柏桓的大脚趾已经骨裂三周了,终于可以拆了夹板,下地走路。(
重生之蜕变)
这过完了年,花湜也该复工了,顺便去柏桓家贺上一贺。
沈琳凌是个义气的合伙人,大过年的拖家带口来照顾柏桓。
高大帅气的男神老公负责肩背手扛,无论是重物还是人。这两天也没去片场,坐在沙发里看报纸。
粉雕玉琢的一对儿女负责在柏桓身边跑来跑去解闷。
花湜去的时候二狗子夏和允小朋友正抱着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坐在茶几旁的小凳子上,遇见不会的字就在柏桓的手心写下来,或者形容一下偏旁部首。
向来没什么耐心的柏桓此刻相当认真地聆听着二狗子的形容,一副生怕误人子弟的表情。
小三子夏和牟小朋友则坐在柏桓身后给他捶肩膀,小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身上,别提多舒服了,柏桓也很捧场,隔一会儿就喊两声,“哎呀好舒服哇。”
花湜万万是没有想到,沈琳凌竟然仗义得连婆婆都带来了,正和陈阿姨一道在厨房择菜聊天。(
巨星之名器炉鼎)
柏桓这个人,虽说三十几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朋友命却不差啊。
沈琳凌像是在自己家似的招呼花湜坐下,转身去厨房泡茶。
花湜看了一眼远远坐在自己对面沙发里的夏沐霖,又看了看横着躺在三人沙发里,脚翘得老高的柏桓,垂了垂眼帘道,“你好些了吗?还需要去医院吗?”
柏桓摆了摆手,“去医院拍了片子了,骨头长得挺好,就是走路还有点吃力。”
“哦……”花湜应了一声,心想人家骨裂一下也要十天半个月,您老人家这样子就偷乐吧。
正想着怎么开口讲下面一个问题,男神夏沐霖合上报纸起身,对花湜点了点头道,“今天我要去一下片场,差不多要开工了。”
柏桓弯起嘴角摆了摆手,“工作顺利。”
“嗯。”夏沐霖应了一声,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夏沐霖已经很久没在荧幕上行走,据说他制作完这一部自导自演的电影,就打算彻底退出荧屏了,这些年他开公司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还参股了自己出道的时候签约的经纪公司,早就不需要靠脸吃饭了。(
豪门复仇四公主)
这一部电影,恐怕就是他留给自己的纪念了。
“喂,”没有外人在场,花湜对待自家老板的语气明显随便起来,“你上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的那是什么怪要求啊?”
“奇怪?”柏桓直起仰躺在沙发扶手上的脖子,往花湜这边侧了侧脸,“你照我说的话去做不就成了?管那么多呢。”
花湜撇了撇嘴,这老板难伺候啊,“你说真的啊?那我就找个稿装修砸墙的师傅,把你那劳神子石头给杂碎了啊。”
“嗯,快点砸。”柏桓抬手推了推脸上宽大的墨镜,“等你砸碎了,我好开工。”
“开工?”他又要弄什么事情啊?
“是啊,”柏桓脸上有了笑意,“我还记得上一次你的提议,不要执着于视觉,大胆用触觉去创作。”
“可是你说的不完整,柔软舒适的触感确实可以表现一部分的思想,而石头的坚硬和冰冷也有发挥的空间。(
仙界第一商贩)”
“我打算用不规则的碎石完成一副浮雕创作,帮我去订点胶水回来吧。”
柏桓显然心情很好,还对着花湜倾诉了一下他的创作设想。
“我知道了。”花湜拿出记事本,“你要做多大的浮雕啊?”她好估算一下胶水的用量。
“三米高,四米宽。还要看石头碎裂的程度,你记得告诉师傅,随便怎么砸。”
“哦,好,”花湜记了下来,心想她还是要想办法监工,以免师傅偷懒,到时候给柏桓留下几块巨大的碎石。
而且那么一块大而坚硬的石头,可不是一个人拿个锤子就完成了的,恐怕要多几个人,还要用上电锯之类的工具。
不过这不是艺术家需要考虑的事情,他只需要一堆不规则的碎石,给他就成了。
“对了,下周跟我去出差,杭州。”
“去干嘛?”一般工作都是花湜来安排,主动去出差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有几个朋友聚一聚。(
将门农女)”
“好吧。沈琳凌去吗?”
