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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英才何须问出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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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城很寂寞,寂寞了就无聊,研究和分析别人家的事情,是排解无聊最好的方式。(遵命女鬼大人)石咪咪怀孕的事很快就在山里山外传了个沸沸扬扬。石锁头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没有人再买他家的豆腐了。这还不算,还风言风语的一个劲往他的耳朵里灌。

    “石锁头那闺女看着火火暴暴不吃亏的,咋怀上了孩子还找不到主儿呢?”

    “那是不找,这事,能找不到吗!”

    “也是的,你说这事能是啥人干的?”

    “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她咬死了不说,别个谁又能晓得啊!”

    “看他家闺女那个样子吧,谁稀罕呀?还真有那不开眼的!”

    “嗨,这种事,把油灯一吹,黑灯瞎火的心里想着杨玉环就是杨玉环,心里想着是李飞燕就是李飞燕,模样好坏的有个啥关系!”

    “别扯了,好像你啥都知道,还瞎按啥李飞燕,赵飞燕好不好!”

    “……”

    小镇上的人们又有了新话题,又进入了一个新的亢奋点,不厌其烦地议论起了这点儿破事。

    石锁头听到这些话倒也没太往心里去,自家的闺女的确长得不大好看,有了这事让人家议论也是自然。谁让你家有这种事呢。在石城,又有几家逃过了别人的议论,这回是轮到他家了。石锁头心想,豁出去个一年半载,人们说累了说烦了自然就不说了。遇到这事就是个熬时间,把时间熬过去了风言风语自然也就平息了。可没想到的是,人们的分析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细致,直直的把矛头指向了他石锁头,这让石锁头实在难以承受。(一世倾城:凶悍世子妃)原本石锁头人缘很好的,石城镇子上也有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出了这事之后就都断了来往,他们害怕人们在议论石锁头的时候,把自己也捎带着一勺子烩进去。自家的屋顶也是瓦盖的,真揭出点儿啥事来,再给自家招来个满城风雨不值当的。所以就都远远地躲了。倒是以前来往并不多的肥六,隔三差五的来给石锁头透透风声,告诉石锁头镇子上的人们又都说了些啥。肥六每次来的时候,那石锁头自然是好酒好菜的热情款待,走的时候当然也得带上两块白白嫩嫩大的豆腐,反正也卖不掉了。

    一日夜晚,肥六又趁着夜色闪身进了石锁头的豆腐坊。石锁头家的小炕桌上早给他预备下了酒菜。肥六盘腿坐在炕头儿上,一口酒两口菜有滋有味儿地喝着吃着。石锁头坐在他的对面,直直地看着他,小心地问道:“今天镇子上的人们又说啥了吗?”

    肥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石锁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忙着往嘴里塞了两口菜,这才用筷子指点着石锁头,嘴里一边使劲地嚼着一边说:“目前的形势对你非常的不利呀!”那肥六说着,端起酒杯把酒全都倒进了肚子里。石锁头拿着酒壶急忙又把肥六的酒杯倒满。肥六用筷子指点着石锁头的酒杯,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对石锁头说:“你,你也喝呀,咋光看着呢!”

    “哎呀,摊上了这个事,哪还有心思喝酒啊,”石锁头说,“兄弟呀,你刚才说形势对俺不利,咋的个不利呀?”

    肥六放下酒杯,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石锁头:“人家说呀,说你家门风不好,说你就是个老不正经,上梁不正下梁歪。还说呀……”

    “还说啥了?”

    “说你家咪咪的娘活着的时候,你就和前山的那个娘们儿搭拉上了,说你家咪咪的娘是让你和那个娘们儿活活气死的。(恶魔殿下的萌宝贝)”

    “这不是瞎扯呢吗,”石锁头说,“咋还把这事扯进来了,不着边儿嘛!”

    “啥着边儿不着边儿的,”肥六说,“没事的时候还都好说,还都睁一眼闭一眼的勉强凑合着,玩儿出事儿来了人家还不和你们算总账呀,人家现在是想说啥就说啥,你只有听的份儿了,你敢站在当街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和人家去辩解吗?你一巴掌白白的拍死人家一只正配着种的公羊啊?人家那只羊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人家配着碍着你石锁头的事了吗!人家那是正路,是能生出小羊羔子的,你凭啥拍死人家呀?就这事,镇子上的人们还没忘呢,你想想,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人们能不打这个抱不平吗!”

    “这这,这不是纯属扯淡?这咋又把那只公羊扯出来了呢!”

    “啥扯淡?你敢说没这事!”

    “那不是俺年轻时候干的事嘛!”

    “废话!”肥六说,“管你啥时候干的,反正是你干的,你八百六十年前的事也都得给你扯出来!还牛逼的俺一巴掌拍死过一只正配种的大公羊,看把你能的!你正配着的时候,趁你不注意,一个冷不防狠狠地照着你的后背给你一巴掌,你也照样是个半死!”

