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心悸,一番恐惧,一阵后悔,一次觉悟,方知朝闻道,夕死可矣。,最新章节访问: 。此时此刻,李秋水心中所感所悟,亦是如此。自知生死难料,怕是要香消‘玉’殒,折身于此,李秋水便不急不缓的道:“仇人座上宾,何人刀下鬼?生死还复间,亦如朝夕替。未落两茫茫,恍若尘下鹿。”
赵然听此,身子顿然一震,沉静已久的心湖微微‘荡’开了一泓‘波’‘浪’,可不到一息之间便又恢复如常,古井无‘波’,微不可察,而后他终于缓缓睁开那五彩斑斓的璀璨双眸。眸子一闪,尽皆黯然,无不失‘色’,他微微一笑,轻声沉‘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可惜······生死两不知,来世再回首。唉!‘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李秋水听此,心下疑‘惑’万分,美眸一凝,直视赵然,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虽如此,可阁下此言是何意?”
赵然听此,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几上香茗,微啜一口,缓缓道:“孤影自哀,势单力薄。你已无力再争,就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也无法再改变什么,所有的一切,已成过去。”
见赵然终于开口,虽然言语不急不缓、不温不火,但一旁的巫行云还是松了一口气,顿时心下暗喜,随即思忖着:旁观了许久,终于做声了!哼!可苦了我,让我平白受这贱人的闷气!李秋水啊李秋水,你暴虎冯河,纵使是有备而来,但与他相对,此次你便奈何我不得,哈哈哈哈!自古以来,逍遥掌‘门’无不是旷世奇才,惊天动地之辈,果不其然。不出则已,一出则必将威压八方,天下。此子武道之‘精’,修为之深,连我都自愧不如,难望其项背。无崖子啊无崖子,你深谋远虑,眼界之高,识人之准,让人不得不服。但今时今日之事,恐怕是你始料未及,万万也想不到的吧!你的传承义子,你所期望的一切,最终还是站在了我这一边,且与你昔日的结发之妻作对,甚至为敌。你,我是得不到了,但她也没有得到。但是,我得到了你心中的种子,之后的果子,也会归于我!你我她三人之间的情情怨怨,这一切,我不想再承受,是该了断了!
一方正在暗自盘算着小九九,而另一方······听完赵然之语,李秋水登时一惊,但随即又恢复平静,心下暗道:他怎会知道我另有所图?不然他又怎能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思?难道巫行云早就有所察觉,已然心知肚明可她却又装糊涂,这是为何?
不明敌情,更不知接下来会如何,李秋水心下疑窦重重的同时,却不再出声,便亭立于前,倩影轻挪,‘玉’手微抬,蓄力凝气,防备四周,‘欲’以静制动,与之相持对峙。
李秋水自以为她的算计瞒天过海,毫无纰漏,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可殊不知,一切的因果种种,无崖子早已了然于心,而他却并没有道破挑明,为了她,也为了他自己。能否幡然悔悟,只看她自己。而他,便只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不‘插’手亦不多言,好为了追寻己心,要他想要的。
可至今为止,两人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无崖子却已先步入黄泉,至死他都没有得到他所追寻的。而他且念在夫妻情分上,却是不想李秋水也被自己心中的‘欲’望所吞噬,而堕入魔道地狱,步入他的后尘。
如此,无崖子便事先把一切都告诉了赵然,想让他‘插’手其中,以其举世难以匹敌的至强武力,阻止他所预料的不该发生的一切,以尽多年来对李秋水的夫妻之情及愧疚之心。
况且,自赵然吸纳死气本源及金龙元魂之后,其聚融万法,功力大成,修为亦是达到了此方世界的顶端,临近巅峰。
