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强子最先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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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色不假,但却是怕死的。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没命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
冷冰冰的一个字,没有一丝活气儿,他桀骜不驯,冷漠如冰山,就那么眼神浸染煞气地看着他!
“我……没有……”
强子整个身子都好像是筛糠似的了,本能的恐惧让他将一双刚刚抱过叶落篱纤腰的手臂藏在了身后,“你不要过来,不要……”
几乎是在电光石闪间,好像是一阵风,从强子的身前掠到了他的身后,没容他有丝毫的思忖时间,他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涌遍了全身,四体百骸在这一刻都好像被拆散了……
滴答滴答!
一阵很是怪异的声响,似乎就在他身后,他下意识地转身,低头,再一看,地上那两只断手却是血淋淋地滚落一边……
“啊!我的手……”
他惨呼一声,硬生生地疼死了过去。
“你……你……鬼啊……”
李奎赞眼见着这个突兀出现的男人,两招就将他的两个兄弟给废了,他心惊胆战,也顾不得他兄弟的死活了,转身就要往外跑!
哼!
一声冷哼,好像是地狱阎罗的招魂曲!
冷汗顺着李奎赞的额头往下淌,他虽然是背对着千颜浔站在那里的,距离门口就一步之遥,但是他却动不了了,不是千颜浔用内力牵制住他了,而是他被吓得三魂六魄都离了身,浑身都好像被抽筋剔骨了似的,一步也走不了!
“说,刚刚你哪里碰她了?”
鬼魅般的声音,肃杀的霸气,就那么一股强到极点的气势从李奎赞的身后将他死死地扼住了!
“我……我……”
看着地上强子的那两只断手,李奎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哼!
“你的眼睛看过她的脸了,是吗?”
声音冷漠中带着几分的诡笑,却更显得阴森可怖。
李奎赞吓得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狠狠地拽住了,紧跟着他就被丢在了门口那里,“他看了不该看的,取了他的那对惹祸的眼睛,丢进龙窟!”
“是,主子!”
魑魅魍魉干脆利落地应声后,一手就将李奎赞提溜了起来,好像是提溜了一只丧家犬!
“主子,这两个呢?”
魅问。
“哼,怎么做你不知道吗?”
千颜浔看了一眼那边昏睡在小榻上的叶落篱,再看去魑魅魍魉等人的眼神就犀利了十分,“是谁让她来这里的?”
呃?
魑魅魍魉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的眼神里都布满了惊惧,“主子,是……是我们……”
“主子,还有我!”
鬼影去给全帝都百姓们发放银两,刚刚回来,气喘吁吁的。
“发银子很痛快是不是?”
千颜浔的嘴边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来,那抹冷笑,让鬼影被吓得一哆嗦,退后了几步,“主子,属下是遵从五小姐命令的!”
“哼,你是谁的人?”
千颜浔的问话让鬼影惊心了。
主子发起火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主子是想说鬼影是五小姐的人吗?那其实鬼影也是主子的人……”
对于鬼影的狡辩,千颜浔冷漠视之!
“五小姐是主子的,所以,属下也就是主子的……”
鬼影这话一说,魑魅魍魉几个人都不得不暗中垂下大拇指,心说,好你个鬼影还真是会为自己辩解啊!
千颜浔却在听到鬼影那句,五小姐是主子的话,眼底几不可见地闪过一抹欣然。
“哼,死罪免了,活罪不能免,去练功室……三天内不准出来!”
啊?
对于千颜浔的这话,鬼影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但他跟了千颜浔很久,知道主子说出去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主子所说的去做……
可是,三天呆在练功室里,那可会是一场噩梦啊!
“主子,还是让属下来吧!”
看到千颜浔俯身将叶落篱昏睡着的叶落篱抱起来,魅近前一步,想要帮他……
千颜浔冷冰冰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魅立刻就感觉主子眼底的那抹不虞,顿时堪堪地往后退……
此刻他们四个人都明白,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估计主子也不会松开抱着五小姐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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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落篱再醒来已然是两天后了。
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冷沉的凤眸,他冷冷地看着她,表情很生气,但掩饰不住的却是眼底的一抹晶亮,那是看到她醒来后的欣喜!
