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匆匆下楼,大厅里却没他想象中熙熙攘攘的人群。(
独步山河)
“哪呢?”陈楠冲晁错问道,“你不是说刀疤老大回来了吗?”晁错正趴在地上用抹布与一块暗红色的血渍做着“搏斗”,闻言抬头道:“这不马上就回来了吗?福伯叫大伙下来准备庆功宴呢!”
“啧……”陈楠有些想抱怨了——人这不还没来吗?你叫唤什么?早知道还有时间他大可以考虑一下他那篇日记到底藏哪啊?毕竟那几乎是他一下午的心血啊!出了学校后的第一篇日记啊!
“小陈!”吧台后的福伯把他精心收藏的那一套玻璃杯拿了出来,正用心的擦拭着,“快过来帮帮老头我的忙!哎哟喂,站了一天了我这老腰可受不了了!”
陈楠赶上几步,就站在吧台外接过了福伯手中的杯子和抹布,一边擦拭一边随口问道:“老鼠和小军呢?他们怎么舍得您老人家这么辛苦?你可是最疼他俩的。(
王牌特工)”随着越来越熟,陈楠也不像之前这么拘谨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般的“嫉妒”。
“呵呵!哎哟!”福伯微微一笑,刚要坐下腰上的酸痛感又传了上来,“人老了啊,身子骨不行了。老鼠到半路上候着去了,小军他在后厨给小王帮忙呢,今晚可是个大宴会……我疼老鼠?小军那孩子招人疼就算了,你哪看到我疼老鼠那小兔崽子了?”
“哈哈!嘿嘿嘿……”晁错偷偷挪了吧椅子把地上的血渍遮盖住,贼笑着道,“福伯你没听出来吗?小楠哥嫉妒了,您老人家的‘疼爱’可是身份和地位象征!”
“去去去!年纪轻轻不学好,以为我老眼昏花到看不清你偷jian耍滑了?”福伯笑骂着,向晁错丢了一块手边的脏布头,“赶紧把那玩意给擦了!不然豚豚那小畜生回来又得一阵舔,脏!”
晁错这偷懒的行为可不止一两次了,但现在店里多了个“检验员”——陈楠的那只“霸王蜥蜴”,豚豚,对地上的血渍和油渍特别着迷,一发现就舔个不停,可把福伯心疼坏了。(
民国异梦)
陈楠放下一个擦干净的玻璃杯,笑着道:“你也就乘豚豚现在出去玩这会偷偷懒吧,学学我不行吗?好好干活!”
晁错往地上啐了一口,却被福伯瞪了一眼,不得不又趴下来清理起那血渍,之前那口唾沫正好当“清洁剂”了,他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道:“得得得!你们都是老大……小畜生,小畜生!”晁错碎碎念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豚豚。
“福伯!”后厨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满身是血还夹杂的细小肉块的小军走了出来,“猛哥问你那肉怎么做?红烧还是白煮?”“哎哟喂!”福伯见到小军这幅摸样急了,抄起手头的另一块抹布赶上前就给小军擦了起来,“干活要小心点啊,怎么弄得这幅样子?小王他可真舍得!”
回店里之后的人手分配是这样的——晁错跟着老鼠研究那些电子元件什么的“高科技”玩意,陈楠自成一方,硬要说的话是跟着福伯学勾心斗角的算计,而小军却不知怎么被王猛那沉默寡言的给看上了,整天跟着在后厨也不知道学些什么——毕竟都是“新人”。(
魔天记)
小军没有答话,任由福伯擦干净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一转头看到陈楠,又板起了脸。陈楠摇摇头,低头擦起了他的杯子。
“现在的人呐!”晁错撅着屁股在地板上使劲擦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使劲”了吧,嘴里又念道,“来卖肉还有这么弄的!世风日下啊!”
晁错嘴里说的“那人”,是前几天来店里的一个疯子。那疯子身后用铁链拴着一条被拔了牙的受伤变异犬,一进店就用刀子横在那变异犬的脖子上,嘴里喊着什么:“你们要么买下这条狗,要么我就杀了它!”震惊全场!
