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瀚希又和臭屁、喷桶练团练到三更半夜。(
武破魔天)
凌晨两点,他们三人一手吉他,一手盐酥鸡,一手可口可乐,大摇大摆的走进张瀚希的房间,今晚他们都要睡在这里。
“瀚希,练完枪与玫瑰的『don'tcry』,心情有没有好一点?”臭屁问,坐在地板上,打开可口可乐的拉环,气泡咇咇啵啵冒出。
“少爷我心情大好。”张瀚希露出邪恶的笑容。“不要哭,宝贝。哼,今天晚上我就要让隔壁的『丁小姐』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哭吧!哭吧!宝贝,哈哈哈。
他慢条斯理的插上电吉他,爽爽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恶。
“瀚希,你笑得好恐怖。”臭屁和喷桶同时望着他,打个冷颤。他们奉张少爷之命,今晚来壮大他吵架的声势。
“等我一分钟,我要给『丁小姐』痛苦的一夜。”张瀚希拿起电吉他,刷刷刷弹下去,霎时分贝八十,有没有到一百二?没有!好,继续用力弹,猛力弹,激烈的弹。“哇哈哈,哭吧!宝贝,哭吧!哭吧!”他哈哈大笑。
臭屁和喷桶吃着盐酥鸡,喝可乐干杯,贼贼的笑着,等着看好戏。
凌晨两点,狼嗥鬼叫窜进林葳的房里,震着她的耳膜,弄痛她的脑袋。
“怎么回事?”
她痛苦的翻身,索性拿闹钟看时间,凌晨两点十分。
她坐起身,类似电子音乐的吵闹声音从隔壁房间不断的传来。
大胆!敢吵本小姐睡觉!
二话不说,林葳披了外套就开门,按下隔壁房间的门铃,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去也!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张瀚希放下电吉他,前去开门。(
首席娇妻难搞定)
他双手扠腰,斯文俊帅的脸庞有藏不住的邪魅,嘿嘿嘿。
“嗯哼,有事吗?”他的下巴抬得很高,音调上扬,表情超跩。
“同学,麻烦你小声一点。”林葳懒懒的开口,表情冷漠。
张瀚希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那之前妳吵我的份怎么算?”
“吵你?我有弹电吉他吵你吗?我有把音乐开得很大声吵你吗?我有这么机车的故意吵你吗?”她噼哩啪啦的说话。
“ok,妳放闹钟吵我,再来是手机铃声,还有念经声……”
念经声?啥念经声?
林葳一脸莫名。
“好,停!停!同学,我想你误会了,我根本不是佛教徒,不念经,你把别人的帐也一起算在我头上,公道吗?”
“我没误会,妳要不要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犯?”张瀚希的口气像是训导主任训诫小朋友。
“办不到!”林葳气呼呼的说。
“很好,我也办不到,请回,不送!”
砰的一声,张瀚希关门,继续弹电吉他。喔喔喔,宝贝,哭吧!哭吧!哭了没?哇哈哈。
爽爽爽,他越弹越起劲。
林葳站在门外,皱着眉头,觉得很奇怪,门外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啊!
她狐疑的走回房间,轰隆隆的电吉他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
她凑近两个房间之间的墙壁,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吵。
真不对劲!
