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小道上,龙夫人一边缓缓而行,一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旭飞,你说,凤芷她,真是不够爱霁泽吗?俨”
挽着她胳膊的龙旭飞回道:“妈,龙戒没能吸取凤珠,还反噬了主子,只怕,是真的不够爱。”
龙夫人叹了口气:“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为着保密,龙息苑并没有要龙卫防卫,就在今天,霁月竟偷偷跑了出去,龙息苑外围那布下的五行阵法不知怎么,竟没能困住她。
他们也不敢声张,龙雨儒拖着病病秧秧的身子,亲自带着龙旭飞、龙夫人,还有他们唯一信任的龙大,四人找遍了息云山庄,不知是不是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龙旭飞终是领着他们在后山找到了迷了路的霁月。
当他们在黄昏时分找到霁月时,她正蹲在后山一处小径上,瑟瑟发抖,看着这样楚楚可怜的女儿,龙夫人那一瞬间心都要碎了,然而就在她急急地向女儿扑去时,却一被龙大往身前一拦:“夫人,小心!”
身旁龙雨儒也一把揪住了就要上前的龙旭飞的胳膊,沉声道:“看地上!”
仔细看去,只见霁月四周的地上,竟是插了几把明晃晃的飞镖,霁月正是被围在那中间,一动不敢动。
龙旭飞又惊又怒:“是谁敢在这里放肆?”
龙雨儒满眼心疼地看向霁月,柔声道:“霁月别怕,爸爸这就来救你!”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龙霁月瞪大了眼,一瞬间眼中绽放出惊喜和膜拜般的信任,从小到大,只要有父亲在,即使在黑暗的地下,她也从未怕过什么稔。
见着女儿如此眼神,龙雨儒心下早已软成一片,这时只听龙大低声道:“是飞天阵。”话音刚落,便踩着几个点跃了进去,将龙霁月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龙夫人一把搂过女儿,看着她惨白着的脸色,不忍责怪,只急急地将带在身边的水和吃食拿出来给她,哽声道:“饿坏了吧?先喝点水。”
龙霁月见到父母哥哥,再不害怕,嘻嘻一笑,指着小径尽头,嘟了嘴:“二哥,那里有个门,是不是就是你跟我说的故事里的山洞?可是门关着,我进不去。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龙雨儒与龙大两人均是一凛,不由自主地向山洞方向看去。
然而,龙雨儒心思终是在女儿身上,他对龙大沉声道:“你仔细看看这里,回头跟霁泽说一下,这息云山庄,只怕没那么简单。”
一家人回到龙息苑,龙夫人照顾着女儿吃饭洗澡,确认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疲惫不堪的丈夫和安睡的小女儿,龙夫人再顾不上心底里对凤芷的那点愧疚,急道:“那丫头本就不够爱霁泽,如今霁泽也不能与那丫头同*房,这不是更让那丫头越离越远嘛?这样下去,龙戒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取凤珠?霁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自由?还有旭飞,他一大男人,难道也要像霁月一样,关在息云山庄不出去么?”
龙雨儒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龙吟集》上有关龙戒取凤珠的时辰,我已基本研究出来,只是还没有把握,恐怕得要霁泽冒险试一试。另外,那丫头到底是否真爱霁泽,也是有办法能测得出来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龙夫人站起身来,叹口气:“我还是要亲自去探探那丫头的口风,到底她是为什么她没能全心全意爱上霁泽,也好对症下药啊。”
龙旭飞陪着龙夫人往主楼走去,这时见母亲叹气,心中一紧,忙笑道:“妈,我看那丫头还是对老大有感情的,只是可能没达到龙戒要求的程度吧?您放心,我家老大那是谁啊?只要他真想让人喜欢,有几个女人能逃得过?”
龙夫人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她又皱了皱眉头:“你现在一出息云山庄就开始不舒服,以后就不要天天去接送小妲了,不是有龙卫暗中跟着的?龙九不是也在风大上学嘛,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龙旭飞嘻嘻一笑:“妈,我不是不放心,我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龙夫人心下一沉,旭飞对小妲如此感情,万一非要走到紫血祭祀龙戒那一步,岂不是要旭飞在小妲与亲妹妹之间取舍?
