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老爷在山下为他和杨瑾的关系有进展感到窃喜。(
穿越修仙之倾鸾)可在山上,另外一个人便没有那么轻松了。王朝阳私贩的那批兵器被扣押的消息在杨瑾才离开部落就传到了山上。私贩兵器这事说大是大,吴楚律发明确有规定,私贩条例外的兵器那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但私下做的人依旧不少,每年也没见吴楚有多少大户因为私贩兵器被抄家问斩。
说小了,做这东西虽然是重罪,但官商间皆有默契,若是完全没个身份背景,谁敢去碰这东西?即便是见了也当没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特别在傅州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得罪了个地头蛇比得罪头上的人还让你头疼,很少有官员愿意给自己触眉头。
泠然来时候就已经把傅州以及杨瑾身边的人全部查了个清楚,所以在得知是那个人扣了骸洛族私贩的兵器时还有几分诧异,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不管是下面的人查到的情况有误,还是那个人因为什么临时起兴转了性。
况且那人的动静并不像是想把事闹大,与其说他公正严明,不如说是在利用这些东西谋求什么好处。既然是有所求,无非就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几句好话,送上对方要的,说白了吃顿饭的事。而且即便那人节操高尚,软硬不吃这事真传到了渊帝耳朵里,也就是麻烦些,于泠然而言真不算特别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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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的打算是趁着杨瑾不在山上,对这事也不知情。就差人去把这事解决了。不想派出去的人没回来,倒是引出了王朝阳。
王朝阳来见泠然的时候没有带人皮面具,泠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郝于文。”声音似沁过寒冰,冷得渗人。
王朝阳扬眉一笑,“难为殿下还记得郝某人,荣幸至极。”说着从衣服里面取出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玉坠。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坠子,普通的材料,普通的雕刻技艺,浅浅刻着的几颗梅子,便是不慎遗落在街头被人捡到,也不会将这坠子与九皇子…….不,现在跟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什么九皇子了。皇子及冠封王,而渊帝似在弥补对幼子多年以来的疏忽冷待。九皇子才过十七,无功无为就得了王位,封号顼。
不过王朝阳在安阳待了快二十年,他早知道往往身份越是尊贵的人越少会用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一方面是怕被有心人利用,一方面则是怕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被人发现。(
药器神尊)泠然给那个手下是的雕青梅子玉坠,另一个接头人手里的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玉狮子。
看似牛马不相及的两个玉坠,系绳的小孔上方都有一个不明显的特制凸起,很小也很脆,磕到地上或者被人用手一掰,上面那代表着他们主人身份的图便会随着不明显的凸起一起掉落。
好在这东西不是人手一个,不然得浪费多少银子。王朝阳感叹着,把坠子递给了泠然。因为这坠子特殊,所以他差人堵那个人抢坠子的时候,那个人基本没怎么反抗,就把坠子抛了出去,当然是被摘了凸起的坠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天大地大,主子吩咐的事最大。确认自个身份的法子多的事,没必要为了一个坠子耽搁了主子吩咐的事。王朝阳没想到这人会那么干脆,一个没留意就让那个人跑了。
拿着这已没了意义的坠子,若不是他也算得上是泠然的旧识,泠然根本不会搭理他。
王朝阳见他没拿回玉坠的意思,就把玉坠收回了怀里,到时候可以去换几两银子换酒喝。说道,“我希望您不要插手此事。”
泠然目光落在他身上,脸上神色依旧,却没有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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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阳倒也不在意,接着道,“您与世子快五年没见了吧?您就不想看看五年里世子成长了多少?”
泠然没说话,显然对此毫无兴趣。
王朝阳不放弃,“既然这么想养废他,当年何苦将他送出安阳,让他在燕子岭平白的受了四年的苦?”
泠然的神情依旧很淡,安静的站着,目光平和得没有一丝感情,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难道是自己高估了顼王对小世子的感情,王朝阳疑惑着。沉默了许久的泠然终于开了口,他道,“目的,你的目的。”
“额……”泠然问的太直白,王朝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跟前的人是泠然一个‘怪物’,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杨瑾。咧嘴笑了笑,“王爷不妨猜猜?”