林葳跑出房间。(
都市之无上真仙)咦?四周仍然静悄悄的。
她再跑回房里,电吉他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声接一声。
霎时,她明白了,建商真的在隔着他们两间房间的墙壁时偷工减料。
这栋学生宿舍号称贵族级,防水隔音,看来并非如此。
林葳在沙发上坐下,发呆静默。
仔细的回想,隔壁房间常常换主人,住最久的屋主是研究生,因为指导教授很操,研究生天天睡实验室,难怪租最久。原来她隔壁这间房间不能用来睡觉,凶手还是她。
她羞愧了,快速拿起闹钟,将闹铃按掉,手机全部转为无声震动。
隔壁的同学,真对不起他。
原来这三年里,她这样吵了很多同学。
林葳觉得抱歉,很久没有说对不起的冲动与感觉。
她是强人林葳,所做的每件事结果都是完美的,完美的考上c大,完美的拿书卷奖,完美的当上系学会会长,完美的举办各种活动,完美的做出各公司所要的案子,她很久没说“对不起,我做错了”这几个字。
这种话,这种羞愧到抬不起头的糗事,在她高三跌倒落地,失去一片湛蓝天空后,很久没说了。
从此以后,强人林葳不知道失败的滋味。
她躺在沙发上,突然觉得难过,很久了,从那次不小心跌倒,伤到了脚,必须休息两年,丧失选手权后,她就立志不要留下遗憾,不要失败,不要跌倒。
凌晨三点,林葳的闹钟没有响。
倒是张瀚希的房里,三个大男孩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盐酥鸡,喝可乐,聊天聊得超大声,他们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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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林葳边接手机边改报告,压低声音,说话很小声。
凌晨五点,臭屁睡了,喷桶挂了,统统睡得不省人事。
凌晨六点,张瀚希独自在房里弹奏枪与玫瑰的“don'tcry”,轻柔的嗓音飘进林葳的房里──
“don't you cry tonight.is till love you baby……”
听着听着,林葳突然笑了。
“唱得好像真的爱上一个人。”她冲泡了咖啡,坐在沙发上,听着歌声从隔壁传来,深情温柔又带点爆裂。
真好听,林葳暗暗赞叹,在这样温润轻柔又越来越激动的曲子中,令她想起许多心事,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都回荡在心坎里。
她想起十八岁那年摔倒住院,哭得好惨、好惨,几乎把一生的眼泪都哭光了。
又想起杜泽璇奇迹般的出现时,他问她:“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她反问。
“赌妳的一生。我会让妳从一无所有,变成拥有一切。”
她似懂非懂,却轻轻点头。“我不要有遗憾。”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从心里也从口中发出。
“我,林葳,是个很拚、很拚,而且也很行的女生。”从此以后,她这么告诉自己。
六点十五分,杜泽璇打电话给她。
“宝贝,我今天早上有事,不去接妳了。晚上一起吃晚餐,好吗?”
“ok。”林葳响应,她仍在想着不要留下遗憾这件事,她习惯与人为善,不习惯和一个人互相敌视很久,因为这也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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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瀚希的房里,他刚弹完电吉他,爽,屌死了!
但是隔壁的三八彷佛吃错药,竟然没有过来抗议,闹钟也没响。
哈,该不会气到把闹钟摔个稀巴烂吧!
放下电吉他,张瀚希打开音响,放上他今天借来的正版“舞曲大悲咒──疯狂摇头版”,哇哈哈,受死吧!棒壁的脑残“丁小姐”。
霎时,电子音乐震耳欲聋的传开,“南摩惹纳达拉雅雅,南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阿啦哈帝,桑雅桑布达雅……”
乐曲好嗨,若不是怕自己的脖子扭伤,他还真想配合着疯狂摇头。
猛吧!厉害吧!
张瀚希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喝口水,满意自己的精心整人杰作。
叫我周星驰第二啦!
哇哈哈,他得意得不得了。
叮咚,门铃声响起。
张瀚希得意洋洋的前去开门。嗯哼,嗯哼,嗯哼,看我怎么对付妳这臭三八!
“哈啰!”林葳站在门外,笑容灿烂,说话亲切。
“嗯?”张瀚希皱起眉头,心想,她不是应该变成苦瓜小姐来“苦苦嗽”吗?怎么会看起来满面春风,心情大好?
“同学。”
“嗯?”他流露出不屑的眼光,摆出高傲的姿态,双手环抱胸前,浑身散发出杀气。
“你真的很幼稚。”
“嗯哼。(
吉林小说网)”张瀚希故意学她嗯哼嗯哼说话。
“不过……我发现建商真的在我们中间的墙壁偷工减料,所以无法隔音。”
“嗯哼。”他挑了挑眉头。
“你知道什么是regret吗?”林葳突然笑着问。
“遗憾。”简单,高中英文嘛!
“在汉英字典里,遗憾除了可以用regret表达,还可以说tofeelsorry感到抱歉,tohate悔恨,tosorrow悲伤……”
“抱歉喔!现在都用电子辞典。”原始人才翻字典。张瀚希不屑的说。
林葳笑笑。“同学,我不想我们之间留下遗憾。”
“啊?”他一脸错愕。
“所以……”她停顿。
“什么叫不想留下遗憾?莫非妳要告诉我,妳爱上我了是吗?”妈啊!就知道是他太帅、太性感,女性无可挡!张瀚希自豪的拨了拨头发。
“呵呵……”林葳傻笑。智障男!
