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两边是低矮的杂草,身后是河水。(
龙王令:妃卿莫属)
我目送那司机的小破车驶离视野,他的车真像一只撒气的野猪。
幸好我的心情还不算太坏,但荒郊野外独自一人,不安的暗流滚滚袭来,再不找到一条可靠的路,恐怕今晚就要暴尸荒野了。我掏出手机看看,跟我想的一样,信号为空,手机已经成为砖头。
顺着唯一的一条路走,小道变得越来越窄,最后我走到了小道的尽头,这才发现原来离弯月山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刚才的这条路仅仅让我翻过了一个小山包。
小道的尽头是开阔地的开始,这片开阔地的对面,就是弯月山了。小道尽头的石桩看起来有些岁月了,上面的文字已经难以辨别。
我估摸着再往前走应该能寻到一些人烟,便开始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
看地形,这一带的弯月山应该是山的背面或是侧面,举目望去居然一户人家都没有,让我有一种置身远古的错觉。
我按照自己心中的方向朝着弯月山走去,这段看起来不是很远的距离足足花了我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我发现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了,可能是靠近山脚,地形复杂。
最终,一道深沟彻底葬送了我的努力,它太深,以至于我的双腿颤抖,根本没有勇气去跨越,并且我还要考虑这么做是不是值得。
在认定自己选错了路之后我明智的选择了回头,走到熟悉一点的地方,准备再选过一条路重走,虽说浑身是劲,但我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点的腐朽,浮躁的气开始慢慢的充斥我的脑袋。
那种作为曾经路痴的恐惧感再一次降临于我,我以为走上社会的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当初因为迷路时而产生的忧虑焦躁和不安,能够沉着冷静的分析问题并且找到最佳的路线,然而社会不同于自然,人类的改造已经将其越来越分化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好吧,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走吧,接着走,一直走,不停的走。
我想我拥有了一次失败的旅行。
不远处的弯月山犹如一道彩虹般触不可及,明明感觉那么近。而这片开阔地看似平淡无奇,到了靠近山底的地方形势便会陡转直下,那里纷繁复杂,想找到一处落脚点都是难事。
终于,在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我回到了原点,这时已经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了,半天就这样过去了。由于我的行囊中不乏笔记本电脑这样的大件,因此我腰酸背痛,暂时靠在一块石头上,从背包中拿出一袋鸡腿撕开。
食物的香味让我暂时忘记了环境的紧张,我庆幸本次旅行的准备。
我靠在石头上几乎绝望了。不知不觉间,再次睡着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在这样的野外睡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我却认为在梦中要危险得多。我再次邂逅那个野蛮的老武士,如同前几次的梦境一样,他再次用他沾血的大刀将我的头颅活生生切下,那一瞬间我被惊醒,但这次的梦境显然要快很多,我醒来的时候,太阳还高高悬在天空。
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明白如果再不赶快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恐怕今天的经历将使我永生难忘。
好在天气依然晴朗美丽,休息完之后我决定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找不到路就往回走踏上归程,我可不能呆在这荒郊野岭与野狼猛虎作伴,看得出来这里的环保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在这样的心理驱使下就这样在此出发了,此间在心理把那司机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诅咒他开车的时候出车祸死了,免得祸胎劳苦大众。想着想着,我最终又回到了原点,刚才的石头。
这种情况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摇了摇头,看过那么多恐怖小说,其实鬼打墙无非是在一片没有明显地标的情况下而造成的感官误差,感觉自己是在往前走实际上是在不自觉的转圈子,最后又回到原点。(
早安,军长大人)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墓地或是雪地,第一次被我遇到,我的沮丧不言而喻。
难受的是,我的双腿已经不是很受自己的控制了。由于走了太多的路,小腿已经开始有些打颤了。缺少锻炼的恶果,在这时充分显现出来了。
我失望的靠在刚才吃鸡腿的那块石头上发起呆来,莫非这次的旅行真的是个错误,难道我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有一点顺心的么?