    石锁头使劲地低着头没话了,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裤裆里。

    肥六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我这人性子直说话愣,不好听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石锁头嘴里小声地咕噜着:“哪能呢,不往心里去,不往心里去。(一枪飙血)”“哎,这就对啦,”肥六说,“患难见真情。你自己说说,你摊这

    事之后谁还理你呀,也就是我!就前山那个娘们儿,就你那个相好……”

    “她咋样啊?”

    “她咋样?能好得了吗!吐沫星子能淹死人晓得不!人们背地里说她,比说你家这点儿事说得还邪说得还狠呢,现在连门儿都不敢出,人都不敢见了!听说她儿子和她闹的寻了两次短见了!”

    石锁头愣愣地盯着肥六,憋了半天,嘴角上渗出了一溜殷虹的鲜血,身子一歪就摔倒在了大炕上。肥六慌了手脚,慌忙喊叫石咪咪。石咪咪从里屋跑了出来,大着肚子扑到父亲身上,哭着一声一声喊着她的父亲,转过身来问肥六:“你又跟俺爹说啥了,把俺爹气成这个样子!”

    肥六把两条腿挪在了地上:“我,啊我,没说啥,没说啥……”他这样说着就溜走了。

    从这天开始,石锁头一病不起。石咪咪也顾不得街上的人们指指戳戳,眯缝着两只小眼睛,挺着一个大肚子,又请医生又抓药。她父亲药没少吃,可病却是一天比一天重,终于没有熬过秋天,地里的豆子刚拉了秧他就走人了。石咪咪把父亲葬了之后,实在在石城住不下去了,把三间大北房连同小庙旁边的那几亩地都卖了,套上毛驴车,把平时做豆腐用的那些个乱七八糟,往驴车上那么一扔,赶着毛驴车离开了石城。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要去哪,晓行夜宿,无目的的瞎走。一路上,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很不老实,时不时地伸着小脚丫踹她一脚,踹得她心里舒舒服服的。她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搞不清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越想越是觉得奇怪,越想越是盼着这孩子早一点儿生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个啥东西。(侠客中文网)她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孩子不凡不俗,肯定有些来头。又一想,英才不问出处,管他是个啥东西呢,反正是自己心头上的一块肉。她这样想着,又一次小心地抚摸着自己鼓鼓的肚皮,便在心里升起了无限的爱怜。

    一日黄昏,石咪咪赶着她的毛驴车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那客栈掌柜的见来了个大肚子女人,虽然是长得难看些,倒也像是有俩小钱儿的,至少还有拉着东西的毛驴车呢,不怕她欠店钱,就忙着让伙计把她搀扶到了上房。石咪咪刚刚躺在炕上想歇一会儿,就觉肚子疼痛难忍,急忙喊院子里正在给她的毛驴饮水的伙计,让那伙计赶快找个接生婆来。那伙计惊呆了,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伙计害怕,站在院子里的井台儿上喊起了老板:“掌柜的,掌柜的!”

    那客栈掌柜的刚刚端起酒盅,正因为生意不好烦着呢,坐在窄窄的炕上向院子里吼道:“嚎丧啊?啥事进来说!”

    伙计进了小东屋,掌柜的看着一脸惨白的伙计,把手里的酒盅递给了他:“看你这个鸟样吧,先把这个喝了,压压惊,真没见过个啥世面,这天底下除了人生人还能有个啥大事!”

    伙计嘴里含着一口酒两眼瞪着老板,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把酒咽下去之后,喘着大气挑着大拇哥对老板说:“掌柜的咋说那么对,刚来的那大肚子女人真的要在咱这儿生孩子!”

    “好兆头!好兆头!,”老板还没说话呢,老板娘就一高儿跳到了地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兴地说:“这回咱这客栈可是要挣钱了!”转过身来看着愣在那里的伙计,“你还傻愣着干啥,快去呀,快去叫接生婆呀!”

    伙计一溜烟的去了。(旁观霸气侧漏

    老板娘满面笑容的进了上屋,那石咪咪正在大炕上捂着肚子喊娘呢。老板娘拉着咪咪的手,抚摸着咪咪的头,说道:“孩子别怕,这儿和家一样,这儿就是你的家!”

    咪咪一听到家这个字,眼泪立刻涌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女人,心里充满了感激。

    老板娘说:“孩子,你这是要去哪啊?咋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出这远的门呀!”

    石咪咪紧紧攥着老板娘的手,嘴唇抽搐着啥也说不出来。

    老板娘轻轻地为咪咪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孩子,我们女人总是要过这一关的,很快就会好的。”

    说话间接生婆已经来了。那接生婆是个很爱说话的女人,手里忙着嘴也不闲着,不停地叨唠着。晕晕乎乎的石咪咪爱听她说话的声音,听着她的声音她就有胆量,就不害怕。在接生婆和老板娘的帮助下,石咪咪顺顺当当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只是孩子太小了,因为是早产。接生婆在孩子的小屁屁上拍了两三下,那孩子立刻哇哇地哭了起来。接生婆笑着说:“这一点小就知道心疼他娘,早来了两个月,当娘的自然少吃很多的苦,少受很多的罪,就这孩子如果足了月,到不了八斤也得七斤八两!”两个女人说笑着把个孩子洗得干干净净。那接生婆忽然大声的喊叫:“这是咋的啦!”

