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珈凝的神情有些懊恼!
她是来报复凌辱叶落篱的,可叶落篱如此的配合,毫不犹豫的跳下他们布置的陷阱,这种气势,这种生死不惧,让她蓦然觉得一种怅然!
“叶落篱,你不用嚣张,等下大家都能看到你狼狈不堪的样子了,到那个时候,你将会变成帝都城里最阴浪的女人……”
凤珈凝气呼呼地一句,眼底是逼人的杀气。(
绝宠腹黑妃)
“你们想要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一定非常想,对不?”
叶落篱说着就笑,笑得明艳动人,笑得霞光万道,笑得让人觉得她就是那即将浴火的凤凰,前途未卜,却豪迈奔赴,没有丝毫的畏惧!
“对,我就是想看,怎样?”
凤珈凝的情绪依然有些失控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是来算计叶落篱,叶落篱了没怒,没哀,她自己却是忍不住地怒了!
“好啊,叶落媚,你不是恨我吗?来吧,这第三杯酒就由你来倒好了!放心吧,我的好姐姐,我是不会打你的!”
叶落篱转头对着一边的叶落媚说道,眼底的笑意怪异无比。
“哼,打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打我吗?”
叶落媚说着,近前一步,然后就将第三杯酒给倒满了。
“嗯,不错,今天我才从你身上看出了叶百强的果敢……”
叶落篱冷笑,同时一把抓住了那只酒杯。
她的身子已然在微微轻颤了,眼前的一切都恍惚在变换着,那些人,千颜舜那些人他们似乎都在笑,笑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了!
在她第三次将酒给喝光了的时候,不远处的树影后一双澄明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她为了千颜浔不顾一切的这种绝然,让他的心在微微地揪扯着……
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让你用你的身心,你的名声来换取他的性命,你都毫不犹豫?
叶落篱,你……
他眼底的光亮陡然间黯淡了下去,同时一抹恨意就掠了上来……
“第四杯呢?太……太子殿下,您为篱儿准备的……第四杯酒呢……”
叶落篱浑身都在发热,阵阵炙热的激流在她身体里涌动着,她的脸颊整个都红透了,一双大眼睛里莹然着满满的柔情,俏丽的一瞥,妩媚百生,她翘起小手指,朝着千颜舜有些放浪地勾着,“来……来啊……我……我好热……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好……热……”
“篱儿,你喝醉了,本太子带你去休息,好不好?”
一双有力的手臂揽过来,同时千颜舜的嘴巴靠近了她耳际,亲密无间地说道。
一股异样气息开始萦绕在叶落篱的脖颈间……
她下意识地闻了闻,怎么不对?为什么气息和之前的不一样?浔,你是不是擦了什么新牌子的香水啊?哎呀,你一个男人,你擦什么香水啊?浔,你的味道我受不了,你不要靠我这样近啦……
她低声貌似呓语般地嘟囔着,双手却是下意识地推搡着千颜舜,好看的眉心纠结在一起,脸上的嫌恶表情再清晰不过了!
千颜舜的妒火再次涌上心头!
臭女人,你就喜欢千颜浔身上的味道,对不对?
你喜欢的,我偏不让你得到!
这次千颜浔他死定了!
你是我的,他就算是死了,也得不到你!
越想,他越是恼火,手臂就暗中用力裹挟住了她……
“篱儿,你喝醉了,跟我走……”
“不,浔,不要,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臭啊……”
这次叶落篱在焦急中呼喊出声来了,这话一下子就被众人听了个清楚,那些人个个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凤珈凝和叶落媚却在暗中偷笑。
这个贱女人这样无视太子的威严,竟敢在太子怀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这样的贱女人,太子怎么会喜欢?
“太子殿下,不如让本宫帮你扶着五小姐吧,她看起来是真的醉了,都醉话连篇了!”
凤珈凝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了。
“哼,不必!”
千颜舜怒火中烧,一把就将凤珈凝给推开了,长手臂一用力,就将叶落篱半拥半抱着往外走……
“太子殿下,您刚刚说过,您……”
凤珈凝这话一出口,隐藏在树后的那个人眼底就迸发出了怒火,这个凤珈凝还真的是说的出口,她就算再怎样想当千颜舜的太子妃,也不能当众表现的如此急色吧?好歹她还是南越国的公主啊!
他眼底的黑云一沉再沉。
千颜舜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理会满心妒意的凤珈凝?
他紧揽着叶落篱,闻香满怀,那丫头身上的那股淡淡而自然的香味儿,是他从来没有感知到的,他混迹女人圈已经很久了,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有她身上这样的气息,那些女人每次为了见他,无不是妆扮得好像是发情的母鸡,脂粉和香水恨不能整瓶整瓶地往自己身上招呼,而她们都没意识到,其实男人的呼吸系统也是需要歇息的,天天被那些浓郁的香气包裹着,他们是会窒息的。
“篱儿,我的宝贝,今天之后,你就是我千颜舜的女人了,就算是我不能给你正妃的位置,但我会多多在你房中给你温情的,你不要担心,来吧,乖,让本太子好好地享受享受你的温香软玉……”
一个偌大的房间里,一应的家具摆设都是极品红木的,繁复的花纹雕刻让偌大的红木床显出了富贵华丽的气韵来。
千颜舜将叶落篱放在了大床上。(
都市美女狩猎者)
“唔唔,好热……好……热……浔……浔你刚好,不能这样用力抱我啊……浔,你不疼了吗?浔……”
因为炙热,叶落篱将身子蜷缩得好像是一只小猫儿,她满脸烧红,樱红色的嘴唇嘟嘟着,好像是任性地向别人讨要好吃的果子似的,随着她的话,她的唇就微微张合着,那种妖精般的妩媚,那种自然而流露的可爱娇俏,落入了千颜舜的眼底,他简直都要浑身激动得发抖了!
