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草坝塘,娄西海精神一振,满眼憧憬,那便是娄西河继承家业不久,屠灭的那一寨!与娄西海不同的是,即便多年过去,亲身见证此事的宋五忍不住一哆嗦:“去岁换粮正好是我去的溪水,并未发现变故!”
“西边的事,有何动静?”刚在角楼,娄西河眼望西边,此刻居然又撇开溪水问起,也不知是何事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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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无动静!”宋五摇摇头!
见娄西河不提溪水之事,娄西海咋呼起来:“大哥莫担心,这都十年有余,该来的早就来了!再说,娄家有刀枪,来一个杀一个,怕他个鸟!!!还是要先理麻清楚家里的事才要用,也不要哥哥出马,给我五十个刀手…..!哎哟!”
娄西海说得起劲,一时忘了形,娄西河一手抄起身旁的木屐鞋子砸了过去,正中其额头:“莽夫!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也不想想清楚,南蛮才是大患,不抓紧搞清楚这事,真到要紧时,跑都来不及!溪水这档子事那是个屁!”
娄西海被打,并未埋怨,而是咧嘴认错:“是屁,是屁!大哥你别气!我错了!”
“好了,你还知道错?心里估摸想着是屁也该让你放吧!”娄西河只是恨铁不成钢,真打痛了他又心软了:“娄家几代人滚打才有今日,虽然富贵,却并不稳妥,罗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罗太汪太废物!”娄西海低着头,用自己才听得见到声音嘟囔着!
罗太汪,播州罗荣之玄孙,世袭播州侯,封播州宣慰使。(
最强剑神系统)十余年前,即宣宗大中十三年(859年),南诏蛮子再次北犯,随后陷播州,延续百多年的罗家就此被毁掉大半,连罗太汪都逃到泸州罗家另一只躲避,播州也就成了个烂摊子!
娄西河担心什么,这不是去岁蛮子又来了,娄家不比溪水,他们自然更早就知道定边军败退,南邵已经兵进成都,他担心的自然是夷州成为十年前的夷州,娄家成为下一个罗家。再者,即便南邵不来夷州,娄西河也不是高枕无忧,十年前罗太汪丢了播州后,朝廷曾命蔡、宋、康、高四经略领兵收复,其实当年播州到底打成什么样,娄西河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兵过如梳。
“四经略走了三个,最后一个姓高的在,仗不见打一次,我娄家的粮却年年要纳!”娄西河满脸愤怒,像对南邵,也像对这个高经略!
娄西河敢说,宋五却不敢听,他只问道:“那溪水这边?”
“就依老三的吧!”娄西河摇摇头,略显疲惫。(
黑煞帝尊)
娄西海一开始以为没戏了,没想最后却峰回路转,一蹦三尺高:“大哥放心,我这就去点人手,保管不出十天就把溪水给平了!”
看三弟如此好斗,只一提武斗便如此兴奋,娄西河甚是无奈,但无奈之余他更多的还是关爱,不禁嘱咐到:“别大意,去个百十好手!”
随着娄老三激情的迈出大院,很快娄家的三座鼓楼被敲响,‘咚’‘咚’‘咚’其节奏雄浑激荡,娄镇所有人都听得懂,那是事大聚兵的鼓点。
濮夷人的议榔会整整开了一个天,最终濮夷人集体同意结盟溪水,共抗娄家!当然,与其说是他们相信王晋,不如说他们相信黄普族老,因为王晋自始自终都没有机会见识会议本身,更别说游说谁。倒是当天晚上,一场热闹的篝火晚会让王晋着实体会到了远古风情——穿着草藤装束巫师条大绳,全族跪拜的祈福仪式,族中少男少女的欢乐对歌,一切都一切显得那么荒诞而质朴。(
将夜)
唯一让王晋遗憾的是当日的宴席并没有出现酒,为此,高坐席台灯黄普头人甚至无比感伤的向王晋道歉,濮夷人实在舍不得用那么金贵的粮食酿酒!王晋倒是比较意外的问起,濮夷人懂得酿酒么?引来黄争对王晋怒目相望,他怒吼着濮夷人的米酒是天下最好的米酒!天下最好王晋自然是不信的,但有此对比让王晋看到了另一点,濮夷人如今的生存状态不止是不理想,而是越发困苦!
曲终则人散,第二天一早,王晋达叔等人便踏着篝火的余热启程返回溪水,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五个濮夷汉子,领头是濮夷四寨寨老中最年轻的一个,没有姓,王晋跟着黄争叫他阿北叔,黄争即是头人之子,又会汉语便充作这队濮夷人的翻译同行。
因为路走第二次更熟悉,回程总是快一些,一天半王晋等人便又来到了那个隔着溪水与濮夷的小村,与上次的漠视王晋等人不同,这一次离小村三里王晋就遇上了小村的人,路过时更有老村长出村相迎,一番解说王晋便笑了,溪水交易皮粮的人已经来过了,小寨毫不犹豫的站在溪水这边,派去溪水的联络人已经出发两天!
王晋礼貌的回绝了进村的邀请,只在村头与老村长客套一番,而得知如若溪水与娄家械斗,小村最多能出十人的时候,达叔有些失望,王晋却没有,这是一个好兆头,星星之火嘛!
