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底洞,三界当中,灵气最旺,生气却最为薄弱。(
召唤万岁)我原本觉得这冰底洞,顾名思义也不过是终年冰雪覆盖的四方天地,却不曾想,在冰底洞的最深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景象。而在这片绿色中央,是一团紫色荧光的光圈,隐隐约约,可见光圈中的佳人。而佳人却在一方冰柩里。
晶莹的冰柩竖起浮在离地面三寸的半空中。柩中的女子双眸轻阖,似在沉睡。如鸦羽的墨发长至脚踝,翠羽秀眉,绯红樱唇,以及……左眼下那颗亮盈盈的泪痣。
四海八荒中,我只知道一人是左眼下有着相同晶莹的泪痣,即羽化而去的雨烟上神。
纵然我平日里被人说得迷糊了些,但此情此景,我终于有些恍然。我偏过头,看向若泽:“雨烟上神既然未羽化,当初为何要瞒着三界?”
若泽携我走进绿色结境内,尚未听闻他的答复,就见一团影子朝我扑来,我下意识挥袖反击,待瞧见是小少殿时,已来不及收回手。我急的无他法,本能地转身,妄图能避开小少殿。(
第一女将)但是我却忘了最重要一点,我身边站着的是若泽,我这一转身,便是直挺挺地冲着他去。
适时,若泽似是感应到什么,侧过脸来看我。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思道:这下坏了,这一掌风要是打在若泽脸上,不晓得事后,主人若泽会不会直接撵客人我回云梦泽。
在这一瞬间,我想过无数的事件可能性,但唯独没想到的是,我脚下会一个趔趄,直接扑倒了若泽。若泽神情明显一怔,好在反应及时,搂住我腰身,稳妥妥地护住了我。
被撞倒在地的时候,我清晰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只是不晓得他是疼被我撞到他胸口,还是疼被我撞到冰块上。我尚在纠结这个问题,只听见若泽的声音悠悠响起在头顶。
“你若要一直赖在我怀里,我倒也不介意。”离得这么近,才始觉若泽平日里清冷的嗓音饱含磁性。
我一抬头,便能瞧见他优美的下巴,再往上看,那双似幽潭深邃的琥珀眸子浮现笑意。(
天骄无双)若泽将目光往我身侧一挪,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小少殿蹲在我俩身边,双手托腮,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我俩,奶声奶气地问:“娘亲和舅舅哥哥在做什么?”
我霎时一个机灵,忙不迭站起身。还未整理衣裳,小少殿已扑进我怀里,鼓起腮帮子,不甘心道:“娘亲方才抱了舅舅哥哥,覃儿也要娘亲抱抱。”
我冷汗直冒,解释道:“我才没有抱你舅舅哥哥……”若泽似无意瞟了我一眼,我装作不知,厚着脸皮说:“方才我跟你舅舅哥哥玩游戏来着,叫‘谁能推倒谁’。”
小少殿诧然:“那方才是娘亲推倒了舅舅哥哥?”纵然是那张稚嫩的面孔,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我仍然觉得怎么听怎么……怪?
我哽在那里,半天回不得一句话来。
小少殿侧过小脸,皱眉看向若泽:“舅舅哥哥忒弱了,怎么连娘亲也推不倒?那怎么有力气保护好娘亲?”
我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其实、其实这个吧……”尚未来得及跟小少殿纠正清思路,若泽便打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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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儿说的是,舅舅哥哥以后会……注意的。”他眼风里扫了我一眼,我明显感觉到里面的揶揄,顿时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庆幸的是,小少殿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他扯了扯我的衣角,指着冰柩里的雨烟上神,脆生脆气道:“娘亲是头一回见母亲大人吧?”
我没回话,小少殿又道:“娘亲不要气恼母亲大人不理会娘亲,因为舅舅哥哥说母亲大人受伤了,所以现在一直在沉睡疗伤。”
瞧着这么大点的孩子,竟如此懂事体贴,我心中蓦然一酸,轻轻屈膝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我没有气恼,只是惊讶原来覃儿的母亲大人这么美。”
小少殿闻言两眼笑眯眯的,似又想到什么,他忽的蹭上来亲了我一口,说:“娘亲也很美!”
