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学之和千飞雨成亲之后,就带着左家人住进了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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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柳婉莹和骆尚行在他们成亲第二日就离开了。
他们没有时间多逗留,因为现在已经是年中了,很快明年开春就是春闱,尚行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必须回去好好读书。
将来的日子,恐怕左学之也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好在他天资聪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相信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关,这一关绝不会难倒他的。
“婉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别整天愁眉苦脸的。”骆尚行用手撑开她的眉心,“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柳婉莹抿一下唇,笑起来:“行了,我知道你能耐,不过也不能太骄傲,骄兵必败。”
“知道了。”骆尚行高兴起来,“以后我谦虚点就是了,不过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要掩盖都掩盖不了。”
得,这臭小子转头又把自己给吹了一通,刚才她的话算是白说了。
柳婉莹翻个白眼,却是无可奈何。
新的染坊终于开了起来,柳婉莹很是忙了一阵子,不过结果总算令人满意。
开张的那日,锣鼓喧天,骆尚行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做什么?”柳婉莹愣了一下,今时不同往日,她的铺子越开越多,不像以前那么稀奇,每次都搞得很隆重,骆尚行也并非每次都到,甚至她自己也不见得家家铺子都一定到。
这一次,染坊也不过是小生意,她根本没通知骆尚行出席,他怎么忽然出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婉莹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容有些不解,不过随即,她看到他后面跟着的那个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柳婉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
“先生说,他会继续陪我读书。”骆尚行笑起来,“今日正好咱们新铺开张,他来恭贺的。”
左学之走上前,将一份贺礼放到她面前:“是飞雨让我来的。”
柳婉莹又愣一下:“千姐姐她……”
“她说欠你个人情,之前我答应你会一直看着尚行考上状元为止的么,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以食言呢?”
柳婉莹沉吟一阵,忽地笑了起来:“替我谢谢千姐姐,如果不是她成全,我还真不知道尚行能不能好好安心读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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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你又不信任我了。”骆尚行翻个白眼。
柳婉莹大笑起来,看着左学之,左学之也在看着她。
这个世上,有些感情会变质,有些感情会升华,端看人要怎么去处理了。
她和左学之之间的感情,如今已经升华,她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千飞雨也希望可以跟她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染坊开业,她又没有失去两个朋友,而且她相信,这将会是她一辈子的朋友。
想来,这染坊还真是给她带来了好运呢。
过了骆尚行十六岁的生日,柳婉莹就开始收拾包裹准备上京。
千飞雨和左学之一同来送行,自从二人成亲之后,千飞雨将骆尚行和念儿一样的看待,三不五时给他送来亲自做的衣衫鞋袜。
这次上京,她又准备了不少衣物。
“我不能陪你们一起上京,就是朋友,也都是那些地方的,怕将来影响了尚行的官声,就不给你们介绍了。”千飞雨看看左学之,“倒有几个往日捧场的,不过欢场上的人,多少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若是真到了用得到的地方,想来也能帮上一点忙。”
柳婉莹忙拉着她的手道:“千姐姐就不要操心了,京城是大,但也不是吃人的地方,我知道现如今我不是大润首富,却也小有积蓄,这年头,能用钱打通的地方,就不要卖人情了,再说了,我相信尚行的能力,不需要浪费我太多钱。”
骆尚行听得这话忍不住笑起来:“婉姨真是难得相信我一回,师母你就当给我面子,不然晚些她又不信我了。”
千飞雨一下被他逗笑了:“有你这个弟子啊,你家先生算是出名了。”
“先生本来就很有名。”骆尚行算是很给左学之面子,看着他道:“先生,当初拜你为师,其实是有些不甘愿的,但先生的才学确实让尚行佩服,所以我是诚心拜你为师,却并非愿意跟你交心。这么多年了,我们经历了很多事,如今在尚行心中,你是良师,更是益友。”
左学之笑起来:“能收你当弟子,也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不过这件事,还得感谢你婉姨,如果不是她诚意相邀,用激将法激我,还没你我这段师生情呢。”
“怎么不说是孽缘呢?”骆尚行忍不住取笑,“先生差点为此丧命。”
左学之忍不住看了柳婉莹一眼,然后拍拍骆尚行的后脑:“尚行,你可真是长大了,连先生都敢埋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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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柳婉莹对视间,眉眼弯弯,有些往事,并非能彻底放下,那不如就将之放得更高一些。
这个世上并非没有比爱情更高一些的感情。
“去京城坐马车要半个多月,离春闱也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婉姨你真的能放下这么多生意不管跟我去京城?”
