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夏雨晴,沈念兹就觉得头疼得厉害。两个月前,是夏雨晴亲自接她出院的。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她们最终并没有住在一起,但是夏雨晴却拿到了她家的钥匙。
沈念兹不是没有拒绝过,也明里暗里透露过她和ada正在交往的意思。夏雨晴没有表现出反感让她很舒心,不过完全不在意看起来就有些奇怪了。
她试图去了解夏雨晴的心思,但是每次都被夏雨晴模糊不清的态度搞到尴尬收场。夏雨晴依旧是以微笑示人,但是细看之下,她又觉得有了变化,眸中的温柔好似多了几分冷意和算计。可是她的怀疑找不到一点的证据来支持,夏雨晴依旧是夏雨晴,对待员工刚柔并济,处事果断敏捷。她回到外景组,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在办公室里,她和老王争锋相对的时候,夏雨晴会突然出现从中调解。她要加班,夏雨晴也会留下来帮她。
就像猎人捕获飞鹰,所有的陷阱都已经设好了,就等着飞鹰一脚踏进去。猎人期待着,但是始终没有结果。
沈念兹在圈内,而夏雨晴就像在玩游戏一样,脚尖点在圈上,等沈念兹揪心到一定程度了,她就扬起唇转身离开只给她留下一段深刻的记忆。
两个月,六十二天,沈念兹记住了夏雨晴的一颦一笑,对ada的关注却少之又少。
她心不在焉地检查了一遍房间,蹲下身想把密码箱锁上。她知道ada整理东西很有规律,最上面的都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东西。而这个行李箱中,摆在化妆包上的是一张照片。
沈念兹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她面前的这一张也不例外!
那是她出院的前一天,奉了ada之命去陪-睡,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未来的人生规划。说到职位,自然就会说到boss——夏雨晴。
要说移情别恋,沈念兹觉得也该是她担心ada,可是ada却表现的比她还激动。不但骑到她身上威逼利诱地让她发誓少接触夏雨晴,更是不由分说地拖着她拍了n多张能闪瞎眼的照片。
ada靠在她肩上的时候,沈念兹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不知道是缅怀过去的遗憾还是在担心她们不可预测的未来。
在那个时候,沈念兹选择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幽幽地哄着ada睡着了,沈念兹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也不管是什么时间,外面天气如何,在医院门口打了车,与司机相伴绕着方圆几里找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影印馆把照片给打印出来了。
老板不是圈内人,还以为她们是极亲的闺蜜,握着沈念兹的手叨咕了半天:除了血浓于水的亲人,要找个亲近的人实在不容易。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的亲人呢?”沈念兹问。
老板胸有成竹地摆摆手道:“别看我这里装修这么新,其实都翻新十多次了,我这家摄像馆开了二十多年,老品牌老字号,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就按一天十个客人计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年就是七千三百多天,算下来,我接待的客人也有七万多人了。他们之中,有照全家福的一家子,有照婚纱照的小情侣,还有就是要好的朋友相约过来留个纪念的。照相的时候总要有表情的吧!就是面部瘫痪了,眼神也是灵动的,你们表现的啊……不像亲人,更不可能是情人!那不就是朋友了?”