不仅如此,赵然亦是气运亨通。之后他便发现,随着他日益修炼“三分归元气”,他体内各处‘穴’脉经络,甚至是他的四肢百骸,皆能汇聚万法之元,化为源源不断的法则元力,融为己身,归纳于紫府丹田,故而神魂至臻。
如此,他的双眸便也随之如那万‘花’之镜、轮回之眼一般,竟能赤·‘裸’·‘裸’的透视人心,窥察一切,‘洞’若观火,直‘逼’人‘性’。故此,就算无崖子没有与赵然道明前后、细说种种,他亦能察觉出一些因果端倪。
再说此时此刻,殿上众皆沉寂数息,虽静,但气氛甚是诡异,使常人不禁心慌发闷。
如此,又过了数息之间,见李秋水还是静立在前,久久不语,巫行云便抬眼直视而去,‘欲’看其笑话。
但出人意料的是,巫行云毫无异动,且更无出言之意,好像是忘记了之前之侮一般,并没有出言反‘唇’相讥、落井下石,却是端起身前茶盏,轻啜香茗,同时在心下冷笑不已。
却是因为自巫行云受之前大辱以后,她的心境便大有所长,仿佛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再说上首座上,赵然眼不动心动,早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然于心,他微闭双眸,心下喟然长叹,而后微抬右手,默念口诀,打出一道法纹。
只见流光一闪,一幅画卷赫然出现在赵然手中,而后他随手一抛,随之华光一放,那幅画卷便悬浮于空,随即自然滑落,缓缓展开。
但见:绢画展下,图影渐现,宫纱‘玉’‘女’,凝眸微笑,秀美难言,绝‘色’毕‘露’,粉饰光华。
此画卷一展‘露’,画中的绝‘色’佳人便随着华光忽闪忽放,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见此,殿上众“灵柩宫”宫‘女’皆是一副疑‘惑’不解之‘色’,不明所以,眼下这剑拔弩张之势,为何会拿出一幅画卷来?难道他就想凭着这幅绢画来化解眼前的仇怨纠葛?或者这画中的内容隐含着什么?但所见之绢上所画只不过是个宫装‘女’子,这能有什么含意?
看着画中的宫装美‘女’,又看看上首座上闭目养神的赵然,一众“灵柩宫”宫‘女’百思不得其解。
而洪颜盈、‘玉’魅心和梅兰竹菊却是不这么想的,只见六‘女’无不醋意大发,心烦意‘乱’,甚至垂头丧气。
瞥了一眼画中的绝‘色’美‘女’,又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赵然,洪颜盈等六‘女’美眸之中满是幽怨,俏脸之上尽显嫉妒,却不是嫉妒画中‘女’子的美貌,只因六‘女’皆是绝‘色’佳人,美貌丝毫不输画中‘女’子。
而是嫉妒这画中‘女’子凭什么值得赵然为她作画,还把她的画像藏在了身上,更是珍之爱之,且一直以来,都没有与她们透‘露’一点有关此画的过往,令她们郁闷之极,种种烦恼思绪不言而喻。
却是六‘女’皆误会了,此画根本不是赵然的,而是无崖子临终前‘交’给他的。且这画中‘女’子才是无崖子正真所爱之人,亦是他一生所要去追寻的心。画中‘女’子与赵然毫无干系,更没有真实的见过。
而此时此刻,六‘女’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皆不能亦不愿生赵然的气,如此,她们便只能在心中暗生闷气,极是苦恼。看着赵然依旧如此,浑然不觉她们的异状,六‘女’便是一个个的蹙着秀眉,却是急不可耐而又殷切的想要知道,画中的‘女’子与他是何种关系,是他的什么人?或者是,在他心中谁更重要一些,他爱谁更多一点?哪怕只是含糊不清的一点点,亦是心满意足、如愿以偿。怕是最后的一问,才是她们心中最想要知道的。但就算她们没有得到所期盼的答案,此心亦无悔。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苦恼有人乐。同样的,巫行云和李秋水亦是看着悬浮于空的绢画,但她俩又是另一种心情、另一番滋味,两相天差地别。
看着画中美‘女’,李秋水仿佛自己身处在天上人间,而巫行云却只觉自己堕入了九幽火海,两相比较,天上地下。
忽然之间,大殿之上火‘药’味甚浓,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只见巫行云双目‘欲’裂,咬牙切齿,似要喷出滔天怒火,而后便见她怒不可遏,愤然而起,猛地站起身来,怒息急喘,气极反笑道:“哈哈哈哈!掌‘门’,这是什么东西?所谓何意?莫不是他‘交’给你的?”
