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心头一震。
从他的表情与眼神里,她看到他只是因为她喝了他亲手做的粥,他就觉得幸福。
如此的简单居然让他能起这种感足感。
他的心里,是真的有她凤惊云了。
纯粹地爱她。
她最不喜欢这种真正的爱。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爱何等美好。对于她这种前世只能生存在地狱、随时会殒命的杀手来说,爱只会伤人、死人。
她也因为爱情而死过一次。再也不要爱的时候,她爱了君寞殇。可她要不起多一份真爱。
她甚至喜欢他以前那种眼神里的虚伪。
至少,那不会让她觉得负担。
她有点抵触他的爱。
他望住自己的温柔,亦在说明他太在乎她,在乎到放不了手。
实在不希望他在她身上花无畏的心思。
若是往常,这种会给她带来困扰的爱情,以她的狠毒做风,干脆灭了他。又想起,在霸天岛暗道里,是他救了她。
闭了闭眼。
她讨厌剪不断理还乱。
“喝点燕窝……”他拿了一盅燕窝递给她,她摇首,指了指煎好的糍粑,他会意地将糍粑用筷子按着撕成几份,整盘端到她面前,“偿偿。苗疆的特产。”
她嚼了一口,“入口糯、煎得起了油黄的锅巴,又不老,正好。”
“朕的手艺跟以前有区别吗?”
她凝视了眼他期待的眼神,“不想骗你,虽然好吃,实话是你的手艺已经退到了普通厨子的地步了。”
他神情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以前朕觉得种地种菜,做膳食,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心静、冥思的过程,乐妙无穷。如今……”苦涩自他的脸庞泛起,“心境不同了。”就如同他的身体,残缺得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第一次,自、是对他的事情感了兴趣,“君佑祺,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废人了,还能如何?他唇角明明挂着笑,那笑却有几分凄凉,“没。只是失去了你,太过痛苦。苦得生不如死。”就让他在她的面前留有最后一丝尊严吧。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知道他再不能人道。
总觉得他的痛苦与霸天岛上那声震天的惨叫有关。既然他不说,她也不深究,“君佑祺,其实,只要你肯退一步,你能选择的女子几乎是全天下……”
“全天下的女子,朕也只要你!”他打断她的话,“朕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一步。从朕有记忆起,朕就想做皇帝,父皇可以给朕一切,唯独不肯给朕江山。朕就去夺,去抢。不论如何,哪怕曾迂回婉转,目标也从来未曾变过。朕一直在朝想要的江山帝位而布划。朕曾一再地退让,在你面前做了很多事,做到连朕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地步。朕那个时候不懂得爱情,还自以为是、以为高明地去利用爱情……”
顿了一下,他眼中又涌现痛苦,“甚至利用你。朕以为可以以虚情假意去掌控爱,去欺骗。朕甚至不知道朕的心早已沦-陷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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