越想越愤恨,我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杈,拼命的朝着远方甩去。
无辜的树杈落地,广阔的大自然浮现在眼中,一个小点若隐若现的移动。
我的眼猛然瞪得浑圆,那是什么,好像在动!野兽??还是什么。
我惊恐的起身,已经做好了往回走的准备。
可是细看之下,那边竟然是一个正在捡柴火的人,看样子身材佝偻,但却浑身有劲。
我改变主意,朝着那人的方向跑过去,那人发现了我,停下了捡树枝的脚步,站起身子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如果这个被污染的世界还有残存的纯真的话,那么这个老汉的可以算是其中的资源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居然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主动绽放出农家人特有的笑容,他将手中的柴火扔进背后的背篓,未等我先询问,他就扬声朝我打起招呼。
好久没有人到这来了。
很惊讶我居然听懂了他的方言,实际上并不算隐晦。他干净的笑容跟方才那个黑车司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境界,后者充斥市井媚俗的笑令我想来难言恶心感。这老汉说他是附近人,周围只有他这一家人,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搬到山前一带旅游资源丰厚的地方去了,只有他和他的女儿还守着清朝时候的老房子不愿离开,关键是,他已经爱上这片大山了。
我很欣慰在某一个角落有一户人家还能免受拆迁的困扰坚守自己的乡土信仰。
他告诉我,如果信得过他的话,他可以把我带上山去,这一带地形的确复杂多变,一般人进来普遍都会迷路。
前几天还发生过游客被围困的事情,本来就人烟稀少的一带就几乎之有寥寥探险者的影子了。
我有些犹豫,毕竟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个老汉来,还自称附近只有自己一家,难免令人生疑。
看我沉默,他也不催我,自顾到周围的矮树丛低身照样捡他的柴火,似乎是在给我思考的时间。
我还是没有勇气跟他走,落寞的往回走。无论如何,我是不敢冒这样大的风险的,万一他有什么图谋,我还能活命??现在走,我还有的选择。
我转身往回走,这真是一次失败透顶的旅行,一切都要怪那个天杀的黑车司机,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现在都已经登上弯月山顶了,何苦还在这山脚下驴子一样的转悠。
我的脚步走的极慢,想到这次旅行计划落空,想到工作上生活上我都是个失败者,这种自责感愈发的强烈,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了么。
刚刚老汉的笑,分明是不带任何杂质的,我在怕什么,怕他会如同电影里那些面善而心毒的歹人,谋财害命?可是这又确实是要小心的,换做一般人,应该也不会跟他走的吧。
我回头,老汉还在捡着柴火。此时天色已经呈向晚之势了,即将接近傍晚。如果我现在开始往回走,可能要走个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市区地带,而要到车站,又不知要多久。
而如果他真的带我上山了,山上众多的旅馆完全能够使我此次的行程不至
于落得失败的下场,反倒能够明天一早前去登主峰。(
王牌高手在都市)我有些犹豫了。
怕什么,我这样一个热血方刚的大好青年,还怕一个老头子不成,再说他也没有强求我一定得跟着她走,如果是谋财害命,这荒无人烟的地带可能一年也遇不上几个活人。
一股热血袭来,我终究还是逆转了脚步,朝着捡树枝的老汉飞奔过去。
老汉的步伐甚为稳健,跟我想象中的山林人一样,何况他还背着沉甸甸的柴火。我本来就因为刚才走路过多的原因有些疲乏,现在又要努力跟上他的步伐,我这双养尊处优的腿显得有些不配合了,还没走到一半,看我气喘如牛,老汉和我在半路的石头上坐下休息。
第一次在一个老人面前如此丢脸,我显得有些尴尬。而他似乎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没多说什么,独自点了根烟,我看不出牌子,他递了一支给我,我摆手回绝了。
就算是会抽烟,我也不会随便接他的烟的。
