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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梦尽落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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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早,倚荷便来伺候,才发现莫采薇已经穿好了衣服,“小姐,你怎么起来的早!”

    “嗯!”莫采薇不是起得早,而是一夜未睡,眼底的青色显而易见,颇显憔悴。(蛊女守护者)“快点帮我来梳头,我怎么都梳不好!”

    “是!”答话间,倚荷看了一眼内室床上,只见柳承业还在呼呼大睡,心里更是不满。

    这是小姐新婚,第一次给公婆行礼,可不要叫婆家人小瞧了去,倚荷百倍用心,手下更加细致。

    莫采薇笑道:“你把我当作了移动的首饰架吗?怎么插了这么多的东西啊?”

    “这样看起来才够有气势,才能把他们镇住!”倚荷不同意小姐的说法。

    莫采薇失笑道:“今天要见的人都是我的长辈,我哪有什么气势啊?把上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摘下来,不是有一个玫瑰的簪子吗?就用那个好了,这个头型也有些显老,换一个俏皮点的!”

    倚荷无法,只好重新梳了,把额头前的头发弯弯的梳到了耳后,后边梳了一个髻,插上了簪子,这个是黄金做的,点缀着红色宝石,异常的精致,那玫瑰有盛开,有半开,还有未开的,由着叶子连在一起,那叶子上的纹络都可以看得见,还有几缕头发垂到了肩上,既有少妇的妩媚,还有少女的俏皮。

    “小姐真漂亮!”倚荷由衷的赞叹。

    莫采薇淡淡一笑,“那有什么漂亮,看我的脸色多难看啊!”

    “我给小姐擦些粉,把眼底的黑色挡去就行了!”说着又调了些胭脂,淡淡的涂在了她的脸颊,“这下便好了!”

    莫采薇却擦去,眼底的粉也去了一些,把眉又轻轻的画了一遍,选了一色较浅的唇膏,立刻便眉目如画。(灾后

    “我记得有一副红宝石的耳坠!”莫采薇道,“给我带上吧!”

    “不会显得小吗?”

    “与头上的簪子不是正配吗?”

    “是啊!小姐说得对!”倚荷拿出那对红宝石的耳坠为她戴好,更增丽色,“小姐,这对耳坠子真的很配你,把脸衬得颜色更好!小姐,还有一条红宝石项链,是不是带那个?”

    “真是个傻丫头!我今天要穿红色的衣服,带红色的项链岂不是更没带一样吗?”

    “那小姐想要带什么?”

    “什么都不带了,这首饰带多了便是俗气了,现在刚刚好!”

    莫采薇站了起来,转了个圈,道:“你看我如何?”

    倚荷日日与莫采薇一起,对于她的美貌早已经了解,但是今天更是越发的美丽,清爽而艳丽,有别与昨日高贵美艳,更显得温柔娇弱,很是夺目。

    “小姐是我见到最美的人了!”倚荷真诚的说道,事实如此,活了这么大,倚荷从没见过比莫采薇更漂亮的人了。

    “就你嘴甜,先把他叫起来吧!时间不早了!”

    倚荷暗中撇嘴,那个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小姐,还对小姐有二心,真是不知好歹!心里对他不屑,行为更是显得不温柔,叫了足足有一刻钟柳承业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看见倚荷吓得一叫。

    倚荷心里更是不满,退后了一步,貌似恭敬却异常冷淡的说道:“姑爷,已经日上三竿,该是给老爷太太奉茶的时间了,请你起来梳洗吧!”

    所有的记忆回炉,柳承业脸一阵白一阵红,外加宿醉,更是头疼,想着昨天自己已经成婚,更觉得绝望,一时间万念俱灰,木呆呆的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药器神尊

    倚荷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不好,说道:“姑爷是要我伺候你穿衣洗脸吗?”