这抹欣喜也只是瞬间消失。
“叶落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逢赌必赢?所以,你敢拿着自己来做赌注?”
想起了那三个男人在那个房间里对她的所作所为,千颜浔就恼怒得想要杀人!
“算是吧,本小姐赌技还可以!”
叶落篱没有躲闪,迎向他的目光,“那么浔世子呢?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风月场上的佼佼者?”
“你吃醋了?”
千颜浔忽然身子往前一俯冲,他的半边上身就在她的身子之上了,那双濯濯的眸子这会儿带着一股异样的光彩,就那么看着她娇嫩的小脸,视线再往下移动,是雪色的小颈子,然后是优美的锁骨,再……丰盈饱满的峰峦……
“你闪开,你不知道吧?我这辈子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就是醋了!”
叶落篱的心莫名地一慌,伸手就去推搡他。
他的胸肌真的非常发达,触手摸去,都是坚实。
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向往他的怀抱,却原来他的胸膛是这样的温暖有力,她心头闪着虚念,竟有些微怔了。
“不喜欢也要吃,以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不准任何男人碰,除了我!”
他忽然变得霸道起来,伸手就揽住了她的纤腰,用力往上一抬,她的上半边身子就悉数投入他的坚实的怀抱中了。
喂,你……
她一迟疑想要喊,却在这时,伏在他胸口的耳际聆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怦怦怦,在强劲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紧张急促……
“篱儿……”
他宛若梦呓般的声音微微沙哑地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嗯……”
她在听到自己嗯出的这声后,顿时有些愕然。
“那天我转身走了,其实……”
他是后来才听说叶落篱在宰相府智擒那个偷窃凤冠的小贼的,听着魑魅魍魉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那些个紧张而凶险的情形,他有些恨自己了!
“那天的事儿我都忘记了!”
谁说忘记了?
看她那撅起的小嘴,千颜浔就知道她还是生自己的气,于是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她的唇上,沿着她的唇边,他顽皮地用手指给她画着唇线,“忘记了?好啊,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怎么提醒?”
叶落篱不解。
“这样提醒可好……”
一声略带着沙哑的轻吟般的话语后,叶落篱就只觉得自己的唇被温柔地覆住了,他的长手臂好像是一株柔韧的藤蔓就那么紧揽着她的纤腰,他的好看的凤眸微微闭合着,温热的气息就那么不知不觉中萦绕在她周遭……
你……你……
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瞬间让叶落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千颜浔和她不是第一次身体如此紧密地碰触,但从来没有一次的感受让她这样的颤栗!
他温柔地语气,他脉脉地眼神,他将她如珍似宝地拥着,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喘息都是带着炙热的情意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急速跳动的心,他是爆发的小宇宙,而她却就好像是傻乎乎地就被他炽烈的火焰给融化了!
“篱儿,篱儿,篱儿……”
没有任何别的语言,他的唇边宛若梦呓般轻呼着她的名字。
千言万语似乎都在这两个字里包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轻松开了她,而她已然是脚软手软,浑身都软,猫儿一样依偎在他怀里,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呐喊,他在做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做?
可为什么他如此做了,她没有丝毫抵触,反而……反而真的有些喜欢上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诞香的味道……
“篱儿,你太瘦弱了,瘦弱得让人心疼!”
她痴痴傻傻的神情,让他越发的怜爱,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间滑落,柔滑的发丝缠绕过他的手指,让他看清楚了她眼底的那抹惊颤……
“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这样对一个女子……”
他的脸上没有了寻常里和叶落篱斗嘴的无赖,有的只是一种小心翼翼!
哼!
“从来没有过?要不要我提醒你……”
总算从那种失神中回过味儿来,叶落篱一下子就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往前一步,脚还是软,险些就摔倒了,幸亏他身后伸过来的手臂挽住了她……
“你放开我!”