闲坐的空隙我们自然不会沉默。老汉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只告诉我家里还有一个女儿,还告诉我那个女儿平时少见生人,因此性格有些古怪,但她不会妨碍什么的。当我问及老汉为什么没有送她去念书,老汉沉默了一会,告诉我她从小有自闭症,不能说话。
我没有再问下去,随即转移话题说到自己今天的重重经历,老汉听了大笑几声,说向我这样倒霉的还真不多,现在知道山后这条路的已经很少了,自己明明白白的被黑了个遍。
随后我们走走停停,差不多又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我没有料到这边的路竟然有这么远,直到傍晚,我才看到在几乎是紧贴着山体的一片开阔地上,耸立着一座相当复古的二层小楼。
小楼的面前是一大片农田,看得出这便是老汉自家种的,对于五谷不分的我来说一切都显得有些新鲜。
这片农田竟然出奇的大,我一眼之下竟然望不到尽头,能够辨认的除了一些水稻玉米其他的就不认识了。田与田之间被田埂分开,田埂阡陌纵横好似迷宫。不知不觉,我与老汉就行走在那些田埂之上,朝着他家的老房子靠近。
走到近处,才发现那老房子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破旧,相反从外表看上去我倒觉得十分的典雅大方,跟印象中荒郊野外的墙体破旧斑斓、窗户空洞,缠绕着不明植物的宅子完全两样。老汉见我一脸惊讶,自豪之情油然而生:这都是我跟女儿的勤劳所致,人老事闲,不是种种地就是弄弄房子啦。
我后来一直没有问及老人他女儿的事了,因为我总感觉老汉在谈及女儿的时候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他会比聊其他话题时语气更缓,更为沉默,这种氛围是我不想看到的。
不过话虽如此我的内心还真想见见他的这个女儿,一般来讲农家的姑娘都是美丽清纯的,而且她本性自闭,跟我小时候有点类似,说不定我的到来能为她解开心结,也让我得以缓缓感受她的内心世界……
靠,想多了。不知不觉老汉已经打开了房门,这房门是传统的两扇门,门下还有一截门槛,只是用的锁是当代的。我触摸着这厚重的木板门,随着“吱呀”的一声,我仿佛置身于清代某个名门望族的家。老汉开了灯,直到我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我才看清楚屋内的一切。
一瞬间我感觉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了。外表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宅子内部竟然如此的现代化,不但有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洁白的粉刷墙壁,平板电视、空调、沙发、茶几、餐桌居然一应俱全,使我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一个荒郊野外的孤宅。
老汉又乐了,招呼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说以前也有过客人来我家,都是你一样的表情,不过他们没你这大学生这么有素养,都是大喊大叫指指点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这还都是我女儿的功劳,她有的时候回去外面打打零工,攒了钱就用来补贴家里。(
鬼王的血族宠妃)待会你就在我这吃顿饭吧,都是山里的野味,自己种的菜,包你满意!
我习惯性的对他笑了笑,老汉打开电视给我来看。终究是山区,信号不是特别好,屏幕一闪闪的,声音还特别嘈杂。招待好我以后老汉就独自一人去厨房里洗菜了,看得出他相当的好客。
我没心思看电视,不停的环顾周围。奇怪的是不见老汉的女儿,而他刚才的话也有些可疑,既然她的女儿自闭,怎么会一个人去外面打零工呢,我感觉有些不合常理,想着想着,我的目光转移到了墙上的一幅黑白照上。
照片上的女人领口还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军装装束,面容却端庄而又成熟,放到今天来看无疑是一位标准的美女。她的年龄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老汉一个人伶仃孤苦,这位无疑是他曾经的伴侣了。
昔日有佳人相伴,也不知何故,世间只留下她的残像,带走了她的芳华。
呵呵,老伴了,升天这么久多快成佛了,哦,不不,应该是观音菩萨。
老汉的话吓了我一跳,我反应过来,他递给我一个苹果,我咬一口,味道果然清脆!
