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清竹是最近才搬到芙蓉镇的,他来的时候挺寒酸,穿着打了两块补丁的麻布裤子,背着一麻袋书,连个仆人都没有。(
独步山河)
应该是个秀才吧。他虽然没亲口说过,但镇上的人都是这么猜测的。文质彬彬,说话总是笔直地站着,昂着头,引经据典,子曰子曰地道个不停,想来不是书生便是先生。
芙蓉镇的人都挺敬佩文化人,虽然觉得他有些迂腐,但街坊四邻间相处的还算融洽。自打这位连学究来了后,就直接找了西家当铺旁边的一家茅草屋住下。人们问他为什么不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他只是笑着摆摆手,说道:“此处僻静,宜学文。”
其实人们是看得出来的,他穷,没多少钱,只能住差一些的房子。
若是有钱,何至于衣裳破洞还不换?人们笑着摇摇头,也不说透。
连清竹平时出来吃饭睡觉,识文断字,便好向街坊打听些奇闻异事,比如芙蓉镇原先是个国家什么的,怎么如今就变成了小小一座镇子。(
科技权杖)再比如,东方蓬莱岛离此最近,仙雾缭绕本该净灵归元,怎么这镇上还是怨气丛生,孤魂野鬼无数?
人们就笑他,说:“你个穷酸秀才还会驱鬼算命不成?”连清竹就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在下并非精于玄黄之术,只是小时候碰巧看过几本周易命理之书罢了。”
人群中钻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一个胖子嬉皮笑脸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家母猪今年能产几头小猪啊?”
“这,这……”连秀才结结巴巴的,涨红了脸说不出来。
这时,人们就哄然大笑起来,那胖子笑的最为厉害:“哈哈,说不出来了吧?告诉你,我家没有母猪,只有公猪,今年是一头小猪都产不出来的。”
芙蓉镇缺少可以热闹起来的因素,往好点说是平静安稳,但住的久了,便觉得像一滩死水。(
美女的超级保镖)外面是一汪碧绿的翡翠,里面却全是腐臭的尸骸,蚊蚁蛆虫横生。
“听说,芙蓉镇原先不叫芙蓉镇,是么?”
某日,连秀才又在这么问。人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取乐的时机,说道:“芙蓉镇不叫芙蓉镇,那叫什么?告诉你,这镇子打从我爷爷的爷爷在时,它就在,一直都是这个名没改过。”
“不该呀。”连清竹又在发癔症了,“按十国书来说,这原先是个叫冯野的小国家。”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听说过。”
“不,是有这么个国家的,不过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儿了。”
本准备取笑连清竹的人们忽然被一人的插话声打断,皆不由一愣,齐刷刷地转过头去,见是坐在面摊吃面的一个人。说来也奇怪,这个人总是在固定的时辰,固定的地点吃一碗面,老板已经很熟悉他了,多盐少醋,要不要辣子都摸得一清二楚。(
至尊妖娆)
“小宣子,你又多嘴。”一声怒喝,一个少女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拎起那人的耳朵,引得他一阵怪叫:“痛痛痛,筝玉你轻点。”
那人明明是个成年的男子,虽然脸上尚未完全脱了稚气,却比少女高了半个头不止。看着他歪着脑袋被踮着脚的少女教训,孔武有力的脸上全是呲牙咧嘴的委屈神色,看得人不由好笑。
看连清竹好奇地盯着那一男一女,有人好心解释道:“那是棺材铺赵老头的孙子,叫赵宣。那女子是赵老头早早就给他孙子买好的童养媳,叫筝玉,今年应该有十六岁了。老头子如意算盘打的好,知道自己是卖寿材的没几个姑娘愿意嫁给自己孙子,提前便把孙媳妇给备好了,就等女孩子一成年便让他们拜堂。”
“那姑娘,也同意?”