“不去,她要回北海道。”
“哦。”
“下周六有时间吗?”季元晴晚饭的时候问花湜。
“下周要去杭州出差,恐怕周一才能回来。”花湜戳了戳饭碗里的米粒,漫不经心道。
“哦。”季元晴有些失望。
“怎么啦?”花湜问。
“周六有个高中同学结婚,我想带着你去参加他的婚礼,顺便介绍你认识认识我的朋友。”季医生解释道。
“这样啊。”花湜顿时觉得很遗憾,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人际关系却没有很好融合。
比如花湜也就只认识季元晴和他的若干并同事,如果她不去医院,不来季医生家,两个人也不打电话,她和季医生就算是断了联系了。
有种两片浮萍偶然碰在一起的感觉,不稳定的感觉。(
千亿婚约,总裁我不嫁)
“那就下次聚会再介绍你认识吧。”季医生也觉得有些遗憾,低头吃饭。
他好不容易一步一步打消花湜的顾虑,现在婚也求了,只等着她融入自己的圈子,适应适应就结婚,所以当然是越早把他家阿花捧出来展览越好。
这样子再进一步的计划也好提上日程啊。
怎么忽然这时候出差呢?季医生头疼啊。
柏桓不是骨裂了吗?怎么好的这么快呀。这不是添乱吗?
季医生腹黑地想。
2014年2月12日
日子转眼就过,都快到情人节了,这是花湜和季元晴在一起之后第一次要过情人节。
柏桓在早早结束了访友,从杭州归来,却是直接去了苏州。
柏桓说要采风。
由着花湜引着他走遍了苏州的大小园林,用他的双手细细摸遍了园林中的每一块太湖石。
他说,这是湖水的温柔,而他要打造出刀锋的冰冷。
花湜听着他闲聊,心想,好吧,我们拭目以待。
花湜不是第一次来苏州,从北京到甪直,从甪直到北京,难免经过这里。
而这一次,是她真切地看到了这座城市。
走进机场的时候,她的脚步迟疑了。
柏桓侧过脸皱了皱眉,“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甪直人,不打算回去看看?”
花湜默然,她生在北京,长到十四岁,回到父亲的家乡甪直生活,五年的时间,不曾见过那里的样子。
可是,有一些事情,她也许需要找到答案。
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柏桓,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吗?”花湜恳切地问,主要是怕他心里害怕。这问题也需有点伤这个人的自尊,她却必须得到答案,如果他觉得不行,她会陪着他,把他送到北京自己再回来。
柏桓笑了笑,“你十九岁的时候就敢一个人揣着五百块坐火车去北京,我也行的。”
仿佛还怕她不放心,继续道,“你把我送到安检的地方,会有人送我上飞机,到时候让夏沐霖去机场接我就行了。”
“好吧。”花湜心里知道不会有问题,既然柏桓自己觉得可以,那么她也不打算过分照顾。
于是在机场与柏桓分手,又给沈琳凌打了电话,自己去办机票改签,不能和季医生过情人节了呢。
仿佛是置身与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花湜坐上去甪直的车子,周围的景象,她根本没有见过。
如一个游客在镇子口徘徊,直到看见了那尊石狮子,才稍稍放下心。
她走过去,闭上双眼,如很久很久以前一般靠在石狮的底座边缘,抬手摸了摸石狮头顶那如蛤蟆脊背般的起伏疙瘩。
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终于找到了方向。
很多年前,这里还没有很多游客来,四周总是静谧静谧的,花湜本想闭着眼睛靠着触觉的记忆找到曾经住过的房子,结果却失望了。
游客多的地方她根本不敢闭眼,只能搜寻到熟悉的事物在闭上眼感受。
直到她走错了很多次,才终于找到了那条布满青苔的窄巷。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小镇中心的几条巷子变成了繁华的商业街,带着相机的游客比肩继踵,而窄巷深处少有人来,这里的居民还按照往日的节奏生活。
窄巷的景色和梦里的画面很像,干燥的青石板中间长出一丛丛蒲公英,白粉的墙壁上有半墙青苔的痕迹,闭上眼,抬起手,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墙皮,鼻尖是淡淡的木头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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