    柳承业回过神来,刚想训斥,却不想看见莫采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前一亮,这便是莫采薇吗?看着很美,但是谁能想到她是那么的自私,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呢!柳承业眼中先是惊艳,后是鄙夷,莫采薇全部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叹,看来自己与他虽未见面,但已经是误会重重,不知如何解开,幸好时间会很长,莫采薇忍下心中的失落,放柔了声音说道:“快点梳洗吧!迟了就不好了!”

    柳承业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要晚了,为何不早些叫我?”

    莫采薇一愣,人若是不讲理,原来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退了一步,也不再说话。

    倚荷却气愤难耐,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喝个烂醉,反而赖上了小姐,刚想反驳,却见小姐对自己摇头,强忍下一口,想自家小姐在莫家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谁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

    “倚荷去外面叫个人,伺候姑爷洗漱!”说完,莫采薇转身坐到了梳妆台前,“过来帮我整理下头发!”

    柳承业也知自己在无理取闹,见莫采薇没有任何的反应,觉得十分没有意思,冷着一张脸穿好了衣服,胡乱的擦了一把脸。

    等他收拾好,莫采薇还坐在梳妆台前,柳承业不好意思叫她,又不能先走,憋红了一张脸站在那里,莫采薇从镜子中看见柳承业的窘态,更加的不着急了,眉笔轻轻的描画,又上了一些唇膏,才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让倚荷为她把裙摆整理好,又挑选了荷包,一会嫌荷包的式样太旧,一会又说与衣服颜色不配,柳承业更加没好气,粗声粗气的说道:“你就算是再打扮,也没有喜薇的气质和神韵,还是省省吧!”从心里而言,他觉得莫采薇更加的高贵典雅,不过他更加喜欢喜薇的娇俏,那样的喜薇更让人觉得可亲。(芜湖巴巴小说

    莫采薇脸色未变,但是倚荷却实在忍耐不住,大声的说道:“大小姐那里比不上二小姐了?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是第一的!姑爷说话真的好没有道理!”

    柳承业脸色一红,刚想训斥她,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莫采薇便说道:“倚荷,住口!对于相貌而言,本就是环肥燕瘦各有所爱,与个人的修养程度有很大的关系,你可知阳chun白雪和着甚寡!”

    “你……你是再说我俗吗?”柳承业气的浑身眼睛都红了。

    莫采薇淡淡的说道:“你明知道这个典故,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了,不要再闹了,快点走给公公婆婆敬茶吧!”说完,不待柳承业反应,便径直走出了房门。

    柳承业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莫采薇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客厅,莫采薇发觉除了柳家父母之外,还有一个青年人,心里揣测这人的身份,这样家事竟然也能到场。

    那个年轻人似乎看出了莫采薇疑虑,率先微笑的说道:“我是承业的表哥,我叫王云笙!”这是王云笙第一次正面见到莫采薇,她一身艳红的衣服,除了乌黑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全身几乎全部都是红色,但正是这世间艳丽如火的颜色,到了她的身上却让人觉得清尘脱俗。

    莫采薇嫣然一笑,真如一汪清荷,娇艳无比,王云笙眼神一暗,本来他对于这场婚事,对表弟柳承业有是同情,但是现在两人站在一起,他感觉到柳承业实在不配莫采薇。

    “云笙是我娘家的侄儿,与你们年龄相当,以后要多亲近!”柳母笑吟吟的说道。

    柳承业绷着一张脸,与周围和乐的气氛格格不入,马马虎虎的应付了敬茶,拉过了王云笙,道:“爹,娘,我跟表哥有事,就先走了!”

    王云笙很是尴尬,下意识的看向了莫采薇,却看见她只是淡淡的微笑,但是眼中还是有淡淡失落,心中不由得一紧,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柳承业拉了出去。(绝品天医

    柳安邦已经气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若不是妻子事先精告自己不要让新媳妇难做,他早就要掀桌子了,等看不到他们人影,柳安邦气呼呼的说道:“逆子,真是逆子!”