这一来一去,就是三四个月过去了,如今骆家昌县首富的位置稳稳当当,已经无人可以相背。
有人说,骆家如今早已是沧州首富,不过柳婉莹并没有好好计算过她这几年挣下的财富,沧州首富的位置,她敬谢不敏了。
俗话说树大招风,财不露白,这人那,越有钱,就得越低调。
骆尚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同时他也明白,柳婉莹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大,其实也是放了很多很多心血下去的,如今这样忽然离开三四个月,其中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几个月我已经越来越少管铺子上的事了,既然请了人回来,自然要相信他们,不然那些掌柜的一有事情就马上来问我,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管他们?”
骆尚行笑起来:“婉姨是要当甩手掌柜了吗?”
“不,我打算去京城开铺子。”柳婉莹笑起来,“我可是把咱们家能活动的银子都带上了。”
“什么?”骆尚行吃了一惊,看看他们放在马车上的行李,有些不解,“都放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到?”
“你能看到,贼不是也能看到了?”柳婉莹笑得高深莫测,“都看不到才好呢。”
“婉姨你又不怕贼。”骆尚行嘟嘟嘴。
“谁说不怕,双拳难敌四手,要是来个百八十个山贼,我哪有办法保护银子?”
骆尚行看看这马车,里里外外都是普通得很,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下骆家这么多银子。
“不告诉我就算了。”骆尚行嘟嘟嘴,坐在一旁。
柳婉莹翻个白眼瞪他:“别跟我装生气,你就算生气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骆尚行眯起眼睛看着她:“婉姨,你是吃准了我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是啊,我就是吃定了你,又如何?”难得她占一次上风,她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骆尚行深吸口气:“不说就不说,反正这些银子本来就是你赚来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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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都是你的。”关于这一点,柳婉莹觉得必须纠正。
从她下山第一天接管骆家开始,她就没有任何私心,除了想给自己留点养老的钱,其他的,一分一毫都是要留给尚行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喽。”骆尚行笑起来。
“这不一样。”柳婉莹还想说你的还是你将来妻子的,但忽然想起那天病榻之前他说的话,一时竟然将话停在了这个当口,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骆尚行觉得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她既然不愿意多说,他也就不多问。
二人走走停停,并不急着赶路,用柳婉莹的话说,赶路不能太急,要是把身体累着了,就不划算了,就要一路慢慢行进,累了就好好休息,保养好身体,才能更好地应试。
骆尚行深以为然,和柳婉莹上京的日子,放弃了昌县那么多铺子,那么多应酬,那么多账目,就他和婉姨两个人,她终于足够的时间来听他说一些话。
哪怕这些话在别人听起来,是那么奇怪。
“婉姨,我出生的时候是你抱我出来了吗?”
“怎么可能,当时我才六岁,谁敢给我抱?”
“可是我爹说,当时我娘大出血,所有人的人都在忙着照顾她,我放在旁边没人管,是婉姨管的。”
“怎么会,你爹早早就为你请了奶娘了。”柳婉莹赶紧纠正,“你可是你爹的心肝宝贝,怎么会不管你?”
骆尚行认真想了想:“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我跟爹不是很亲近,反倒是跟婉姨亲近。”
柳婉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爹不过对你严厉一些罢了,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父亲?”
骆尚行摇摇头:“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我总感觉,他很多时候不像我的父亲,很多次,我看到他远远看着我,眼神中有些东西,那绝不是慈爱或者其他什么。”
“那是你十岁前的记忆,会不会是你年纪太小搞错了?”
“可婉姨看我的样子,我永远都记得啊,我年纪虽然小,可我总是能分辨出你们眼神中带着不同的含义吧?”
柳婉莹沉默了,骆尚行一直都是个早熟的孩子,他十岁就敢跟骆家那帮人谈条件一直等到她下山,这份心智,恐怕是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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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骆奇川对他又是什么心态呢?