他坐在我身边和我一同端详起这幅遗像来。原来老汉年轻的时候**倜傥,费尽周折才追来这么一位美女,谁知文化大阁命到来之后这位美女以一个荒诞不经的名义被打倒批斗,当时被灌了一大坛的辣椒水,等从牢里出来的时候,被折磨的已经跟地狱里的鬼差不多模样了。
说着说着老汉突然抱头抽泣起来,他的抽泣没有多大的声音,全身却都在颤抖,让我感到屁股下的沙发都在颤抖了。我后悔不该看这张照的,这么容易勾起他痛苦的回忆。
我这人不太会劝人,说好话,只得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过去的事情就节哀了,活着的人还是多为现在的生活努力吧,历史的悲剧终究是注定的。
注定什么!有什么是注定的!老汉突然抬起头来怒视着我,看得我全身一阵发毛,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当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呆呆的愣在那里,没有啃完的苹果也注视着我的丑态。
当年,是我告发了她。
老汉说完这句话后就垂头丧气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要吃人的气势了,我的心稍稍安了些,再次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这次他没有刚才的剧烈反应了,我前车之鉴不敢乱说话,只得静静的陪他这么坐着。
唉,小云就是那时候变了样的。
小云应该就是他的女儿了。我静静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放着热播的电视剧,一个个一头刘海离子烫的古装人物们演绎着演烂了的正义和爱情的主题。
老汉的情绪恢复的很快,很快他就对我笑脸相向的,并对刚才的事道歉,我没有放在心上。他接着去厨房忙活去了,我看看表,大呼不好,已经六点半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黑了!
我急忙跑到厨房去找老汉,说饭不吃了,还是先带我上山去吧,找个旅馆好住下来,不然天黑了就找不到路了。我已经背上了背包。
老汉大笑:你觉得你还能上山去?我就是现在送你上山,天黑之前都无法赶到山上。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已经想到了老汉的意图了。
就在我这吃了晚饭,然后住一晚上,我这楼上的空房多得是,打扫一下,不比那些旅馆酒店差,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上山去,你还怕我把你打劫了怎么的?哈哈。
老汉的好客令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但我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毕竟一个陌生人的家,怎么住都有些不安心的感觉。
老汉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疑神疑鬼的,你还是大学生呢都不明白?好人不是好人上天在看,你心里也明白,你要是实在不想住,我现在就带你上山去,免得说我绑架你。(
超级兵王)
我急忙摆手说没有这个意思,心里也没有多想,一定是辜负别人的一番好意了,连忙答应今晚就住下了。老汉这才恢复笑容,叫我去沙发那坐着,饭菜一会就好。
饭菜的香气让我的胃享受了一顿按摩,光是闻闻就让人享受了,这一桌的菜虽然不多,只有五道,但个个是美味:炒野菜、爆炒腰花、红烧鳜鱼、胡萝卜炖鸡、糯米粑。
我口水直咽,老汉也乐不可支,放了几罐啤酒在我碗边,让我自己先吃,他上楼去叫小云来吃饭。
小云,这个充满神秘的女孩就要出场了,我的心竟然有了点小紧张。
小云很有礼貌的冲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坐到了我对面的位子上。
她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身着朴素的蓝色长裙,反倒跟我印象中的农村女孩不大相同。看来老汉说的不错,她的确很内向,只是一直保持着礼仪式的微笑,连自我介绍都没。
看样子,她和她妈妈在气质上倒有些相像,也可能只是深山老林中我的错觉罢了,这样的女孩,放在人群中普普通通,只有在单独相处时才能感到她身上独特的不易近人的气质。
这一顿让我的胃大爽了一把,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因为小云的缘故,我和老汉之间突然感觉很没有话题,沉默的环境下只有吃饭所发出的声响,好在电视还开着,不至于让场面过于压抑。
吃完饭,老汉拒绝了我的钞票,这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于是我硬将钱放在沙发上置之不理,引得老汉前来跟我争执。我们的来回推怂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小云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见老汉即将发火,我干脆见好就收,农村人真是固执,他们似乎反感任何有违客气的礼数。我顺势转移了话题,问老汉叫什么名字,以后好称呼他。
“什么,以后??我看没有以后了。”他笑着摆了摆手。
我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这句话说得我不由心生忐忑,什么叫做没有以后,难道……借着刚才小小的酒力,我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胆子也变得不受自己的控制,当即心想:你要谋财害命,当心把自己的命谋掉了!
见我神色有变,老汉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哪还见得到面呢,不过你要叫就叫我张伯好了,你这年轻人还真是有意思。”
“嗯嗯,我还是叫你张叔吧!”