她面色绯红如三月里最妖娆的桃色,一双樱唇也因为被他近乎狂乱的亲吻而微微有些红肿,却越发显得唇色妖娆,美艳诱人!
“真的要我放开?”
他浅笑,面上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嬉闹,但眼底却浓浓的都是清晰的宠溺!
“放开!”
她做恶狠狠地瞪他的表情出来,周身却异样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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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安是源自哪里,她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太危险,危险到竟能用一个吻而撩拨到她心底的那根柔软的弦,她不能这样任他再靠近自己了,她穿越到这里可不是来和什么男人谈情说爱的,男人?有几个是忠诚的?
想起了傅云嚁,她的小脸瞬间就冷凝了下来!
“我真的放开了啊!”
千颜浔这话说的有点废!
“放开!”
她满脑子都是矛盾,都是自己和自己在较劲,所以更烦躁地说道。
哦。
某世子好像有些狐疑的哦了一声,紧揽着她的手臂就松开了!
啊……
她身子一朝被松开,立刻就下意识地往前一迈,却不料,这一迈就有些惊疑了,怎么脚下是空空的?
不禁一声惊呼后,整个身子就往前倾倒下去……
这时她才弄清楚,什么时候她竟站在了高高的台阶上。
“真是不乖,这次知道松开了我的手,你会摔跤了吧?”
又是那只有力的手臂轻轻缠绕上来,他的唇也到了她的耳际,就那么轻轻地呢喃着,将一种独特而炙热的气息扑满了她的颈项间……
你……你……
她知道又被他小小地算计了一把,明明知道她站的位置不对,还要松开手,就是故意让她明白,她离开了他不行!
哼,我叶落篱什么时候靠过男人的保护?
一股倔强涌上心头,她一下子就将他给推开了,“这个世界谁离了谁照样过,地球没了谁也照样转,你……闪开……”
“可是,你没了我,谁和你拌嘴欢乐?”
幽幽地,她的身后他轻轻一声叹息后,“我知道你心里依旧忘不掉那个人,我……可以等,等你忘记他,注意到我!”
我忘不了那个人?
叶落篱蓦然惊愕,转头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有忘记不了的人?
“他姓傅,对吗?”
他俊脸上已经有阴霾浮现了一双凤眸里也熠熠闪闪的都是伤感,他一向都是以冷漠与傲慢的神情示人的,她过去见到过他的样子也总是桀骜不驯,和她纠缠不清的无赖样子,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期期艾艾的伤感,那样子倒真的好像他爱着她,她却又爱着别人……
“喂,你就一点正事儿都没有吗?老是腻歪在我这里,你有意思没意思?走,走,赶紧做点正事儿去!”
她真是恼恨到极点,我忘不了傅云嚁?奶奶的,我忘不了他和我亲妹子翻滚在床上的那种无耻相!
“你……”
千颜浔眼底的伤感愈来愈浓郁了。
她真的忘不了他,不然怎么一提及那个姓傅的,她就如此激动?甚至往外赶自己?
“篱儿……”
就在两个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院子里,这是从那次九环山之后,叶落篱再次见到他,叶百强,她的亲生父亲!
“哼!”
叶落篱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檀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怯怯地喊了一声,“老爷,您请喝茶!”
这丫头刚刚不知道闪避在什么犄角旮旯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和俊美得招人嫉的世子殿下纠葛呢!
一杯清茶被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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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您请坐!”
叶百强看看自家女儿,再看看千颜浔满眼里都是篱儿的倩影,心底里再次确定了这位世子殿下比太子殿下更适合自家女儿!
“嗯。大将军请……”
千颜浔面色冷沉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渐渐恢复了淡定冷漠……
“檀香,拿我的披风来……”
眼见着这两个男人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院子里,叶落篱的眼底闪过不耐。
“篱儿,你要去哪儿?”
叶百强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温情与微微的忐忑。
他驰骋沙场几十年,生与死的边缘挣扎过多少次,但从来没有一次会让他如现在这样面对着自己的女儿紧张,不安,羞愧……
从他回府他就一直暗中观察着自己这个从小被冷落的女儿!
