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前,人们围的一圈又一圈,过路的人看到这阵势,倒也去凑个热闹,以至于整个茶楼门前都被人海包围,源头便是一个绝色美公子和破烂的小乞丐。
此时,人群中又爆出一阵惊呼,似是迷雾弹的迷幻效应,人们目不转睛地死盯着这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组合。
只见夕泠一把揽过熙,也不顾他身上肮脏的污物还有怪异的臭味,纵使染黑了钟爱的白衣,她依旧昂着头,神色傲然地拖着脸色微惧的熙进到茶楼里。
对着呆愣的小二吆喝了一声:“一间雅房,准备洗漱用品,再送一套干净的白衣上来。”说完,亮闪闪的银子竟是直径飞向小二所在的位置。
夕泠转怀抱为拉手,一路死拉着熙便进了房,把他往屏风后一推,嘴里轻声一句:“洗澡,再谈。”
转身翘起腿,端起茶杯就慢慢哈着气,陶醉在这茶楼最著名的雾雨茶的茶香中。似又是在静静冥想着什么。
而熙自然是没那么泰然自若了。他红着脸脱下衣服,尽管再小心翼翼,可那种暧mei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总是避免不了的,隔着屏风,似乎还能若隐若现地透出轮廓。
熙只好小心小心再小心,心情比被敌人追杀还要紧张,他畏畏缩缩地往水里沉,而那水的像是和他作对似的,嘶嘶地划过水的声音总是接连不断,以至于熙洗到后来,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如同一块石头浸在水中。
渐渐地,熙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不由自主的满足地叹了一声儿,沉迷在温暖柔和的水中。自嘲般在心中诉说:有多久不曾这样泡在水中了?从逃出来的那一刻?从嬷嬷去世后的日子里?还是从出生就开始计算?
无所谓了,为仆也好,做牛做马也好,不如就呆在这个贵公子身边吧……
只希望,那些坏人不要那么过分,假若他们要伤他,那我无论如何定要挡在他身前。这条命——不要也罢…
是啊,长着一双蓝眼睛的怪物怎么可以正大光明地存活着呢?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从头至尾,我就是多余的存在吧。
彼岸花之夜的诅咒
可还是好怕,这个美如天人的公子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赶我走?会不会骂我是个丑陋的怪物?
熙沉浸在一片氤氲之中,眉头紧锁地进ru梦魇,嘴里偶尔嘟囔着一句“别不要我,求你了”。
夕泠同时也变得不淡定了,一开始细微的水声让夕泠忍俊不禁地偷笑,可后来更加微弱的呓语是个什么情况?
一刻钟的时间,夕泠总算是忍不下去了,试探着大声地问:“喂,你洗好了没?”整间雅房却是寂静得没有一丝回应。
洗澡也会出意外吗?不管啦!
夕泠皱皱眉,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子往屏风里走。
“不要——!!”一声惊恐地尖叫突然传出,把正往里走的夕泠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熙在可怕的梦魇中,梦见了夕泠,但梦中的夕泠却和欺负他的人融合在了一起。
夕泠狠毒地谩骂他,尖锐地说他是不该活在世上的怪物,是低贱的杂种,又用马鞭狠狠地抽打他,打得他遍体鳞伤,他的血液弥漫在空中,而他只是缩成一团,抱着头无声地啜泣,默默承受着所有谴责和暴虐。
接着夕泠又不顾熙的伤,拖着他往门外走,嘴里恶毒地喷出伤人的刀子:“你给我滚,怪物一定会带给人厄运,快点给我滚得远远的!”他被扔在了大街上,大门轰轰地闭锁声伴随着夕泠厌恶的神情,缓缓地消失在他眼前。
他果然又重回到那段流离失所的日子里,风餐露宿地躲避着敌人戏谑地追击,又成为了卑微而没有尊严的要饭乞丐……
熙一直忍住没有掉落的泪珠还是散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不断地往下掉,身子无力地倒在了大街上。
我真的又被抛弃了,可不可以、不要、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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