下午七点半,外面的天色呈现出一派荒凉、惨黑,鸣虫和飞鸟的叫声已经清晰在耳,将我拉回自己依旧身处荒野的现实。天虽然已经黑了,但透过窗户还是可以看清远山的参差不齐的山林中摇曳在晚风里的枝桠,它们真像我小时候看的童话里面妖精的手,将前行的路人拉扯住直到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还是可以读取信息的,明天当地晴,是个踏青的好日子。张伯收拾好碗筷,就带我上楼去找我的房间了。
一想到小云也住在楼上,我这颗不安的心就有些想入非非了,不过也只能是想想,她的确深度自闭,几乎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到了二楼,张伯将我带进一间很干净的小房间,房间里有床铺和一张桌子,窗台边还摆放了几株植物,开了灯,我将背包放在床上,对这个临时的住所还是颇为满意的。
张伯将一个水杯放在我的在桌上。“下去看看电视吧,现在还早,你们年轻人我知道,都睡得晚。”
我迟疑了一下。“今天有点累了,就看看书吧,一会就睡了,真不好意思让你们这么麻烦。”
“哈哈,哪里话。那你就呆在房里看书吧,晚上想上厕所就下楼去。山里冷,夜里多盖点。”
“嗯嗯,谢谢张叔。(
亡国赋-妃常决情)怎么你不住在楼上么?”
“我睡楼下的小房间里,睡惯了,有什么事下去找我。”
张叔走出门外,下楼梯的声音慢慢变小。我感觉有些奇怪,方才在一楼客厅,好像只有卫生间厨房和一个饭厅,他说的小房间还真没见过,我正要去关门,却看到张叔的身子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你晚上要是没事做好不要出房门,知道么?”
我愣了愣,点了点头,也无瑕问他为原因。张伯再次消失,下楼梯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我不再揣摩他的话,只当他是关心我了。
关上房门,一天轻松的时刻才真正的到来。
我躺在房里的床上,让整个身体得到完全的轻松,并庆幸自己今天遇上了好人,带路不说还包吃包住,世上居然也如此的好人。我完全摒弃了谋财害命的种种遐思,愉悦的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山间的空气质量好,这屋子里自然不会差。那种城市里无处不在的烟尘和躁动的气息完全不见,耳边只剩下屋外野虫充满节奏感的歌声。
双手撑在不软不硬但很舒服的床铺上,我坐起身子拿出手机。经过一天的折腾,手机电量只剩下可怜的红色一丝,幸好房内不缺插座,我将手机插上充电,顺便就打开背包,将里面的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
桌子上比较湿润,看得出是刚擦的。
一次旅行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我的头脑充斥着光怪陆离的思维,这些片段慢慢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纷繁精彩的世界,我几乎拍手叫绝,这不正是我想要的么,一个离异的构思。
我还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使命除了旅行,还有真正去完成我生命中的第一本书。我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就在电脑键盘上敲击了起来,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我无法看电影,登qq,打游戏,却激发起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文字力量。
思绪变成端正的宋体字一行行一页页的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间过得飞快,等我的手指都累了的时候,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今天就到这了,停笔。
看着我几个小时的成果,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再次占据我的身心,我想如果我不放弃的话有朝一日一定能在这方面出头的,就从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开始吧,在荒无人烟的野宅里,我的梦想开始了新一次的发芽。
打开电脑里的音乐,歌声悠扬的在小屋内飘扬,都是些熟悉的旋律,换了个地方听却有很不一样的感觉。
与此同时我去楼下洗了个澡,当时楼下的灯还亮着,电视关上了,却空无一人,也不知张叔跑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回他的小屋睡觉去了吧,我又环顾了一下一楼,很奇怪,我依旧没有找到他所说的那个小房间,这一次比上一次查看的更仔细,但也说不上全面,我主要的目的还是过来洗澡的。
