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宽宽的双人床上,只有他自己。(
豪门复仇四公主)看看凌乱褶皱的被褥,他恍惚还记得昨晚的那场疯狂。
那个人呢?
楚云舒一抬眼:许大帅正坐在床边,左手一个油彩托盘,右手里捏着两三支油彩画笔,他的面前一个画板,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
“你画什么呢?”楚云舒轻轻问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些刚刚醒来时慵懒的沙哑。
许大帅瞥了瞥床上的人,眼神轻柔,叼着画笔道:“画你呢。”
“画我?”楚云舒听来有些意外,于是便想坐起身来看看。
“别动,你先别动,就这样躺着最好。”许大帅急忙拿下了叼在嘴里的那支画笔,对着楚云舒摆手。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楚云舒便不由得弯起唇角,继续躺在床上。
“实际上大帅很喜欢画画,少时留洋学的专业就是西洋油画。”忽而记起,蔡副官似乎这样说过,楚云舒又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帅府的时候,帅府的回廊上,装饰了很多大帅的油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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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帅很喜欢画画?”楚云舒躺在床上问道。
许大帅微微一笑,“蔡副官对你说的?”
楚云舒点点头,“嗯,他说你留洋是......是专门为了学画画。”
“哈哈哈......”许大帅闻言大笑,“不是专门为了学画画,是所学的专业是西洋油画。”
楚云舒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什么区别么?”
许大帅未答言,扭过头去,将那人俊秀的身姿用油彩一层一层、精心地铺在画板上。他认真的样子,忽而教楚云舒觉得有些迷人,“我说你啊,留洋的话,一定见过外面的样子吧?”
“见过啊,”许大帅边画边道:“想听听么?”
楚云舒有些腼腆地点点头,“我自打出生,就没出过这同阳城。对于外面的事儿,听之甚少,也更是没见过。如果你能讲,我自然愿意听。”
许大帅随即放下手里的画笔,“要是云舒想听,我就给你说说。(
首席娇妻难搞定)”接着坐到床上,揽过正躺着的楚云舒,令他偎在自己的怀中,才开始说道:“我留洋的时候,只有十二岁。”
“还是个孩子呢啊......”被大帅这样抱着,楚云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将头埋在大帅的胸膛上,一只手轻轻地抓着那件白色的衬衫。许大帅身上,散着一种新鲜的油彩颜料的味道——真是好香的味道......(好香,夜斗身上的味道~~)
“十二岁的我,是头一次走出家门,更是头一次走出国门。外国的一切都很新鲜,马路上,是带着礼帽的绅士们和金发碧眼的美人儿;橱窗里,有漂亮的衣装、饰品,外面还挂着一闪一闪的霓虹灯,特别漂亮......他们还有很多大工厂,工厂里有很多机器,用那些机器就能造出汽车、轮船和大炮......”
楚云舒靠着许大帅,听他讲得新鲜,“用机器就能造出这么多东西?那昌之每天坐的那辆大汽车呢?也是用机器造出来的么?机器怎么就知道要制造这样的东西呢?”
许大帅被这戏子抛出的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我的那辆汽车,是从外国买回来的,外国人用他们的机器造出汽车,再高价卖给咱们。”
楚云舒抬眼,望着这个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男人,“咱们自己不能造么?”
许大帅轻叹了一口气,但刀一样的双目中,眼神却无比坚定,“咱们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汽车、轮船,会有自己的机器、工厂,也会有自己的长枪、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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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舒愣愣地望着这个男人,那份坚定实在令人着迷,所以这心也就被完完全全地俘获了......
“留洋的那几年,我真是见识到了不少新鲜的事物。”许大帅搂着楚云舒道:“尤其是西洋的油彩画,鲜艳明亮的色彩和崇尚自由的精神,都涂鸦在那一张小小的画板上,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充满向往。所以,当时的我选择了西洋油画这个专业,把我之所见、所学,全画在这画上,如能以此来唤醒国人的精神,振奋图强,则国运必昌。”
“只靠几幅画,就能唤醒国人?”楚云舒有些怀疑。
许大帅点点头,“是啊,我那时尚且年少,想法真是简单得可笑;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就能改变一切,可结果,却并不是这样。若真是想着国富民强,还不如直接拿起枪,驰骋疆场,所以我便弃了画笔,上了军校。”
“一定很苦吧,军校......”楚云舒的语气比之前轻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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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帅笑笑,“云舒啊,当一个人的理想足够强大时,再多的苦也不叫苦了。”
楚云舒不再说话,身子又贴紧了许大帅几分。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静静地呆了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响起。
“大帅,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蔡副官站在门口,礼貌地微笑道。
许大帅与楚云舒随即起身。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之后,楚云舒不由得转向那副油画前,想看看在那男人眼中,自己究竟是副什么样子。谁知刚走到那画板前,他的脸便立时红透了——只见画中的自己脸颊绯红,醉态尽显,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精瘦的身材倒也不显得阴柔,秀美的肌肉更令他看来阳光了几分,一只被角若隐若现地遮住羞处。
整幅画将楚老板昨夜的性感、诱惑挥洒的淋漓尽致,从五官到身体线条都极尽细致地勾勒出来;楚云舒咬着下嘴唇,两颊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不由得暗暗怪罪许大帅:你画就画了,还偏要画这种劳什子的像!继而一个转身,想要走出房间。
许大帅却趁势将他拽过来,“咋样,昨晚的你,是不是特别美?”