“不然咧?”他痞痞的问。
“所以我们应该一起向管理处反应,别留下遗憾给学弟妹。”林葳很拚、很强,做什么事情都要完美,现在连房间隔音设施不好这件事也要设法补救,留下完美的房间给下一个租屋的c大学生。
“呃,早就反应过了,没人理我。”他无奈的说。
“有办法的。”她露出自信的神情。
“喔?”
“我叫林葳,是刚卸任的企管系学会会长,还是学校辩论队队长,与课指组、活动组和总务处的主任都认识,这是隔音有问题的房间号码,本来想直接告知行政处的人,但你是这里的管理者,所以我想还是先让你知道比较好。”林葳微笑的说。
管理员杯杯一看林葳出现,马上露出慌张的表情。“林葳小姐,我知道妳,妳很优秀啊!放心、放心,我马上联络人来修。”然后九十度鞠躬,态度恭敬,好像在与什么大人物对谈。
林葳和张瀚希走出宿舍,他频频叹气。
“走,我请你吃早餐,当作赔偿。”林葳笑着说。哼,简单的小事,瞧,她就是这么行,五分钟内搞定。
“真是差别待遇!妳知道吗?当时我向管理员反应房间隔音有问题,还千求百求,求到声泪俱下,只差没跪下来给他磕头,足足和他谈了三个小时,他连鸟都不鸟我,这个老不修,现在竟然五分钟内就说好,放心、放心……莫非新生就这么不受重视吗?”
不是新生不受重视,而是我太有名!
杜泽璇曾经说过,这世界上的人都是看钱和权做事,她记取他的话,将这两项特质发挥得很好。
林葳斜看张瀚希一眼,心中想的却没说出来。
“对这种欺善怕恶的人,拿上面的人压他准没错。”
“大姊,妳很厉害,不然妳教我几招,我们练团的场地常被另一组搞室内爵士乐的人抢走,教教我,怎样才能抢回来?”张瀚希垂头丧气。
“呵呵,你来参加辩论队,我就教你啊!”
“辩论?”张瀚希开始结巴,“可……可……是……我……”
“好了,得了吧!”林葳敲他的头。“乖乖吃完早餐,回去睡觉,你一夜没睡吧?”
“对啊!都是为了弄……”张瀚希及时打住,这血海深仇在光天化日下讲出来,未免太白目。
“哈哈,都是为了什么?”倒是林葳开始糗他,“为了弄人,所以没睡。哈哈,真够幼稚,这届的一年级新生都这么幼稚吗?”
“欸,疯婆子,要不是妳虐待我,我会这样吗?”他不悦。“倒是妳,妳到底几年级啊?看起来像老太太。”
“四年级。谁是老太太?找死啊你。”她踹他一脚。
“妈啊!妳真的很呛耶!”张瀚希抱脚乱跳。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林葳笑了。
“你一定很会骗女生吧!”
“怎么说?”
“长得有几分像人,会耍宝又会弹吉他唱歌。”
“既幽默又风趣,会唱歌,会跳舞,还会喝珍珠奶茶,说真的,我很多人追欸。”因为太多女生倾慕,反倒被眼前这个不屑他的大姊吸引住了。张瀚希注意到,他好喜欢看“丁小姐”这种不做作的笑容,也很喜欢和她这样一来一往的唇枪舌剑斗斗嘴。
“呵,高跟鞋踹人很痛吧?”
“痛死了。”
“想不想再来一下?”
“妳好狠,凶巴巴的,就不信有男人敢要妳!”话一出口,张瀚希又后悔了,差点忘了“丁小姐”给人包养,这是某日早晨,他站在阳台上看见的秘密。
“我想想,好像也是。”她笑着说,眼神却变得温柔。
“好啦!吃完早餐,我要回去睡觉。”
“等等!”林葳突然大喊。
“等什么?”张瀚希不解的问。
“今天是九月十日。”
“所以呢?”
“八点半新生始业式。”
“所以呢?”
“你没得睡了。”林葳看着他。
“哈哈哈,始业式?!怕什么?照睡不误,掰。”张瀚希打个呵欠,要往回走,却被她强劲的手腕从后头一把揪住。
她微瞇起眼,恐吓他,“学弟,第一天就跷掉,你以后会成为逃课问题学生,给我乖乖去报到。”
“妈啊!妳是我老母吗?管这么多!”
“你废话很多喔!”
九月十日始业式,林葳拖着张瀚希去学校礼堂集合,他们正式从敌人变成有那么一点点好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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