走进主楼,便听到楼下厨房内一阵呯呤啪啦的声响,同时传来女佣无奈的声音:“少夫人,您要煮什么,还是我来吧?”
龙夫人与龙旭飞诧异地对视一眼,同时向厨房走去。
只见宽大的厨房中已是一片狼藉,萧凤芷手上脸上全是白色的粉末,见了龙夫人和龙旭飞,凤芷尴尬地笑了笑:“额,那个,桂花开得挺好,我刚刚去外面摘了些桂花,想做桂花酒酿圆子来着。”
龙夫人心中一动,桂花酒酿圆子,是霁泽喜欢的吃食。
她挥挥手,让旭飞和女佣都离开,走上前去,柔声笑道:“我来教你。”
***
书房内,龙四对着书桌后的龙霁泽沉声道:“我今天去学校查过了,这个陆宇风今年大四,入校这三年多,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尤其是白家消失这两年,陆宇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件发生,况且,他还是学生会主席、校足球队队长,大运会短跑冠军,算是个引人瞩目的人物,若是有什么不同,定会留下痕迹或被人发现的。”
顿了顿,他下了结论:“也就是说,这个陆宇风从始至终,就应该是一个人。”
“不,我有感觉,那陆宇风就是白亦轩。”龙霁泽断然道。
龙四迷惑地道:“可是,白亦轩的白龙戒在您面前不起作用,若是白亦轩用的幻术,今天您特意戴着龙戒去会他,却并无反应啊。”
龙霁泽烦躁地从大班椅上直起身子,拉开书桌抽屉,伸手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叼在嘴上,将那盒烟往桌上一扔,冷笑着道:“龙戒幻术极为耗费精气,只能用于一时和某个场景中,要长期假扮一个人,日复一日地瞒过所有人,却不太可能。况且,只要龙戒和凤钗在,白龙戒幻术就不起作用,我想白亦轩不至于这么蠢。他一定是用了别的法子。”
他半立了身,弯腰在桌面到处扒拉着找打火机。
正静静立于书桌对面的龙四愕然看了看他,主子是个条理的人,今天却感觉有点——乱。
似乎,这个陆宇风的出现,令主子很是不安?难道,这个陆宇风真是白亦轩?
想要提醒主子他惯用的打火机在左边抽屉里,开口说出来的却是:“额,少夫人不喜欢房间内有烟味的?”
龙霁泽伸出的手一顿,随即冷笑一声:“没有烟味也不见得她多领情。”
这个书房与主卧相连,是他与凤芷两人共用的,很多个晚上,常常两个人在书房里混,各做各的事,有时凤芷就纯粹玩游戏,龙霁泽也不嫌她吵。
她不喜欢烟味,他烟瘾来了,就到露台上去抽,他其实喜欢一边抽烟一边想问题,时间拖得很长,下雪的冬天,外面气温很低,常常一支烟下来,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可是,他为她做得再多,考虑得再细再周全又怎么样?
当她听到龙渊的规模时,第一反应居然是离婚分财产?
从未听到过龙霁泽以如此语气说凤芷,龙四心下一惊,呐呐地道:“您的打火机在左边抽屉里。”
龙霁泽皱了眉,低头有些粗暴地拉开左边抽屉,第一眼,目光便停驻在了安安静静躺在抽屉正中的那个竹编的雪茄盒上。
蓦然柔软下来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恼怒,“啪”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抽屉,却并未拿出打火机,而是将嘴上的烟扯了下来,在手中缓缓捏碎。
龙四莫名其妙地地看了看自家主子,接上了先前的话题:“刚刚大长老来过电话,说是他按您的要求,在风大剧场会了会那个陆宇风,基本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陆宇风并没有戴人皮面具。”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龙霁泽:“或许,这个陆宇风并不是白亦轩?”
“不,他是!”龙霁泽一撒手,手中香烟碎末悉数洒在了桌面:“当我戴龙戒过去,并无反应时,我也以为不是。可是,当我说到小妲答应嫁给旭飞时,他却将手上的茶杯打翻了。”
他轻嗤一声:“手滑?不,是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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