“篱儿,乖宝宝,我这就来了……”
浑身都是浴火中烧,千颜舜那里顾得上叶落篱口中喊着的是谁的名字?
眼神扫过她躺在那里,曲线玲珑毕现,凹凸有致的样子,他禁不住三把两把就将自己的衣服给撕扯了去,只着着一条金黄色的小内内,随后就好像是恶狼扑食似的,一步窜过去……
床就在他眼前,再一步他就能跳到床上,就能保住那个浑身都在扭动着的曼妙身子,那小丫头可能怎么都想不到,她越是这样扭动着身子,就越是能挑起男人的勇猛来!
篱儿,我的篱儿……
他低吼着,一步跃上……
但是,平日里一步就能跃上的床,这会儿忽然变得山高水远,他一步上去,床边都没靠上,整个人就被拽住了,然后一股强悍的内力袭来,他没有任何的抵御,瞬间就被那股内力硬生生地包裹住了,随后好像是被装入了麻袋似的,被狠狠地丢了出去……
哎呀……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的太子府里竟还有人敢对他下黑手!
头撞到了墙壁上,眼前一枚一枚的都是灿然的小星星……
他顿时恼羞成怒,颇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是谁?谁敢坏了本太子的好事儿?”
“她若是你的,你刚刚做的算是好事儿,但她不是你的,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你用你拙劣的伎俩来算计她,你算什么男人?”
一个蒙面男子出现在房间里,他伸手将床上的叶落篱给抱起来,然后抬步走到了窗口那里!
“哼,她注定是本太子的,这一点全北溟国都知道,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蛋,竟敢私闯太子府,还对本太子动粗,你知道这会是什么罪名?”
“你是想说,我会被株连九族吗?”
那蒙面男子的眼底闪现出一丝鄙夷的冷笑,“能杀了我的人,还没出生,至于我的家人,你更是想都不要想,不然,你会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北溟太子,比起千颜浔来,你真是差太多了!”
他的这话一下子就激怒了千颜舜了。
凭什么就连这个不知道从那里蹦出来的蒙面人都觉得千颜浔比自己好?他不就是长了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脸吗?
越想越怒,他冷声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这话说出去,若是在寻常时间,不到须臾时间一定会有侍卫们冲进来,然后将这个蒙面人给团团围住,他想要跑,那得问过侍卫们手中的刀剑……
但是今天,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的诡异!
足足过了几分钟,没有人进来,院子里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
千颜舜顿时觉得后脊梁冒冷风,难道说那些侍卫都被这个男人……
他怒目相视蒙面男子,那男子却冷笑连连,“太子殿下,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怎么保护这个小女人?我看你还是罢手吧,她这样美丽的女子,应该配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动辄就要呼喊自己手下来保护自己的懦夫!”
这话一说完,他一个身形暴跃,就原地跳起,然后再一个垫步,整个人裹挟着叶落篱,就越上了窗台……
“混蛋,我杀了你!”
千颜舜这会儿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不顾及自己被撞痛的脑袋,一把抓起墙壁上挂着的宝剑,嘡啷啷一声拔出鞘,然后挺剑就刺向那蒙面男子……
“你若是男人就追我来!”
那蒙面人丝毫都不畏惧,反而一步掠前,就从窗台上跳到了窗外,等千颜舜持剑追出房间的时候,外面已然没有了那蒙面人的身影,倒是看见了院子里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皇家侍卫!
废物!
千颜舜气呼呼地一剑刺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侍卫的身上,血顿时迸溅了出来。
那个侍卫做鬼都没想到,他会在主子暴怒之下枉死!
“德才!”他对着外面大吼了一声。
“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德才从院子外面急速奔来,却刚说了这话就看到额头上一片血色的千颜舜,顿时惊悚,“主子,您的头怎么了?”
他是知道主子今天要上了叶府五小姐的事儿的。
不然他也不会避开这里,在院子外面候着等太子的吩咐!
但此刻看太子如此狼狈,他蓦然想到,难道是五小姐干的?
这个五小姐在床上竟能如此生猛吗?
“你马上将这个东西送去世子府,就说,这是太后让本太子送的,务必送到亲手交给千颜浔身边的人……”
千颜舜的手中拿着一枚锦囊,锦囊被装得鼓鼓囊囊的、
“是,奴才这就去,可是太子殿下,您的头……”
“滚开!”
千颜舜恼怒异常,堂堂太子竟被一个夜闯太子府的蒙面贼伤了额头,这种事儿若是说出去,他太子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让人把这些废物给丢出去,重新从黑暗军团中选拔一些侍卫来,本太子身边不要废物!”
他气得狠狠地再踹了几脚那些被蒙面人点了昏睡穴的侍卫们,气得浑身发抖。(
暴君的流氓小樱桃)
是,奴才马上去安排!
德才哪里敢耽误,恨不能这会儿多长出几条腿来,把太子吩咐下来的这几件事情都给解决了!
哼,气死我了,叶落篱,我得不到,千颜浔也别想得到,我们走着瞧!