这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他的出生,带走了他最爱的妻子,所以他每次见到儿子的时候,才会五味陈杂。
柳婉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亲来,那个时候,他对她打骂体罚,何尝不是爱之深,责之切,最后让自己几乎扭曲变态了。
“其实你该庆幸,他并没有将你娘的死怪罪在你的身上,他还是对你尽了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骆尚行看着她,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忍不住抿一下唇,伸手,将她放在腿上的手完整地覆盖到自己的手掌之下。
柳婉莹愣愣地看着那只手,小屁孩的成长真是一日千里,不知何时起,她的手竟然已经可以完全被他的手掌缩包裹。
那个曾经拉着她的衣摆,奶声奶气叫着她“婉姨”的孩子,原来真的长大了啊!
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带着几分炽热的光芒,她一时竟然避闪不及。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到了两个字:懂你!
这一生这一世,有这两个字似乎已经足以。
是的,这个世上,只有她最懂他,也只有他最懂她。
在他们的世界中,再也无法容入第三个人,在他们的彼此的世界中,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如此懂得对方。
刹那间,柳婉莹心中建筑了二十多年的坚持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马车一动,动得不太正常。
接着又是一动,惊醒了沉浸在彼此世界中的两人。
“这是到哪儿了?”柳婉莹缩回了手,撩开车帘子问车夫。
车夫倒了下来,胸口插着一支箭。
柳婉莹皱了眉头,刚才她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觉他们已经被人包围了。
她能清楚听到一些马蹄声和人类的气息,来自离他们并不远的地方。
所庆幸的是,并没有她之前说的那样来了百八十个,而是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听气息辨内力,应该都不是她的对手。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应该是遇到山贼了。
“婉姨……”骆尚行看看那车夫,拉一下她的肩,“小心些,他们应该还会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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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放心,他们的功夫并不高,应该只是一帮乌合之众,是我太过大意了。”
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柳婉莹自己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种事情,将来绝不可以发生。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太过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许车夫根本就不用死。
“这不是你的错。”骆尚行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先不要自责,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吧。”
二人撩开车窗,外面是一个树林子,应该是山贼一类。
马车还在行进,柳婉莹已经辨别出了对方的具体位置:“马车左边有三个,右边四个,还有六个在马车前,应该是要阻挡我们的去路。”
骆尚行点点头:“我听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支箭从车窗射了进来,二人急急躲过。
柳婉莹眉头皱得更紧:“他们的武功不怎么样,不过箭法倒是不错,需要小心些。”
“我知道,车厢里面太小,我觉得这个车厢很快会被设成刺猬,怎么办?”骆尚行也有些发愁。
“如果出去,我们就都暴露了。”柳婉莹也有些头疼,骆尚行没有武功只有轻功,躲肯定没有问题,万一有人上来攻击呢?
想到这里,她从坐凳下面拿出一个袖箭递给他:“带上这个!”
“你带了武器?”骆尚行有些意外。
“那当然,到京城路途遥远,怎么可以不带兵器?”柳婉莹自己也带上一个袖箭,又拿了一把剑在手上,“离窗户远一点,其他地方他们的箭射不进来。”
骆尚行又是一愣:“我们的车厢是铜墙铁壁?”
“是银墙。”柳婉莹纠正。
骆尚行一下就明白了,原来他们的银子藏在这里啊,难怪他怎么都找不到了。
车厢外果然传来“铮铮”的声音,不过却没有一支箭射进车厢内。
“马车还在往前走,我们迟早要跟他们碰面。”骆尚行有些担忧,“婉姨,你要是出去了,一样会变成箭靶。”
“好好躲在里面就是了,我不会变成箭靶的。”柳婉莹忽然把手伸到窗外,一拉机关,袖中箭射了出去。
一切安静了,再也没有箭射过来。
“还说人家箭法准,婉姨,你的箭法才准呢,听声辨位就能知道人在哪里。”骆尚行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
柳婉莹没来得及得意,外面的马儿嘶叫了一声,马车一阵剧烈的晃荡,她赶紧一跺脚,用内力将马车稳住,才避免了翻车的下场。
“你们都是什么人?”她掀开帘子,看到五个人骑着马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冷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有些本事。”
柳婉莹跳下马车,笑道:“好说,我不阻挡各位好汉求财,各位也要拦着我的路。”
“你是沧州柳婉莹?”带头一个络腮胡大汉仔仔细细打量她,眼中有些怀疑。
柳婉莹皱了一下眉头,这帮人居然是冲着她来的?
