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恒望着怀中的薛唱晚,摸了一下额头,果然是发烧了,想要带她去就诊。(
皇姑)可是外面有雨,抱她出去病情定会加重,于是只好在洞内等着。那士兵之前怕引来野兽,一直未生火,如今又来了两个人,洞内这才升起了火。
李世恒怕自己一身湿的衣服冻着薛唱晚,只好先在火旁将衣服烤干,再回去抱住她。
青龙和那个士兵聊着天,才明白这个士兵一直不敢出去,因为这里是北朝的地盘,所以他只好等待救援。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世恒突然道:“其他人呢?”
那士兵凄凉一笑,道:“薛姑娘为了保护我们伤的很重,雷哥说是我们南亭军欠了薛姑娘的,所以他趁薛姑娘不注意将她打晕了,再命令我躲到山洞里,他们……他们负责把军队引开。”
李世恒闻言心下极是佩服那个雷哥,他为南亭军中有这样的铁血汉子感到自豪,同时,从私人角度出发,他也万分感激,道:“你放心,回去以后,本宫会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
那小士兵一开始见青龙对他的尊敬,以及他对薛唱晚非同一般的对待,本以为这个人也是太虚谷的,现在又听他自称本宫,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便是他们的王!他们虽同在一个军营,但上下两万人的军营,每每见到太子也只是远远地瞟到罢了,并不大能认出,如今太子竟坐在他的跟前,他才知道太子长什么样,他心下激动,但想起同胞的死,又是委屈,又是伤心,跪下道:“叩见太子!小的替死去的弟兄多谢太子了!”
李世恒望着他,真诚却沉重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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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望洞外,见雨势变小,便轻轻抱起薛唱晚,道:“我在附近找家农户先住下,唱晚的病必须早些治疗,你们同我先去,认了门再回去把宋南芝带来。”
二人应是。
薛唱晚醒来时,那种头晕难受的感觉没有了,她缓缓睁开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先是一惊,打起精神,想坐起来,可是浑身使不上劲儿。于是只好作罢,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像是个农家小院。突然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惊喜,道:“醒了?”
薛唱晚转过头,只见李世恒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一碗药,薛唱晚望着他,声音沙哑,道:“我们在哪?”
李世恒把药在榻边的桌上放下,坐到她的榻上扶起她,道:“你发了烧,我必须找个地方让你休息,就暂时找了一个农户家。(
万古至尊)”又拿过桌边的药,道:“该喝药了。”
薛唱晚坐了起来,双手扶了扶额,道:“其他人呢?”
李世恒用勺子搅着药的手一顿,淡淡道:“除了那个就你的小兵,其余的人全都死了。”
薛唱晚眼睛一闭,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低着头。
李世恒也不再说话,继续搅着药,试了试温度,再将药递过去。
薛唱晚抬起头接过药,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罢喝了一口药,有些嫌苦,但是又忍着全喝了下去。
李世恒待她喝完,将药碗接过,垂下头拿在手里转着,似是斟酌了半晌,终于道:“听到他们找不到你,我哪还能坐得住?”微微仰头浅浅一笑,道:“我可以做到把你放下,我也可以去娶别人,但是,我要你一生平安。”
薛唱晚望着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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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恒却不看她,继续说道:“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我们本来是根据血迹来找你的,但是那血迹被雨冲掉了。当时我说,看看老天给不给我这段缘分,如果他给了,那我绝对不会再放手。”顿了顿,轻笑一下,又道:“接下来,我根据自己的感觉一路寻找。生平第一次,觉得上天对我真的不薄,至少,他让我找到你了。虽然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是我想,还好,还好还来得及。”终于转过头,眼神坚定,牢牢地望住她,道:“唱晚,我真的不要再放手了。”
薛唱晚本来一直在认真听他讲,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看他突然望向自己,心下一惊,不自然的偏过头,轻声道:“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些。”
李世恒眼神一黯,却仍笑道:“那就不谈。”将药碗放在桌上,换个话题道:“听细子说,你料到北朝一定会打来,却是为何?”
听他这么问,薛唱晚也不再尴尬,转过脸,想了一下,道:“因为我去给我师父上坟的时候,发现我师兄回来了。(
甜心公主太萌了)”顿了顿,又道:“师兄临去前,告诉我,他的命是北朝的一个贵族所救。以往这么多年,师兄从来没有回来过,但是今年他却回来了,这个时间,你又正好不在,但是你又只能在那里待几天。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在这几天发起进攻。”
李世恒听说薛唱晚的师兄回来了,脸色不豫,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想要问清楚,又道:“孟野的情报网是很准确的,为什么他们没有半点察觉?”
