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明冷静多了。
回想起昨晚自己看似荒唐的决定,明不由得苦笑,最后甚至庆幸自己能够在酒精的刺激下,义无反顾地断然做出正确的选择。
爱情,爱情是什么,渴不能润喉,饥不能裹腹。
军趁火打劫,横刀夺爱,固然令人心寒,为人不齿,可他毕竟为我解决了实实在在的大难题,为我开启了出国的大门,为我铺就了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前途。
“大丈夫当心怀天下!”想到这,明毅然决然地拿出了纸笔,开始写《绝交信》。
他先回顾了两人卿卿我我的恋情,感念了霞对自己的柔情蜜意。然后豪情万丈地吐露了自己准备出国留学,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宏图大志。接着,按照军耳提面命的鬼点子,说天缘巧合,自己认识了一位美国的女留学生,经过长期的交往,两人感情日盛,现在已经如胶似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久即将跟随其去美国。
最后他写道:
亲爱的霞,请原谅我辜负了你的一腔深情。你的莺声燕语,将永远永远回荡在我的耳际;你的音容笑貌,将是我永生永世的记忆。我知道,你爱我,正如我深情地爱着你。爱我,就请你不要再来找我;爱我,就请你尊重我今天的选择;爱我,就请你支持我今天的,最后的决定……
“格老子真是有点宝气,哭个锤子嘛!”明抹了一把眼泪,骂道。
霞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犹如听到晴天霹雳,当她发疯似地找到明的宿舍时,同宿舍的同学告诉她,明已经搬出去学校外面自己住了。
霞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不再有思维,不再有情感,一任自己摇摇摆摆、晃晃荡荡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走。
“霞,霞!”
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霞的后面,但霞对于他的呼喊充耳不闻,依然自顾自地继续游荡。直到军兜到她的前面,把她截住,才“哇”地一声,蹲到地上抱头痛哭。
军也不再出声,只是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
霞哭了好久,慢慢变成了低声的抽泣,军估计她内心愤懑的情绪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就明知故问道:“霞,你究竟怎么了,明呢?!”
“哇”地一声,霞又大哭起来,过了一会,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明,明走了——他不理我了——”
“明怎么这样,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你放心,我去帮你找他算账!”军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在军的抚慰和护送下,霞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学校。
待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军开始开解她:“明不像我,是做大事业的人,相信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要是真爱他,就不应该拖他的后腿,应支持他出去闯天下,做一番事业。”
霞默不作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从此以后,军一有时间就过来找霞,名义上是出于对老乡的关心,实则当然是要见缝插针,填补霞心中的空缺。唯霞依然对明念念不忘,并且又多次去寻找明。
深恐夜长梦多的军,不得不加紧帮明筹钱,好打发他快点出国。知母莫若子,军知道他妈是绝不会同意拿钱做这单血本无归的买卖,唯有把自己的体几钱倾囊拿出,再瞒着母亲向亲友东挪西借,总算凑齐了二十万。又尽心尽力地帮明联系出国的事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明远远地去到了地球的那一边。
女人的依赖性或许是天生的吧!得知明已经真的出国了,霞对明纠结的情怀,在无奈中终于开始慢慢放下,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转而开始对军产生了依赖感。她认为,是军,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伴了她,抚慰了她,给了她继续生活的勇气。
从此,军一方面早请示,晚汇报,完全掌控了霞学习以外的时间,防止再有高人觊觎;另一方面,小到首饰,大到衣服,上到帽,下到鞋,变着法儿给霞买礼物,哄她开心,充分满足她的虚荣心。到大学毕业的时候,霞已经完全走出了明的阴影,和军成了出双入对的情侣。
回到泸州没几天,军就让霞去拜见了自己的母亲。
那是一个多云的夏日,没有太阳的暴晒,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漫天的阴云,却又令霞觉得非常的压抑。
去到军家的时候,老太太正靠在太师椅上“哗啦啦”地翻看账本,见霞进来也不叫她坐。
“你就是霞?你确实很漂亮,很美丽呀,怪不得把我宝贝儿子迷得腾腾转!”
这话照说是赞美的话吧,听在霞耳里,却觉得有点阴阳怪气,感到浑身不自在。
“跟你说实话吧,你们的婚事原本我是不同意的。漂不漂亮倒不是最重要的,女人最要紧是要有福气,如果没有福气,漂亮女人只会变成红颜祸水……”
“妈,你说啥呢?!”军责怪道。
“好啦好啦,长话短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要嫁到我们家,有几条家规可要遵守好了!”
“请伯母明示!”霞已势成骑虎,唯有硬着头皮说道。
“第一,着装要端正,不许穿透明或者半透明质地的服装,前不可低胸,后不可露背,上不可露肩,中不可露腰,下不可露膝;第二,外出要节制,没有军陪同,晚上归家不能超过六点,更不得在外过夜;第三,不能交朋友,并且断绝与一切朋友的来往。”
“伯母,前面两条我都听您的,只是第三条有点不明白,难道连女性的朋友都不能交往吗?!”
“嗯——你们出去吧!”老太太皱了皱眉,似乎不大高兴,摆了摆手。
“你妈也太过分了吧,限制我跟其它男性朋友来往还好理解,干嘛连女性朋友都不能来往,那我岂不是要闷死了!”霞愤愤地对军说道。
“我妈这不也是为我们好吗,女性朋友又不是尼姑,她们不还是有男性朋友吗,你闷啥,你闷不是有我吗?”军一边说着,一边挠了一下霞的胳肢窝,两人笑成一团。
军是有心人,自己挖人家墙角挖惯了,绝不会留机会给别人挖自己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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