她用智慧抓住了那个敢于盗窃行宫凤冠的贼,这事儿已经在朝堂上传扬开了,玉骜太子亲自上书给皇上,说是要重重感谢叶五小姐,还说,要有重礼奉上……
在朝堂上,那些官僚同行们个个都对他叶百强无不艳羡,有这样集智慧与美貌一身的女儿,就连南越国的太子殿下都对她有了浓厚的兴趣了,若是这兴趣再浓厚一点,那说不定,这个叶五小姐就有可能成为邻国的太子妃啊!
官场上的人,个个都不是傻子,都练就了千里眼,顺风耳,自然对叶百强又是百般的赞誉与羡慕!
千颜仁尧也是非常的愉悦。
毕竟他手下大臣子女能有如此的破案才能,这可不是一般的女红,想要绣的好,练练就行了,破案子需要是缜密的思维能力,更需要一种大气冷静的心绪,不管任何情形下都是处事不惊,如此才能有一个明确的是非判定标准……
自然,赏赐是不能少的。
所以,当庭千颜仁尧就宣布,五日后,要在宫里举行大型的宴会,主要宴请人物就是叶府五小姐,当然朝中大臣们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可以参与,借着这个事儿来加深大家对叶五小姐的了解,同时让年轻的公子小姐们都向她学习一下,为国争光的这种事儿,那可是多多益善啊!
叶百强来就是为了告诉叶落篱五日后的宴请的。
本来这种事儿让管家李福来通知一下就好了,但他还是亲自来了。
一是亲自来显得他这个当父亲的对女儿的重视,二呢,他也有几日没有面对面地见过叶落篱了,府中的其他子女们从他回来了,就日日去他院子里问候,独独叶落篱不去。
她不去,自然是心里还在怨恨着他这个做父亲的。
这一点,叶百强很清楚。
更清楚的是,他十四年对她的关心的确不够,害她受了那么多苦,他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自然没有理由要求女儿对他尊敬有加了!
“出去……”
对于叶百强的问话,叶落篱真不想回答,她才懒得看他如今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你早干嘛去了?
“篱儿,你等下,五日后,皇上要在宫里举办宴会,这次可是专门为你举办的,北溟国自建立以来,这可是第一次为一个大臣的女儿办宴会,你……到时候为父会让人给你做身好看的衣服……”
“不必了,你的女儿们肯定也会参加的,你还是多想想她们吧!”
叶落篱这话明显是将自己从他的女儿中去除了。
咳咳!
当着千颜浔的面儿,叶百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怎么说也是一位大将军,在外面,在朝堂上,谁敢对他如此的轻慢?
但偏偏那个轻慢他的是他的亲生女儿,而这种轻慢似乎还是他自作自受得来的!
“篱儿,你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知……”
叶百强这话还没说完,叶落篱就冷冰冰地截断了,“你说错了,我是颜芸娘的女儿,至于你,还是去别的院子里当你的慈父吧!”
她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位面商人之强国梦)
“篱儿,五日后的宴会,你……”
叶百强站起身来,追了几步,但却最终硬生生地停在了那里,眼看着叶落篱挺得很骄傲的身影消失在富竹苑的门口……
“叶将军,篱儿会去的……”
千颜浔经过他身边,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话算是对叶百强的一种安慰。
尽管话里也是带着几分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满,想想那天篱儿在九环山上如泣如诉的一番话,千颜浔就心疼,同时也讨厌这个叶百强,真是打仗打懵了脑袋了,怎么能对篱儿这样好的女儿如此虐待呢?
但他又是男人,知道如叶百强这样在战场上让对方敌军闻风丧胆的人物有着怎样骄傲的心?
他是北溟国的镇国大将军,他的骄傲还是要继续保持,是为了全北溟国的百姓!