薛唱晚一笑,道:“记得当日你问我说太虚谷入谷时候是什么奇门异术吗?”
李世恒哪能不记得,当时还记得薛唱晚一脸不想提及的样子,难道,却是因为她的师兄?于是道:“是你师兄设计的?”
薛唱晚点点头,道:“他向来都十分擅长设计这些奇奇怪怪的阵术,所以,想要迷惑谁,简直不是问题。”
李世恒本来听她言语间一副自豪的样子心下一黯,但是又一想到,明知那是她师兄,她还是愿意来帮自己,又觉得心花怒放,于是笑道:“那你怎么不帮你师兄,反来帮我?”
薛唱晚却是愣住了,为什么呢?那一日她跪在师父的墓前,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专属校草的傻丫头)但是眼前这个人直直的望着自己,目光逼人,于是她道:“因为我是南朝人。”
李世恒本来见她表情一怔,心下暗喜,听到她的答案后,嘴一撇,悻悻然的“哦”了一声。
薛唱晚醒来后,不知是真的忘了,还是装作忘记,总之在山洞里的那些微妙的对话和动作,此时再无人提,反正对他而言,她还在,就好。
至中午十分,宋南芝才到,进了门看到薛唱晚的样子,轻轻摇扇,道:“难得见到薛宫也有这样落魄的时刻。”
薛唱晚正躺着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看着他道:“即使是现在,你也打不过我。”
宋南芝悻悻的收了扇子,道:“这大半年没见了,我倒是对薛宫想念的紧,怎么薛宫对我就这么冷淡呢?”话刚说完,只觉身后寒气逼人,宋南芝回过头,果然见李世恒站在身后笑着盯着他。宋南芝轻咳一声,道:“参见太子。”
李世恒扯着嘴皮笑道:“薛宫不想念你,本宫想念。”
宋南芝又重重咳了几声,道:“我们,开始看病吧。”
宋南芝人称圣手南芝,薛唱晚伤的虽重,却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自然不在话下。于是他命了带来的人去市里抓几服药,便道:“这几天确实不方便动,但是好好调养,很快就能好。薛宫你的打算呢?”
薛唱晚正欲回答,却被李世恒抢了先,道:“自然是留在这里,她病好了,我还带她回去。”
宋南芝惊讶道:“难道太子还想留在这里?”
李世恒闲适一笑,道:“我当然要留下,北朝军队也该消停一会儿了,近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再来的,这几天,白衣完全可以取代我。”
宋南芝又道:“太子可知道阮凤姑娘怎么了么?”
李世恒敛了笑,望了一眼薛唱晚,见她也看着自己,便道:“现在不说这个。”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浓厚,望着宋南芝。
薛唱晚看向宋南芝,轻道“他现在不会走的,你放心,五天后我会让他回去。”
李世恒本来心下正是担忧薛唱晚会叫他走,已经抱了今日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走的心思。一听见这句话,倒是一愣,望向薛唱晚。只见她神情自然,并不看自己。于是收起表情,坐在她身旁,看了看宋南芝,道:“你走吧。”
宋南芝见二人都是如此,只好告辞。走至门口,却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道:“薛宫可知,易师兄好像是回来了。”
薛唱晚眼皮也未抬,便道:“我知道。”又看向他,问道:“怎么,他联系你们了么?”
宋南芝道:“我们来的路上遇见搜查的人,还好白衣会易容,我们几个都过了,就是蕴琦差点被识破,不过那个小士兵被莫名其妙拉走了,然后蕴琦被放过了。顾师叔说他看到当时城楼上的一个侧脸,极像易师兄。”
薛唱晚听了,望向李世恒,见对方亦是一脸沉思,看到薛唱晚看他,轻轻一笑,薛唱晚便转头道,“我知道了。”
顾捷走后,李世恒坐在榻上,久久不语。薛唱晚以为他是在想易惊寒,事关军中大事,她也不好多语,便也沉默着。
过了片刻,门外进来一个妇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想来便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了。只见她笑盈盈的走过来,道:“夫人可算是醒了,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相公可是在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夫人好福气。”
李世恒先前没有向她解释自己和薛唱晚的关系,看来这妇人见自己照顾她,便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和唱晚是夫妻了。从别人嘴里听到别人这么认为自己和她,他有一种恍惚的满足。望向薛唱晚,本以为她会反驳,却不料她并不解释,只是笑道:“还是要多谢大娘的收留。”
李世恒还未来得及惊讶,便听那妇人又说了几句要薛唱晚好好休息的话便出去了。
薛唱晚见李世恒盯着自己,道:“出门在外,解释的多了反而麻烦。”
李世恒虽也知道是这个理,但就是止不住的高兴,嘴角终于高高挂起。
薛唱晚望着他,却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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