又行两日半,溪水遥遥在望,但望着村子的王晋内心却有些不安,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噗’‘噗’‘噗’
正疑惑间,两三只飞鸟被自己一行人从身旁的矮树上惊飞。(
灵域)望着飞鸟停下脚步,王晋突然有一丝思绪涌现:“**静了!”
达叔看王晋停下,以为他累了:“走不动了?”
王晋摇摇头,又看看远处的寨子,又看看远处的山林:“达叔,寨子好静!”
达叔错愕了一下,想想也皱了眉头,是啊,此刻正值午时,山中打猎的寨民应该准备回寨,村寨剩余的妇人们应该正在做饭,可是怎么一家炊烟都不见?与此同时,一行人都围拢过来,达叔和王晋的对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面面相窥都很疑惑!
“遭了!”王晋突然脸色惨白,抬脚向寨子就奔了出去,一边跑,他一边叫喊着:“娄家的人可能来了!”
溪水众人的脸色顿时也都垮了,包括达叔在内,第一时间便跟着王晋就跑了起来,黄争是个冲动的人,没和族人商量也跟了上去,其他濮夷人只好远远的赘在后面!
王晋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啥过人之处,所以当初才蛰伏溪水一年多未敢有什么出格举动,直到了龚家村人入山,他才建议溪水人冒险出山!从那以后,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能把计划做得很好,后来的皮货交易,安顿龚家村人等等事情,都证明王晋还是很能适应这个时代的,他也就越来越自信,所以才有了绊倒娄家的计划!只是这一次,王晋惶恐的发现,得意忘形果然要出大问题,若真是娄家来了,那比预计的时间最少快了半个月,快到溪水还没有准备好!
寨子越近,王晋的心越沉,安安静静的山路,紧闭的寨门,一切的一切都在嘲讽着他的失算。(
史上最强军宠:第一政要夫人)正奔跑,头上的汗珠突然有一滴弹进眼角迷了眼,王晋却心急得边跑边揉眼,顿时一脚踩空跌向路边!眼看就要滚进荆棘从,还好身后的石名眼疾手快拉住了。
“唔!”王晋最终还是闷哼一声摔倒了,,同石名一起做了个滚地葫芦,好在是跌在路上而不是路旁的荆棘林。
石猛等几人七手八脚的拉起王晋和石名,年纪大了的达叔也气喘吁吁的追上几人,他又看了看村寨对王晋说道:“寨里应该没人,咱们回去也没用!”
王晋一个跟头摔下,手脚上的疼痛刺激下也冷静了许多,暗骂自己真是糊涂,急昏了头,村子寨门完好,村中也不是被打杂的模样,事情自然就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其实最莫名其妙的自然是濮夷人黄争,他只听到王晋说娄家便跟了过来,看溪水人都焦急的模样,他估计情况不太好,但不明白也有不明白的好处,他一边紧跟王晋等人,一边四处张望,正当众人扶起王晋时,他发现了一点异常,忙大喊一声:“看那边!”
众人顺着黄争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道小身影正从寨子对面的山林中窜下,在山中灌木的遮挡下时隐时现,王晋定眼望了好一会,又仔细一琢磨,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松了口气,而后对大家解释到:“应该是文小娘!”
王晋等人拐着山路朝文小娘跑去,不一会便汇合在一起,只见文小娘已经跑得气都喘不过来,双髻也已经蓬乱,手上尽是荆刺划拉的小伤口,杂乱鲜红!王晋连忙扶着她让她有力气调整呼吸。
“娄家刀手…..来了!”文小娘开口便证实了王晋的猜测,下一句更让众人心里一紧:“石爷爷带人去埋伏,就在三岔弯!”
“这怎么行?”
“去了多少人?”
“我娘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让文小娘无所适从,毕竟还是个小丫头!
王晋没开口,计划一开始就是他和石老爷子一起商议的,冷静下来的他需要把事情理一理:“都别吵!原本我和老爷子商议的是先召集着山中二十六寨的青壮,再引娄家的刀手入山!当初也怕有意外,所以早在一里外的山背寻了数个山洞以备不时之需,哪里备着干粮草药等!只是没想到世事真就如此恶心人,怕什么就来什么,此刻村中妇孺应该都在那边!”
王晋说着,那边文小娘猛点头,达叔也知道这事,只是急了没想起来,这会才问起文小娘:“娄家来了多少人?什么时候的事?”
文小娘这会却摇头了:“多少人奴不知,我们是昨日早晨开始往山上搬家的!”
“别问她了,咱们赶紧赶去三岔弯就是!”王晋阻止了大伙继续盘问,想想又解释了一句:“咱们自从定下要和娄家对着干,就派有人紧盯娄家一举一动,想来功夫没有白费,昨日早上接到消息,按娄家刀手大队进山比咱们放哨人单独行走慢两天算,娄家应该今日下午或明天早上才到三岔弯,还有时间!”
听王晋一说,大家心里顿时有些底气了,转身就望寨子南边走去,王晋留在最后招呼文小娘:“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
文小娘声音轻若蚊子答道:“奴知小郎去了蛮寨,怕你不知道消息,所以就在山头顶等着!”
王晋又感激又疑惑,想想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忙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快回去,照顾好大家等我们回来!”
“诺!”文小娘说完就转身准备回山洞,走出两步又回头叮嘱:“小郎小心些!若是打架就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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