咔嚓一声,千颜舜手中的剑将院子里的一株四季梅齐腰截断,粉紫色的五瓣花掉了一地……
※
玉骜太子行宫。
“我好热……好难受……”
从将叶落篱放在玉床上,她就不住地扭动着身子,伸开了双手冲着视线中出现的男子不住地挥舞着双手,“我……我要脱……脱掉,热……”
一把将蒙面扯掉,露出了凤玉骜那张俊美冷沉的脸,他小小年纪,却具有大人般的心智与果敢!
默默地看着喝了药酒的叶落篱,她身体里有了几种能激发人情念的药,就是再刚强性格的女子也无法抵御这种下三滥的药物的侵袭……
她的脸这会儿已然绯红若三月桃花开了。
而那双美眸却也是微微闭着,眼角那里淡开的一抹扬起的妩媚,随着她眼底水波潋滟般的光泽闪亮,她的美仅仅一双眼睛就已然胜过天下女子了!
“浔……你……还疼吗?浔……”
她在迷失中喊着千颜浔的名字,证明她心中最爱的人就是那个俊美异常的浔世子,是吗?叶落篱,你真的很爱他,是吗?
凤玉骜的眼底闪过一丝痛灼!
他曾经以为,只要他是真诚的,又有南越国的传世珍宝相辅助,那他就一定能赢得叶府五小姐的心,将这位集美貌智慧于一体的女子娶回南越国,哪怕是为她三宫六院全摒弃,也是值得的,因为他知道,此女子,一人足矣抵过后宫三千佳丽!
不管是胆识,还是身手,她都是让他心仪的!
却没想到,他晚了一步,她早就爱上了千颜浔!
她的小嘴真的好美,美到诱人,因为被药性操纵,所以她整个表情都显得有些放浪,一双小嘴微微嘟嘟着,好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樱桃在等着凤玉骜去采摘,她的双手在向他挥舞着,小嘴中吐露出来的微微嘤咛声,几乎是瞬间就让这个以冷傲与沉静而闻名于世的少年太子血脉喷张了!
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颊,粉嫩中渲染开了一抹妖娆的嫣红!
她的鼻子,翘挺里鼻尖上微微有点细细的汗珠儿,这些小汗珠儿给她的姿容更增添了一份自然的美!
他的手开始不知觉地迎向了她挥舞在半空中的柔夷,轻轻地握住了,而她却骤然反手就紧紧攥住了他的大手,口中禁不住就喊着,浔,浔,我会找来红丹鹤的,我会……的……会……
红丹鹤!
这三个字让凤玉骜有些震惊了。
红丹鹤可是剧毒啊!
难道说,她是想要以毒攻毒给千颜浔驱毒?
“浔,是我的错,不是我你就不会中毒……浔,是我的错……”
迷失中的叶落篱忽然就低声地哭泣起来,那柔弱的满面泪珠滚动的样子真比梨花带雨还要让人看了心疼上十分!
好像是蓦然的一盆冷水,一下子从头到脚浇在了凤玉骜的身上,他倏然松开了叶落篱的小手,心中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凤玉骜啊凤玉骜,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对她怎样了,那和千颜舜之流的下流胚子有什么区别?
“篱儿,对不起,你相信我,我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他轻声地说道,随后没有任何犹豫,伸手点了叶落篱的睡穴!
此时,也只有这个法子能让她体内的各种春毒得以化解了!
千颜舜那个混蛋,还真是可恶,竟给她服下了几种毒性邪恶的药!
想着,他忽然眼前闪过自己亲姐姐珈凝公主的面上表情,她在给叶落篱倒酒的时候,那一脸的得意,说明了这事儿她一定是早就知情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殷勤地给叶落篱倒酒!
蚀骨散等几种邪药在南越国民间的江湖中可是能寻到的,难道说,这些药都是凤珈凝提供给千颜舜的?
她怎么就这样蠢啊!
难道以为她帮着心仪的男人做了一切,他就会高看她一眼,就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吗?
她怎么就不明白,在她协助这个男人去侵占别的女人的身体时,也无形中将她的身份降低了,她是一个高傲的公主,但恐怕此刻在千颜舜的心底里连一个暖床的侍婢都不如吧?
“王卫,你带人在门外守着,她若是有任何闪失,你们都别想活了!”
冷冰冰地对王卫说完这话后,凤玉骜转身往外走。
“太子殿下,让他们在这里守着,属下随着您一起出去吧?”
见他要出去,王卫急忙追上前。
“不用,你当本太子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凤玉骜很是不虞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声冷斥,“你若是敢跟在本太子身后,本太子不会姑息……”
他孤傲而凉薄的眼神冷冷地扫视过王卫。
王卫立时感觉到犀利锋芒的逼来,他堪堪着低下头,喏喏道,“属下不敢,太子殿下您注意安全,有事儿的话,可以发信号……”
“王卫,什么时候你喜欢婆婆妈妈了?看来,当本太子的侍卫头领对你来说有些屈才了,你应该是落篱的顺恩学堂教导那些小孩子学说绕口令……”
“太子息怒,属下不敢……”
王卫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再也不敢说什么。(
九重韶华)
哼!
满心都是莫名沮丧的凤玉骜将一股邪火就发在了王卫的身上,等他走出了行宫,被夜风轻轻那么吹拂着,心头的那股邪火就悄然淡去了!