“谢谢,世子殿下……”
看着千颜浔紧随着篱儿远去的背影,叶百强终于好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似的跌落在椅子上……
“篱儿,篱儿,我知道有一个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看着那张凝着一脸冰寒的小脸,千颜浔的心隐隐作痛。
“千颜浔,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
叶落篱蓦然站住身形,转头,冷冷地看着他。
“你喜欢我?”一抹惊喜就泛起在他眼底,他几乎是犹豫都没有,就问出来,“哪一点?”
“我喜欢你离开我远一点!”
冷冰冰的一句话彻底让千颜浔眼底的惊喜凝固成冰。
“篱儿,你……也太残忍了吧?”
他悻悻着,一颗再强大的心也会在这个小女人的漠视下变得柔弱了!
“你若是再跟着我,我保证你会见识到更残忍的……”
冷冰冰的话,一点温度都不带,倒是带着几分莫名的怒火。
“篱儿,我知道你恼怒叶将军他对你的冷落……”
“不要在我面前提及那个人!”
想想,可怜的五小姐因为叶百强的冷漠而殒命,叶落篱就无法克制对那个冷酷父亲的憎恶!
“篱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叶将军,他驻守边疆几十年了,每年回帝都也不过月余,你想想,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宫里和皇上讨论边疆的守卫问题,至于叶府自家的问题,他是有心无力的,何况二夫人等人也一直都伪装的很好,你想想,在你父亲每年回帝都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对你就好很多了?他们就是在演戏给叶将军看,篱儿,你可能有一点不知道……”
千颜浔默默地走在她身边,这番话不能不说很是中肯。
叶落篱在五小姐的记忆里搜了搜,的确每年叶百强回来的时候,二夫人等人对她就好一些,虽然不是将她请到前院子里去和叶百强一起共享天伦,但总算是不折磨,让小小的樱蝶院能得到暂时的安宁!
我有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眼神看过千颜浔,俏脸还是冷冰冰的,却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愤怒。
“其实,叶大将军本来也不需要常年驻扎在边疆!”
千颜浔这话让叶落篱讶异了,既然不需要他为什么还要在那里?
谁都知道边疆的苦,在帝都,多少和叶百强一样的官员,甚至官职还不如他的,都享受着奢华侈靡的生活,哪里如他一样常年在边疆那不毛之地迎风沐雨?
“有一次皇上请他去宫里详谈边疆事宜,正好我也在,后来,事情谈完了叶将军离开后,皇上神情有些伤感地对我说,浔儿啊,朕告诉你,你可以爱一个人女人,但一定不要如叶将军痴迷,他就是无法从心爱女人离开的噩梦中清醒过来,所以才一直要驻守在边疆的,他……这是为了爱那个女人而对自己的放逐啊!篱儿,我还记得皇上当时说这话时的表情,那是一种对叶将军重情重义的钦佩,更是对人世间感情伤人的怅然啊!”
“你……你是说他是为了我母亲才……”
叶落篱神情一凌,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
“嗯,是的,十多年前,叶将军和他的夫人可是被全城人称道的英雄美人,他们的结合,是太后一手撮合的,当时皇上刚刚即位,百废待兴,很多地方都需要忠于皇上的亲信来把持……太后一直拿你母亲当亲生女儿般,她是亲手将你母亲的手交到叶将军手中的,叶将军当时激动得表示会一辈子珍惜,更会对你母亲好!事实证明,他们婚后大将军也是说到做到的,对你母亲的宠溺让全天下的女人们艳羡……”
“哼,后来怎样?他还不是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往回带吗?他哪里有珍惜了?”
叶落篱神情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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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男人都是这样的,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现代人的一句玩笑话,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绝对不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
“这个,我也不知道到底以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总觉得叶将军不是太过寡情的人……”
千颜浔也有点无法解释叶百强之后的所作所为。
看看身边小女人那张冷凝着的小脸,眉心微蹙成一个结,他有种想要伸手去将那褶皱抚平的冲动。
“篱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话说着,就手臂一缠,轻快地揽住了她的纤腰,随后一声呼啸发出,紧跟着他们身后就出现了一辆金质马车。
“你放开我,我哪里也不去……”
叶落篱想要推开他,但千颜浔没给她机会,一拉一提,就将她丢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是铺设着厚厚的软垫的,所以她落在上面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只是恼怒心起,这个死妖孽,他当我是沙袋吗?想扔就扔?
