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紧接着居然是大笑.
毛病.我心里想着.就要说话……
“兄弟.咱们还蛮有缘分的.”王洋说.率先打破僵局.“咱兄弟俩也别在这讲日语了.一会遇到个死脑筋一定当咱们是卖国贼.”
前嫌冰释.叶苏浅笑.摇了摇脑袋.“我可不是.”
“哈哈哈……对对对.你不是.可再说下去.阿瞒听不懂.大概就要挠我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叶大律师不会不知道吧.”
叶苏看着我满是深意.目光在我和王洋之间转了转.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侧头时却发现王洋一副“欢迎观赏”的模样.
噗.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我可沒有他这种爱好.佯装嗓子不舒服.我咳嗽了两声.“叶律师.我想我们并不认识.而且.我大概也沒有牵扯到什么案子吧.那您找我……”
“唉.”叶苏长叹一口气.“我是十万个不想來找你的.可即使我不來.也会有其他人來.”
“呵呵……不想來么.可我怎么觉得你來这边小日子过的也不错.”
王洋意有所指.还故意侧身朝着柜台那边递眼色.叶苏侧目.我也顺着那视线看过去.老板娘眼睛不眨的看着这边.遇到叶苏的视线.瞬间雀跃起來.
呃……这小日子过的.确实不错.
“师弟.你还太嫩了.”叶苏说.“我这叫魅力无限.”
好吧.四个字力挽狂澜.
“师兄.你应该知道臭美两个字怎么写吧.”王洋不屑.拍了拍我的手.又指了指叶苏.“咱们叶大律师也是京都大学毕业的.比我们……比我早几届.”
王洋说着事实.一句话很顺畅的就出了口.可叶苏耳朵尖.简单一句话里就听出了不同寻常.
“什么叫比我们……比我早几届.”叶苏的视线在我们俩之间扫视.“师弟.看你这么纠结的样子难不成……难不成你们俩玩的姐弟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和王洋都尴尬了起來.叶苏不知道我们俩细节性的那些问題.这会只当是说错了话.犯了我们俩的忌讳.这会很直接的就跟我们俩揭了自己的老底.“当性别都可以被广大人们接受之后.年龄.国籍这些就都不是事了.”
“我以前就喜欢过一个美国女人.她比我大十岁.只是可惜.后來由于她的一些家庭问題.跟我分了手……几年前我还偷偷去看过她.她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在公园散步.那孩子一头的金发跟她一模一样.只是可惜眼睛是深蓝色的.随她丈夫.”
叶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之后瞅着那白色的器皿发呆……
呃……越说越离谱.还扯出了一段陈年悲剧爱情.我不得不怀疑他和那女人的过往是不是跟咖啡有什么联系.或者那女人是一个咖啡厅的侍者.再或者他们俩人就是在咖啡厅里相识的.从咖啡厅开始就展开了一段难舍难分的宿世情缘.
呃……不敢想象.要是这样下去.以叶苏的口才.我会不会像刘芳对慕容白的《乱世》那样.对叶苏即将讲述的这个故事欲罢不能.
王洋倒是蛮喜欢小说.可是他讨厌悲剧.根深蒂固的厌恶.所以对叶苏这悲剧爱情并沒有多少兴趣.
“师兄.你万里迢迢从瑞士赶过來.就是为了给我们讲故事么.”
“触景生情.感慨一下不行啊.”
“行行行.您继续.我好好听着.说不定将來有机会还能写部小说.”
“就你.”叶苏不屑.“就你们现在这些人.还能写出什么东西.不过…”他的话锋一转.“前段时间倒是有人介绍了一本书.我翻了翻还不错.”
“哪本.”王洋也來了兴趣.
“《乱世》.你们听过么.作者叫曹家阿瞒.我先前还想着是不是曹小姐工作之余还有创作的兴趣爱好.现在见到了.觉得有些不可能.”
“《乱世》啊.”王洋笑.很开心的那种.眉飞色舞.
好吧.他和慕容白过去一定很好.为他骄傲自豪也是情理之中.可他似乎忘了.他和慕容白掰了.《乱世》是慕容白的作品.本就跟他沒有什么关系.现在少了那层人情世故.就更是沒有半点关系了.
“《乱世》的作者曹家阿瞒.也就是慕容白也是京都大学的.算起來也是你学弟.”我说.
“喔.”叶苏拉长了音.感慨.“还真沒想到.咱们学校人才辈出啊.这好几年沒去母校转转了.我是不是错过了好多精英.”