“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想问你,你是江湖上有名的金牌猎人柳婉莹?”
柳婉莹这才明白,她当赏金猎人感情还出名了?
不过她这几年忙着做生意,偶尔为了贺大人的业绩,有让她心动的罪犯才会想到去帮忙抓,已经很少出动了。
这几个是什么来路?
“银面狐你还记得吧?”
柳婉莹愣了一下:“那个少年白头的?我跟他说了,他这是病,得治,偏生不相信我,我追了他半天掉下悬崖了,我真的没想过要抓他,没想到他做贼心虚,以为我要抓他会衙门,其实他不过就是偷了官府一些东西,就算抓回去也就是坐几年牢,真没必要死的。”
“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络腮胡怒容满面,“他是我亲弟弟,你居然害死他!”
柳婉莹忍不住叹口气:“他是自己跳崖死的,他死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
“什么?”
“他说,我这鬼样子,早就不想活了。”
“你胡说,你胡说!”络腮胡大叫起来,“我弟弟一直很快活,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一定是你编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已经冲了上来,手中的斧子对着柳婉莹一阵猛打。
柳婉莹叹口气:“空有一身蛮力是不行的!”
她四两拨千斤,轻轻拨开他的板斧,没想到他又一斧头砸了过来,后面的几个人也冲了过来。
柳婉莹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她知道这是个误会,并不想伤害他们,一时打做一团,脱不了身。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从身边跑过,飞快地朝马车方向而去。
柳婉莹知道他们是早就留了人要伤害尚行,顿时急了,一道剑光劈过,准确地打在那些人的手腕之上,一时间,五个人的手腕处血流如注。
“尚行!”柳婉莹叫一声,话音刚落,一道袖中箭射了出来,准确地射在攻向马车的人影。
那人影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骆尚行从车厢内撩开车帘子一低头走了出来,抬头站直的时候,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随风摆动,映着他散在肩头的几缕发丝格外分明。
山风吹过,发丝掠过他的脸颊,十六岁少年的脸,白皙洁净,却竟然已经有了几分属于男人的味道。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盯着地上的山贼看,眼眸之中,带着柳婉莹从未见过的绝情。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会对她耍赖,闹着要娶她的孩子吗?
他的眼神,没来由地会让她心神一晃。
“你……杀了他?”良久,柳婉莹只喃喃冒出这句话。
“他想要伤害你,该死!”骆尚行冷哼一声,“不过他没死,我知道婉姨不会轻易杀人,我也不会。”
柳婉莹这才稍稍放心,两边树林里却又冲出五个人来,看到眼前这个场景,愣了一下。
“你们如果比他们厉害,自然可以上来。”柳婉莹拉过马,重新栓上车辕,眼眸都不曾抬一下。
几个山贼面面相觑。
忽然间,前方沙尘扬起,柳婉莹吓了一跳:“来了这么多人?”
骆尚行也皱了一下眉头:“有七八十人,怎么办?”
他们只有两个人,骆尚行只会轻功,只会躲,不会打,唯一的武器不过是袖箭,一切要靠柳婉莹单打独斗,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正在思考有什么最快的办法,首先他们决不能丢下马车不管,那几乎是他们的全付家当。
如果靠轻功,他们也许还有可能逃脱,但他们又要一切从头来过了,到京城之后日常开支也会成为问题。
可硬闯,似乎绝不可能!
二人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沙尘,一时间心急如焚。
但看看身边那几个山贼,似乎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柳婉莹远远看着沙尘的方向,忽然眉眼一挑:“尚行,不是山贼。”
骆尚行内力不弱,自然也早已看到了,忍不住再次皱起眉头:“莫将军,怎么会是他?”
这个地方,居然会遇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这文就要暂停了,开始暗无天日的改稿日子,编辑给了两个月时间,我争取早点改好可以继续这个文……多谢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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