这个念头还没消失,就只觉得身上猛然一沉,再抬眸却看到一张俊美如神般的脸,那双熠熠闪光的凤眸直直地看着她,“公平起见,我也将自己丢了上来了……”
你!
叶落篱被气个半死,你丢自己也不能往我身上丢吧?
这摆明了就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啊!
“你死开去!”
叶落篱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然后骨碌就坐了起来,作势要下马车。
“篱儿,如是我真的死了,你一点也不会伤心吗?”
背后却传来他幽幽的声音,声音里有种无力,“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我很小的时候想他们想得睡不着,夜夜都会看着天上的星星,当那些星星是他们的眼睛,和他们对视目光,用心去体会他们可能会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不吃饭了,母亲一定会说,浔儿乖,吃饭才会身体强健啊,娘可不想要一个体弱多病的浔儿啊!我摔倒了,腿上的伤口很疼,母亲一定会说,浔儿你要勇敢,娘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你的一切娘都看得到,你不要怕,更不要哭,娘会抱着你!那个时候,我就会闭上眼睛,双手伸出去,在半空中环绕成一个圈圈,然后我真的会感觉到娘抱着我,我也抱着娘,娘的怀里真的好温暖啊,我就会笑着睡在娘的怀抱里……”
千颜浔的这番话说的极其缓慢,也不带一点情绪在里面,但叶落篱却听得出来他是在极力克制着惊涛骇浪般的感情激流,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自己的父母,却远在天边,可能这一辈子都无缘得见,但他就是这样执着地在心里与他们交流,让他们感受自己的爱,也让这几种能时刻活在他们的爱中……
千颜浔……
叶落篱的心里莫名就被一种东西刺痛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世高贵,品性冷傲,全北溟国的人都对他敬仰尊崇,却有几个人想到过,就是这样高高在云端的人也是有黯然神伤的一面,他的苦似乎一直都如影随形,他活在别人眼里是光鲜亮丽的,殊不知背后的那个阴冷的角落里,他夜夜都难受的不能入睡!
“篱儿,能借个肩膀给我靠靠吗?”
他幽幽的一声,不似断肠却更让人心碎!
她没有说话,却将身子掉转过来,“其实,我也很想家……”
她这话说完,眼底的晶莹熠熠闪闪。
“你……”
千颜浔对她这话有些莫名,但可能是他心头的忧伤太重,所以也没有多想,就将头靠在了她有些柔弱却坚定的香肩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任马车一路沉稳地奔驰着……
不知道行进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外面响起魅的声音,“主子,到了!”
唉!
幽幽地,千颜浔发出了一声叹息,刚刚一路的相依相偎,他竟在心里希冀着马车能一路行进下去,没有终点,只要能和篱儿在一起,哪怕去往天涯海角……
但路总归是路,是路就会有终点。
“你还真重呢!”
叶落篱抖动了几下肩膀,小嘴嘟起,面上却是浮出一抹嫣红来,真是疯了,怎么能让他靠自己那么近?
“要我给你捏捏吗?”
千颜浔眸底有些歉意,伸手在她肩膀上揉捏了几下,一股异样的激流瞬间就从叶落篱的身体某处奔突了,她骤然就觉得面红耳赤,逃也似的甩开他的手,娇嗔一句,谁要你捏?
说完,就一下子就马车上跳了下去。
“五小姐,这是主子给您准备的……”
迎面就是一束素雅的黄白相间的鲜花。
这是?
叶落篱诧异地转头看去,却见一座青冉冉的小山,山的半山腰处一座凉亭豁然呈现。
墓山!