“好吧.好吧.那现在是不是该进入正題了.”王洋有些不耐烦.
我不知道王洋为什么突然就有些不耐烦.不过他彻彻底底的斩断了关于慕容白的这个话題.这让我有种错觉.好像我刚刚解释的那句话遭了嫌弃.还有.我觉得王洋现在不怎么喜欢慕容白.却是对他那本《乱世》印象蛮不错.
我只知道爱屋及乌.也因此可以联系到恨屋及乌.不过王洋这种态度.呵呵……我只能说蛮圣人的.我的思想觉悟到不了.
叶苏显然沒想到王洋变脸变得这么快.极其孩子气的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瑞银集团1998年由瑞士联合银行及瑞士银行集团合并而成. 2001年年底总资产1.18万亿瑞士法郎.资产负债表外管理资产超过2.0万亿瑞士法郎.2002年净利润35亿瑞士法郎……”
呃……叶苏受刺激了.
王洋愣了愣.我也是满脑子的问号.“叶律师.我并不想投资.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我不明白我知道或者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瑞银集团.我不管它是哪一年成立的.对它是由哪几个集团合并而成不感兴趣. 它的总资产是多少瑞士法郎跟我无关.资产负债表外管理资产和年净利润就更是不会分我半毛钱.我对它自然是沒有半点兴趣.
“沒关系的话.我万里迢迢來找你干嘛.”叶苏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或许是我们太迟钝了.不过.我也沒看出來这瑞银集团和阿瞒有什么关系.拉投资找到阿瞒怎么说都不很靠谱.因为有钱人太多.一个一个轮.要到她了.那也是下辈子了.”
噗.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我拿眼睛剜着王洋.可他只是安抚性的摸了摸我的手.看都沒看我一眼.这让我想起了帮刺儿球顺毛时候的情境……
靠之.你这也太敷衍了吧.好吧.虽然我真的沒有钱.
王洋的推论还在继续.“投资不可能.那……总不能是这公司跟阿瞒有关系吧.”王洋端起了面前的牛奶杯子晃了晃.
王洋说出这种假设.自己都笑了.我更是一个沒憋住差点被吸进嘴巴的一口牛奶呛死.
瑞银集团.若说先前我孤陋寡闻不知道的时候.大概只会觉得这名字蛮霸气侧漏的.应该是个不错的公司.可现在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它跟瑞士银行有关.这亲戚太高冷.我还真沒有胆子去认.
“师弟.你还真会猜.”叶苏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感激我吧.快点感激我带來了这么一个令人每一个毛孔都兴奋到战栗的消息吧.”
上岛咖啡厅里的牛奶跟别的咖啡厅里的沒什么区别.因为只是辅助的消费.价钱不高.味道不好.甚至有些说不出來的怪味道.
于是.那么一大口就在叶苏话音落地的同时喷了出來.
不用怀疑.肇事者是王洋同学.
即便是他再手忙脚乱的擦拭.顺延而下的白色液体还是弄脏了昨天晚上我跟他一起去买的那件崭新的保罗格子衬衫.
“其实.两年前.我们就曾试图找过你.可是你改了名字.我们公司又派來了一个板筋专业毕业的业务员.死板的不行.明明已经找到了曹阿瞒.却是一点不懂得变通.回到公司后直接宣布沒找到人……服了.跪服了.”
…………
离开上岛咖啡.我仍然沒有从震惊中清醒.王洋一边开车一边扭了下脑袋看了我一眼.“阿瞒.你怎么想.”
唉.还能怎么想.我只能说叶苏叶大律师带來的这个消息需要我好好消化一下.刚刚辞了工作.我想要开家蛋糕坊.正需要钱.他就像财神似的带给我一笔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财富.
我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很疼.好吧.这说明我沒有在做梦.叶苏的话也还响彻在耳边.“瑞银集团采取了股份制.内部变更.公司内部两派人意见大相径庭.只能用股东表决这样的方法.然而股东表决的结果的差距并不很大.于是.曹小姐拥有的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四.就成了现在最为关键的一部分.”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你的股份.可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股份属于你.听我一句劝.你并不是商人.再加上现在这局势.这百分之四的股权留在你手里.绝对是个烫手山芋.这份股份转让的协议你可以带回去.想清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谁來告诉我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一个玩笑.还是说我竟然是一个拥有亿万身价却自以为穷光蛋的富翁.老天爷.你这玩笑开大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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