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吓了一跳,仔细看看,是经常来送快递的快递员,问:“是快递?我家的?哪来的?我没买什么东西啊。-叔哈哈-”
“不是快递怎么会是我来送?开‘门’哪!”快递员又大声。
索锁答应着开了‘门’,说:“这小哥脾气还这样哎,不得了。别送快递,练拳去好了……姥姥,阿姨,你们谁买什么东西了?”
她回头看,姥姥已经回厨房了,只有阿姨走了过来洽。
“没有买什么东西。还没顾上跟你说呢,这几天快递可不少。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不认识,姥姥也不认识。快递单子上就有电话号码什么的,看不出身份来……有些说明白是海鲜的,姥姥就让开了放冰柜了。有些没说,我们也没动,等你回来自己拆包裹。都放储藏室了。你有时间看看吧。”阿姨说。
索锁也纳闷儿,摇摇头,也想不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多快递。不过如果是海鲜,说不定是老吴没空来,让快递送?
她心里一动,想想或者是彭因坦干的,就不出声了。
阿姨看看她,小声问:“你怎么了?姥姥刚才看见了。钤”
索锁说:“外面风大,眼睛不舒服。”
“好,那就好。你不在家,姥姥这两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可挂着你了。”阿姨说。
索锁心里一酸,笑的有点勉强,说:“我可是没心没肺的,吃的好也睡的好。这几天辛苦你了,阿姨。家里打理的这么利索。我跟姥姥整天在家里,都马马虎虎的。”
“你忙嘛。再说你也不是专‘门’干这些的人啊,我是专业的,就‘交’给我……彭先生说,让我这段时间就过来帮忙。他不在这里,家里用不着我。说小黑子也在这给姥姥添麻烦呢,给黑子铲屎喂食都还需要人呢。”阿姨跟索锁解释。
索锁听了,刚要拒绝,想一想,回头自己不在家,姥姥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就说:“那要麻烦阿姨一段时间了。”
“不麻烦。就是换个地方工作的。”听到人敲‘门’,阿姨赶紧去开了,索锁也过去看。
‘门’口的快递员把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门’口,喘着气说:“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送快递了,这几天没少往你家跑。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呀。”
“差不多就这些了吧。”索锁笑着说。
“签个字。走了,我回家过年了。年后见。”快递员等索锁签了字,拿着单子说。
“年后见。”索锁说。
快递员挥挥手,很快就走了。
阿姨帮索锁把箱子搬进来,关了‘门’笑着说:“这个小哥还真是练武艺出身的。听说以前是什么全国散打冠军……现在送快递。这一片儿被他承包了,可也‘挺’赚钱的。”
索锁笑着说:“看着也是‘挺’利索的一个人,就是有时候嗓‘门’高的吓人。”
“有点。这是什么?”阿姨左右看看这个大箱子。她忽然拍手笑起来,“你说,会不会跟电视上演的似的,一打开这个箱子,里面出来个大活人……彭先生藏在里面对不对?”
索锁一乐,说:“他那么大个人,藏里面可有困难。这东西不怎么沉,推推还响,不知道是什么。打开看看吧……”
她说着,请阿姨帮忙,把箱子往厅里搬了搬,拿了裁纸刀将胶带割开。掀开纸箱来看,她愣了下,里面还有一个粉‘色’纸箱子。但是透过纸箱子上方的透明部分,已经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是个漂亮的娃娃屋……索锁听着阿姨在一边啧啧称奇,说怎么还有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呀,一边说去厨房给姥姥打下手,就走开了。她自己把粉‘色’纸箱子扣出来,蹲下来看看这个好大的箱子。然后她把箱子上那个卡片拿下来,上面就写了两句话:让你和我一起盖房子,有点太辛苦,那就等我来和你一起把娃娃屋搭好。彭因坦。
她伸手拍拍纸盒子,笑笑。
还是在山西的时候,去看他在教堂的工作现场。她说要是能陪他在现场工作也好。他说不要,太辛苦了,风吹日晒尘土飞扬的,不要半天,她就成了兵马俑了……还说这又不是搭娃娃屋,现场有什么好玩的。
其实么,她就是想,陪他工作的时候,就是现场再没有意思,还是有他的。他工作时候认真的样子,很招人喜欢的。
他忽然问她:你小时候喜欢玩娃娃屋吗?
