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一缩,“哲在,是你,关熙正呢?”
哲在伸出一只手搭在车顶上,另一只手轻轻扭开车门,外面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來,光影虚浮,他的面容,雪白清俊。许久不见,我只觉得他瘦了很多,唯独笑容还是一如既往。
他微微弯腰,眼睛看着我:“朵拉,下车吧。”
他不回答我的话,站在车口,仿佛一座雕像,冷峻的,坚定的,毫不动摇。我惊讶于他给了我这样的感觉,慢慢摇头:“看不到关熙正,我是不会下车的!”
明明是关熙正派人來接的我,可是为什么出现的不是他,反而是哲在?
等等,哲在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哲在微微咳嗽了一声,拿出雪白的手帕,掩在口上,然后眼光柔和,再次看着我,“朵拉,熙正不会出现的。我很想你,所以带你來这里,你不要生气。”
哲在很想我?
“哲在,你应该知道,不见面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碰到事就惊慌失措无所依的女孩了,这半年,我学到的足够多,所以虽然很惊讶,我仍然能够保持表面的镇定,意图掩盖着内心的不安。
哲在向后一挥手,保镖拿着一把粉红的小花伞,撑开,递给他。
华伞很漂亮,粉红色的伞面,点缀着朵朵白花,两角垂着流苏,伞骨玉白,闪烁着冰凉的光芒。
他把花伞举在手中,转了转,“朵拉,你喜欢这把伞吗?等一下下车,别被太阳晒伤了。”
“我说了,不见关熙正,我不会下车的!”
我牢牢抓着椅背,背过身去,以抵触的姿态将自己保护着。
哲在太奇怪了,我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以前看见他,只觉得害羞、欢喜、迷茫、温暖,可是现在,我居然觉得有些……害怕。
也许是他一直沒听见我的话,自顾自的说话,自顾自为我安排着。而且他的目光,总带着些许执迷的疯狂,雪白的脸色,微微的咳嗽,以及那样沉溺的看着我的眼神……令我害怕。
“为什么一定是熙正呢,我不好吗?你不喜欢我吗?”
“我……我以前,是很喜欢你的。”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先顺着他,“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吧。我想回去上课,有空的时候,我会去医院看你的。”
“不,你不会去看我。我病得那么重,躺在病床上那么多天,你都能狠下心來不去看我。”哲在的声音突然急促起來,“你一定又会骗我!”
“我不骗你。”我心跳的很厉害,因为哲在捏的伞骨吱吱响,他想做什么?
仿佛过了五六分钟……
“既然你说不骗我,那么好,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可以來看我了,下车!”
哲在的声音冰冷,在这样艳光的夏天,居然让我打了个冷噤。
“不,哲在,你听我说……”
“我会听的,朵拉,你不要紧张。”他似乎不太理会我的挣扎。
不紧张你妹!
我紧紧抓着椅背,慌张的伸出一只手去掏随身带的小包,里面放着手机。我要给关熙正打电话,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哲在静静的站在车外,车门打开,即便我不回头看,也能感觉到他近乎偏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按着号码,接连按了几次都是错误,越慌越乱,手机差一点从手中掉落。
沒有信号。
再播,还是沒有信号!
怎么回事?
我扔掉手机,往前一靠,司机大叔还在车上,悠悠的点了支烟,一直静静的不说话。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他是关熙正的司机不是吗?为什么会任由哲在这样欺负我?
“大叔,大叔,我要回去,你开车带我回去好吗?”我拼命的拜托他。
大叔回头看了我一眼,墨镜后面的目光,深不可测:“朵拉小姐,大叔帮不了你。”
“不,你只要开车带我下山就可以了,哲在他生病了,我要去找关熙正!”
大叔觉得劝不动我,只好回过头,继续抽烟,之后丝毫不理会我的哀求。
我渐渐预感到事情不简单了。
车门外,哲在并沒有再举着小花伞,而他身后,突地多了几个彪悍的保镖,不知要做什么。要把我强行拉出去吗?
“哲在,你不要再闹了,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假借关熙正的名义,把我带到这里來,只是想看我一眼,对不对?现在你也看到啦,我不生气,下午还有课呢,我要回去上课了……”我努力按捺不安,强作镇定。
“你请了假,”哲在淡淡的开口,“而且也沒人知道是我派人带你來的,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玩。”
玩你妹!
我有些生气,失去了耐心,“你究竟想干什么啊?!我不想见到你,一点也不想!我要回去了!”
“对不起,朵拉,我希望你能自己乖乖的下车。不过既然你喜欢粗暴一点的方式,我也沒有办法,可能有些失礼,希望你原谅。”
“你要干什么?!”我又怒又气。
哲在退后一步,身后的保镖站过來,堵在车口,向我伸出手。我立刻拿着包向他们扔过去,努力向另一侧靠,连按车门按钮,希望能打开,可是再度失望,车门锁死了!保镖多毛的手臂,粗壮无比,无论我怎样尖叫挣扎,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住,拉出车。
“大叔,你帮帮我!大叔!”我拼命咬着那些人的手臂,向司机呼救。而他只是坐在那里,抽着烟,连头都不回一下。他也被哲在收买了吗?怎么会这样?
我放弃了他,开始高声向周围呼救,但是哲在的声音很有力的传入我的耳朵,“这里是私人领域,沒人会听见的。朵拉,现在是午睡的时间,你累了,需要午睡。”
午睡你妹!
“哲在,你放开我,现在你回头还來得及,不要这样对我!”
哲在摇摇头,举着花伞罩在我头上,目光温柔,“我一个人,总是很寂寞,你來陪我好不好?”
我几欲要哭,泪水聚在眼眶,“不,你疯了!”
“朵拉,不要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要不然,我会拿**,让你直到第二天,都醒不过來。”他的眉毛很长,多情而无情。
我怕他真的要迷晕我,只好住了嘴,惶恐不安的被他带到了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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