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夜园后院几株枫树落叶纷纷,微凉秋风席卷落叶滚落满地都是,通红的枫树叶照亮了夜园,平添了不少色彩,一片落叶滴溜溜打着转落在子墨的肩头,晃晃悠悠调皮着迟迟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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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小书童见样眼睛微闪了下,片刻又恢复正常,抱着伞乖巧站在身后。
子墨翩然屹立在廊桥上,纤细如葱白指尖捏着枫叶,中指带着一枚翡翠戒指,衬托手指更加白皙纤长,拇指食指并拢轻轻捏起肩头的枫叶放在掌心,唇边总是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地望着。
一主一仆静静站在那,像一幅泼墨山水画一样令人赏心悦目眼前一亮,比枫叶嫣红景色更胜一筹。
下人来来回回从那里经过不由得纷纷朝那处望去,暗叹身在夜园果然是幸福的,不仅有酬劳可以拿,还可以欣赏主子们各色各样的俊俏,未主子花容月貌,逸主子气宇轩昂,悠然主子飘逸宁人,辰风主子魁梧壮实,瑾钰太子玉树临风,夙孚公子风流倜傥,长孙世子才貌双绝。
而在药院这边,邱少与福伯站门外能清晰听清屋里传来的话语,邱少表情极力隐忍,福伯一直压着邱少不让他冲进去,安抚他继续听下去,别打扰屋里两人说话。
“你明明知道日常饮食中放了慢性毒药,而你却依然吃下,你是不是觉得死了就能逃脱良心的谴责?”
未央端着茶盏静静听着,低头沉思着,忽而冒出一句,打击得黄氏措手不及,黄氏睁着眼睛望着未央一脸惊讶,最后无奈点点头说道,“这事压在我心底很多年了,我一直对不起穆皇后,一直想下去陪她!当年琪琪格娜美与穆皇后关系要好,所以娜美贵妃要我性命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听到这,未央放下手中茶盏,踱步到窗边,朝窗外望去,一眼就看到邱少跪在房门外,早已崩溃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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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年探知了穆皇后细作身份,之后你只向娜美贵妃告知此事,接着穆皇后一家被灭,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未央收回眼帘,低头望着桌边的黄氏。
黄氏猛地惊醒,头摇得像破浪鼓一般,喃喃道,“不可能,娜美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娜美主子跟皇后那么要好,她怎么会害皇后,当年若不是她拼死保护穆皇后,穆皇后也不会带着奴婢安全逃脱,娜美主子是个好人啊!”
城主大人是个好人啊~那个憨厚老实的汉子仿佛声音还回绕在耳边,未央眼前不由得想起徐三那张面貌,自从上次走后也不知离城怎么样了。
事已至此,未央已经大略猜出给她下毒之人的幕后主使是谁了,或许当年的情景的只有她最清楚。
黄氏似乎陷入了漩涡之中,有癫痫的征兆,瞳孔昏暗不明,手脚开始抽搐,连带着脸部也开始渐渐扭曲,未央微微叹了一口气,起了身朝门外走去。
邱少见了未央出来也停止了情绪发泄,一双眼睛通红望着未央,似乎期待什么。
未央语重心长拍拍邱少的肩膀说道,“你母亲没多少时日了,多陪陪她吧,这些事一直压抑着她的心底,也是这些年来加剧她病情恶化的其中之一,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吧,我答应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你别太难过了!”
福伯眉头紧皱问道,“是不是病情更严重了?”
未央无奈点点头说道,“时间太长,毒性浸蚀五脏六腑,最初只是昏睡神志不清,忘性极大时而清醒时而癫狂,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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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神色庄重前襟衣摆一甩跪地磕头道,“公主大恩邱少没齿难忘,在这最后的日子里,邱少想带母亲回宗祠,希望公主成全,等邱少回来后定然衔草结环报答公主的大恩!”
未央扶起邱少说道,“进去看看她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邱少点点头,转身撩起门帘走了进去。
等邱少进去后,福伯紧跟在未央身后两步距离,朝手术室施工地走去,福伯张张嘴最后还是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未丫头,我配的药最少也能延缓黄氏的病情,怎么会提前发作这么快?你是不是在邱少面前扯谎了?”
未央前进的脚步并未停下,缓缓说道,“师傅,我没有扯谎,徒儿知道你医术高明,但是医术高明也挽救不了一个没有生命斗志的人,黄丽萍没有求生意志,一心求死并且将你的药全部倒入在花盆中,这就是病情提前发作的原因。”说到这未央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几日将邱家的账本先交由悠然与辰风打理,选个风水好点的地方顺便给黄丽萍挑个好日子吧!”