红丹鹤,似乎就在某人手中,自然,那是她的主子给她的,为什么会给她这种剧毒的物件,别人不知道,凤玉骜却是很清楚的。
某国在北溟国其实也是有各种人安插的,这些人混杂在北溟国各行各业中,在和北溟国三六九等的臣民们接触的同时也会得到各种信息,而后这些信息就会通过某人传递回去,红丹鹤的作用自然就是惩处那些混迹在帝都的叛徒……
某国和北溟国是交好的。
表面上从来没有什么战争发生,但他们却都还是彼此提防着,就如某国一样,北溟国其实也有人悄悄在某国行动,这种隐忍着的双国行为,没有被摆在明面上说,但背地里,两国的皇帝大臣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凤玉骜如一阵疾风似的夜行在帝都的街道上。
夜晚,街上没有什么人,只是隔一会儿有巡逻的经过……
他很快就来到了东城。
仰头看了看挂在杆子上的那面布幌子,上面书写着几个字,依稀可见的是望月楼三个字!
已然快接近半夜了,所以望月楼旁边左右的店铺都关了门了,偏偏就望月楼一家,屋子里还亮着灯,灯光从窗口那里流泻出来,照亮了街边的一块,被周围沉寂的黑夜衬托下越发显得惨白!
凤玉骜迈步走了进去。
“水莲姐,水莲姐来人了,你快点去看看吧,没准儿是世子呢……”
从后面传来一个男子急促的声音,紧跟着那道通向后面厨房的布帘就被掀开了,水莲一身艳丽的妆扮,脂粉浓抹地走出来,惊喜的眸光落在凤玉骜身上不过瞬间,那些惊喜就湮灭了,她气呼呼地回身骂了那男子一句,“你废话连篇的做什么?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他……”
说到这里,水莲的眼角出现了隐隐的泪光!
世子中毒昏迷不醒,这事儿全帝都都传开了,她又惊又怕,白天的时候就曾收拾了东西跑去世子府探望,但是被护卫揽在门外,说是世子有事儿,谁也不见!
他若是真的有事儿,哪怕是天大的事儿,他都能找着法子解决了,可偏偏这种无解的毒药,世子殿下,您一定要好起来啊!
从白天回来后,水莲就怏怏不乐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跑堂儿的小四儿看到自家姐姐这样闷闷不乐的,也就很是不安,几次都想让她到后面歇着,前面他来忙就好了,但是水莲不肯,倒不是她心疼弟弟,不想让他太受累,实在是如果她回到了内室,躺在床上会更加担心他,与其翻来覆去地在床上贴烙饼,倒不如在前厅忙活着,或许忙的时候能忘却了世子中毒的事情!
她昨天晚上就飞鸽传书回去了,不知道郡主知道了这事儿后会怎样?
但就在傍晚的时候,望月楼来了一个人,这个人风尘仆仆,满脸焦灼,许是一路赶得太急,她浑身上下的衣裳都脏污了,头发也是凌乱的,一张美艳无双的小脸上更是布满了灰尘……
但就是这个人,水莲只看了一眼,就眼圈含泪跪拜了下去……
这些事儿都是发生在白天。
而这会儿天都要午夜时分了,望月楼里也没什么客人了,水莲之所以没有让小四儿落板关门,其实还真的是在等人,不过,她的心里盼着的等着的却是两个人,一个是千颜浔,另外一个就是……
她正满心担忧,怎么那人还没回来,却被小四儿吆喝了一声,然后出来就看到了刚刚进门的凤玉骜。
“这位客人,我们正准备关门呢,请您明天再来吧!”
水莲的脸色很是不快,没等来她心中惦念的人,反而等来了一个翩然的大男孩,她神情瞬间就冷了。
“怎么我钰锦表姐亲手训练出来的手下就是这样的吗?”
凤玉骜冷冰冰地扫视了她一眼,神情中带着一种不容人小觑的帝王威严!
“啊?您是……玉骜太子?”
这下临到水莲惊惶了。
“哼,水莲,钰锦没告诉你,但凡在这里做事,那手段是要八面玲珑的,就你这样冷寒着一张脸,还不把上门的客人都给气跑了吗?”
“是水莲的错,水莲以为这会儿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水莲嘴上如此说,实际上心里却在说,哪路客人会和你一样来这样晚啊?我们望月楼是酒楼又不是夜间营业的风月场合,那能一样吗?
但这话她是不敢说出来。
对于这位少年太子的某些事迹,她可是在钰锦郡主那里听说的不少,钰锦郡主曾经说过,别看他年少,但手段发起狠来,可是比很多厮杀在战场上的魔头要来的更残酷,更冷冽!
这样的人物,能躲就躲,千万别招惹!
“本太子可不是来吃饭的……”
凤玉骜看她眼珠子数次在眼眶里转动着,就知道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其实是很不一样的,不由地脸上就多了几分的愠怒。
“那太子您来是……”
水莲急着将这位瘟神似的太子打发走,所以,急忙问道。
“本太子需要红丹鹤……”
他这话一说,水莲那边的脸色就变了。
“太子殿下,水莲这里并没有您要的东西啊!”
“水莲,你不会想说,钰锦表姐没有给过你这种东西吧?去年一个叫王迪来的男人因为被帝都城里某高官收买,做出了一些有悖于东岭国的事情,你将他抓到望月楼来,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人给丢在乱坟岗了,周身都是青紫色的斑点,看起来好像是得了某种急病似的,但知道红丹鹤毒性特点的人都明白,他是被人硬生生地将红丹鹤塞入口中而毙命的!”