虽已明确看出此画乃是无崖子亲手之作,且这画中的美‘女’与李秋水有七分相似,但巫行云还是明知故问,不愿承认所画之人就是眼前仇敌罢了,便故意大笑着把这幅画呼作“什么东西”。明显是在指桑骂槐,且其中之意却也对赵然颇为不满。
赵然听此,置若罔闻,毫不理睬,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依然在闭目养神。却是他心中了了,知道巫行云对他之前的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漠不关心等等作态耿耿于怀。更对他事先没有把这幅画告诉她,并且竟然在此时此刻把画公诸于众,亦让她在李秋水面前难堪,对此,巫行云更是心存芥蒂,极为不满。
故此,赵然选择了沉默,当前的无言可能是相对较好的回应吧。再者说,赵然也懒得解释,更无需向任何人解释,无论在别人眼里如何,反正在他心里,这便是他,天上地下,惟我独尊。
另一旁,李秋水却是喜极而泣,看着悬浮于空的绢画,她旁若无人的走上前去,恍恍惚惚的抬起双手,似要抚‘摸’画中那个比原来的她还要美的“自己”,仿佛那个画中的她更加脱俗若仙,而后便痴痴的说道:“这······是他的手笔,而且还是他的倾心之作,虽时隔数十载,但他的画,他的手笔,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把我画得毫无瑕疵,如此完美,师哥他的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哈哈哈哈!巫行云,你输了,你彻底的败给我了!你······咦?刚才莫不是我听错了,你为何唤他为掌‘门’?”
李秋水猛然间回过神来,想着刚刚巫行云竟然唤赵然为掌‘门’。待李秋水细想片刻,顿时便回想起自她进得“灵柩宫”之时,巫行云便口口声声言道“今有掌‘门’在此护我,你能奈我何?”
想到此处,李秋水心下一惊,‘玉’肌香丝,微微颤抖,暗道:莫非······师哥选择了他为传承衣钵,嗯,极有可能。此子之资,超凡脱俗,冠绝古今,可遇而不可求。如此,依师哥的心意,怕是极尽所能的收归‘门’下,而倾囊相授,以之为衣钵传承。可就算如此,此子也不过是师哥的亲传弟子,见到了我,那也得唤我为师叔,巫行云莫不是糊涂了?多想无益,待我问问便知,何必苦思烦恼。
念于此,李秋水便抬头看向赵然,轻启朱‘唇’,道:“阁下修为高深,堪称当代无双,举世难有敌手,不知师承何处?竟能教出如此俊杰。”
“呃······哈哈。”赵然听此,先是无言的轻‘吟’一声,而后微微睁开双眸,缓缓抬眼向李秋水看去,却只是轻笑了一声,之后便再无下文。
巫行云见此,知道真正该她报复李秋水的时候到了,便想从中起火,‘欲’挑拨离间,遂不怀好意的看着赵然,而后心下暗喜,寻思道:他这是何意?轻视?还是不屑?哈哈哈哈,无论如何,都是天赐良机啊!
巫行云自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更是时不我待,便连忙开口,抢在前面说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李秋水,你老眼昏‘花’,不识金镶‘玉’,更辨不得至尊之颜。哼哼,掌‘门’左手指上,佩戴着我派之尊,掌‘门’信物,逍遥神仙环。此乃我亲眼所见,货真价实,岂能有假?而你,李秋水,竟敢以下犯上,对本派掌‘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是装傻充愣,犹若无睹,视掌‘门’如无物。如此不尊掌教,不敬师‘门’,就算掌‘门’他宽宏大量,犯而不校,也饶你不得!启禀掌‘门’,李秋水目无尊上,悖逆师‘门’,且此贼屡教不改,大逆不道,可谓罪大恶极,当废其武功,逐出师‘门’,以儆效尤!”