下一秒,那个疯子被几个喝嗨了的顾客拖出去一阵猛打,几个小时后,枪响,世界清净了。至于那条变异犬,被王猛默默的拖进了后厨。这才放了几天,把腐烂的肉割掉大部分还能吃,今晚庆功宴的主菜大概就是这了。
想到这,陈楠一阵干呕,虽然说那变异犬嘴巴长的跟菊花似的,一张嘴又跟菊花开了似的,但好歹带个“犬”字,让他吃狗肉?陈楠自问下不了口!更何况那变异犬不久后还吐出了一堆人骨头,据说这种生物“进”和“出”全靠一张嘴……
…………
天色渐渐黑了,门外响起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青楼第一皇妃)“老大回来了!”老鼠猛地冲进店内大喊道。“那你还不快过来帮忙?”正在摆桌的陈楠头也不回的骂道。“搭把手,搭把手!”晁错端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硕大金属盆子从后厨走了出来,那盆子几乎有他上半身一样大小,重不说,还烫的他手疼,大概就是那只变异犬了。
大厅里早被布置了一翻,虽然没什么“洋气”的摆设,但绝对是陈楠有史以来见过这大厅最干净的一次。十几桌“佳肴”,每桌还分了几瓶酒,几根土质的烟卷,就跟陈楠从前过年似的,匆忙,但满是欢乐的气氛。
福伯最后扫视了一圈,老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又或是得意?早就忙完了的小军正拿着一块碎骨头逗弄着出去玩了一下午刚回来的豚豚,放养,但定点进食!陈楠和晁错在大厅里忙活着,王猛却还是没舍得从他的宝贝厨房里冒个头,也不知道在干吗,这可是自家老大的庆功宴!
“砰!”大门猛地被推开,刀疤带着一众风尘仆仆的小弟走了进来,陈楠却发现这波人的脸色全都有些难看。(
教我如何不为警)
“……”刀疤明显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身后的小弟们也都满脸惊讶的扫视着这个他们之前就很是熟悉的大厅,仿佛认不出来了一般。
“哈哈!”刀疤大笑一声,“看来福伯知道大家这次辛苦,给我们备下了庆功宴啊!愣着干什么?洗把脸,吃饭!哈哈!”王猛适时的从后厨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两个大桶,微微冒着热气。
这把脸洗的跟什么仪式似的,刀疤率先从桶里捞了一点水,在脸颊上扑打两下,又在额头抹了一把,也不擦干,率先在主位上落座。其他的小弟也如同上了发条的流水线一般,同样进行了这一番仪式后方才找位子坐下,满桌的“美食”却没一个人率先动手的。
“这次大家辛苦!我刀疤没什么好说的,敬你们!”所有人都坐下后,刀疤端起酒杯起身道,说罢,一口干!“敬老大!”所有的小弟同时站了起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以后!”刀疤又举起“懂事”的晁错刚给他满上的酒杯,“我刀疤的背后依然交给弟兄们!拜托了!”说罢,刀疤又是一口闷了杯中酒。
“谢老大!”所有的小弟又是酒到杯干。“愣着干什么?坐下坐下!”见“仪式结束”所有人都傻站着,福伯笑道。“哈哈!是我疏忽了,弟兄们!吃!喝!今晚酒水烟卷管够!管饱!”刀疤率先坐下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那谁,明天去拉斯维加斯找几个‘马戏团’过来!”
“哈哈哈……”所有小弟才一落座就听到刀疤说出了这个“好消息”,脸上纷纷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微笑”。点烟!倒酒!放开了吃喝,店里的气氛又欢乐了起来。
刀疤带着小弟们只管吃喝,却忙坏了陈楠这几个“服务员”,来回上酒递烟不说,王猛的后厨里一盘盘菜色纷纷上桌。
“搞得跟黑社会似的……”陈楠心下吐槽,“忙里偷闲”,他还得把那两桶脏兮兮的洗脸水拖出去倒掉。
“陈楠!过来!”陈楠拖着两个空桶刚回来,就听人喊道。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管他叫“小楠哥”,少数“长辈”管他叫“小陈”,这一下忽然被人喊了全名,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原本正来回劝酒的福伯走到陈楠身边,推了他一把:“愣什么!老大叫你呢!”陈楠呆呆的放下桶子,几乎是被人潮推到了刀疤身边。
“静一静!”刀疤起身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等场面安静下来,他一拍陈楠的肩膀,“我现在宣布一个消息!从今天开始,陈楠,就是我的干儿子!你们都给我客气点!”
“轰!”陈楠风中凌乱,脑子里一片轰鸣声……你心里承认我这个“假儿子”就行了,怎么当众说了出来?那现在……干爹?陈楠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哈哈!小少爷傻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啊!”晁错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拍着陈楠道。“哈哈!”刀疤又是一阵大笑,脸上通红一片,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后继有人”兴奋的,“来,坐下陪我喝酒!”
陈楠此刻脑中乱成了一片,刀疤的大笑声,周围小弟们的庆贺声,福伯和老鼠的劝酒声,晁错跳起的踢踏舞步声……乱成一片!
一片混乱中,陈楠忽然看到大厅角落中的小军,他依旧拿着一块骨头逗弄着怀中的豚豚,低垂的双目深沉一片,似乎……似乎略带着一丝渴望?渴望自己也能有一个父亲吗?
小军忽然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陈楠的目光,无言……
“咿呀~”豚豚在小军怀中撒娇似的扭动着身躯,等它注意到陈楠的目光……
“咿呀~”豚豚叫着,似是撒娇,似是兴奋。
似乎,豚豚从来都只是这么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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