福伯应了声,这才认认真真望着前方两步远渐渐远去的娇小背影,她是一个未及笄的孩子吗?为什么说出的话却是风轻云淡,对人生似乎已看透,淡然凉薄一句话将生死置之度外,再仔细看去,蹦蹦跳跳没点淑女形象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朝前方走去,福伯无奈摇摇头,他真的是老了。
为了早日完成她梦寐以求的手术室,她一直监工,防止有所纰漏,最后直接住在了药院,一来方便督促工程,二来也方便就近照顾瑾钰,顺便继续研习医术,而邱少也在第二日带着黄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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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未央刚从瑾钰的房间出来,迎面就看见廊桥廷阁转弯处飘然身影,没做他想抱着怀中的药箱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可谁知没走两步,一头撞进檀香怀里,鼻梁隐隐发酸。
未央泪眼朦胧望着跟前的子墨,蹙眉有些不悦,“好狗不挡道!没看见我很忙吗?”
子墨微微一愣,望着未央怀中紧抱的药箱,眼神有一瞬凝滞,莞尔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大夫,你知道这年头大夫的身价堪比当朝一品官员嘛!”
未央这才正眼朝子墨看去,这几日光顾着处理夜园的事情,倒是冷落了傲天大陆这位天才,子墨温文一笑,像是懂了未央心里所想,自顾自朝刚才所坐的庭阁走去,未央也紧跟其后,直到入坐以后未央才发现桌上摆放都是她爱吃的零食,小炉温水茶香四溢,他刚才原来早有预谋!
子墨给未央倒了一杯茶以后,微笑道,“终日昏昏醉梦间,偷得浮生半日闲,未姑娘若是不忙,跟我对弈一局如何?”
未央望着子墨的容貌木讷得点点头,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微风吹着墨发微微飘拂,肤色如雪眉目如画,上次池水一事狼狈之间未仔细端颜,如今看来美得不可直视,
就一眼,未央仓惶中低下了头,连忙端起桌上的茶盏掩饰自己的失态,这男子怎么可以长成这样?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连未央自己都自愧不如,绝色天下果然不是吹的!
子墨微微一笑,衣袖一挥便道,“未姑娘先请!”
未央也不矜持,执起黑子就朝棋盘中间一落,挑眉道,“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你要小心咯!”
子墨微愣,眼中的漩涡深了几许,捻起白子放在黑子旁边道,“子墨也不是,看来未姑娘跟子墨是同道中人!”
未央嗤笑一声,“非也非也,我岂能跟你这天下第一奇才相提并论!”
话语间已落下了数子,子墨不慌不忙将白子落下,继续说道,“那都是世人所给的虚名,倒是徒增子墨一些枷锁!若是从头选择的话,子墨宁愿像未姑娘一样低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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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撇撇嘴恍若未闻,一只手抓着盘中的杏仁、芝麻饼、脆皮糕等小吃全塞进肚子,一边执子快速落下,时而端起茶盏一顿牛饮,毫无淑女形象。
子墨并无任何表情,依旧风轻云淡,潇洒落子道,“未姑娘知道瑾国皇宫总共多少御医吗?”
未央蹙眉不解,“不知,你且说来听听!”
“瑾国皇宫御医只有区区五人,所以说在瑾国这个地方,医术精湛的郎中就等同于当朝一品官职,这里药物匮乏,可以与黄金相提并论,所以这就是我赠天山雪莲给你的意思!”
天山雪莲这种稀世药材子墨可不想误入庸医之手,只会糟蹋了它的药用,若是运用得当更是让其他人生命平添了几分希望,所以那日他出手阔绰将雪莲拍下故而又转赠给未央。
未央皱着眉头望着棋盘,黑白相间之间黑子已有渐败之势,于是放下一子说道,“不愧是傲天第一才子,未央承让!”
子墨微怔,莞尔一笑,“未姑娘深藏不露,能与子墨对弈一壶茶已经是棋艺精湛,子墨佩服!”
远处赶来的福伯见样,差点要掉了舌头,自己死皮赖脸跟子墨对弈才对了几子便败下阵来佩服得五体投地,未丫头竟然能跟子墨对弈了半个时辰,可见未丫头的棋艺也在老夫之上啊!
未央晃了晃早已见底的茶壶,撇撇嘴,放下说道,“这茶倒是挺好喝的!”
子墨言笑自若,起了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摆,负手转身回了百里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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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恭敬朝子墨行了一礼,便行色匆匆朝未央走来,低声道,“未主子,瑾皇与逸主子一同来到夜园,身边还跟着艳姬小公主,这会怕是已经到了大门外!”
未央点头,“知道了,你先待我迎接,我换身衣服便来!”