“能不同意么?她原先是逃难逃到芙蓉镇的,家乡发洪水,父母都给淹死了。那时候她才七岁,孤零零的一个,无依无靠好不可怜。(
剑傲重生)这不,赵老头才动了歪心思,把那姑娘骗回去了。不过你还别说,赵家小子和筝玉的感情还真不错,平时嘻嘻哈哈的,小打小闹惯了。”
“这样啊。”连清竹若有所思,看向那女孩子的目光也复杂了。他觉得像筝玉那样的姑娘应该是令人同情的,但看她能与赵宣和睦相处,又生出点羡慕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呢。
筝玉不好意思地深鞠一躬,两股长长的发辫耷拉在胸前,她尚未成年,还不能盘发束簪。“让各位见笑了,小……我夫君不懂事,又胡说乱跑了。”
赵宣撇着嘴,表示不服,嚷嚷道:“什么胡说,我没骗你,是真有这么个国家的,后来被鲁国给灭了。”
这么一说,连清竹忽然来了兴趣,问道:“哦,是真的啊。”
赵宣难得被人用钦佩的目光注视,一时虚荣心大作,洋洋得意地说道:“是啊,冯野的最后一位国君是个昏君,为了一己之私,断送了整个国家。最后被鲁国国君贺柔俘获,削首示众,至此冯野也就完了。(
出逃千金的冷漠少爷)这些都是我从古籍上看来的。”
筝玉在一旁气的直跺脚,骂道:“你又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要跟爷爷说,让他把你闷棺材里。”
闷棺材是赵老头一贯的家法,就是把人推到棺材里,盖上盖,只留一个出气口,拿铁链子拴上,轻则一夜多则三天。渴了饿了是小事,关键是心里怕,赵宣没少被这么整过,到现在他还有点后怕。就像他爷爷说的,“棺材跳,死人笑。活人当不好,就让他尝尝当死人的滋味。”
其实,老爷子也只是想锻炼锻炼赵宣的胆子,毕竟他早晚有一天也要接手寿材铺的。
“贺柔啊,姓贺……哎,这不是和北门那个贺公子一个姓?”冷不丁的,连清竹忽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赵宣是只愣头鹅,愣了半天才说:“对哦,好像是这样。”
但又有很多人不以为然:“嗨,姓贺的姓王的多了去,我还姓周呢,莫不是周天子的后裔?”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只有那筝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种复杂的神色,抬头的瞬间又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呐,小宣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少女这么说着。
“哎?还这么早啊,好吧好吧听你的。”赵宣嘟嘟囔囔的,末了朝连清竹挥了挥手,说道:“这位兄台,那小弟就先回去了啊。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再见。”
一番话说的豪气万千,颇有大侠风范。也不知道是从那本旧书上看来的,连清竹微微一笑,像这样喜好读书的年轻人已是不多见了,还如此率真妄为,更让几次落榜的穷秀才连清竹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贺府好像永远溺死在往昔的岁月中,止步不前,粘稠成一滩搅不开的死水。贺之蝉对一切古旧的东西有着近乎病态的痴爱,吱呀作响的梯台,被虫蛀过的泛黄的纸张,色彩浓艳华丽得刺心的唐装华服,以及口中怎么吟唱都不会腻歪的殇词哀句。
最最离不开的,是歪在椅子上的这个病殃殃的人。
贺之蝉转着转着,便转到了方顷言跟前,他斜歪在椅子上,一只胳膊穿过扶手,软绵绵地吊着。头微微向后仰着,淡红的舌尖微微探出一点,小羊舐乳一般。方顷言坐不起来,还是下人给他扶到椅子上的,他还没醒,只是闭着眼睛,眉心紧蹙。
方顷言不醒,芙蓉镇又平静地宛如死水,贺之蝉最近没什么新花样玩,消停了许多。只是想跟他单纯地吃个饭,仅此而已。
“顷言。”
手指蹭过是一片滑腻,贺之蝉艳丽的脸贴上了方顷言冰凉的脸,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挨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我只剩你了,你也只有我了,你离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听到了么?我撑着这片镇子,活一天算一天,你手上杀孽太重,我快支撑不住了……”
贺之蝉断断续续地说着,温柔地几乎快要化出水来,也不管方顷言听到没有,只是轻轻地搂着他。
那是很遥远的一个梦,层层白雾中,那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另一重身份。
“蝉鸣一夏,入秋即死。”他也的确只活过了鲁国短暂的一个夏天的轮回,下一年的春暖花开,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u>如果您喜欢本作品,请记得点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发表评论,这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
(),我们将一如既往为你提供优质小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