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走到城镇,找到一家酒肆便坐下来,就看到有两个衙役提着刀急匆匆的走进来,大声嚷嚷着让小二沽酒拿肉,小二身形稍慢,便腿上挨了一脚,衙役骂骂咧咧道“给老子快点,都他娘的快点,老子有公事在身,哪儿是你们这种人耽误得起的。(
恶魔少爷萝莉控)”那小二痛的呲牙咧嘴,敢怒不敢言的怏怏而去。
三杯酒下肚,那两个衙役开始解腰带,聊天,其中稍微年轻的那个说道“刘大哥,我恁的命不好,这刚刚上任,便遇到如此之多的事端,先是高员外家丢了夜明珠,又是李大人府上丢了五百两银子,枉咱哥俩东奔西走,明察暗访,到最后也没查出来什么,这可怎的好”那年长的说“二弟莫急,为兄心里有数,这连连失窃,多半是那山上……”他眼睛四下扫了扫,继续低声道“又没了钱才下山来花差花差这些财主们的。”那年轻的衙役十分惊讶“大哥既然知道,那咱们还不赶紧上山缉凶?”“二弟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白云山匪寨林立,多年来犯案众多,几任县令在此都不予做声,案子都虎头蛇尾,不了了之,我们这些当差的也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咯。所以老弟不必太紧张就是了。”
那年轻衙役犹有不甘“大哥,那究竟是谁做的这梁上君子的好事,难道真的不知道么?”那年长的捻着嘴边稀拉的胡子,沉思道“这白云山共有二十八村寨,以三家为翘首,第一乃清风寨,共有寨民一万人,其寨主乃胡清风,是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人物,家私巨万,有茶园。(
烽火绝恋:金城二小姐)农舍无数,俨然土财主一个,要论说本事倒也不过是承父荫的败家儿罢了。其次乃虎门寨,寨主是个武夫,力能扛鼎,这人倒有点本事,好结交天下侠士清流,见人有难便会拔刀相助,又嫉恶如仇,但生性暴躁,听说谁要与他为敌,便是找死,他生平最喜将敌人分尸炙火而食,像魔鬼一般,我看八成这些案子都是他们做的”
年轻衙役惊讶“此话怎讲?”另一个道“虎门寨的寨民皆是武夫,平日便好勇斗狠,不务农桑,专事为人摆平凶事,又仇恨富人,这案子自然是他们做的”年轻衙役皱眉头,“那第三家寨子呢?”
那年长的差人忽然笑起来,笑容里包含着一丝暧昧不清的模糊“这第三个寨子,最为奇特,是个娘们建的,叫燕云寨”我微微诧异,斜睨了一下燕飞儿,她正听的兴高采烈,手中捏着的卤鸡腿都顾不得吃。只听得那人继续道“那燕云寨的寨主不知是何人,而寨民尽是女子,平日深居简出,活的像神仙一般,听人说,见过里面的女子个个都貌若天仙呐。”年轻衙役疑惑道“可,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女子呢?那寨子中没有一个男人,就没有人上门欺负她们吗?”“二弟这你就不懂啦,这燕云寨寨主既然以一女子之身建寨,身后必然有极大的背景,说不定是个什么藩王妃子深宫公主之类的,再不济就是某个封疆大吏的小妾,一时寻欢作乐,索性建造个这么地方。要不从何而来这么多的钱来建寨呢,这些也都不是我们哥俩所能知道的啦。反正你我知道那里面的姑娘个个都美,比艳红院的芳姑还美上三分呢”
我看了一眼燕飞儿,她已经沉醉其中,嘴角露出晕陶陶的笑意,我捅捅她,轻声问“真是如此?”燕飞儿继续晕陶陶的笑“我从来不知外界是这样传我们的”“那你们的后台到底是谁”
“没有贵人是我们保护神呐,如果算的话”她认真地想了想,肯定无比的说“耶律皇太子!”
“那万一有人上门挑衅,怎么摆平?”我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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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呗”
“打架?那打不过呢?”
“跑呗。”
“那……跑不掉呢?”我咬牙切齿的逼问她。
她终于停止了手指与嘴巴持久的对鸡腿的夹击“跑不掉就死呗,再说,我们个个都有武功,怎么会打不过、跑不掉”她轻蔑而怜悯的看我一眼“ 妹子,你这小身板……可得多多练功了。”
我瞪大眼睛,不服气之极,老娘曾是契丹国管辖王都九城宫阙的禁卫军统领、东宫金刀侍卫、北院大王亲封的“天下第一勇士”阿娜罗!谁敢争锋?
