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重大消息,听得记者们无不眉飞‘色’舞如痴如醉,一扫这几年时间的郁闷和憋气。-叔哈哈-甚至有不少老于煽动人心的记者已经在暗暗构思,如何以最为振聋发聩的,最为标新立异的,最为石破惊天的题目,最为夸张的,最为煽情的,最为华丽的内容来吸引早就满腹怨气的大明臣民的眼球。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虽然记者们对卞为鸾的一言堂时间如此之短很不满意,但一想到卞为鸾在尚未觐见崇祯皇帝的情况下,居然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来接待他们,对报纸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内心还是能够接受的。
告别时,卞为鸾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离开了,记者们也纷纷离开返回印刷地点力争以最快速度将这头等新闻见诸于人。
崇祯皇帝最近有点烦,有点烦,虽然陕西剿灭农民军取得了重大进展,但谁都知道农民军的主力已经转到山西,东北方面就更加让人心烦,去了皇太极一只老虎,来了卞为鸾和巴达礼这两只狼,辽东军的文臣武将之间冲突加剧。
这是最困扰他的烦心事,卞为鸾这个人才是最令他感到矛盾的。威震草原,大明英雄,领地内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但人却是野心勃勃,居心叵测,胆大妄为,骄横跋扈,这让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也显得有些作难。
大臣们群起而攻之,这还真让自己有些作难啊,算算时间,这家伙也该就到了,也罢,等他到了后,看看他自己怎么解释再说吧。
随着早朝的钟声响起,早已等候在殿外的大臣们鱼贯进入大殿,准备新一天的朝议。一身正装的崇祯皇帝少见的已高坐在面南背北的龙座上。
“诸位爱卿,有奏尽快报上来。”扫了一眼下面的群臣,崇祯皇帝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幸好大明出了个卞为鸾,大臣们还是合力对付他,站在自己的一边。
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短时间内竟无一人说话,最后还是兵部尚书孙承宗的身影出现在正中:“禀陛下,臣有奏。”
“孙爱卿,你慢慢说。“崇祯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皇上,在朝廷的调停之下,新华军和‘蒙’古军与后金军停战,将会对我们北线产生巨大的影响。后金的东线已无多大压力,他们的‘精’锐部队必将部分挥师西移和南移,这将对我们的宣大镇产生巨大威胁。而新华军也将对辽东构成压力,大量的‘蒙’古军驻扎在广宁、义州北面,同样对这个地区产生压力。”
“继续说下去,你的看法该怎么解决?”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臣认为当慎重考虑,宣大镇的军队目前士气不高,而且还要应对南部的农民军,微臣认为,应该加强宣大、蓟州、辽东三镇的兵力布署,要么将南方的军队北调,要么增加募兵,令三镇自行招募兵员。”
崇祯皇帝‘阴’挚的眼光却在其他大臣的脸上流连,没有发表看法:“诸位爱卿还有其他看法吗?”
“臣赞同孙大人的看法,现在我们在北线的军队与北方三强相比,对任何一方都无任何优势,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臣担心会影响北方三镇的安宁。”出列的是内阁大学士周延儒。
“孙爱卿,目前山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要多久才能剿灭民变?”崇祯皇帝考虑了一下问道。
“回陛下,目前初七日,临洮总兵曹文诏奉命和部将马科、曹变蛟等人一道,带领逐一挑选、屡经战阵的马步兵丁三千五百人由甘肃庆阳开拔,经潼关渡河,前往山西蒲州、河津贼聚等处,转至平阳、潞安一带各贼四犯地方。”孙承宗对部队的调动情况了如指掌。
“对曹文诏,朕准给他先加升一级,授权节制秦,晋诸将。马科、曹变蛟等也分别升官,以资鼓励,朕希冀把陕西的战果扩大到山西,围歼山西民变军。那依你看,我们的胜算很大,一年能不能剿灭民变?”崇祯皇帝的目光盯在了孙承宗的脸上。
“陛下,战争的胜负不是绝对的,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臣不敢断言,不过,只要前线应对得当,应该没有问题。”孙承宗权衡了一下,艰难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臣建议,应该给前线的文臣武将更大的权力,以应对战场形势的变化。”
孙承宗这几句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明白人一听便知道他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崇祯皇帝设立一名统兵大将,不是节制,而是真正有权力调到山西及其周边五省的军队,只是说得隐晦而已。
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大臣都低着头咀嚼着这几句话的含义,不敢妄言,不管是皇帝还是朝中的大臣,都不希望再次产生一个卞为鸾,一个已经够朝廷头疼的,两个就要把人‘逼’疯了。
见殿下众臣都在有意回避自己的目光,崇祯皇帝心中更是火起,但一想到孙承宗的分析,现实情况摆在那里,若真是要他们发表自己的看法,也不知道他们迎和自己,还是拂逆实际情况的真话呢?
