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赵蕴琦所说,每到一年的三月初九,薛唱晚都会风雨无阻的给蔡宫上坟。(
校花之贴身高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在青龙报上李世恒去了吉寒镇那一天,她和青龙二人也从太虚谷,来到了青州西子坡。如往年一样,她要在坟上摆上西子坡的玉兰。赤霞宫种玉兰,实际上是因为蔡宫喜欢玉兰,她刻意的保留了许多蔡宫的生活习惯。她仔仔细细的挑着开的大好的玉兰,命青龙在客栈候着,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蔡宫的坟头。
到的时候却是一愣,坟头早已有一束玉兰摆着,看样子,却像是刚摘得。她呆呆的站了许久后,将玉兰放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望着蔡宫的碑文,不禁愣怔许久。
师父,是他吗?
太阳渐渐下山,她却在墓前,跪得笔直。
忽的,远处传来一声号子响,她似是突然惊醒,眼神冷冽,猛的站起来,用轻功急速向李世恒的军营飞去。
到了营地后,她命人通传,说自己要见徐烟。那小兵见是一个女子,以为是徐烟小姐的姐妹,便去通报了。不一会儿,殷勤的笑着,请她进去了。
徐烟早迎在帐外,见她来,虽是军帐中,那人脚下,却似是盛开的莲花,纤尘不染。(
老婆,我本来就痞)她心情复杂,还是笑了,道:“他们说是你,我还觉得奇怪。薛宫怎的来了?”
薛唱晚淡淡一笑,道:“徐姑娘,好久不见。”
徐烟亦笑道:“是啊,薛宫快进账。”
二人进了帐,徐烟命杏儿看茶。便望向薛宫,道:“薛宫来的不巧,太子和三位宫主都去了吉寒镇,说是要纳了那长老的女儿为妃。”徐烟故意说出这话,审视着薛唱晚。
哪知薛唱晚面无表情,轻轻吹着茶,又道:“我知道。”又抬起头,目光真挚,道:“苦了你了。”
徐烟望着她,觉得眼睛发酸,自从所有人都劝李世恒纳妃后,没有一个人来安慰过她,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当然这确实是极为自然的事情。但是,只有徐烟知道,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云淡风轻,如今这唯一的一句安慰,竟然来自薛唱晚,真正叫徐烟有些啼笑皆非。
她转过头,收拾了一下情绪,轻道:“我没事。”
薛唱晚也不再多说,只是道:“李世恒他们走了以后,现在军中是谁统领?”
徐烟平复了心情,道:“是孟野,我爹爹的副将。(
离婚合约:前妻的秘密)”
薛唱晚望向徐烟,道:“带我去见他。”
徐烟虽觉奇怪,但还是依言带她去了。
孟野早就知道了李世恒消失后,便是住在太虚谷,知道太虚谷的当家是个二十岁的姑娘,也知道这姑娘虽然年轻本领却很大,这从那三个宫主建下的屡屡战功便可以窥得一二,手下都已如此出色,何况是当家人。但是当他真正见到这个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姑娘就是那鼎鼎有名的薛唱晚时,他不禁震撼。
但是礼数却要做足,他掩下惊讶,恭敬行礼。薛唱晚轻轻点头,却是开门见山,道:“孟将军,恐怕明日此时,将会有北朝大军来袭。”
孟野一愣,换做是旁人和他说这句话,他一定只是轻蔑一笑,因为他的情报网之精密,他的敌人有些许风吹草动,他都可以知道,但是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可是和他说这句话的人,是那个传说中的薛唱晚。他不由得问道:“薛姑娘何出此言?”
薛唱晚却是表情一怔,只道:“孟将军这么问我,我也说不出原因,只是请你明日带去五千人马,守在西子坡,万万抵住北朝军队,不要让他们进入青州。(
归来(陆犯焉识))”
孟野心下有些为难,这没有任何原因,便擅自领兵出征,若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假的,难免会扰乱军心,可是眼前向他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薛宫,虽然有些迟疑,他还是道:“那好吧,明日我会去的。”
薛唱晚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第二日,大军极早便来到了西子坡,五千人马严阵以待。只是从第一声鸡鸣起,到月色渐渐笼罩了大地,西子坡上白云悠悠,青鸟争鸣,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毫无什么兵马之声。
五千人马,这样站了一天。一开始倒是人人紧张,摩拳擦掌,准备着一场硬仗的到来,只是越到后头,人声渐起,“那娘们儿哪儿来的?”“据说是太子的救命恩人。”“那她就可以这么耍咱们?”等等声音此起彼伏,薛唱晚站在最前方,一身白衣,不可侵犯的面容,直到月亮升起,她丝毫没有受到那些抱怨声音的影响,却是有些疑惑,自问道:“难道不是?”
一旁的孟野心下却是失望,他本想过薛唱晚可能真有什么滔天的本领,可以未卜先知。(
都市之浩然正气)可是等了一天也未见人影,又想起昨日薛唱晚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内只道原来是徒有虚名罢了。他是武人,有什么话在心里憋不住,便有些冷言冷语道:“薛姑娘这下可是满意了?我们五千人陪着你验证了你的猜想。”
薛唱晚也不脸红,也不生气,只是转过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将军教训的极是,薛唱晚在此向将军赔罪。”
孟野本是拿这话气薛唱晚,但见她态度如此谦卑,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木着脸,下令撤兵。
他们回去以后,孟野什么都没说,只是直直回了帐中。徐烟早已等着,见他们垂头丧气的回来,只是迎上前去,问沉默着的薛唱晚,道:“怎么了?”