李秋水对此置若罔闻、视之漠然,却是‘露’出讶然之‘色’,美眸微凝,看向赵然,并且紧紧地盯着他那只撑着脸颊的左手。想要看看赵然是否真的佩戴有“逍遥神仙环”,却发现,他的左手拇指被他的脸颊给遮住了,只隐隐约约‘露’出指环的一角。
且赵然美如冠‘玉’,丰神俊朗,脱俗绝尘,宛若羊脂白‘玉’‘精’美雕琢而成的一般。远看之下,就好似鬼斧神工的‘玉’人,倒以为他手上戴着的‘玉’质指环便是他的肌肤,真叫人看不真切。
如此,李秋水便半信半疑的言道:“哦?“逍遥神仙环”在哪?我倒是没看见,如果有,那便伸出手来,抬高让我瞧瞧,看个真切,莫要空口白牙,无凭而大放厥词,胡说八道!”
“你······”巫行云刚‘欲’出言反驳,便在这时,只听一道长而轻柔的哈欠之声,从上首座处四下传开。却是赵然睡眼惺忪,悠悠睁开,双眸‘迷’离,哈欠连天,真叫人于心不忍,仿佛吵醒了他,那便是犯下了天底下无可饶恕的罪过似的。
洪颜盈听此见此,连忙端起边上香茗,送到赵然嘴边,而后轻柔地俯下身去,低声道:“王爷可是倦乏了?但此处人多言杂,多有不便,且甚是吵闹,我们还是回房去休息吧,如此可好?”
洪颜盈一贯的柔情似水、温婉可人、小家碧‘玉’。但作为绝代妖姬、倾世魔‘女’的‘玉’魅心,她可不是如此好说话。什么心狠手辣,暴戾恣睢,任意妄为,于她而言,那都是司空见惯,家常便饭一般。怕只有赵然才能让她安分守己、循规蹈矩,也只有他,才能令她那冷若冰霜,但美若天仙的外表,‘露’出无限的温柔。
可正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则死,狼生暗刺,窥之则杀。但‘玉’魅心并不是龙,更不是狼,她是一只凰,一只冰封九天、雪纷九幽的冰凰,而凤凰有翎,扯之即怒。必然无疑的,赵然就是她的爱翎,不可触碰的爱翎,在她心中,他甚至比她自己都要重要万分。
如此,见赵然竟然被扰了睡意、搅了静休,‘玉’魅心登时怒从心起,美眸之中‘揉’不进半点灰尘的她,而今此时此刻,却充满了冰冷的寒气,四溢开来,散发而去。
看着仍在对峙且毫无罢休之意的巫行云和李秋水,‘玉’魅心顿时狠意丛生,杀心渐起。忽然,‘玉’魅心身姿一动,倩影一闪,随之香风一飘,瞬息之间,她便出现在了李秋水身前,与之面面相觑,近在咫尺。
在场之上,除了赵然之外,无一人能有所察觉,更别说反应过来了。就算与‘玉’魅心四目相对的李秋水亦是如此,皆是一脸惊愕之‘色’,不知所以,心下疑‘惑’。
众人还没来得及思索片刻,便见‘玉’魅心素臂微抬,‘玉’手轻移之间,寒芒顿生,寒气大作,凭空起飞雪。
只听噗噗噗三声闷响,应声便见‘玉’魅心迅疾如风,快若流星的在李秋水的丹田之处连点了三下。对此,李秋水还没反应过来,尚在惊愕之中,便只觉寒气袭身,腊月降临,四肢百骸更是僵硬如冰,体内真气亦是如那川流冰封一般,调动不开,动弹不得。
如此防不胜防,李秋水只觉恍惚之间,就被‘玉’魅心轻松自如的袭中了要害之处,自己仿若泥捏似的,毫无招架之力,更无还手之机,任意的被人指哪打哪。
其中虽含有‘玉’魅心不宣而战的成分,但这也太轻松、太自如了吧,简直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无异。
而明眼人一眼便知虚实,‘玉’魅心虽是出人意料的不宣而战,有偷袭之嫌。但她身手之快,迅捷如风,让人防不胜防。且事先李秋水为了防备暗中的机关陷阱,也已凝气聚力,蓄势周身,防备周遭。如此,‘玉’魅心虽是突然的对李秋水动手,且事先毫无先兆,但却是并没有一点偷袭的成分。
上首座上的赵然,虽显散逸,但早对所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无一丝遗漏的看在了眼里,纤毫毕现。更是一眼便看出了二人乃天渊之别,不可同日而语,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相斗之结果亦是毫无意义。
‘玉’魅心出人意料的这一切,看似虽长,但从头至尾,都仅仅发生在了短短的眨眼之间,远远快过了常人思维的速度,容不得人片刻电转。
眼前这瞬息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众人尚未回过神来,便又见‘玉’魅心做出了更加出人意料之举。只见她轻哼一声,美眸一瞥,看向了数丈之外的巫行云。
而后倩姿又是一闪,残影一晃,风雪随之而移,飘香随之而至,‘玉’魅心便如之前一般,出现在了巫行云身前,两人亦是面面相觑,四目相对。前者诡异狡黠,后者惊惧万分,手足无措。