凤玉骜这番话说完,水莲就震惊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凤玉骜,“您……您是……”
“你是想问本太子怎么知道的吧?”
凤玉骜冷冷地看着她惊惧的样子,心底里感叹钰锦的用人手段实在是不太高明,眼前这个水莲不光暗地里喜欢上了钰锦的情人,而且还遇事如此慌张,真难为她在帝都怎么将望月楼开了那么多年?
不过,转而他又一想,水莲之所以在帝都这样久,不被什么人给灭了,大概是因为千颜浔吧!
帝都很多人都在传,说这个水莲是千颜浔的情人,既然是浔世子的人,谁还敢动一动呢?
“太子殿下,水莲汗颜,那件事儿本来觉得做的是很隐秘的,却不知道太子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水莲这话一说,显然就是承认了凤玉骜刚刚说的那事儿是她做的。(
蒙山军)
而她这一承认,就无形中告诉别人,她手中是有过红丹鹤的!
“本太子怎么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将红丹鹤拿出来,本太子有急用!”
凤玉骜可是懒得和她在这里啰嗦。
“可是太子殿下,水莲这里真的没有红丹鹤了!”
那知道水莲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表示帮不了凤玉骜。
“怎么可能?红丹鹤是东岭国特产的一种珍药,剂量大了是毒药,但剂量适中就是珍贵的药物,你不要说,这些你都不知道?本太子可不是来求你的,本太子是来要,问表姐要一点东西,相信她不会如此吝啬吧?”
凤玉骜的脸色已然是勃然了,好看的星眸中闪出来的是冷冽的锋芒,那傲然的帝王气势,冷冰冰地在周遭弥漫着……
“太子您息怒,本来水莲这里的确是有红丹鹤的,但是就在今天晚上,在您来之前,有人将它给拿走了!”
水莲见凤玉骜怒了,不敢再虚言,急忙就说道。
“什么?有人将红丹鹤拿走了?是谁?”
凤玉骜顿时惊愕。
“是……”
水莲轻轻在他耳际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凤玉骜不由地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真的?”
※
世子府。
“这是叶府五小姐拜托太子送来的东西……”
德才将锦囊递给了胡信,偷瞄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世子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的床畔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小老头,那老头倏然将目光看过来,阴测测的眸底闪过冷冽的精光,德才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堪堪中低下头,对胡信喏喏着,“五小姐说了,让你们即可将这东西熬煎了给世子俯下,耽误了时辰,对世子的身体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太子嘱咐他要亲眼看着世子府的人将锦囊里的东西煎熬了再离开!
因为被那屋子里的老头所瞩目,德才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所以一叠声地催促着胡信赶紧去熬药,他也才好离开!
“是五小姐说的吗?”
胡信这会儿对自家主子的毒情已经是担心到极点了。
两夜一天,主子都这样没有声息地躺着,他怎么能不怕?
世子府里全部的人都几乎将心悬起来了。
“是,是叶家五小姐亲口说的,她是央求了太后才求得了此物,你们赶紧去煎了吧,别耽搁了时辰,错过救世子的时机就不好了!”
德才话说的极其肯定,只是一双眼睛却是闪烁不定,不敢直视胡信那询问的眼神……
“好,我马上就去……我要亲手熬……”
一想到世子马上就有救了,胡信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急急忙忙地拿了那锦囊就准备去膳房熬药!
“对,你赶紧去,一点不能耽误!”
德才见他说通了胡信,心里一阵窃喜,脸上的表情就多了几分得意。
他这一切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了甘十二的视线里。
对于叶落篱进宫去求太后的事儿他是很清楚的,也明白,红丹鹤之所以是由太子府的人送来,那就是因为篱儿和太后做了交易,她得了拯救世子的红丹鹤,而她要付出的代价恐怕却是让她一个纯洁女子终生都要痛悔的!
堂堂太子竟然如此的趁人之危,太可恶了!
“等下……”
甘十二断然一声冷喝,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目光如炬地看向德才。
德才本来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正在心中沾沾自喜,却没想到忽然被甘十二这一声低吼,他下意识地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语声也是有些颤抖,“你……你谁?现在是拯救世子的关键时刻,这东西也是五小姐要的,你想要阻拦煎熬就是阻碍救世子,你……你这是大罪孽,是要被太后处死的……”
情急之下,德才将太后给搬出来了。
“她处死我?”
甘十二嘴角荡开一抹冷笑,“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我奉命来送东西,这是光明正大的事儿,也是我们太子和五小姐联手拯救世子的一项义举,我……我自豪还来不及,干嘛要紧张?你这个没事儿干的小老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胡管家,世子府有这号人在,不是给世子添堵吗?”
德才的话让胡信也有些质疑了。
甘十二师父说的的确不错,德才的确表现得有点紧张?
难道是锦囊里的东西……
他如此一想,后背不禁就冒了冷气了,世子此刻的性命是一线之间,本来所中毒就已经让他无法生还了,若不是甘十二师父的保命丹,想必这会儿世子就已然不在了!
若是这个锦囊里的东西再有祸害,那……
他思忖着,额头上就不禁沁出白毛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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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可不要质疑太子的好意,这可是五小姐向太后请求来的,我们太子这会儿和五小姐还有要事在忙,所以才差了我送来,你们不要算了,我拿回去还给五小姐好了!哼,真是妄费了五小姐的一片心意了!”