她摇摇头说不怎么喜欢。
因为觉得麻烦。一样样东西都要自己来。需要非常多的耐‘性’。可是她有很多可以玩的,不喜欢考验耐‘性’的东西……彭因坦就说,那好,没玩过就好,以后我陪你玩。
她当时就笑。觉得他是在说笑话,说完就算了,虽然他过了一会儿,像是无意中说了句话,说一起搭个家嘛,‘挺’有意思的……
索锁把卡片收在口袋里,就把这个粉‘色’的箱子推到壁炉边那么显眼的地方去。然后她把拆开的大纸箱叠好,搬着去储藏室。路过厨房,她站下来,跟姥姥说:“姥姥,我去储藏室看看那些包裹。”
“去吧。上买的,我就纳闷儿了。这是打哪儿来的?”姥姥笑眯眯地问。
索锁含糊地咕哝了一声,说:“刚才那个是彭因坦送的。好幼稚的……姥姥我去看看其他的。”
她一走,就听见姥姥和郭阿姨笑起来,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她推开储藏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好多摞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她进去,挨个儿扒拉着先看上面的运单。单子上多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姓氏,很陌生。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来,逐一核对。她有一组电话号码存的全都是食客们的电话,这一核对,就给许多包裹找到了主人。
她拿了一个大的包裹来拆开,是满满一箱子干海参鲍鱼。是季校长寄来的。盒子里也有一张卡片,老太太‘毛’笔写的簪‘花’小楷,祝她新‘春’快乐……她把卡片收好,再去拆别的包裹。除了食客们的‘春’节礼物,还有小葵和小虎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没主儿的,吃的用的玩的都有。
索锁拆包裹拆的手软,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来,挨个儿发信息表示感谢。被杂物塞的满满的储藏室里,被嘟嘟响的信息提示音塞的毫无缝隙了似的……她靠在盒子上,闻着各种食物散发出来的味道,给彭因坦发信息:你到底给我买了多少东西呀?
发一条,彭因坦没回。再发,还没回。
她又发第三条:还咳嗽吗?好一点没有?
不一会儿,信息回复过来,索锁看都没看,点开来,内容是:坦坦在挂水,睡着了。我是他妈妈。坦坦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索锁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这才发现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豫片刻,说:阿姨您好。
她盯着屏幕,眼看着屏幕一闪,又出现一段话:索锁你好。保重身体。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索锁眼里起了雾。她抹了下冰凉的鼻尖。储藏室里没暖气,冷的很。她手指按在手机屏上,自己都感觉得出来,手指是颤着的……她深吸了口气,仔细把信息编辑完整:谢谢阿姨。谢谢。
她没有再收到回复。
听到姥姥喊她,她忙起身出去,厨房里有喷香的味道,郭阿姨端了刚刚炸好的‘春’卷给她尝……她拿了滚烫的‘春’卷,咬一口就喊好吃。看着姥姥眉开眼笑,她觉得更高兴。
她想起来,说:“姥姥,我们今年也买点烟‘花’吧,年三十儿放。”
姥姥说:“不用买了,昨天唐司令让人送来两大箱子,堆在车库里呢。我说不要吧,她说大过年的,放点烟‘花’爆竹的热闹一下,辞旧迎新,好意头。她这么说,我就收下了。正愁着呢……你敢放吗?”
“有什么不敢的。”索锁笑嘻嘻地说。
虽然……确实没怎么放过。
“哎呀,我刚才仔细算了下,还有的忙呢……我明儿就写对联贴窗‘花’……好多事儿等着干呢!”
看她笑意盈盈的,姥姥和郭阿姨也笑。
她电话响,看到是老吴打来的,她接起来,老吴说让她赶紧给开‘门’,按了半天‘门’铃了怎么也没人应‘门’……她跑出去开‘门’,听到郭阿姨跟姥姥说:“小索真好人缘儿,还有福气,瞧这一回来,热闹的……”
她来应‘门’,看着屏幕里老吴黑胖的大脸,忍不住笑起来……
……
除夕。
索锁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子的年夜饭。
姥姥说就她们两个人吃,不用太多。索锁觉得无论如何都该跟姥姥一起好好儿过个年。以前每年都是听姥姥的,今年不想太简单。姥姥看她忙的开心,也就不唠叨她了。
夜幕降临之后,烟‘花’爆竹就开始燃放。
密集的爆竹声响彻耳畔。邻居家里也有在放烟‘花’的,夜空被烟‘花’映亮,美的很。
索锁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晚会的姥姥,说:“姥姥,我们也放会儿烟‘花’好不好?”
姥姥笑着说:“好啊。”
索锁从窗台上跳下来,裹了长羽绒服就跑下去,从车库里搬出几个大烟‘花’来放到院子中央。她给姥姥搬出来一把藤椅,铺上羊皮垫子。姥姥坐上去,盖好小毯子,看着索锁忙着研究怎么点烟‘花’,笑眯眯的。
索锁拿了打火机,点了线香。
香头上盈盈一点红,她吹了吹,红光亮了亮。
她正准备去点烟‘花’,忽然抬头看了眼大‘门’口——她怔了下,拿着线香就往那边跑去。
姥姥正要喊她,但看到‘门’外那个高大的身影,虽然看不太清楚,也猜出来是谁了。她就没出声。
索锁跑过去,看到‘门’外站着的彭因坦。
隔壁院子里突然腾空而起的烟‘花’将天空瞬间照亮,彭因坦的脸线条分明。他微笑的样子,甚至能把暗夜映的亮如白昼。
索锁还握着线香,伸出手去拉住他前襟儿,然后她翘着脚,隔了冰冷的铁‘门’,亲在他‘唇’上……
第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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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
非常抱歉地通知大家,《心锁》从明天开始停更几天。
下周五早上老时间更新。
文已经接近尾声,我也希望能好好把它写完。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体谅。
我们下周五早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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