若泽伸手拉起我,见我目不转睛看着他,他莞尔道:“知你想问什么。(
废柴重生:倾城杀手妃)”他低头宠溺地抚了抚小少殿小脑袋,说:“当年雨烟落难,正值我去倾娑岛与西方长生兮渊大帝赴约。因着雨烟负责压镇长央四海的灵脉,察觉长央四海的灵气紊乱,我便提前赶回……”他顿了顿,道:“听闻噩耗,我虽悲愤,但并未太多伤心,因我察觉到雨烟存留于天地的气息。”
我蓦然想起当年众仙对于若泽既未追究鬼族责任,又未迁怒于青丘而众说纷纭,忍不住发问:“为何连鬼族你都不去追究?毕竟……”我没说下去。
若泽苦笑了一下:“当年之事,本就错在雨烟。再者,雨烟仍能留下最后一丝魂魄,也归功于鬼族那位蛇姬舍命相救。”
我震惊了。轰动三界至今仍被众仙议论纷纷的“爱情戏剧”,原来事情真相竟另有隐情。难怪若泽痛失爱妹,既未与青丘决裂,又未同鬼族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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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泽眼里浮现点点星光,他接着道:“既然这天地间还存有一丝雨烟的魂魄,我便要竭尽我所能让她重生。”骨骼分明的手轻抚冰柜,他轻声道:“这冰底洞醇正的灵气正好可以修补她残缺的灵魂,而这冰玉灵柩正好可护着她的仙体。”
我诧然:“这冰柩是冰玉灵柩?”虽我有过此疑心,但觉得又不大可能。谁人不知,这冰玉灵柩乃是北极冰川薄漓尊上的宝贝,连九重天前任天君相借,也当众驳回。更有甚者,当年鬼族一魔君来相借,大抵是语气傲慢了些,结果被惹怒的薄漓尊上打得灰飞烟灭,连轮回都成了奢望。自此,这三界中,无人敢打薄漓尊上宝贝的心思。
我问:“你是如何借到的?”
若泽眉头微拢:“借?我是拿到的。”
我说:“你莫要糊弄我,三界里头,孰人不知孰人不晓北极冰川的薄漓尊上的冰玉灵柩是动不得的宝贝。他怎肯轻易让你拿到?肯定是有什么代价的!”
若泽说:“唔……同他比武比了了三天三夜算不算代价?”
我说:“……”敢情这是抢,不是拿!自然,这句话,我只能心里想想就好。
大抵我俩说话时间太长,加上又忽略了小少殿。小少殿有些不乐意,他扯了扯我俩的衣角,试图找回存在感。
“覃儿方才同母亲大人讲了许多话,为了能逗母亲大人开心,让她同覃儿说说话。我还特意从凡间挑来了许多甚是有趣的戏本。”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几本话本给我和若泽,道:“可是母亲大人还是睡着,不理会覃儿,母亲大人的伤什么时候好呢?覃儿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母亲大人醒来呢……”说到最后,声音饱含失望,隐约带着委屈。
若泽抬起潋滟的琥珀眸子,凝视冰柩里沉睡的美艳佳人,展颜笑道:“待覃儿及冠之时,你母亲大人自然会苏醒。”
小少殿眨巴着亦是琥珀美瞳,欢悦道:“可是当真?”
若泽弯腰抱起他:“自然当真。”
眼前一副美人美景落在我眼里,耳边又回响他俩的对话,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雪衣墨发,琥珀美瞳,丰姿绰约,气度非凡。不得不说,在这三界当中,若泽是远古神祇中数一数二的翩翩美男。不笑清雅傲然却沉稳,笑而绰约无双却魅惑。
大抵我的视线灼灼,若泽偏过头看我,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怎么?”
我自知失态,不自在咳了一声,转移开话题:“唔……覃儿及冠之日是何时?”
若泽说:“约莫再过个六百年吧。”
我心不在焉恩了一声,不敢再看若泽。静下心来后,心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甚,我细想了下,猛然一愣。终于知道心中那股不对劲是什么了。
我道:“怎么会是六百年后?”青丘九尾白狐,用百年从狐化为婴儿,却要用两千年的时间及冠成人。自雨烟上神诞下麟儿至今,早已过了两千多年。算起来,如今在我面前的小少殿应是翩翩俊俏小少年,怎么仍是孩童模样?
若泽解释道:“雨烟当年动了胎气,加上覃儿又是未足月,本该覃儿是同他母亲魂归天地,但那蛇姬舍命相救,强留下雨烟最后一丝魂魄,又将覃儿的魂魄化为蛋。覃儿在蛋中沉睡了一千多年后,方才真正出生。”
我不由钦佩:“那位鬼族蛇姬当真是位女中豪杰!”
若泽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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