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铭动作缓慢地拿起**上的喜服,麻木地盯着上面隐约可见的祥龙图案一会儿,知道眼睛干涩了才舍得眨一眨眼。而后解开身上的衣服,犹如放慢了时间,动作一个个分解了似的,极不顺畅。
“方君铭,你穿上红色美极了,虽比我差了三分,却也是绝色倾城呢。”稚嫩的声音萦绕耳旁,如一道清风猛然灌进心中满是阴霾的角落,吹散了沉积在心底的沉重。
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缓缓脱下身上的衣裳,不紧不慢地将喜服套上。
红色喜服,红色喜事。
人生得意,不若开怀。望得娶卿,卿本佳人。
守在门外的人听到屋内的动静,在门外敲了敲门。许久等不到回应,却订到里头窸窸窣窣声音响起,领头的小厮看了看天色,觉得是该到时辰准备了。于是小心翼翼请了安,而后一排人端着洗漱用品和冠帽配饰井然有序地进门。
五个小厮,四个丫鬟。其中以青衣小厮带头,身后四个小厮一排四个丫鬟一排,作两列整齐排在身后。个个手上端着托盘,走起路来步伐整齐一致,有条不紊。
走在前头的事许久不曾露面的小富贵,他进得房门,却不急着抬头,即便是许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他还是异常熟悉。他在方君铭一步之遥处站定,眼睛直盯着脚尖,似那里长了花般,看得目不转睛。
然,方君铭并未留意到小富贵的到来,对于许久不见之人没有一丝惊讶于惊喜,因为他的精力都投放在了火红的礼服上。许是平日里习惯了有人在身边伺候,于是对于一行人进来也是见怪不怪,他只顾着忙着自己的,连眼睛也不抬一下。
此前,他从不觉得一个腰带如此复杂难缠,也不觉得一个盘扣如此让人费劲力气。腰间盘扣摆弄了许久,始终理不好。
方君铭皱了皱眉,索性就放弃了,也不擦掉额头冒出来的细汗,就准备着如此随性地出门。然手刚放开,便有一双手接替上来,巧巧一扣一按,原本怎么也不听使唤的盘扣已经老老实实连在一起,蜗居在腰间,如盘着一朵精致的兰花。
手的主人完成了这项任务,规规矩矩向后退了一步。方君铭抬眼一看,看见了小富贵神色淡淡的脸,竟是比他回国那段时日消瘦了不少。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颊深深的陷了进去,两边颧骨高得有些叫人心疼。
在方君铭眼里,小富贵一直是个孩子,这无关年纪。只是方君铭自认自己懂得情爱之事比他要早,自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而涉世未深的小富贵在他眼里却还是个孩子,且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
如今看到他如此憔悴消瘦,他别提有多心疼。
上前一步,不满的捏着小富贵的下巴,皱眉道:“我让你回去省亲,是没有给够盘缠还是可以虐待你,把肉都留在那边了么?”
“小侯爷~”小富贵开口,却只是叫了一声并不接着说。他知道开口会说出什么让自己万劫不复的话,所以他选择缄默,他的情,藏在心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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