德才一见情形不好,几步凑前,就想要将那锦囊从胡信的手中抢过来!
“你还是在紧张!”
甘十二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犀利,有些苍白的瘦脸上阴沉得很难看!
“不,我……我没有紧张!”
德才看着这个小老头真有种见着厉鬼的感觉,他的目光阴测测的,笑容冷冰冰的,就连那张脸上也是带着死人的惨白,偶然扯动嘴角露出来一个笑容,却也好像是浸润了千年冰寒似的可怖!
“说,篱儿她现在怎样了?”
甘十二一把揪住了德才,眼底迸发出犀利的杀气,“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你不要试图来考验我的善良指数,告诉你,我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以恶为生的,杀人如麻,你若不想死,就说实话,不然,我保证让你品尝到独一无二的死法!”
独一无二,这可是一个好词汇,但此刻德才却听到这四个字吓得周身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下人,我……我怎么能知道主子们的事情?太子对五小姐很好,没准儿五小姐会喜欢上我们太子,然后……然后……”
“你胡说,五小姐是不会喜欢太子的!”
一边的胡信立刻愤懑了,自家主子对于五小姐的心,他知,鬼影知,五小姐也知,她尽管没有明摆着接受他们家主子,但是从主子中毒时,五小姐的表情悲怆上看,她是喜欢主子的,只是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一直不肯说出来……
“我们太子是未来的帝王,五小姐若是跟了太子就能成为将来后宫的主宰,是个女人都会艳羡这个身份的,五小姐也不例外……”
德才边说着,边挣扎着,想要从甘十二的手下解脱出来。
但他没想到,如甘十二这样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手劲儿竟会这样大,任他怎样挣扎,都没成功,不禁他就又惊又怕了。
“你……你要是敢杀了我,我们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太子会因为他的一个家奴被杀而怎样吗?”
甘十二的话中带着嘲讽,手劲儿又加大了,把德才揪得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他满面都涨红了,一双眼睛里更是布满了惊悚,“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但是我问你的话,你必须老实地回答,不然我会让你死得……独一无二!”
甘十二的话彻底将德才推进了恐惧的漩涡,他周身神经质地打着摆子,“我……我可是太子府的管家,你们……你们怎么敢……”
“你是太子府的管家,但这里是世子府,你的小命就在我们甘爷手中攥着呢,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说,五小姐到底怎样了?”
胡信也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若是手中的锦囊是用五小姐换来的,那等主子醒过来,是会大爆发的,到那个时候,他都难以预料主子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主子隐忍了二十年,为的就是遵从老煜王留下的话,但主子爱五小姐爱到骨子里了,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命是被心爱的女人用一切交换来的?
“五……五小姐被一个蒙面人给劫走了,太子……太子正在发怒呢!”
在强烈的惊惧面前,德才终于被吓得说出了真话。
“那这个锦囊……”
甘十二的眼神一下子就迸发出夺人的犀利,篱儿被人救走,千颜舜还会肯再拿出红丹鹤来救人吗?
他一把将那锦囊拿过,然后打开,目光冷清地凝成一点锋芒,直透德才的心口,“这红丹鹤是假的!”
啊?
假的?
胡信惊悚了。
“你这个混蛋,你是想要害死我们主子吗?”
鬼影在一边听着早就按耐不住了,一步跃过去,狠狠一巴掌就将德才给扇到墙角去了。
“哎呀,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送东西的……”
德才满口的牙齿都掉了,他摸了一把流血的下巴,真叫一个窝囊,一个懊恼啊,他怎么知道太子会送给世子假药啊?
“我杀了你!”
鬼影还要冲过去,却被甘十二一把拉住了,“鬼影,目前最紧要的不是和他计较,他说的对,他只是一个送东西的,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五小姐和真正的红丹鹤,不然再耽误下去,世子的毒可就控制不住了!”
甘十二这话让鬼影从那种失控中醒悟过来。
对啊,眼前是赶紧找药,还有找五小姐……
“可是到底是谁将五小姐给劫走了呢?要知道那可是太子府,什么人有这样的胆量敢和太子做对?”
胡信的老脸垮了下来,看着躺在那里的主子,心里真是难过万分,主子若没事儿,听到五小姐被劫,一定会第一个冲出去救她的,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一个中毒,一个被劫,谁都顾不得对方啊!
主子,您是个男子,您得保护您心爱的女人啊,五小姐出事儿了,您若是能感知到就快点好起来吧!好起来吧!
老泪顺着胡信的脸颊就流了下来,他身后丹青等女婢们早就忍不住了,个个都轻声地饮泣着……
“好了,都不要哭,世子不会有事,五小姐也会安然回来的,我若是找不到药,找不回五小姐,我……我提头来见!”
鬼影狠狠地一跺脚,转而招呼了一下一直黯然守候在角落里的魑魅魍魉四个人,五个黑呼呼的身影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入夜的世子府安静得让人心悸。
甘十二又一次给千颜浔服下了保命丹,这种丹药他是费尽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熬制出来,他原本是想要留下来给自己用的,他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年轻气盛,行侠仗义得罪了不少人,又数次拒绝了皇宫里的邀请,所以他难保会有人想要暗中谋害他,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尽管很谨慎,一直都生活在山洞,但心里也明白他再怎么小心,也有马失前蹄的那天!