泠然平静面容没有因此受到一丝影响,他揉了揉怀里的两只猫崽,脸上柔情一闪而逝。
“既然你不愿说,本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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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走的太干脆,王朝阳准备好的话全堵在喉咙,全化作了一脸无奈的苦笑。
罢了罢了,事已成定局,就算顼王想帮小世子,那也得小世子愿意给他帮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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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抱着两只猫崽回到山上杨瑾的宿处,正好遇上了从杨瑾屋子里出来的季游之和柳源。他查过杨瑾身边所有的人,挺有意思的,除了陆展眉和季游之,其他人的身份都是假的。
若是他没记错,季游之和柳源前几日才因为季家有事离开,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等他去想其中的缘由,杨瑾也跟着从屋子里出来了。
两人站在屋外隔着几步的距离相望无言。
不同的是,杨瑾是看着他若有所思,泠然则是在歪着头傻笑。
两人这般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突然的杨瑾似失去了耐心,
走到泠然跟前,一把拉起他,“你跟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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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突然被拉起来的泠然,一脸的迷茫。杨瑾没给他解释,直接把人拉进了房间。“砰”一声摔上了房门。
狼神今个动静有些大,好奇的族人探头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眼,狼神的事他们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杨瑾把人拉到屋子里后,就松开了手。
“泠然……”他看着泠然,“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杨瑾在山上看见柳源和季游之的时候心中诧异不亚于泠然,但是很快季游之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差点陷入疯魔。
“若不是你写信求助与阿源我们又怎么会回来,阿源说什么你是故人之子,要照拂你…….”
信?杨瑾有些茫然。
季游之掏出那份被他揉的皱巴巴的信丢到杨瑾身上,“小爷不知道你给阿源灌了什么**汤,但是小爷话先放在这,阿源是我的,你少打他的主意。”
杨瑾捏着信纸,注意力全被纸上的字引去了,压根没听清楚季游之后面的‘警告’。
纸上的字很熟悉,与他的字迹足足有八分相似,但是那不是他的字。
在宫里的时候他的字仿的是他祖父,那时候他说不上有多认真,很多情况都是为了应付太后才不得不抄写。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失去了才察觉到从前不在意的是那么的可贵。直到他离开了安阳到燕子岭,虽一直有在练字,但是因为没了祖父字帖,他的字不再是从前照葫芦画瓢的临摹,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而眼前的字迹,依旧如五年前他的稚嫩。
如此的相似,杨瑾顿时就红了眼圈,是气的。
他永远不会忘记,宫里那些年他惹祸不断,抄写从未少过。多少次他抄得乏了睡过去,起来的时候小孩已经帮他把佛经全部抄好整理在一旁。佛经上的字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与他跟前这信上的一般无二。
“呵……”杨瑾轻笑了一声,“我倒是该谢谢你,若不是你写信给柳源,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让他头疼得不行的私贩兵器一事,在季游之口中竟如吃饭用嘴一样简单。季游之笑他被护得太好,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会了。杨瑾听着心里很清楚自个被轻视了,但是他现在却没那个心情反驳。
他在意的是那个人原来一直都是在骗他吗?
伸手扼住泠然的咽喉,两只猫因为泠然的挣扎吓的四窜而逃。
杨瑾盯着他的眼,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可无奈那双眼里,除了泪水还是泪水什么也看不出来。泠然脸渐渐变得铁青,挣扎也越来越微弱,杨瑾能感觉到手底下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很清楚只需再用点力,泠嫣的仇也好,他的仇也好都可以就此了结。
突然的泠然停止了挣扎,他看着杨瑾,眼里除了泪水,还有些许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杨瑾心口似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下,他松开了手,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出了屋子,走入山林。杨瑾只知道往前,毫无目的。
他垂着头,凝视着自己的手心,他以为他已经原谅的泠然。他以为从前的事,他都已经不再去计较了。
不想……
唇角染起抹笑意,他终究是太低估了仇恨这东西。他原谅的只是傻了的泠然罢了,又或者说他只是可怜他。
他……
她一定会怪我吧。杨瑾忍不住一阵叹息,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滑下,没入他深色的衣襟中再无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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