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笑意盈盈,却没有像以前久别重逢后,扑上来拥抱藤洛。-
在青衫身后,一个青年公子走出屋‘门’。
青年公子身材高挑,模样俊秀,一身质地‘精’良却不‘露’奢华的锦缎长衫,更衬托了整个人的儒雅。
藤洛打量着青年公子,那公子也在打量着藤洛。
藤洛脸上带怒,眼中饱含敌意,那公子却落落大方,含着笑问青衫:“小青,这位就是藤公子吧?”
“是啊!”青衫丝毫没留意藤洛的异样,欢快地对藤洛道:“阿洛,这是我的崇公子,是我的大哥哥!”
听说是青衫的大哥哥,藤洛眼中的敌意稍稍褪去。
“久仰藤公子大名,幸会。”崇公子优雅地拱起手。
藤洛一身破衣,又是一路颠簸,身上又脏又破,人也显得没有‘精’神,实在难堪公子称呼。
虽然心里不爽,但人家如此客气,藤洛也只得拱拱手,说声“幸会”。
“来来,进屋里说话。”青衫主人般往屋里让着崇公子和藤洛。
崇公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客气地让藤洛先走。
藤洛自嘲地咧咧嘴,道:“藤某满身灰尘和臭汗,莫要‘弄’脏了屋子,我还是先去下人屋里洗洗吧。”
藤洛的话明显带着气,青衫闻言,脸一红,很是尴尬。
“哦……”崇公子也是一时语塞,转身对青衫道:“藤公子路途劳顿,要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哎……”青衫想留崇公子,可看了藤洛的样子,又怕他说出更不好听的话。
崇公子大度地从藤洛拱拱手,道:“藤公子好好歇息,明日,崇某来接几位,在城里城外转转,晚上给藤公子接风。”
“好啊好啊!”还没等藤洛说话,青衫忙不迭地叫着好。
崇公子告辞,藤洛却很好像没看到,既不看人家,也不还礼。青衫焦急地以目示意藤洛,藤洛也假装没看见。
“崇公子,我送你。”青衫无奈,只得快步追上,独自送崇公子出‘门’。
二进院里,藤洛墨乞儿和乌梢蛇傻不拉几地站着。
“特么地给我打水!”藤洛大声地从乌梢蛇吼着。
藤洛几乎从没这样吼过兄弟们,乌梢蛇一阵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洛哥……我、我这就去烧、烧水,让您洗、洗澡……”
“烧个屁!凉水!”
脚下一个米粒大小的石子不知怎么得罪了藤洛,藤洛飞起一脚,想将小石子踢飞。石子太小,藤洛的戳在地上,好疼!
墨乞儿机灵,冲乌梢蛇递个眼‘色’。“快给洛哥找个屋子歇脚,我去打水。”
……
宅院很大,屋子很多,每一间屋子里,都摆设着各式家具用具,且都很有档次、很有品位。
藤洛进了一间偏屋,感觉脏兮兮的自己简直就像是屋里一堆不和谐的垃圾。
藤洛没心思坐,也不想‘弄’脏人家的东西,气鼓鼓地站在窗前,无声地生着闷气。
墨乞儿和乌梢蛇不敢招惹藤洛,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打了一大桶水,备了脸盆‘毛’巾,才低声提醒藤洛。
“你们出去吧。”藤洛冷冰冰地哼了一声。
两人退了出去,带上‘门’。
半晌,藤洛才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一股气。
“妈的!”藤洛骂了句脏话,一把将满是臭汗的上衣扯了下来,使劲摔到地上。
舀了一盆水。
“哗……”
冰冷的井水从头淋到脚。
藤洛不禁打了个冷颤。
冰冷的刺‘激’,让藤洛稍稍清醒了一些,这种刺‘激’,让他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快-感。
“哗……”
又是一盆水当头泼下……
“咣当!”房‘门’一响,一声惊呼。“啊!你怎么就在屋里冲凉啊!”
凉水正当头浇下,藤洛眼睛紧闭着,不知是谁,也没听清是谁,只当做是墨乞儿或乌梢蛇又来饶舌,没好气地吼骂道:“滚出去!”
“啊……你……”
藤洛扭过头,才看到是青衫满脸怒容,眼中含泪站在‘门’口。
青衫的斥责,令藤洛原以将消的火又蹿腾起来。
“我是乞丐,不是什么藤公子,没学问也没教养,我只知道脏了就要冲洗!”说完,藤洛又舀起一盆水,使劲向头顶浇去。
“哗……”
水‘花’四溅,甚至溅到青衫的身上。
望着干净整洁的屋子,被藤洛‘弄’得一塌糊涂,青衫脸憋得通红,气得直哆嗦。
“你、你、你粗俗!”
“我是乞丐,不会儒雅,只会粗俗!”
青衫哆嗦着,指着藤洛。“你、你、你不可理喻!”说完,拧身冲了出去。
“哗……”
屋里,藤洛又浇了一盆水。
拿起‘毛’巾简单擦干了身上水,换上墨乞儿备好的替换衣服,藤洛打开房‘门’。
墨乞儿和乌梢蛇在旁边屋子待着,方才藤洛和青衫的争吵,他们也听个大概。见藤洛洗完了,两人赶紧跑了过来。
“老乌,这里很阔气啊!”藤洛故意大声地说道,却掩饰不住酸溜溜的味道。“再给藤公子我找个屋子,我得歇息了,明儿,还有人请藤公子我游玩接风呢!”
乌梢蛇知道藤洛气不顺,赶紧将藤洛引到另一间屋子。
“洛哥,这间行不?”
“当然行!这里的狗窝怕是都比我的家好咧!”藤洛大声说着风凉话。
“洛哥……”乌梢蛇轻轻拽拽藤洛的衣襟,用手朝旁边一间屋子指了指。
那间是正屋,一定是青衫住的屋子。
“哎,老乌,我住哪啊?”墨乞儿没话找话,企图缓和下气氛。
“滚去打扫屋子!”藤洛冲墨乞儿吼道,“咱是乡下来的乞丐,不懂人家省城大户人家的规矩,‘弄’脏了人家的屋子,咱赔不起!”
说完,藤洛转身进了屋,摔上房‘门’。
墨乞儿讨个没趣,和乌梢蛇互相做个鬼脸,讪讪地走了。
……
屋里黑漆漆的,藤洛懒得点灯。
坐着,心烦;躺下,更烦。
干脆翻身坐起,想打坐平静一下,却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心烦意‘乱’地在屋里胡‘乱’转悠着,越转悠,越平静不下来。
“不行!我得去找她说说清楚!”
藤洛刚要出‘门’去找青衫“理论理论”,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青衫一脸委屈,眼中晶莹不停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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