所以,他的这两粒保命丹,就是他危急关头的救命丹药。
在收了叶落篱为徒弟后,他的心思发生了逆转,暗中盘算着要将保命丹给叶落篱一枚,那小丫头行事也是凭着性子来,她自身的内力梅花封印又没有完全解开,万一遇到危险,那保命丹可以让她化险为夷……
但他却在这会儿拿出来给千颜浔用了。
倒不是他想要巴结闻名天下的浔世子,主要是他见不得自己徒儿的那种悲戚,那小丫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千颜浔,大概死的心境都有了!
他心疼自己的小徒弟,就自然而然地爱屋及乌,无偿地将保命丹给奉献出来了,至于以后他遇到危险怎么办?他想,遇到再说吧,先解了篱儿的忧伤再说……
“千颜浔啊千颜浔,你赶紧好起来吧,你这样半死不活地不是想要害死我的小徒弟吗?那丫头为了你可是只身涉险去了,她现在生死未卜,你还不醒来,是个男人吗?”
甘十二明明知道,千颜浔所中剧毒,一时不解,他就不会醒来的,可他还是心挂着叶落篱,在屋子里边焦灼地转圈圈,边说道。
“你徒弟的生死和浔有什么关系?他才不会在乎其他女人的生死呢?”
倏然,一阵冷风从外面传进来,紧跟着管家胡信有些难以置信地惊呼,“郡……郡主,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说呢?”
一个身量窈窕的女子,一身华丽的锦绣服饰,滚着金边的百褶裙,随着她的走动,便荡起了一圈圈金色的涟漪,那种迎风飘舞的金灿,让人不敢直视她的骄傲与不可小觑的气势!
看到千颜浔躺在那里,她粉嫩白净的面颊上闪过一抹心痛,眼底的恨意就更为深重了,她无疑是一个美女,美得毫无瑕疵,如同极品的瓷娃娃般,但此刻她是怒的,怒得一脸阴霾,目光冷飕飕地看去甘十二,“你出去,他的身边不需要外人……”
“郡……郡主,甘爷不是外人,他是五小……”
胡信将全部救治千颜浔的希望都落在甘十二的身上,因为若不是他的保命丹,恐怕主子这会儿已经凶多吉少了,所以听钰锦郡主这样驱赶甘十二,他急忙阻拦!
“哼,救浔不需要别人……”
那知道那美丽惊艳的少女,一眼嫌恶地看过去,“你和那个什么叶落篱是一起的,对不对?那个到处勾男人的女人,她现在在哪儿?本郡主要当面赏给她一记耳光……”
“小妮子,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徒儿和这个家伙好与你有什么关系?”
甘十二很不高兴,他的小徒弟他都不舍得打骂,这个飞扬跋扈的什么郡主又有什么资格欺负篱儿?
“和浔好的人只能是我,是我钰锦郡主,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钰锦郡主边说边扑到了床边,拉过千颜浔的手便泪水莹然,“浔,你真是好糊涂啊,怎么能招惹那样的狐狸精呢?浔,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你,记挂你啊!浔……”
甘十二的脸色在急遽地变化,渐渐地阴沉!
从结识篱儿,千颜浔就陪在她身边的,从他种种表现来看,他对篱儿还算是不错的,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却口口声声说她才是千颜浔爱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千颜浔,你小子这是想要脚踩两条船吗?
“甘爷,郡主是……是世子殿下远在东岭国的亲戚……”
看到甘十二脸色变阴沉,胡信知道他是误会千颜浔欺骗五小姐了,急忙凑过去小声地解释,却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钰锦郡主给打断了,“你说什么呢?本郡主可不单单是浔的亲戚,他和我可是双方父母从小就订下的姻缘,你这个奴才故意在这里说三道四,是想让浔醒来后修理你吗?”
“郡主,主子病的很重,不知道……”
胡信看着钰锦郡主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心中不由泛起一层酸楚,若是主子真的能醒来,那被他重重地责罚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事儿!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躺在那里,气息奄奄,他悲从心来,老泪纵横,“煜王爷,请您回来看看小主子吧,老奴愧对您的嘱托啊!”
他这样一番声嘶力竭的呼喊,透过暗夜的风无边地传递出去,却在瞬时又引起了丹青等人的哀哀,一时间,阖府上下又是哀戚一片,令人闻听无不动容!
“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浔,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他什么事儿也没有,你们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不是在咒他吗?都给我闭嘴,不然我手中的银剑可不是吃素的!”
嘡啷啷一声,一道冷寒的雪光就从被她从腰间拔起,瞬时,众人都觉心上闪过惊惶,个个惊颤地看着恼怒的钰锦郡主,大气不敢喘!
“都该干嘛干嘛去,胡信,这些东西你拿去,你马上去熬药……”
啊?
药?
胡信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看过去,在钰锦郡主的手中拿着一物,那东西外形好像是展翅的仙鹤似的,不论是翅膀还是尖尖的鹤嘴,都清晰可见,“这是……是红丹鹤?”
“哼,算你有点见识,还不快去!”
钰锦郡主说着,将那红丹鹤甩给胡信。
“甘爷……”
胡信接了红丹鹤就将试探的目光看去甘十二那里。
“嗯,是真的,你去熬药吧!”
甘十二神情冷凝,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不过转而又释然了,钰锦是东岭国的郡主,而这种红丹鹤的产地本来就是东岭国皇宫,如今她能拿出红丹鹤来救千颜浔,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红丹鹤是有了,但篱儿呢?
她去哪儿了?