在淋浴时,我忽然萌生出这个宅子现在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这个古怪的想法,顿觉毛骨悚然,慌忙洗漱完毕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突然想起了小云的脸,说不定她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呢,她的微笑还历历在目。
关上电脑和灯,我还睡不着,城市族的晚睡已经成为了一个生理习惯,不管有多累,照样得到了那个点,才有睡觉的意愿。
我一时兴起翻看起手机里以前下载的旅游百科全书,那里面对一些知名景点都有一些比较详尽的介绍,可谓出行必备。很快找到了弯月山的,我坐在床上靠在枕头上开始看,发现这个弯月山还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这段历史也就是弯月山名字的由来:
传说这山是战国时代一位将军的巨大陵寝。
那将军本来战功赫赫,却因为功高盖主,得到了国君的嫉恨。
国君本想夺去他的军权,但这位将军的谋士相当聪明,他早就料到了国君的诡计,于是在罢免军权之前劝将军反叛。而这位谋士已经将当今弯月山一带的强悍居民联合成了一股力量,到时候再联合大将军手中的兵力,准备一举消灭国君。
没想到反叛失败了,将军没有夺取全国,于是他暂居在当今弯月山一带的丘陵中,由于几千年前这里的地势相当险峻,易守难攻,他得以偏安于此。
尔后这将军与当地百姓相处非常融洽,当地百姓也在他的治下过了十几年风调雨顺的生活,将军也被当地百姓称之为“弯月王”,这围绕大山的方圆几百里被称为弯月国。一切都因为将军的战旗上的标志便是两轮弯月。
十几年后,弯月王病死。弯月王死后,当地百姓为了防止他的陵墓被国君破坏,费尽心思为他设计了一座机关重重的陵墓,据说就在现在的弯月山的内部。
不久之后,朝廷得知了弯月王死去的消息,派大军前来讨伐,弯月王的大军被消灭,当地百姓也几乎被屠戮殆尽,于是百年来这里成为无人区。山上在后续的时光里保留了一批少被破坏的古迹,加之风景绝佳,往往有游客前来探访。
看完这段悲壮的历史,我一时间神情恍惚,似乎被历史的沧桑无常所触动。
打破我沉思的是急促的敲门声,我被惊得浑身一抖。
那敲门声是如此的急促,就好像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但外面一片安静,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我急匆匆下床开了灯,仔细聆听门外的敲击,那敲击声在持续了十几秒后,突然戛然而止。
猛烈声响过后的安静无疑是窒息的,我喘着粗气,紧靠在房门边上,双手捏得骨头作响。
依旧是沉寂,我忽然有种感觉,那个敲门的人正侯在我的门外,就这么等着我去开门,如果我不开,等一下还会突然爆发这急促的敲门声。
但我终究没有去开门,说不上原因,我只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门外的人,要么是张叔,要么是小云,可能因为敲错了门而已,却被我弄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等了几分钟门外果真没有再响起敲门声了,我的心安了下来,关了灯,爬上床钻进被窝。这床里真是舒服,加之我今天一天的劳累,在我躺下的一瞬间完全释放了,困意马上席卷了大脑。关上手机,世界就一片黑暗了。
而我的眼前却渐渐的浮现出了一点点的光明和色彩。
那个年迈的武士又出现了,这次随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他身后的千军万马。
马的撕鸣,马蹄的踩踏,战刀的作响,夹杂着带血的风沙朝我吹了过来,我孑然一身,呆呆站着,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
老将军狞笑着看我,将士们的眼如同狼目,就连马的眼睛,也通红通红,粗大的鼻孔里还呼着白气,一阵阵的。
现在我是他们的敌人,他们要杀死我,踩踏我,消灭我,将我碎尸万段!
飘扬着两轮弯月的旗帜呼呼作响,如同一团大云。我想转身不去面对,却无法动弹,好像自己是个木头做的。
千军万马门开始击杀了,那嘈杂的声响几乎震破了我的耳神经,我的脑袋被这种场面惊坏了,变得灵魂游离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到的,一瞬间,我竟然没感觉到痛,感觉到的只有吵和乱,或许这也是一种别样的痛了,我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等待着自己的救赎——死亡!