    老板娘立刻向那接生婆手按着的地方看去。

    接生婆说:“你看看这是咋整的,咋这孩子肩膀上会有牙印子呢!”

    老板娘轻轻抚摸了两下孩子肩膀上那一圈红印子,说道:“有啥大惊小怪的,还啥牙印子,你再好好看看,那分明是个大元宝,我早就说了,吉人自有天相,咱肉眼凡胎的看不好,咱就好好的伺候着就是了。”

    两个女人说着话,把孩子放在了石咪咪的怀里,那孩子没睁眼就找到了她娘的**,一口一口使劲地允吸起来。把个老板娘喜欢得心直发痒。这女人有个毛病,激动了就爱蹦高,忍不住在地上原地跳了两下子。

    接生婆笑着对老板娘说:“看把你喜的,比你自己得了儿子还高兴呢!孩儿他爹呢?咱忙了半天也讨两个喜钱呀!”

    老板娘收敛了脸上的笑,拉了一把接生婆的大襟,小声地说:“哪有啥爹呀,这是个单身的过路女人。”

    接生婆嘴里啧啧连声,袒露了一脸的失望。

    石咪咪一直听着她们说话。这时一边nai着怀里的孩子,一边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了两锭二十两的大银子,一人一锭交给了地上站着的两个女人。那接生婆原本以为今天没戏了,白干了,没想到人家出手这大方,绝对的喜出望外。那老板娘意外地得了二十两银子,更是喜笑颜开。这两三年了也没见着这实实在在的银子。这地方虽说是挺繁华的,可不知道咋整的,就是没有人住她家的店。她美美地掂着那锭重重的大银子,心里想,老话儿说得真是一点儿不错啊,好心自有好报,好心自有好报!

    石咪咪重情义,她觉着这份情义值这么多银子。

    接生婆捧着银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炕上nai着孩子的石咪咪,轻声说道:“我说咋一大早的喜鹊就叫呢,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大的银锭子呢!,我说孩子呀,你咋一个人大着肚子还要出这远的门,多悬呀!”

    “不悬不悬,”老板娘说,“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这孩子一来肩膀上就扛着个大元宝,我看就给这孩子起名叫才才吧,盼着我们都发财。”

    石咪咪喜欢这名字,便道着谢接受了孩子的名字

    那接生婆揣着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老板娘啥也不问了,一门心思地伺候起了石咪咪的月子。三天一只鸡五天一只鹅,红糖小米大鸡蛋花椒盐儿样样都不少,每日里的开销自然少不了的找石咪咪要银子。老板娘要多少石咪咪就给多少,当然人家老板娘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要的也还算公道。转眼之间石咪咪出了满月,养了个白白胖胖,模样比以前看着好多了,那孩子也是健健康康的。老板娘一天到晚才才、才才的不离口,有点儿工夫就到上屋来陪着石咪咪,帮着石咪咪带孩子。她心里高兴,这孩子的名字起得真好,自打这娘儿倆一进她家的客栈,她家就来了财运。客栈的上下人等也都把这石咪咪财神nainai一样的供着。

    一日天气很是晴朗,太阳暖暖的,石咪咪想出去逛逛,就把孩子交给了老板娘,自己一个人开开心心地逛街去了。她出门不久,就一眼就看上了街上的一间门面房,也没多想,回到客栈拿了银子就把那间房子买下来了。然后回去和老板娘商量,让老板娘帮她带孩子,这条街上繁华,她要在这条街上开餐馆,按月给老板娘送银子。那老板娘求之不得,满口的答应了。

    石咪咪做事还真是风风火火,没用三两天小小的餐馆就开张了。石咪咪有手艺,餐馆有特色,一水儿的都是豆腐。炸豆腐煮豆腐蒸豆腐卤豆腐熬豆腐拌豆腐炒豆腐煎豆腐……,把个豆腐做出了百般的花样,样样可口样样好吃,当街搭个凉棚,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生意好啊,没几天就从出了很大的名气。

    两年之后石咪咪翻盖了门脸,门前高高挑起了个幌子——石坊号!又雇了两个伙计,生意做得就更是火爆了。日子过得顺日子过得就快,转眼之间十来年过去了。

    才才十二岁这年,时逢大旱,后门外的河道干得见了河底,长满了高高的青草。河岸上有羊的人家便在河道里放羊,有马的人家就在河道里放马,才才也把自家的驴车赶下了河道,和小伙伴们一边玩耍,一边放他家的那头老驴。才才从小就很喜爱驴车马车之类的,可能是在娘肚子里就颠簸在车上的缘故,一时都离不开,天天和那老驴车黏在一起。才才家河对面有一户有钱人,人家有一褂大马车,那家的车把式也把大马车赶下了干干的河道,河道上没有那么多的人,河底又宽又平比大路都好走。才才活泼可爱还勤快,一来二去的就和那家的车把式混熟了,就跟那车把式学着驾驭了一次马车。就从那次开始,才才就迷上马车了,做梦都想拥有一掛自家的大马车。才才并非是喜新厌旧,是因为自家的驴老了,舍不得再让那头老驴卖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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