看着坐在床边紧紧攥着千颜浔手的钰锦郡主,甘十二忽然就很是担心,篱儿那丫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若是她看到了这一幕,大概又会心伤,心伤之余恐怕是会断然离开千颜浔的!
像千颜浔这种外表俊朗,本事还不差的男人,这个世间可是不多了!
想着,他的脸色就更为阴沉了。
本来想要走的,但想想,要对自己的徒儿负责,还是等千颜浔这个家伙醒来了,要问问他到底要将篱儿怎样?他若真的是一边贪恋着未婚妻钰锦郡主,一面还想着办法迷惑篱儿,那他甘十二不是好欺负的,他的徒儿他当宝贝捧在手心里,这样被臭小子给欺负了,他定然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替着徒儿出口气!
※
叶落篱再醒来的时候,微微动弹下身子就觉得酸痛难耐,更让她大惊失色的是她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
似乎是在宴会上她喝下了掺杂着蚀骨散的酒,然后就觉得浑身燥热,一股股热流奔涌……
而后好像是一个男人抱住了她。
千颜浔!
她喊了一声,在这个北溟国敢于对她说抱就抱,说亲就亲的人也就只有放肆的千颜浔了!
但只喊了这一声后,她就神情哀伤了。
蓦然记起千颜浔中了无解的毒,这会儿应该还是生死未卜的!
自己是去和太后做交易,用来换取红丹鹤的啊!
“落篱,你醒了?”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进来的人却让她很是讶异,“玉骜太子?怎么会是你?”
“呵呵,你想要第一眼看到谁?告诉我,我去给你找来……”
凤玉骜的眼底几不可见地掠过一抹失落,她刚刚醒来喊的那声千颜浔,他听到了,但听不听到又怎样?她心里想着念着的还是别人,不会是他凤玉骜!平生第一回,他心中有了沉重的挫败感!
“你就是找到他,他也来不了了!”
想想还在等着自己拿红丹鹤救命的千颜浔,叶落篱心头一阵的揪扯……
“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凤玉骜淡淡的一句,听不出声音里有什么异样,但他自己却是明白,他感觉到了痛,失望之痛!
“是太后把红丹鹤送过去了吗?”
下意识地叶落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依旧是之前的那套衣衫,没有什么改变,那就是说千颜舜并没有对自己怎样?如此太后也会将红丹鹤送去世子府?
“太后让太子送过去的是假药,幸亏有人识破了,所以千颜浔算是又避过了一劫……”
“假药!”
叶落篱的轻呼了一声,嘴唇紧抿着,一双眸子里闪过无比的锋芒,容甄太后你还真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其实,这也能看出来千颜舜心里还是有的,至于太后,你也知道,一场交易,如果交易的一方改变了交易的法则,那么另一方则有权利终止交易,至于千颜舜送去的假药,却是因为嫉妒千颜浔拥有你的重视,而他除了只能用手段强逼你答应他的祈求,没有别的法子,所以他高傲的心受到了打击,自然要迁怒于别人了!”
凤玉骜冷静地分析着说道,话语虽然说的平缓没有什么波折,但是他的眸子却很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她此刻没有任何脂粉,没有任何华丽的服饰妆扮,但是她身上却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与贵气,无与伦比!
“改变交易法则?”
叶落篱狐疑地看了凤玉骜一眼。
“这里已然不是太子府了,是我的行宫……我……觉得你不至于为了一副药来轻贱自己,所以没有商量你就将你带到这里来了,这也是千颜舜恼羞成怒给世子府送去假药的原因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了,会害死千颜浔的!”
叶落篱顿时冷清了小脸,气呼呼地看着他。
“我觉得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有很多种,你所选的是最不该的一种,你很清楚自己不爱千颜舜,却要以这种方式来达到营救千颜浔的目的,可是你问过千颜浔了吗?他会愿意你用那种不顾一切的方式去救他吗?若是他真的醒来了,知道你那样子救了他,你让他一个大男人如何面对天下人的指指点点?为君子,宁战死,不被辱,相信在千颜浔的心里也是认同这个道理的,我不过是想让你和他都不后悔……”
凤玉骜的面色一如寻常的冷静,他眸子里的亮光也渐渐地湮灭,他就那么站在叶落篱面前,一字一句地分析着,年龄的缘故他个子并不是太高,但说话的语气和次序却是条理清晰,带着极强的说服力的!
叶落篱一时无语。
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和太后的交易是下下策,换做之前,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都不可能会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粉身碎骨的地步!
就是在眼见着千颜浔中了毒手,身染重毒,眼见着无救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舍弃了自己为他牺牲的高大上境界!
但是在他房间里看到了那么高傲那么霸气的男人因为自己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看到了他曾经悄悄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震撼了。
世间很多书上说,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就好像有一只神奇的手,能牵引着爱着的那个人为了爱上的人去付出一切,做任何事儿,不寻求任何报答!
她不知道千颜浔对自己的这种算不算是爱,可能在别人眼里,他的作为早就超越了一般的爱……
但她知道在这个世间上她想要再遇上一个如千颜浔这样对她的男人,不太可能!
就为了这份不可能,她感动了,切切实实地感动了,想要不计一切的救他!
但凤玉骜的这番话点醒了她!
他说的不错,骄傲如千颜浔,若是他知道了她的清白换回来他救命的红丹鹤,恐怕那种屈辱会将他给击垮的!
见她不语,凤玉骜知道自己说中了要点,转身击掌,身后的门马上就被推开了,一阵饭菜的香气瞬间就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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