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驰骋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驾车的是一位麻衣老者。（
重生红楼之环三爷）麻衣老者身后车厢的门帘已被撩开，一个黑袍少年倚住车门斜侧坐着。
自然就是秦庄和林觉二人。
这是林觉受伤后的第五天。五天前，秦庄把虚弱的林觉带到汉口一个客栈，嘱托小二好好照顾后，就不见踪迹。这一消失，就消失了五天。直到今天早上，秦庄才风尘仆仆地从外回来，只对林觉说了句：“走”，就领着林觉上了这辆马车。
所以，这才是林觉五天来第一次和秦庄单独相处。
林觉有满腹的疑问需要秦庄解答，他靠着门，酝酿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破题的问题：“您老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跟您走？”
秦庄似乎早就等着这个问题，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
花间高手）”这句话说了好似没说，所以老人紧接着又说道：“你被两头畜生撵着跑，被几个仆人追着杀，这是为什么？都是因为你没有力量。我知道你一定想明白这个问题了。当我说，你有机会找到老师时，你眼里闪烁的光芒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所以，我不必问你。”
林觉摸摸鼻子，苦笑道：“您老究竟跟了我多久？”
“从你出城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了。”
林觉笑中的苦意更重了：“合着您老就一直看着我拼死拼活的？”
“我与琴阁阁主有旧，你如果当时没有出手杀了黄家那小畜生，那我就会出手。（
三国之四世三公）不过到后来，我更想看看你面对强敌时的表现，所以我一直都蛰伏在暗处。”
林觉望着车下不住变换地道路，继续问道：“那您老看到了什么？”
秦庄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看到了勇敢、不屈、果断、智慧，还有狠辣。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你要以命换那仆人的一只手腕那时，就是老夫我看了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林觉的苦已经从嘴散到了一张脸上：“您老就不怕我真的送了命么？”
秦庄傲然道：“区区一个闻幽下阶的废物，也能在老夫面前杀人？他那一爪倘若真能插入你的体内，那老夫的名字就该倒过来写了。（
民国异梦）”
林觉好奇道：“闻幽下阶？这是修真者间力量等级的界定么？修真者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划分实力的呢？”
秦庄随口说道：“修真有六境，分别是闻幽，入道，识微，知玄，观宙，极道。而这六境又各分了上中下三个阶别。那仆人不过是最最低等的闻幽下阶，攻击手段都还脱不了武功的范畴，在老夫面前只能是蝼蚁般的存在。蝼蚁想要杀人，何其难也？”
林觉不由暗暗腹谤道：“那是您老不知道有种蚂蚁叫做杀人蚁，那可是真能杀人的蚂蚁。”
秦庄拎着个水壶灌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凡人以为修真者都是天仙神佛，飞天入地，无所不能。（
魔天记）殊不知，修真者也是人，是人就有人的禁锢，天地法则，岂是可以随便跨越的？就拿闻幽入道两境来说，闻幽境不过仅仅是能从天地间吸纳少的可怜的真气，再引为己用，一切手段都还是要靠着武功才能施展。而入道境也不过是能将体内真气运用的更为自如，顶多是能将真气外放罢了。这两境界的修真者不过比人间的武夫略高明一点，与民间传说的仙佛神魔相差何其之大？”
林觉犹疑道：“可是我怎么觉得阿大那缩地成寸的手段高明至极，完全不是您老说的那般不入门道、普通寻常呐？”
秦庄侧着身，斜睨他一眼，说道：“那只是因为你太弱了。他那算什么缩地成寸？不过是跑得快点，跳得远点罢了。土鸡瓦狗般的存在，也能说厉害？”
林觉眉头跳跳，无奈一笑。（
独步山河）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老人站在一个极高的点，向下看人，自然全是蝼蚁蜉蝣。老人可以看不起阿大，因为他轻描淡写的一掌就可以要了阿大的命，但他却不行。说到底，就是实力不济。
林觉又问道：“您老把修真者说的如此平凡不堪，那修真者到底能不能御剑飞天呢？”
秦庄淡然道：“御剑飞天，自然是有的。只要你到了知玄境，御物而飞，那是极简单的事。”
林觉眨眨眼睛，好奇地问道：“那秦伯您，现在是什么境界呢？”
秦庄叹了口气道：“老夫天资驽钝，拼尽全力，也只是到了知玄境，想再往上走，此生已是无望了。”
林觉吐舌道：“乖乖，原来您老居然是剑仙一般的存在，之前小子如果有怠慢的地方，您老可要多多海涵啊。”
秦庄笑道：“你这惫怠小子，现在说这话，可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林觉哈哈笑道：“不晚不晚。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您老这般厉害，想来天下宰相也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宰相的肚里都能撑船，那您老的肚子里不就连海都放得下么？”
秦庄无奈摇头，拿这个惫怠小子无法。
林觉忽又想到一个问题：“您老既然可以御剑而飞，那为何不带着我直接飞去那甚子地方？”
老者有些恼怒地说道：“你道飞天不费精神，不费真气么？那么远的距离，你要老夫带着你直接飞过去？你倒不如直接要了老夫的老命得了！还有，那不是什么甚子地方，那是书院！天下间最好、最强大的书院！昆仑书院！”
林觉小声嘀咕道：“原来剑仙真不是那么厉害嘛，不过多载个人就载不动了？这哪里是剑仙，分明就是辆只可搭载一人的小破牛车嘛。这个昆仑书院的名字倒是听着霸气，也不知道到底名实相不相符。”
秦庄的眉角猛跳两下，又不好发作，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强行按下了怒气。
林觉在马车上坐久了，身子有些僵，他抖抖身子，继续问道：“知玄境都能御剑飞仙了，那不知观宙境和极道境又是何等厉害？这两个境界的人在修真界中多么？”
老者挥了挥马鞭，怒气未消地说道：“你想知道，自己修到那种境界不就知道了？哼哼，天下修真者何其多也，许多人躲在山中修炼，一炼或许就是数十年，是以观宙境的修真者究竟有多少人，谁也没有个确切的数字。不过这么多年，老夫只听说了七个人。至于极道境。。”他顿了顿，有些向往，有些慨叹：“从古至今，就只有那么一位。”
林觉似乎也被老者话中的萧索意味感染。他沉默许久，终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老人细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缥缈的群山，略微有些出神：“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马车一路向西，往着巍峨群山中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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