她从五小姐的记忆里得知,这里就是埋葬她母亲颜芸娘的地方,而这座山的背面就是叶氏祖先墓葬所在地,之所以将颜芸娘孤零零地葬在这样一个地方,那是颜芸娘临终时的要求……
“篱儿,你好久没来这里了吧?”
千颜浔也下车了,脸上的嬉闹一扫而光,换上的是一种庄严的肃穆,但眼底对叶落篱的那份脉脉却是一览无余的。
嗯。
叶落篱点点头,眼底晶亮闪现。
之前五小姐的行踪都是被二夫人限制的,每年清明时节,叶府人都到墓山来祭拜先祖,可是却独独不让叶落篱来,说她是不吉祥的人,来了会惹得祖先们憎恶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心中记挂着生母的叶落篱就会在樱蝶院里和檀香哭成一团!
她甚至也会恨自己,如他们说的那样,不是为了生她,母亲也不会死,她的生却酿成了母亲的死,她恨自己……
“篱儿,上去看看你娘吧……她也一定很想念你……”
千颜浔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很是温柔的声音让叶落篱心底的那份悲戚稍稍减少了一些。
“娘,篱儿来看您了!”
前世母亲也是早逝,她哭得肝肠寸断,却还是迎来了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并生下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叶琳琳……
男人为什么都是这样的寡情冷漠?
娘,我这一生都不会嫁给任何男人,绝不!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颜氏的坟墓不是太大,但建造得却是非常讲究的。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华丽的玉石墓碑,甚至墓碑上的字迹都是沾着金粉写就的。
由此能看得出来,当年叶百强的确是对颜氏感情极深!
“娘,你在那边还好吗?为什么你都不曾到女儿的梦里来,女儿一夜夜地盼着你来啊,你为什么不来?”
记忆中,经常的夜晚里,五小姐夜不能寐,一直都在仰望着幽蓝的夜幕,想象着母亲的样子!
“有人说,逝去的人不入活着的人梦里,其实是怕伤了活着的人……她一定不想让你在梦里欢愉,梦后清醒后痛哭,所以才忍住了走向你的脚步,篱儿,你不要怪你娘,天下哪有不爱自己亲生骨肉的娘啊!”
千颜浔说着,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他的样子很悲怆。
叶落篱心头一抹颤动。
两个人在颜氏的坟墓前将杂草都清除了,然后又从别的地方移来了几株迎春花,那黄丹丹的小花儿宛若一位娴熟美丽的女子莹莹的笑脸……
“篱儿,你娘也不想你一直不忘却过去伤心的事儿,你要让自己快乐起来,因为只有你快乐了,你娘才会欢欣!你知道吗?”
千颜浔看着她的眼睛,一脸的关切,满目的柔情希冀。
这就是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吗?
他希望自己不要再纠结在过去的痛楚里吗?
“篱儿,你要相信我,今天之后,你不会再受伤,不会再难过,我保证!”
他凤眸澄清透明,眼底濯濯如一碧千里的湖水,泛起阵阵碎小却晶亮的涟漪。
“这里又不是赛诗会,你抒什么情?”
叶落篱闪避开他眼底的灼灼深情,转身站起来,迈步往山下走。
千颜浔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看墓碑上颜芸娘三个字,呢喃道,颜夫人,本世子一直想要努力让她明白一些东西,但她总是闪避,或许她已经明白了,就是不愿意承认,为什么?您能告诉她吗?我愿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感觉一种异样的凉风袭来!
不觉神情凛然,犀利的目光扫视过那边的草丛,陡然就是一惊,随后,他一步追上叶落篱,大力揽过她的腰身,借势两个人一起掩身进了坟墓后面的树林……
“怎么回事?”
叶落篱的冷眸瞬时扫视过千颜浔的脸,她心底里已然猜出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嘘嘘!
他做噤声的动作,随后目光冷魅地扫视过那片一直在颤动着的野草丛……
那片野草地此刻一片葱茏,草的长势非常好,高度几乎能淹没人的腰身处!
叶落篱也警觉到那些草丛有异常!