    柳母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莫采薇,柔声劝道:“老爷,别气了,气大伤身,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那就快去吧!我们娘俩说说私房话!”

    柳安邦点点头,慈祥的说道:“采薇,不要拘束,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是,公公!”莫采薇恭敬的说道。

    “你就快去吧!不要罗嗦了!”柳母开始赶人,笑着对莫采薇说道,“你爹爹啊,最是喜欢罗嗦了!”

    莫采薇有些羡慕他们的相濡以沫,微笑的说道:“怎么会呢?我觉得爹爹很可亲!”

    柳母笑了,拉着她坐了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慈祥的说道:“让你受委屈了,孩子!”

    莫采薇摇摇头,道:“怎么会委屈呢?我与承业并不认识,却成了夫妻,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柳母欢喜的说道:“便是这话了,这男人啊,你就不要高看他们,有的时候,他们不过是的小孩子,对待他们就要像风筝,有时紧,有时松,这样他们才会听话的!”

    莫采薇害羞的低下头,心里却十分的不以为然,那个柳承业真的值得自己如此的费心思吗?

    “这女人便是需要忍耐,男人的心太大了,这婚姻家庭或许会很重,但是有时妻子并不代表家庭,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是妻子,所以忍耐是必须的,忍耐他们的年少轻狂,忍耐他们外面的花天酒地,忍耐着孤枕独灯……”

    “爹爹也让娘如此的忍耐吗?”

    柳母长叹一声,道:“你爹爹是个好男人,但在一些女人眼中却不是好男人。(破天窥道)我是大家闺秀,我们王家世代经商,我虽然不识字,但是自幼便在父亲跟前看着他们做生意,虽不能说学到了十分,最起码也学到了五六分,便这五六分,也比寻常人强过十倍,但是你爹爹才情并不高,悟性也差,还有些迂腐古板,不知变通,满脑子幻想,本以为嫁人是嫁个依靠,其实却是为了柳家百般谋划,费劲了心力!”

    莫采薇看着柳母侧脸,她已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良久之后,柳母悠悠一叹,道:“这样的男人虽然不是最开始想要的,但是这些年下来,我再也离不开他了,表面看起来,似乎我能当了他的家,其实他才是我的主心骨,要是没了他,我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莫采薇点头,从心里而言,她对柳母很是钦佩,这样的女子若不是拘于闺阁,只怕也会做出一番事业来。

    “采薇啊,咱们家没有什么规矩,也不会让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若是想去什么地方,便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对了,你可喜欢刺绣?”

    莫采薇点点头,道:“采薇十分喜欢,虽然没有娘那样的出神入化,但是采薇也有自信,这绣品必不是凡品!”

    “那采薇可有什么作品,也让娘欣赏一下!”

    莫采薇示意倚荷拿出来,有些羞涩的说道:“这是采薇做给爹娘的见面礼,刚才仓促,没有来得及拿出来,请娘多多指教!”

    柳母大喜,接了过来,仔细打量,采薇送给她的是一方手帕,只有在右下角上绣着一株兰,只有孤单单的一株,周围也没有任何的陪衬,这株兰的每朵花瓣都纹络明晰,紧凑而生动,其中的一瓣还有些憔悴,似乎要掉落一般,而送给柳安邦的则是一个腰带,只是简单绣的纹络花纹,没有任何出色之处,不过那在手中,不同的侧面都会发出不同的光泽,柳母惊讶道:“这是怎么绣的?真是太精美了!”柳母觉得莫采薇的绣功比她娘还要精湛!

    “这是我自己琢磨的,想着光线其实是很不同的,线应该配合光折射出不同的光泽,这样就让绣品更加有光泽度!”

    柳母更加欢喜,道:“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采薇啊,你可知王青梅?”

    莫采薇道:“可是江南金绣传人,她现在不是在柳家绣房吗?”