薛唱晚沉思片刻,摇摇头,只是道:“你那兵符在哪里?”
徐烟愣了一下,忙从脖子上取下来递过去,道:“在这里,怎么了?”
薛唱晚拿过来,只道:“借我一用。”便跟上了孟将军。
孟野进了帐中,发现薛唱晚也跟了进来,便道:“薛姑娘还有何事?”
薛唱晚依旧面无表情道:“明日,将军要继续出兵守在西子坡。(
吾道至尊)”
孟野一听,心下愤怒,却忍着,只道:“薛姑娘,这里不比太虚谷,人人都得配合你。”
薛唱晚见他如此,也不继续僵持,只是拿出兵符,道:“孟野听令。”
孟野见那兵符连忙跪下,道:“末将在。”
薛唱晚道:“明日出兵,守在西子坡。”
孟野闻言心下盛怒,却只能咬牙切齿道:“是。”
于是第二日,又是五千人马。又是一样的,日升月起,平安无事的过了一天。孟野的耐性早已磨光,却是怒极反笑道:“看来薛姑娘是觉得我的兵平日里是太闲了,需要如此赏赏风景才好。”
薛唱晚垂下眼,并不答话。孟野又下令撤兵,众人已是强弩之末,恹恹的向回走,经过薛唱晚时,莫不指手画脚。薛唱晚从始至终未曾辩驳一句。
回到营帐,薛唱晚又跟进孟野的军帐中,孟野见她又来了,却是气急了,道:“我说大小姐,你要闹你回家闹去行吗?你今天就算是拿十个兵符来,我也不会再出兵了。”
薛唱晚垂下头,思忖半晌,道:“青州绝对不能失,我虽连连失策,但是小心些总是好的。”顿了顿,又道:“孟将军,明日,可否给我三百人马,我去守。”
几句话说完,孟野的气倒是消了一点,想到这小姑娘其实也是担心南朝江山,可又实在气不过她的瞎指挥,使自己的军队士气衰糜,叹了一口气,道:“也罢。”
就这样,第三日,薛唱晚带着三百人,守在了西子坡。一个早晨过去,却是没有任何动静。那三百士兵是被拉来的,已经存了今日便是来浪费时间的想法,虽然面上紧张待战,但是心里却都不怎么当回事儿。
西子坡离大军驻扎之地有一百里,这三百人的饭食是自己带过来的,中午时便自己啃着饼。有一个士兵想去湖边接点水喝,薛唱晚同意了,他便乐呵呵的跑去了湖边,拧开水囊要去接水时,发现平静的湖面上波澜阵阵,他心下惊异,立马蹲下身,耳朵贴着地,只觉千军万马之声轰隆传来,手中的水囊撒了一地,他连忙跑到队伍中,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薛、薛姑娘,来了好多人,听声音至少有五千人!”
薛唱晚闻言却是一震,闭了闭眼,稳了心神,才轻点脚尖,飞向山顶,遥遥一看,前后俱已被包围。她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又飞了下来,道:“前后俱已被包围,我们跑不掉了。”
三百士兵闻言全都呆了,全部傻傻的看向薛唱晚。
薛唱晚被这么盯着,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救他们出去,因此先是向天上发了一枚信号弹,这是嘱托青龙的,青龙早已在第一日便被接到了军中,她放出这个信号,别人可能不懂,但是青龙却一定明白,这也是她此行未将青龙带出来的原因。接着又对那群士兵道:“随我来,我们躲到山里面。”他们无法杀出去,也不能逃回去,因此只能借西子坡地形优势,来躲进山里了。
追兵随后追来,不断有人被射杀,薛唱晚冲在最前面,只有她跑的够快,才能够带起这个队伍。走至中途,见后面惨叫连连,她吩咐和她用一个速度跑的那个人继续下去,而自己却奔至队伍最后,和北朝军队打了起来。
她以往和人比武只讲究如何出招才能将对方逼退,从未向谁出过死手。而今日,她一身白衣,却像是从地狱里来的夺命煞神,招招狠厉,一招夺命,不过一炷香,她已经手刃了近四十人。北朝的军队开始放箭,薛唱晚有些吃力,她虽功夫极高,但体力却也不是常盛的,此时已是微微发汗了,况且那些利箭如雨,她又怎能全躲得过?不一会儿,背上就吃了一箭,她却不吭声,只是继续打斗着。
南朝的三百士兵见自己被一个弱女子保护,心下羞耻,一个官阶较大的领队吩咐了几人护住薛唱晚,自己下令全体士兵不再逃了。他的神色冷峻,他不要逃了,他们是南朝第一猛虎,就是死,他们今天死的也是死得其所。
薛唱晚又气又急,吼道:“干什么呢?快逃啊!”话未说完,一支箭横横插到她的腿上,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北朝士兵早已对这个看着美丽无双的夺命佳人产生极深的恐惧,见她终于倒下,哪有不欢喜,各个乱刀砍向她。那个下令不再逃的将领却下令十几个人护住薛唱晚离开,自己和其余的人留下来拖住他们。
薛唱晚此时已是疼的昏了过去,她暗自笑笑,果然是平稳的日子过多了,这点伤都受不了了。笑意还未达眼角,她却已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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