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微微一变,苏连翘含怒地瞪着她,因为她讲的是事实,她的确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沒想到你也会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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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会出现在这,无非就是想证实是否真的是她……果真如他所料。
是她用计害苏家灭门,再加上这半年北明允一直将她捧在手心,更是气极了自己。
苏连翘看着她有点狂乱的眼神和脸上闪着的绝望,不自觉地拧紧了双眉,她认得那种绝望,那灭门的晚上,犹如全世界都抛弃她而去的绝望,站在雪地里,感受着天地苍茫,无处容身的酸楚和绝望,那是一股弃生的绝望。
众人皆不解地看着状似痴颠的她,都纳闷着,幻雨见她如此模样,心疼极了,若不是了然的剑还架在她的脖子上,他早就冲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跟我过不去……”她冲着她喊着,愤怒而狂乱。
了然只是听着,沒有作答。
“你不是想亲自杀了她吗?去啊……杀了她……”冲着方才的将军喊着,有点歇斯底里地喊着……
男子毫不犹疑拔剑便向了然刺去,由于距离太近,了然來不及闪躲,本能的转身,还是被划伤了手臂,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朦胧的夜色中钻出一黑衣人,出其不意,将了然带开,飞身朝夜色中奔去……
留下一群人,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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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衣人原來是北明允派來的,他见了然良久不回,便感觉出了事……
北安澜和如风顺着寻冬知秋的影迹寻來,眼看出了宫门,见他们都无措地站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寻冬,怎么回事?然儿呢?”
“回王爷,追至这里就不见踪影了。”寻冬担忧地看着他,蹙起英伟的眉。
“什么?”北安澜大吃一惊,皇宫基本上已经被他掌控,他们能逃往哪里?何况还是带着了然……
“王爷这里附近一定有密道,他们应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了……”觅夏冷静地分析着。
晚风中,吹拂着每一个人的心……都是那样沉重。
“如风,把皇宫新绘制的地图和旧的地图全部拿來。
www.jlgxhq.com”北安澜飞快地喝道。
“不用了!”一道好听的声音从一旁传过來。一男子走了过來,沉静地说道,“我知道密道在哪里。”
夜色中,一行队伍出了皇宫,向城北而去……
从密道到出宫,了然任由北明允带着,一句话也沒说,整个人像个失神的娃娃……
这场宫变,意外太多了。
农舍里,她一动不动地任由北明允笨手笨脚地为他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似是怕她疼着,一个从未做过这些事的他显得小心翼翼和笨拙,就怕弄疼了她,失血过多的了然唇色是一片冰冷的惨白。
“王爷不好了,北门已经被封锁了!”一名灰衣男子神色紧张地推门进來,也顾不得了然在场,慌张地报告。
北明允眼中一阵暴戾,咆哮着,“萧然这个混蛋!”
了然复杂地看着他走來走去的焦急身影,此时的他,沒了在皇宫之时的霸气,和在她面前偶尔的纯真。脸上净是暴戾和残怒之气,看着他,突然为他感到悲哀,自古成王败寇……
枭雄注定赢不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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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那种痛苦和绝望,她比谁都清楚……
莫名的有股淡淡的心疼……很淡很淡,却很清晰。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都被萧然占领了。”他恨恨地说着,“王爷,我们都被他骗了,他竟然和北安澜同气连枝,有他守着城门,恐怕我们出城……”
“该死的混账!该死的北安澜!”他一手抓起木桌上的茶杯,一手狠狠地扔向墙壁,哐啷一声响,尽是破碎的声音。“萧然的底细和北安澜一点关系的都沒有,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
“属下不知!”他惶恐地回答,看着他狠戾的脸,有点戚戚焉。
心中亦明白,明王败象已显。此时的他,就像是只受了伤的野兽,悲绝而恐慌……
“王爷,城中是定北王手里的例行守军,他们是以清君侧的名目进城了。而我们的一万精兵现在都在城外,本來说有萧然看守,进城也极为容易,可现在,恐怕……”
“用不着你说本王也知道。”北明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收回眼光,暗暗地思量中如何出城……
下棋,真的是步步惊心,招招一片新局面。(
教育123文学网)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却还是棋输一着,败给了北安澜,而如今,只要想办法出城即可。
只要出城,城外有一万精兵,他们在边境驻兵屯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他掌权已久,深知朝廷国库空虚,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子,早就不堪一击。
有能力率领千军万马的北安澜和萧然又如何,沒有粮草,他们如何领导兵马?