她继续啃着鸡腿,脸上带着“逗你呢”的怜悯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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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欲与之理论,忽然就听得有马蹄踏踏声,我久在契丹皇宫,见了不少战马、好马,光听来者的声音,沉稳轻快,便知是匹好马。只是这马的喘息粗重而猛烈,似是经过长途跋涉。
我不禁抬起头,有人已经大步踏入酒肆,“小二,快给我的马添粮草,我要上等的黑豆喂马,再给我上两斤牛肉,一碗羊肉面,快快快,我有要事赶路。”那人一张口便是洛阳官话
小二愁眉苦脸的应声。
是我落伍了么,怎么这年头人人都以冒充忙的要死的大爷为风尚呢。
燕飞儿在桌子下捏我一把,“是京城来的。”我顺着她的视线,那人穿着红袖青皂常服,头顶黑蹼角帽,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的确像是个做京差之人。
那俩衙役已经吃完了饭,正要起身离开,小二也托着一只大盘子,嘴里嚷嚷道“客官,您二斤卤牛肉来咯。”他与那两个衙役擦肩,忽然不知怎的,其中一个衙役身形一绊,向一侧跌撞,连带那可怜的店小二,齐齐向一侧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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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可怜的是被滚烫的羊肉面和油花花香喷喷的卤肉汁浇得满头满身的京城人士。
那京城人士大怒,拍案而起“大胆刁民!敢坏我事!”他手指这那个刚刚爬起来的衙役,气得骂道。
衙役是多年的老滑头,忙打圆场“官人莫惊,我们兄弟也不是故意的,给你赔个不是。”说完,他使了个眼色,便与同伴抬腿要走。
那京城男子气得冷哼一声,“想走么,没那么容易!”话音刚落,便持剑上前,剑出鞘,挥向那两个衙役。衙役大惊,一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儿竟然有人敢挑衅,这突生变故令他们措手不及,只仓皇一味躲闪,口中还不三不四的吆喝着让店家快快报官。
这酒肆瞬间就被砸的一片狼藉,那京城男子大声呼喝“有种就出来跟老子比试。”那两衙役抱头鼠窜怎敢出面应声。只拼命向门外窜去。这时那京城男子不知怎的,脚下一滑,竟然摔将出去,两个衙役一看大好时机,忙扑将上去,呼喝众人帮忙,将那闹事的京城男子拉到门外景园街上捆了个五花大绑。
京城男子嘴里怒斥道“混蛋!你可知我是谁!快叫你们太守滚出来!……”
“啪”他左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打掉了他接下来的话,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打他的人,那是人群中一个少年,他正色道“你这人,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可谓无理,你暗藏刀剑与赤手空拳的官差大哥纠缠,可谓无耻,你骂我们南阳城父母官,可谓无礼,似你这种无理无耻无礼之人,我当然要打你咯!”
那衙役面有得色,拍拍少年的肩膀“说的好!”又转向那被捆之人“好小子,私带刀剑,还打伤官差,跟我回衙门去!”
京城人士阴沉沉的说“放肆!我乃朝廷大内侍卫,谁敢捉我!”
众人俱惊,又是那少年上前一步,道“大内侍卫是拱卫皇室之股肱,怎么会到我们这南阳城来,必然是假的,你若真是侍卫,可有通关文牒?没有?那么你这等谎报身份之举,可谓无聊!”
众人被这少年义正言辞的话说得会心一笑,好一个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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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的衙役也笑了,阴沉沉的笑道“说得对!你说你是侍卫,拿来证据嘛。”
那京城人士脸憋得红扑扑的,“我……我没有证据。”他一抬头,咬牙道“别磨蹭!快将我带到你们县令那儿去!要杀要刮随你们便!”
那少年忙阻止“官差大哥不可!这人武功高强,且要先弄清他的来意再送官府不迟,否则,万一到了公堂之上,按例松绑,到时候没了束缚,他如同鸟归林,鱼归水,刺杀太守,这祸事岂不两位哥哥担待?不如先将这人搜寻一番,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有用之物。且不可贸然行事。”
那两个衙役连连点头,众人亦连连点头。我看了一眼那少年,只觉得他颇为冷静理智。心思缜密非池中之物。
衙役已经搜身了,京城男子开始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要搜!快让我见你们太守!”
一封密函与一堆官银被搜了出来,那少年惊呼“呀,我们南阳城中大户人家连连失窃,你这人行走在外,带这么多银两,莫非这就是通贼之财,两位哥哥快看看这信上说什么!”
我注视这少年,他脸上有大义凛然之色,但仔细看,他的眼底却露隐隐顽劣之意,他似有所触动,蓦然抬头,与我两目相对,双眸精光乍现。
只听得那衙役将信递给少年,“小兄弟,我们二人不识字,你可否帮我们念念此信?”那少年脸上浮现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他接过信,徐徐展开,大大咧咧的读道“……一月龙耀日,天子殁于建章宫,同日,太子乾殁于含元殿,中书令特发密函至七国九州五十郡之藩王特首……”
全场鸦雀无声,那可怜的京城侍卫被绑的梧桐树上慢悠悠的飘来一片枯叶,没有冬风,大约是被刚刚激昂群情给震的,飘飘悠悠又舒展又惬意的落在干燥寒冷的宛城土地上。
“这,这,这……”两个衙役头上开始冒出奇怪的汗水,在这大冷天的,各个脸都红扑扑的。
紧接着,有人飞马过来,“陈大人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显然是太守大人闻讯赶来。
人群哄的一声全散了,但更大的余响却如燎原之势炸开了。
“呀,皇上驾崩了呀,怎么秘不发丧呢”
“一定有啥重要的不能跟天下人交代的”
“还有,那个龙太子也死了?”
……
燕飞儿呆呆的问我“这,难道就是皇帝驾崩,太子被杀,天下大乱的局面么?”
我来不及回答她,只逆着人群去找那个少年。可那少年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
他是谁?
我回头望了一下那京差,已经被松了绑,正怒气冲天的挥动手中长剑一下下刺向那两个衙役,中年太守脸色青白,只一味劝解消气,并无阻拦,任由那京差将他的手下刺得体无完肤,鲜血如注。
京差最后一次将剑深深的插入那年轻衙役的心脏,他手腕一转,那年轻衙役的身体上噗通掉出来一个血淋淋的脏器,滚落在泥土里,还兀自跳动。而那衙役已经断了气。
京差大笑不止,将那心脏用剑穿起,举在头上,乘马扬长而去。
我望着一众官员的离开,静静的说“是天下大乱的战国时代,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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