盖因巫行云虽然亦是没有反应过来,但她知道,‘玉’魅心也是要对她动手了,且下场定然如李秋水一般无二。
虽然目前尚不知李秋水到底被‘玉’魅心怎么了,但巫行云心里明白,其结果必是悲惨的。
念此,巫行云心下埋藏已久的惶恐之感,油然而生。但她清楚自知,连全盛状态之下的李秋水,都挡不住‘玉’魅心随意间的出手一击,她如何能挡得住?怕是连巅峰时期的自己,或亦是挡不住吧。
如此,毫无悬念的,还不待巫行云做出丝毫反应,更别说抵抗了,亦如李秋水一般,瞬间被‘玉’魅心封住了檀海丹田,禁锢了体内真气的流动,一时间动弹不得,如同木人一般,立于原地,不能自己。
一息之后,在一众表情呆愣的“灵柩宫”宫‘女’面前,李秋水和巫行云同时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无力的撑着地,脸上表情皆是痛苦至极,二人更是汗如雨下,身体颤抖不止。
而李秋水脸上的白绸丝巾,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露’出了她那张疤痕‘交’错的瑕疵‘玉’颜,但别有一番韵味,仍是异常俏丽。
见此,一众“灵柩宫”宫‘女’尽皆大惊失‘色’,慌‘乱’间纷纷举剑,并且还一边惊呼道:“尊主!······”“姥姥!”梅兰竹菊亦是同时惊呼道,而后慌忙上前,‘欲’扶起巫行云。
“哼!”缓缓扶起巫行云,而后梅兰竹菊同是冷冷的看着‘玉’魅心,随即四‘女’不约而同的怒哼一声,便皆是怒目而视,更‘欲’拔剑相向。
“哈······魅心,莫要再无理取闹了。不然,孤非惩治惩治你不可,亦好让你知道,本王的为夫之道。”便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只听一道不轻不淡、不温不火但又甚是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众人之耳。却是上首座上的赵然悠悠打了个哈欠,并且还一边缓缓开口道。
下首众人听此,不由自主的纷纷侧目,看向赵然。
‘玉’魅心更是用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赵然,美眸之中似有碧海青天,随之‘春’风吹拂,碧‘波’‘荡’漾,仿佛泛起了无限涟漪,就连一旁怒视着她的梅兰竹菊四‘女’,也瞬间被她给忽略掉了。
而后毫不理会四‘女’‘欲’杀人的眼神,‘玉’魅心便迫不及待的向赵然而去,直接投入他的怀中。
而梅兰竹菊便也看向了赵然,但四‘女’的美眸之中,除了深深的爱慕,还有纠结,更有不解,亦有让她们皆不愿面对的‘迷’茫。只求眼前之人,能给她们所希望的答案。
倘若他与姥姥为敌,我到底该如何自处?万一如此······这一疑问,同时出现在梅兰竹菊四‘女’的脑海,让她们不愿去解,而深深的陷入无底地‘迷’茫之中。
温柔地轻抚着‘玉’魅心的香背‘玉’脊,却看着梅兰竹菊四‘女’的绝美俏脸,随之深入她们的眸子。赵然登时看到了他自己,而后他轻叹一声,便看向了巫行云和李秋水,道:“本王返京途中,盖因失了方向,却是一路而来,而遇到了巫行云。此乃义父在天有灵,望孤为他完成未了之事,亦或是他的心愿吧。故此,本王便一意与巫行云来到了“灵柩宫”,意在护她,也是阻你,更是为了结你二人之恩怨。为此,孤不惜滞留些紧要时日,把重中之重的要事耽搁下来,义父他泉下有知,或得以宽慰许多吧!而孤一心一意想要化解你二人之恩怨,希望你俩能重归于好。可奈何你俩冥顽不灵,不知悔悟,非要斗到鱼死网破不可。如此这般,还想要你俩就此罢手,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孤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多留,而却又想要尽快解决你俩仇怨,可是你俩势不两立,这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唯有一法能让你俩就此罢手,且还两全其美。”
说着,赵然拍了拍‘玉’魅心的背脊,随即横抱着温香软‘玉’站起身来,而后向巫行云和李秋水走去,并且接着续道:“此两全其美的方法,倒还是巫行云你提醒我的。此法就是,把你俩都给废了,让你俩互相看着对方,却又无能为力,心里干着急,并且顺便让你俩尝尝做普通人的滋味。而凡俗之人,可不能再打打杀杀,快意恩仇了!哈哈哈哈!”