初秋的夜凉飕飕的,清风拂过窗台,带动摄像馆中的风铃“叮叮当当”的作响。沈念兹和摄像馆的老板面对面的站着,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被岁月洗礼之后的沧桑和沉着。
沈念兹哑然失笑:“您说的或许有道理,不过这回你真的猜错了,严格意义上讲,我们不是朋友……唔……至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们的要表达的不是友情。”
“年轻人,就像我看得出来你现在说的是实话一样,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既然您知道我说的是实话,那……”
“年轻人!”老板笑道:“不要以为有自知之明纯粹就是一句坏话,现在有多少人根本就不了解自己你知道吗?你和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对她和她对你又是什么心思?等时间到了,你们就能懂了!好了。天快亮了,换班时间到了。”
老板将零钱找给沈念兹,然后也不管换班的人是不是来了就兀自上了楼。沈念兹怔怔地拿着零钱站了许久,直到清脆的风铃声谱奏完一曲,不大的摄影馆安静下来,沈念兹才想到离开。
在摄像馆发生的事情,沈念兹原计划一笑而过,听完了就忘了。但是现在再看起这张照片,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许墨涂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偷偷给她拍过一张照片,那时候她正在和夏雨晴通话,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话题,她仰倒在沙发上捧腹大笑。
许墨涂偷拍完顺手就到书房把照片打印出来送给她了,名其名曰:见证沈念兹犯蠢的时刻。实际上是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因为许墨涂是难得见到沈念兹笑得那么真诚动人的时候,眉眼中还有几分恼人的含羞带怯。
因为那张照片上她笑得真的非常好看,所以在她没有和ada确定恋人关系之前,照片一直都是卡在她钱包中的。拿着手上的照片,记忆中搜寻着之情的照片,沈念兹确实发现了不同。
“眼睛,眼神……”沈念兹低声自言自语,又仔细地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她终于妥协了:“还真是骗不了人!”顿了顿,沈念兹又恢复了平静。总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知道容忍背叛有多难,既然已经决心和ada在一起了,她就会遵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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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夏雨晴几乎是拖着ada行走的,到了院长办公室,夏雨晴跟人打了声招呼,也不管是不是大材小用,就把人赶出去替ada办理出院手续了。
几名正在和院长讨论学术问题的医生眼见情势不妙,也很自觉地溜了出去。刹那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办公室就空了下来。
夏雨晴一转头,ada就进入了防备状态。她看着夏雨晴,全然没了以前的讨好和恭维,冷静地坐在院长的办公椅上,但笑不语。
“大病一场,你的话倒是少了很多!”夏雨晴假意地鼓起掌。
有了赞扬,ada当然要给予回应,她捋了捋散落的头发,对夏雨晴微微一笑道:“毕竟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凡事都要考虑到另一半。念兹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不谙人情世故,我要是再不成熟一点,也不讨喜啊!不过,这都要托夏总的福,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念兹喜欢知性这一型的,”
打蛇打七寸,ada又是毒舌习惯了的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夏雨晴的软肋。果然,夏雨晴脸上晴转多云,表情冷了三分。
ada赢了一回合,心里也得意起来:“你不是总跟我说,面具戴的时间不能太长了,以防万一再也摘不下来吗?我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所以我就把面具摘下来了,没想到正好被念兹看中了。倒是tiffany你自己……难道你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相信了?你看,现在大事不妙了吧!念兹永远看不到真正的你,哪怕是喜欢上你了!那也不是你!”
“*!”夏雨晴怨愤地上前捏住她的肩膀,嘴中爆出粗-口。
“咳咳……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吧!你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吗?不怕被念兹看到?要是被发现了,你这温柔的表象都是假装的,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能有了吧?”
“你还真是……”
“嘴贱是么?”ada笑道:“没办法,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见的人那什么了……我说话自然也就那什么了。”到底还是没敢当着夏雨晴的面胡说八道,ada暗骂着自己没用,肩膀动了动,还是没能挣脱夏雨晴的束缚。只好小声地抱怨道:“真有本事也不会在这儿恃强凌弱了,方璇也好,你也罢,最终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ada。”夏雨晴手上加了几分力度,轻蔑地道:“恃强凌弱也是有原则的,你要是和别人一样都乖乖的,我也不会跟你浪费时间。”
“啪——”
ada正欲反驳,夏雨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等到ada脸部渐渐出现红肿,夏雨晴才道:“新仇旧恨,要是真跟你算起来,十条命也不够你还的!方璇在停车场等你,念兹这边我会送她回去。ada,不要试图反抗,我想要的,就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我确实多绕了一些弯路,不过我相信,最后结果一定会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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