而当我惶惶然以为自己死了,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回事,我竟然骑到了一匹战马的背上,奔跑于大将军的队伍里,全身穿戴着甲胄,向着同一个方向奋力的拼杀着。
是不是我也变成了魔鬼,跟他们一样了,那该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梦在尾声中醒过来,这是我第三次做同样主题的梦了,当意识刚刚从梦中的游离恢复到现实的真切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就是睡前同样的敲门声,急促,粗暴,给人不容犹豫立马开门的感觉。
静静的听着敲门声,断断续续的,竟然持续了十几秒钟还没有停,看来这次不开门是不行了,我起身开了灯,前去开门。
这门虽是木门,却比一般的门还要厚重,好不容易推开了门,那敲门声也戛然而止。
一切都像是在梦中,却又的的确确是真实的。
门外黑而空洞的不见人影,外面的灯都关了,楼下的灯也关上了,整个宅子里只有我的房间里的灯照亮着范围不大的一片地方,我往外望去,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难道是鬼敲门?我使劲摇了摇脑袋,不会的,这个世界不存在鬼这种产物的,虽然我看过无数的关于神鬼的影视剧,但内心还是深深的持否定态度的。今天真的见到离奇的事情,还真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可睡到一半被吵醒我往往是难以再入睡的,刚刚看时间现在才凌晨四点二十,就算不睡觉,躺在被窝里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话说我现在浑身已经开始打颤了。
就在我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歌声响起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音乐的声音,那曲子听起来像是欧洲的古典进行曲,音乐知识的匮乏使我不能辨别曲子的名字和作者,但听起来却欢快宜人。
听起来,曲子的来源就在楼下客厅,有人在楼下放曲子。
荒郊野岭的宅院,漆黑的夜里,悠扬的音乐声欢快的响起,想想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然而当真的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人仿佛被小小的麻醉,没有觉得恐怖,反倒觉得这曲子分外的好听,真想知道名字然后下载到手机mp3里来听。
曲子还在响,可能这件房子里还有那种复古的唱片机呢,也说不准,我觉得那样放出来的音乐才真的有音乐的感觉,那样的悠扬而典雅。
我收起睡意,往楼下走去,想看看是谁在这么晚放音乐,张叔?小云?还是迷途的鬼魅?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已经开始下楼梯了,脚步声回荡在夜空里,我尽量将之控制的低一点。
快到楼下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气氛诡异,我敏锐的发现闪过的灯光已经不是我刚来时那种白炽灯了,而是一种古旧的昏黄,就像古时点的蜡烛一样的烛光,随着风向不稳的吹动光线也在颤颤的摇曳,直到我完全下到一楼,这才看到了令我永生难忘的场面。
刚才还装修的相当不错的客厅已经完全不见了现代化的影子,整个大厅被两排黑色的柱子支撑,墙上的烛台上点着闪烁的蜡烛,土色的墙上斑驳的贴着些门神一样的画像,在我对面的墙上,醒目的挂着一个女人的遗相,那女人生的极为丑陋,满脸尽是肿了一样的大疤,这是张叔的妻子?怎么会!
而先前的彩电冰箱空调沙发也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我正对面的一张八仙桌和分列两边的破旧的太师椅,桌子上摆放着水果酒肉等供奉,桌子靠着的那个墙上贴着大张的不知是哪位祖宗的画像,慈眉善目,却看得我心惊肉跳,更为惊讶的是,桌子上还放着一台老式的唱片机,里面飘扬出悠扬的音乐。
此时的场景完全无法与悠扬典雅联想到一起,我只想快点逃出去,却发现脚步根本无法移动,我已经吓得木然了,感觉通身只有脑袋才能动弹。
突然,我发现了在墙角处的yin暗处竟然还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早就立在那里,只是因为我过多关注了眼前的诡异而忽视了,这样突然发现,我吓得心都几乎快跳了出来。
鬼,鬼,今晚真是遇鬼了!
那人影身着一身蓝衣,竟跟那小云的衣着一模一样!而我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看体型,很像张叔。
我几乎快要晕倒了,怎么会?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就在我拔腿往楼上跑的一瞬间,那个“小云”,也朝我追了过来。
我最后看清了小云的脸,哪里是什么农家女孩的脸,那是一张满是疮疤,不堪入目的脸,她的眼睛还紧紧的闭着,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发现我的。
我疯了似的朝楼上逃跑,我想看看我的房间是否还安全,因为楼下已经完全面目全非,我已无法辨认大门的所在。
那小云的速度也奇快,三两步就跟到了我的后面,几乎是触手可及了。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垮塌,脑海里只有逃的支配,我哭喊着救命,只有慌不择路的跑。
当跑出了客厅,我的视野开始一片漆黑,感觉自己陷入了无底的深渊,即将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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