打蛇打七寸,北安澜和萧然的七寸就是粮草两字,只要出了城,一切都有转机……
“王爷,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似乎输了。”似乎想赶走自己心中那股烦躁和复杂,她有点发泄地冷笑。
“你很得意?嗯?!”沒有了纯净的笑,他的眼光有了狰狞的恐怖……
“得意?”了然笑了,笑得轻狂,笑得讽刺:“我有什么可以得意的?还请王爷你明示,到目前为止,我的命似乎捏在你手心里,不是吗?”
重重地哼了一声,他逼近她眼前,狠狠地笑着:“既然知道如此,别以为本王宠你,就可以随意挑衅我的极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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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复杂地笑着,宠她?就像是关着一条宠物,这叫宠她?
北安澜呢?
定北王府的温馨,明王府的冷寂,什么是宠?什么是爱?在破碎和绝望的夜色中更显得迷茫和破碎。
她聪明一世,却偏偏在这种事情举棋不定,徘徊在悬崖边缘。
所有人都说是他所为,可她在这半年中却无数次地问自己,是否真的是?
她看着他,越发觉得烦躁。
“我以为我们是世界上少有的聪明人,能掌控自己和别人的命运,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们是世界上最可怜最可悲的人,内心里充满的是仇恨和欲望,不懂得什么叫爱,什么叫珍惜。”
“不需你用这种可怜的眼光看我,听见沒有。我不准!……他似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眼神疯狂地瞪着他,双手不停地摇晃着着她瘦弱的肩膀。
那种力道拽得她的肩膀生嫩地疼着,却毫无感觉,依然是那种可怜的笑,他越疯狂,她笑得越怜悯……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见他悲愤的怒吼声和喉中那股哀寂的绝望和痛苦……
夜过了大半,越來越黑地凝聚在茫茫大地上,带來的是一片毁灭性的暗影……
这样黯沉的夜,是谁的伤和谁的恨,冷冷地交织,啃噬着孤独的灵魂……
了然孤独地站在窗前,凝望着外头悄无声息的黑暗……如同她的心,一片阴霾,不见阳光……她竟然发现她对他竟然有了怜悯之心,一个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到头來,她竟然怜悯他……
明王府不长不短的半年,他的冷酷他的纯净,在她眼里复杂地呈现着人性恶极端,她看得出他的痛苦他的孤寂和他的悲哀。
她和他,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对北明允,除了仇恨,她有着更多更为复杂的情绪……
“北安澜,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了然轻吐一声,幽幽地叹着,眼角有点湿润,慢慢地垂下头,无力地靠在自己的膝上,脸色疲惫……
她的灵魂漂泊了这么多年,很想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曾经她以为那是冰冷的家如今想來是那样的温暖,那是她的灵魂的停靠处么?时隔半年,如今想來才知道北安澜的珍惜和怜爱是那样的难言可贵。
若是能从头再來一次,我愿意把一切交给你。了然飘渺地想着,脸上浮起一抹苦笑的痕迹。
她渴望回到那个家,那个属于他们的家……
她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在即将报仇之际,竟然累了……也该累了……
若真的回到那个家,她要怎么去面对他?亲手杀了他敬重的母亲?!
错和乱,丝丝交织着她的心头,从遇上北安澜,一切都开始变化,极其缓慢地以一种她意料不到的情况在变化,在她以为找到幸福的同时又被推进另外一个无底深渊……
心头千丝万缕地绕着,想着她,想着北安澜,想着北明允,想着北宁远。
不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就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命运的齿轮沿着一条不寻常的轨迹在转,给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曾经她想过满心仇恨的她报完仇之后要做什么?一个人一生一心一意就为了一件事,等着这件事结束时,天地茫茫之间,哪里是她的容身之所?
可却想不出她该去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家……
如今她想回家,若是能平安完整地回到北安澜身边,她愿意放下的仇恨,珍惜他的怜惜和疼爱……
“我想回家!“了然淡淡地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一滴泪顺着脸颊划下,滴在白皙的手背上,竟然那样的滚烫。
她以为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原來泪还是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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