    “不错,明天,我带你去见见她,你可愿意?”

    莫采薇高兴的说道:“我自然愿意,我对她很是钦佩呢!”

    柳母点头,道:“先回去休息吧,可怜见的,眼底的黑眼圈连粉都遮不住,放心,采薇,等多段时间我一定好好教训承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莫采薇含羞的侧头,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晚上的家宴,柳承业还是没有回来,刘安邦的脸色依然不好看,好在柳母不停的打圆场,莫采薇也贴心的味柳承业开脱,这顿饭才能安稳的吃下来。

    回房间的路上,倚荷扶着莫采薇慢慢的走在长廊中,yu语还休。

    “想说什么便直说好了,你还跟我拘束吗?”莫采薇停了下来,仰望天空,今天的月亮很园,天上的星星也非常的多,在黑幕似得天空若隐若现,悠悠一叹,这月从来都不会变!

    “我也没什么话,就是觉得小姐今天叹气比十年叹得气都多!”倚荷撅起了嘴巴,很不满小姐对柳家人的示弱。

    “倚荷,你不会永远都在我的身边,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你一大笔嫁妆……”

    倚荷慌了,连忙说道:“小姐,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我不想离开你!”

    莫采薇一愣,忽然明白了倚荷的慌张,失笑道:“傻丫头,你在什么呢?”说着,示意倚荷与自己坐下,倚荷连忙在长椅铺上了手帕,莫采薇坐下,她才侧身坐下。

    “我刚才是说,无论我送你什么,都不如我要送的话,来的重要!”

    “什么话啊!”

    “很简单,就是永远不要放大自己所失去的,同时也不要缩小的看待自己所得到的,倚荷,以后离开了我,要记住我这句话!”

    倚荷眼眶一红,道:“倚荷不会嫁,今生都陪在小姐的身边,小姐去哪,倚荷就去哪?”

    “哪怎么能行呢?我还想看着你风光出嫁呢!”

    “若是小姐不要倚荷了,那倚荷就出嫁做尼姑去,一辈子在佛祖面前为小姐祈福,保佑小姐平平安安的!”倚荷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莫采薇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在这个世上,除了nainai,只怕也只有倚荷对自己的心才是最无私的,“好了,我还在新婚呢,你哭什么?”

    “是,是倚荷不懂规矩,只是小姐,若是姑爷总也不露面的话,这归宁怎么办啊?”

    莫采薇一笑,“来或不来,意义都是一样的,你便不要发愁了,明天,娘说带我去见王青梅,咱们可以去转转了!”

    果不其然,柳承业一夜不见,但是莫采薇却睡的极为香甜,清晨起来,精神极好,早早便打扮好,来到了大厅。

    王云笙正和柳母聊天,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见莫采薇进来,都住了口,不再说下去,莫采薇明了必然与自己有关系,多半是事关柳承业,知道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就装傻,先想柳母行礼,又向王云笙道好。

    王云笙从她进来,眼光便没有离开过,今天莫采薇穿了一身翠绿,只是把耳坠换成了珍珠,若说昨天是光彩照人,那今天的莫采薇就是带着一身chun天的味道走进来的,王云笙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田野的青草香味,这个女子能赋予颜色灵魂。

    “今日,我抓了云笙这个劳力,等会便让他开车送咱们去绣房!”柳母喜盈盈的说道。

    莫采薇瞬时明白了,这原本的司机一定是柳承业,本来柳母想借这次机会撮合自己与他,但没想到柳承业却不领情,这王云笙真的是临时被抓了劳工。

    “多谢表哥!”莫采薇真心的说道,有王云笙,让自己少了很多的尴尬。

    “不用客气!”王云笙有些惶恐的说道,他竟不敢看莫采薇的眼睛,心里有一丝愧疚。

    “你们罗嗦什么呀,都是年轻人,还没有我这个老太婆痛快呢!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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