一般的风吹是绝对不会将草丛吹成这样的。
很快,一幕让她们惊悚的情形就发生了。
从那草丛里竟然钻出来一个人,那是个男子,身量很瘦,也不高,他的脸色很菜,菜得几乎和野草一个颜色了。
眼见着那个人从草丛里钻出来后,如同猴子似的先警觉地察看了下四周,见没什么人在,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然后迈步走到山腰处的一棵轻松下,翘首眺望着山下,也就在这时,山下有两个人急匆匆地往山上走来……
看到了那两个人,从草丛里钻出来这位一阵欣喜,“杨三,你他娘的倒是快点啊,几天都没有给我送吃的来了,我都要饿得吃地老鼠了!”
“你吃啊,你又不是没吃过!”
那两个人丝毫不以为意,一伸手将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了那瘦子,“瘦鼠,主子说了,你若是再找不到那东西,就将你活埋在这里,和女鬼做伴儿!”
“女鬼儿?要是有倒好了,我夜里寂寞的时候也可以找她派遣派遣……”
瘦鼠貌似有些沮丧。
“什么?没有?你什么意思?”
那杨三与同来的人相互交流了下眼神,惊讶地问。
“哎呀,我就是说说,一个女鬼就是她想,我也不敢啊!”
瘦鼠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惊颤,他借着低头看那袋子食物,把他异样的神情给遮掩了过去。
“那女鬼恐怕也就只有叶大将军能降服了,你啊,还是留着小命吧!”
杨三和同伴一起很阴邪地笑起来。
“对,对,还是你们说的对,我不行……”
那瘦鼠分明这会儿有点心不在焉了。
“行了,我们走了,你在这里和女鬼好好相处吧,主子可是说了,这次再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我来取那东西,若是没有,你就想想后果吧!”
杨三这话说完,那瘦鼠的脸色就变了几变,但眼底的一抹狡黠却是急速闪过的。
“瘦鼠,你要是想溜也成,那恐怕你的家人就要完蛋了,你好之为之吧!”
和杨三一起来的人精神和气势都比杨三强悍,一眼就看穿了瘦鼠心里的那点小算盘,一句话就将他的退路给堵死了!
“不,不,瘦鼠不敢,瘦鼠只求贵主人不要饿着我那八十岁的老娘还有二十岁的小娘子……”
瘦鼠一脸沮丧,说这话时,表情已然带着祈求了。
“你说你,瘦鼠,你都这把年纪了,干嘛要找一个二十岁的小娘子啊?结果被她累得浑身一点肉都没有不说,还要因为她欠下的赌帐到这里来干这种事儿……女人是祸水啊,一点不假!”
杨三这话里就有点对瘦鼠的同情了。
“唉,想上她的时候没想太多,一旦上了,就回味无穷,离不了了!”
那瘦鼠说着,脑袋摇晃着,做非常无奈的表情出来,但眼底的那抹贪婪却是清晰的。
“哼,你自找的!”
杨三说着,转身和同伴一起走了。
“哼,你们这些混蛋,我早晚非……”
他气狠狠地说着,话没说完,三角眼里却闪过锐利的凶光!
“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还没回过身来,就只觉得一枚冰冷的利器紧抵在他的脖颈处,瞬时一股冷意就从脚底直接遍布他的四体百骸!
“哎呀,这位爷,您可手下留情啊,瘦鼠与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
瘦鼠被吓得一脸惊恐,半边身子都在哆嗦了。
“没有怨仇?偷坟掘墓算不算仇?”
千颜浔的手下微微用力,一道血色的口子就豁然出现了。
哎呀呀!
“疼,疼,公子爷,疼……”
瘦鼠战战兢兢的都有些站不住了。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草丛下面是什么?”
叶落篱怎么也没想到,在现代社会里那些网络作者们所写的盗墓小说中的情形她竟在这里遇到了,这个叫瘦鼠的家伙明明知道这座坟是叶府夫人的,却还胆敢在这里,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刚刚杨三和他口中的那个主子是谁?
“我……我没有做什么啊?我就是偶然经过,公子爷,您就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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