“滚!”楚云舒当即甩开这个讨厌的家伙,逃也似地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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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帅在后面追上来,道:“云舒,一起吃了早饭再回吧。”
“才不要。”楚云舒低着头,“我得先回去,昨晚在你这儿呆了一夜,大哥一定很担心......”
许大帅的嘴唇轻轻凑向楚云舒的耳边,“那我今晚去听你唱戏,可好?”
“嗯,好。”楚云舒红着脸应下许大帅,便慌慌张张地跑回去了。
再说楚云徳这边,他今早天不亮就跑去酒馆,准备把那个一夜宿醉的兄弟背回来。可到了酒馆一看,那大门紧闭,哪里有自家兄弟的影子?他一个人醉醺醺的,又能跑去哪里?楚云徳这样想着,便打心底里惦记着自己的兄弟。
他使劲儿地拍拍酒馆的木板门,里面没有任何应答。估计酒馆里的小伙计还没起床,楚云徳在外面急得直转圈儿。到底是去哪儿了,莫非是碰上了什么人?兄弟最近心情不好,该不会出什么事儿......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绸缎棉袍、夹着雪茄烟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别担心,云德。楚老板只是去了许大帅那里。”
楚云徳一转头,看到了一脸微笑的曹乐泰。
“你在这儿干什么?”看到曹乐泰,楚云徳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曹乐泰也并不恼,那笑容依旧和暖,“看你这段时间,天天都这个时辰来背你兄弟回家,我便也来这里等着了。”
“你等着我?”楚云徳的眉头已经开始打结。
曹乐泰似乎还没意识到楚云徳的不悦,“每天凌晨都要背一个醉鬼回家,很辛苦的吧?我担心云德,所以每天都等在这里。”
楚云徳哂笑一声,“曹东家你真是有心。你不出来绊我们一脚,就算我们兄弟两个积德了。”
曹乐泰略收了收笑容,一脸无辜,“楚大公子这句话是怎么讲?”
楚云徳的目光很冷,“曹乐泰,你说句实话,我兄弟搞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你又在背后做了些什么?”
曹乐泰朗然一笑,表情非常坦荡,“云德,你真的误会我了。你兄弟的伤心事绝对和我无关,不过,他为什么伤心我倒是略知一二......”
楚云徳听来眼前一亮,“你知道?那他因为什么伤心?”
曹乐泰斜过眼来,看着楚云徳,扬了扬唇角,“自然是因为许大帅。”
“许大帅?”这倒是将楚云徳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许大帅与我兄弟是好朋友,我兄弟怎么会因为他伤心?”
曹乐泰反问,“许大帅与你兄弟是好朋友,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楚云徳一撇嘴,“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许大帅是个豪爽之人,又喜欢广结朋友,他是我兄弟的戏迷,我兄弟自然也就成了许大帅的朋友。”
曹乐泰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云德,许大帅是什么身份,你就不想想,他怎么会跟你兄弟这样一个戏子交朋友?”
楚云徳似是被问住了,愣了几秒,随即又道:“曹乐泰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势利吗?许大帅是正人君子,他欣赏我兄弟的演技唱功,才会与我兄弟作朋友。”
曹乐泰冷哼一声,“正人君子?只怕他是另有目的。”
楚云徳怒道:“你说什么?!”
曹乐泰扬起下巴,“楚家大公子,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单纯的可爱。那许大帅又是送花篮、又是请吃饭,甚至昨晚还将你那位酩酊大醉的兄弟接到府上去过夜,就算是好朋友,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吧?”
楚云徳也没再继续反驳,只是将眉毛拧成一团;一面担心自己的兄弟,一面又在琢磨着眼前这个悠然自得地抽着雪茄的男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为啥要跟自己说这些话?
“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曹乐泰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个烟圈,又将唇凑到楚云徳的耳边,“听说最近很多权贵都喜欢赶时髦,养个男宠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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