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从辰贵妃赐的梳妆箱里取出一只斑犀钿花盒子来,里面盛的乃是露华百英粉。(
总裁霸爱·老婆,休想离婚)
沾了些妆粉在香绵,与筠华的脸色微微比对,摇头道:“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采女您天生丽质,实在没必要再用这些脂粉污了容颜!”
筠华望着镜台里自己的面容,笑道:“罢了罢了,反正搽了脂粉也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只梳个发髻换身衣服便可。这些脂粉你和始影她们拿去分着用罢!”
冉竹等人道了谢,只将周胤送来的加了金箔、珍珠等粉末的碗儿胭脂在筠华唇上略点了点,已然艳丽风华。
雨后天气晴好,垂杨芳草也仿佛染惹上了香尘,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甜香。
琼楼玉宇在春景的妆饰下美得令人迷醉。(
烈火宫廷:大明孝惠皇后)
芙蓉沼无波无澜,平静得像是熨过的碧绮。
“皇上已经有十日没来看过小姐了……莫不是喜新厌旧,把小姐忘了罢?”始影望着桃李蹊满地的落花,有些伤春悲秋地感叹道。
始影说话向来心直口快,没个顾忌。筠华只是笑笑,她又哪里晓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况且对于她来说,与周胤相见的次数越少才越称她的心意。
“今儿个天气有些闷热,你回去替我取一把扇子来罢!”筠华怕她再道出些无谓的话来,想法子将她支走。
“可是小姐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又发生类似上次的事,可叫奴婢如何是好?”始影对祥贵妃的雷厉风行尚存余悸。(
嫡谋)
筠华笑道:“上次本就是我有失仪表,今日特地梳饰了一番,料祥贵妃也挑不出什么疵处来。况且,我也未必那样出门不利,回回都能撞见她!”
始影知道违拗不过,只得放心去了。
芙蓉沼正中有一块圆形的渚,渚上栽植一棵高可六米的大桃树,桃枝疏密有致,形状逋峭。且花瓣比寻常桃花略大。
筠华沿着桃李蹊贯连沼渚的玉石桥走了过去,站在渚上的桃花树下欣赏沼内那一朵朵无根飘零,以假乱真的水芙蓉。
那块沼渚本就甚小,又被桃树占据了绝大部分,也就只剩得渚边的一圈空处。只见渚边绿苔遍布,只是站住还可,若是想要走稳步伐却有些吃力。
“采女穿上这件衣服更衬得您资质不凡了。(
唯爱妖孽一人)贵妃娘娘赏的衣服就是不一样!”
杜采女的贴身宫娥露儿扶着她的手,一边往桃李蹊行来,一边谄媚地夸赞着。
杜采女垂首又看了眼身上那件辰贵妃赏赐的缂金霞绡深衣,笑容里满是洋洋自得。
“贵妃娘娘出手果然大气,只可惜她上次将那台百宝嵌金漆凤的梳妆箱赏了林筠华那个贱人……那可是我早有属意的东西!”言及此处,杜采女恨得咬牙切齿,言语间对筠华的妒意显露无疑。
“采女又何必因这种小事动气?”露儿赔笑道:“贵妃娘娘送林采女梳妆箱不过是做做表面工夫罢了。林采女毕竟深得皇上垂青,辰贵妃又岂能冷落了她?可奴婢看得出,辰贵妃对采女您才是真心疼爱的,不然怎么会成日家邀采女去茶话呢?”
“说的也是!”杜采女再次露出张扬的笑意:“我看那个林筠华能得意多久!”
露儿也笑意洋洋,目光却扫向了芙蓉渚,桃花树下的那一道纤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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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女,您看!”手指向不远处凝神于沼内风景的筠华。
杜采女微一怔神,心底升腾的恶念直达嘴角,形成一弯邪魅的笑。
蹑足走到玉石桥上,正欲冲筠华高声呼喊。却被另一声呼唤所制止:“杜采女!”
原是芷兰那一惯轻柔如韵的温和声音。
“齐采女?”
动机显然被她撞在眼里,杜采女有些心虚,警惕地看着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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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采女站在这里,想是也同林采女一般,是在欣赏沼内的荷花罢?”芷兰也不当面揭穿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貌似寒暄。
想不到芷兰主动给自己台阶下,杜采女略微放松了些,笑言:“是啊,这沼内的荷花虽是绢花扎的,远观倒也真假难辨,颇有些看头。难怪林采女要站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欣赏。”
芷兰望向沼渚边的青苔,轻笑一声:“果然有些危险!若是方才杜采女大喊一声,惊着了林采女,她脚下一滑……想来此刻已是劳师动众地聚到水中救人了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采女再次满脸警戒。
“杜采女多心了!”芷兰笑容依旧:“我不过是言及个中可能以及利害关系罢了。杜采女既无此心,又何必惊慌呢。瞧你,惊得额上都冒了冷汗。我劝你还是先回宫清静一下罢,这里时不时来阵子风,回头若是招了风寒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出她话外有音,杜采女心虚地抚了抚额角,却是一片干爽,哪里有什么冷汗?
忿忿地瞪了芷兰一眼,携同露儿拂袖而去。
隐约听到有人在玉石桥上说话,筠华投去了目光,只见芷兰与品馥两人站在桥上注视着自己。
向芷兰挥了挥手,筠华撑扶着树干缓缓走上了玉石桥。
芷兰搀手将她接过,有些后怕地念叨:“你知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有多险?方才杜采女分明有意吓你,想看到你受惊落水。宫里面危机四伏,指不定何人笑里藏刀寻机会害你。以后可万不能再站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筠华恍有所悟:“我说方才怎么听到有人在交谈,原来是你和杜采女在这儿。我与她无怨无仇,她怎么就起了害我之心呢?”
“你和方采薇不是也无怨无仇,她还不是受人指使就……”芷兰似是预感到什么,遽然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姐姐的意思是……杜采女也是方采薇那一伙的?那她背后的主使有可能就是……”筠华愕然,惊异中闪现的揣想翩翩,却无丝毫是她把捉得准的。
“只是猜测罢了!”芷兰有意使她安心些:“兴许不是我所猜想的那样,杜采女不过是单纯的嫉妒你也是有的。毕竟皇上对你的关爱已经足令她们有的放矢。况且,杜采女虽然和辰贵妃走得近些,也未必就证明她们之间有所勾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妹妹今后对谁人都要多留个心眼儿啊!”
心里明白芷兰对自己关心之甚,筠华仍止不住笑戏道:“对谁都要有所防范……难道也包括姐姐在内吗?”
清风卷裹沙尘,迷入芷兰眼里,她用帕子揉拭,遮盖了眼底的神色:“也许……我也会有不得已而骗你的时候,只怕我也不是那样可信的人!”
她的声音变得缥缈,竟不似玩笑。筠华深信芷兰对自己绝无危害,也只是笑道:“我不过是玩笑罢了,姐姐何必就认真起来?姐姐若是不可信的,那恐怕今后妹妹再也不敢轻信谁了!”
芷兰收起了丝帕,垂目间笑得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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