福伯听后又急匆匆前去前门迎接贵客,未央也不敢懈怠,起身去换衣服。
来到正厅,瑾皇处于首座,右手依次坐着司马逸以及艳姬小公主,左手边坐着萧梦贵妃,身后站着几个侍女及瑾皇身边的红人瑾国后宫的最高管事公公李吉祥。
只一眼,未央就觉得这阵势有些招架不住,怕是来者不善。
未央水袖一摆行了一个标准大家闺秀之礼,微笑道,“不知瑾皇来夜园有何要事?难道是为了来夜园吃午饭吗?”
不提则以一提瑾皇就想起上次那事,脸色便更深沉了些,语气低沉说道,“胡闹,孤像是那种吃不起午饭的人吗?”
未央做恍然状,“那瑾皇今日来所谓何事?”
瑾皇咳嗦了两声,正酝酿如何开口,一旁的萧梦则等得不耐烦,开口道,“太子人呢?”
未央挑眉,“贵妃娘娘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怎知瑾太子在哪,他欠我的钱我还着急找他要呢,俗话说父债子还儿债母还,这会你既然来了就替他把债还了吧!”
萧梦气的一下站起来,捏着丝帕的手指颤抖指着未央怒道,“胡说!太子明明就在你这里!”
未央不怒反笑,“贵妃娘娘无凭无据为何口口声声称太子在未央这里?难道是娘娘把太子送到未央这里的?”顿了顿,未央从怀中掏出一张瑾钰亲笔所写的欠条递给萧梦颤抖的指尖道,“娘娘这是借据,还请贵妃娘娘核实一下,下次来的时候还请贵妃娘娘顺便把欠条上的东西都捎来下,未央感激不尽!”
“你!”萧梦气的脸都绿了,拿着欠条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最后丢给身后的婢女吼道,“看看是不是太子的笔迹,如若稍有差错都拉下去砍了!”
未央无奈耸耸肩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便有婢女将茶水端来,未央很是满意,抬眼朝端茶的婢女多看了两眼,倒也眉清目秀。
瑾皇显然是静观其变,脸色一阵阴一阵晴,望着萧梦吵闹却置之不理。
过了许久,几个将脸贴在借条上的婢女这才颤颤巍巍回答道,“禀贵妃娘娘,的确是太子的亲笔所写!”
“混账!”萧梦气急,猛拍椅子!后面的奴婢们纷纷吓得匍匐在地,全身抖个不停。
未央都着实为了那椅子心疼了一把,也不知萧梦那句混账到底是骂瑾钰还是骂后面的奴才!更是称赞瑾钰的先见之明,提早就准备了这么一张欠条!
未央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说道,“贵妃娘娘啊,既然欠条是真,你又是瑾太子的生母,这笔账是不是该找你讨回呢?”
萧梦显然被打击到了,颤颤巍巍拿起欠条,薄唇紧抿欲哭无泪的样子转身将目光投在了瑾皇的身上,寻求帮助!瑾皇显然也接到了暗示,咳嗦了一声说道,“既然真是孤的太子所欠下的,等孤抓到这臭小子定然将钱财如数奉上!”
未央点点头,眼光飘过那张欠条的尾边,心底暗自爽了,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五十万两黄金。
“都是亲家就别这么见外,今天这事还真是让逸太子见笑了,听说安定公主是司马皇上钦点的和亲公主,如今这司马皇上不在人世,不知当初和亲一事还作得数不?”一句话轻而易举将话题转到了一旁从未开口的司马逸。
未央这才抬头朝司马逸望去,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了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俊美的不得不世人暗暗惊叹,身边一圈总是围绕这一股冰凉气息,仿佛告诫着生人勿近。
而艳姬公主从进来到现在一双眼睛一直停留在未央身上,未移动过半分。
司马逸这才从未央带着面纱的脸上收回视线,薄唇轻启,“既然是父皇钦赐的安定公主,那必然是上了历代族谱的,那当初的诺言也必然要守信的,难道说瑾皇说话出尔反尔?”
瑾皇微微一愣笑道,“逸太子多虑了!孤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那孤就挑个良辰吉日昭告天下纳安定公主为侧妃,到时候请逸太子务必参加!”
司马逸听到这,冰冷开口道,“是侧妃吗?本太子是不是听错了?”
瑾皇似乎也有些惧怕司马逸,不知是惧怕他的身份还是他手中的那把炎月,语气有些低声说道,“逸太子没听错,只因在安定公主来之前,孤就给皇儿内定了太子妃,所以安定公主只能委屈一下,做皇儿的侧妃了!”
敢情这一出戏是专门跑我跟前来唱了,这瑾皇和逸说了半天这才是重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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