听此,巫行云气得浑身颤抖,却又不能发作,自己的小命都捏在了人家手里,且又真正见识到了赵然等人的强大,心知就自家往昔那引以为傲的实力,在他面前,也定是被任杀任打,毫无还手之力的。怕与之相比,那更是天差地远,云泥之别,此生难望。
如此,巫行云只得乖乖认命,哪还敢造次?虽心不该,情不愿,但莫不是不要命了?
心下思量片刻,巫行云却只能怒视赵然,并在心下暗自狂骂,而后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昂首却只能看着顶上房梁,心里很不是滋味,便悲天悯人的道:“想不到我巫行云引狼入室,哈哈哈哈!此乃咎由自取,合该遭此下场。时至今日,自食其果,但有师妹你陪着,师姐我也不寂寞啊!哈哈哈哈!”说着,巫行云便看向了李秋水,并且对着她大笑道。
其言语之中,恍惚同病相怜,亦隐约含有同为天涯沦落人之意,但更多的却是龟笑鳖无尾,五十步笑百步。
而李秋水却是对此置若罔闻,漠然视之,毫不理会。只见她呆呆地看着戴在赵然拇指上的“逍遥神仙环”,神情之中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香‘唇’微动,又似在自语。
而后李秋水恍然惊醒,抬头看向赵然,缓缓开口问道:“无崖子,他是你的义父?”
赵然听此,并没有回答,却是直接转身,带着洪颜盈和‘玉’魅心,便直接向殿外走去。
此时此刻,正值盛夏之末,却是夕阳西下之时。只见一轮红日缓缓‘逼’近大地,但较之往日却暗淡了许多。不知是否是巧了,夕阳从天际折‘射’而来,刚好由殿‘门’直接照进了大殿之内,正把赵然三人的背影倒映在了地面上。
“哒哒哒······”脚步声渐行渐远,愈来愈弱,三人的背影也随之在夕阳之下拉的越来越长,最后停在了大殿的尽头,殿‘门’之下。
同时,一道声音悠悠传入李秋水和巫行云的耳中,却是赵然离开“灵柩宫”时的最后一言:“李秋水,如今他已归尘土,忘却尘世,驾鹤西去了。你所问,已经再也没有意义了。还有,你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恐怕要让你万分失望了!你确定,那画中之人是你吗?你自以为是你自己,可它却并没有如你之愿,再仔细地好好看看吧!这画,本王就留给你俩了!莫要心灰意冷,你俩平生修为虽被魅心所封,但她并没有下死手,而仍留下了一线余地,可那一线余地却是死地而后生。三年时间,你俩只有三年。倘若你俩能在三年之内,冲破魅心在你们体内所下的封印,那你俩便能一举突破桎浩,达到“天人合一”之境。倘若不能,那你俩便会满头生华发,衰竭老死,步入黄泉。唉~!何去何从,孤也不会再‘插’手了,自行其道,但愿来日还能相会。”
赵然之言到此戛然而止,声音亦不再传来,三人的身影也随着言语的终结,逐渐隐没在了晚霞之中,消失在天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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