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瞬间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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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很快。
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然释放，这位几分秒前还懒散的瘫坐在地上的青年，用那只伸出来的手——
轻而易举的够到了程方的左臂，那纤细的似乎羸弱到不堪一击的手指，牢牢地扣住了程方的手腕。
程方以前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握力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尽管做好了准备，但是大脑的短暂停顿，使得左臂的发力比对方慢了一拍，两只交叉在一起的胳膊如同嵌入了混凝土的钢筋，无论程方如何向后发力，都无法摆脱对方的抓握。
“哼！”
见摆脱不了对方，程方将憋在肺中的一口残气重重吐出，随后放松了左臂的力道——
右手从左手的下方划过一道半圆，用右手的手背狠狠地敲击在青年的小臂内侧！
那是脉门所在。位于手腕下部的动脉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肌肉会松劲几乎是可以确定的——
攻击确实到达了。（
我为君狂）如同程方预想的那样，对方的右手一瞬间失去了抓握力，被打出了一道弧线用力的磕在了地上。
尽管是磕破皮的轻伤，程方还是很乐意看到对方因为失去了控制而惊愕的表情。但是……
当那个青年脸上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邪异笑容时——
程方感到身下一空。
“确实是一次成功的攻击。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从那对薄唇中吐出嘲讽的话语。
原先就支撑着他瘫坐姿势的左臂，还有刚刚触碰到地面的右臂——
弹起。
他用手臂支撑起整个身体，成弓般拱起，之后如同波浪般弹开——
非常果断漂亮的，一口气弹开——
然后那两条包裹在西装裤中的腿，扭成了一个怪异的曲线，用脚背和小腿形成的弧状勾，扣住了程方的腿弯！
嘭！
视野的快速变换，让程方一瞬间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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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脊椎尾部直接撞击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的触感，马上让程方感受到了现状。
“被放倒了……”脑海出现的第一个想法。
试图用双臂找回地面的支撑，然后用后窜拉开距离——
身体一瞬间的失重，之后被某种柔韧的绳子般触感，拉了回来——
尾椎骨再一次狠狠撞击到了地面。
“啊……！”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惨叫，程方才想起腿部还没有摆脱对方的控制。
青年发出了一阵短促剧烈的狂笑。尽管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腿弯处收紧的触感，还是让程方感觉到……
这个人。很兴奋。很疯狂。充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和必死的觉悟，还有——
应景的扭曲笑容。
腿弯处传来冰凉麻木的感觉。
从青年的皮鞋底中，弹出了两枚短短窄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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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长度不足五公分，从设计上来看并非追求绝对杀伤，但是伤口传来的怪异感觉，让程方明白那上面绝对涂了什么东西。
“你。想。逃。么！”
又是一道整个身体摆动波浪曲线！
修身的衬衫肩膀处发出线头撕裂的爆响，连扣住西装的第二个扣子也被弹开。如同蠕动的蛇一般，青年借着程方腿弯处的支点，蜿蜒而上！
两个人现在面对面躺在地上，程方在下。
杀机涌动！
扣住程方腿弯的双腿一旋一搅，以自己的膝盖为支点，将程方的双腿架离地面。
身体已经失去了对重心的控制权。着地的部分只有后背的上半部，还有两双手是自由的——
“柔技……”
随后，杀招！
又是这种弹簧式的波浪运动。对方的双臂盘旋而上，直取头部！
扭颈！
“敢正面用这招，太天真了吧！”嘴上喊出无意义的话语来试图让对手分心，程方紧盯对方双臂的轨迹，务必在到达胸膛上方时拦截下来！
不然唯有一死！
视线的余光紧紧捕捉着波浪的痕迹，不断在胸膛中轰鸣的鲜血将大脑冲击的几乎无法思考。（
火影之漩涡流云）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程方尽力用思维在眼前构建出对方可能的攻击路线。
HUD已经屏蔽了所有无用的信息，整个眼前的世界除了黑和白，别无他物。‘彼岸’开始运转，在视野中用网格构成一个个可能的攻击曲面。
“来了……！”
在这些交错的点线中，有一个明亮的点。
很璀璨。
如同仲夏的夜空一眼就能捕捉到的，星空中最亮的那颗天狼星。
程方紧绷的脸，缓缓地——
露出了一丝微笑。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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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虎口狠狠地卡住了那双急速穿梭的手腕。
强烈的冲击直接使青年的肘关节错位，对方将双臂做出这种高难度大弧线的动作，本身就负荷很大。一旦受到外界的冲击，支撑关系不正确的关节会错位，正符合程方的预想。
前几秒还不可一世的凌然杀机被破，西装青年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随即被阴暗沉重的绝望所笼罩——
双臂被废，原本为了禁锢对手的双腿，反受其身。
“被别人贴身缠着的滋味不好受，呐？”青年没有回话，他迅速松开扣住程方腿弯的双腿，打算做最后的挣扎。
“想走就走么！”在缠上来的时候没有准备，不代表能随便离开这里！
同样的路线。
因为没有改变，所以容易被改变。
借着对方撤退的方向，反而将膝盖贴上去！
一举压断对方的小腿！
“喝！”
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半圈，就在程方的膝盖马上狠狠轰击在对方小腿中部时——
程方感到下肢一阵酸麻。
肌肉细胞仿佛被抽干了氧气，不受控制的瘫了下去。
电光火石的一闪。
“刚才的药物……！”
青年的眼中迸出一丝神采——
挥出一记侧鞭腿！
并不是普通的绷紧脚背的方式，而是用足尖——
前的那枚匕首——
直取颈侧主动脉！
西装青年又在笑了。
映在黑白世界中的扭曲笑容没有意义。
“药效蔓延的没有那么快……距离如此之近，还用这种侧面的大动作。”
“要是我的话，会选择蜷曲大腿，用小腿直踢刺喉结。“
“所以，结束了。”
在那锋利如刀的腿风已经吹袭在面颊上时，程方的脑海竟然掠过这些无用的想法。
腰向前一振，整个体姿进行了Z字型的改变，前进了一步的距离——
伸出的左手坎坎够到了对方的胸膛——
似乎那轻柔的指尖，抚摸了青年邪异的脸——
尽管还没有结束战斗，程方已经心静如水。
他现在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以后，也要接受这种没有任何理由，也要见面就开始互相残杀的悲惨生活么……”
崩。
弓弦轻响。
弩箭出槽。
“那就来吧。我要告诉你们，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你们是错的。”
锋利的金属箭头，从那双咧开扭曲微笑的嘴，磕开挡路的门牙碎片，然后贯通进柔软的口腔软肉。
啪。
青年的大腿带着残留的劲道打在了程方的肩膀上。
然后，两人一起缓缓地跌倒——
落地——
溅起一些无用的尘埃，
还有一条被舍弃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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