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久,见崇祯皇帝一直没有开腔,众臣更是胆寒,都纷纷低着头不作声,最后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陛下,臣附议孙大人的建议。”
“哦?温阁老,说来听听。”崇祯皇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既然朝廷十万大军已经进驻了山西山西南部战线,不集中兵力打一仗,无一人能够掌握周边各省的军权,朝廷只得硬‘挺’着。依微臣之见,可以调集部分辽东军南下,主动进攻,先剿灭民变,然后‘抽’调北上,加强北方的边境,陛下,您看如何?”出列打圆场的是温体仁,他见诸位大臣都不敢发言,但总这样一来僵着也不是办法,便想了一个这种方案来调和。
“是啊,陛下,温阁老言之有理啊,现今到了剿灭民变的关键时机,臣想北方三强一时也不会在此时来主动进犯我朝,不如‘抽’调辽东军南下。”出列支持二位重臣的大臣正是内阁大学士周延儒。
“臣建议洪承畴移驻三省‘交’界的潼关,监制山西、河南二巡抚和曹文诏、邓玘、张应昌三总兵。”孙承宗提出了具体建议。
但是这时崇祯皇帝还不愿意让臣下掌握较大的权力,没有同意,这让他后来后悔也来不及,崇祯六年,本可以消灭山西农民起义军的大好时机就这样白白溜走了。
为了对付云集山西的官军,农民起义军采取了避实就虚的策略。崇祯六年正月,他们东跨太行山进入畿辅地区,出现在顺德、真定两府境内,这使朝廷中央深感不安。给事中孟国祚上言说:畿南咽喉重地,顺德为大平原,千里直走京师,非有河山为之蔽也。今晋有曹文诏、张应昌;豫有左良‘玉’、邓玘,贼将何之乎?昔之秦驱于晋,晋驱于豫者,今转而驱之顺德矣。”
为了堵住农民起义军进入畿南平原地带,保护京师的安全,明朝急忙‘抽’调通州兵二千,昌平兵二千,会同保定总兵梁甫部八千人,配合大名兵备道卢象升和山西官军夹剿。
在同官军作战中,农民起义军充分发挥了流动作战的优越‘性’,他们在晋、冀、豫三省接境地区不断转移,避开官军的重兵,相机出击。这就使各省的矛盾也‘激’化了。兵部指责河南不塞太行之险,揖贼使入,不得无罪。河南的乡绅们向朝廷请求,由陕西总督洪承畴兼管山西、河南军务。
崇祯把农民起义军活跃于三省归咎于官军作战不力,派太监陈大奎、阎思印、谢文举、孙茂霖为内中军,分别出任曹文诏、张应昌、左良‘玉’,邓玘四镇的监军。
由于当时起义农民的力量还敌不过官军,华北大平原上又无险可据,在朝廷逐渐加强这一带防守力量以后,起义军就转入太行山区。潞王乃上疏告急,请求朝廷早行剪薙,毋轻视贼。
崇祯皇帝特命倪宠、王朴任总兵,太监杨进朝、卢九德为监军,统京营兵六千往豫北征讨义军。官军倚仗优势兵力,逐渐把起义军主力压缩在河南省的黄河以北地区。朝廷以为北有重兵,南扼大河,可以把起义军消灭在这里。
崇祯六年冬,农民起义军活动的余地越来越小,粮食给养都极感困难,面临着被官军围歼的危险。于是,起义军首领们诈降,十一月二十四日,天气骤寒,山西垣曲到河南济源之间的一段黄河封冻成桥。农民起义军乘官军不备,用‘门’板铺在冰上再加一层土,分三路驰马而过,到达河南渑池县,河南防河中军官袁大权仓猝迎战,被起义军击毙。
农民起义军主力就这样一举突破了黄河天险,把调来重兵的明军甩在后面。从此,农民起义军在更广阔的地面上往来驰骋,明末农民战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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