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路易士是个称职的管家,因为不过一个上午不见,她的房间就已经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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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窗帘,白色绣着不显眼雷丝的床帏,浅蓝粉白图案交错的床单和被子,而她买回来的梳妆台也已经被安置在房间的角落,上面盖着深色镜幕,梳妆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盒子,她一一打开看了,分别是各式梳子、金银珠宝的饰品、以及不知名疑似化妆品的各色脂粉。
而离她的床不远的地方,还悄然潜入了一座高大的书架,上面码着各式书籍,不得不说,这是最让她欣喜的地方了。
“没想到路易士居然这么有心。”她左右看了看,抽出一本,又放了回去。
并不是她对那些书没兴趣,而是她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来到这个陌生朝代已经几天了,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在这里,镜子真是太稀有了。
“难怪卡米拉那儿会没有镜子,原来这个地方的镜子这么贵。”哪怕是她今天买的所有衣物也比不上这架梳妆镜来的贵,这个东西是只有贵族才能消费的东西,她今天也是亏了安德里安,才有钱买这东西,当然她不得不承认,那送给安德里安的礼物,算是借花献佛用以卖乖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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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地揭开镜幕,银白色的镜子反射着晶亮的光线,仔仔细细地照出了她的模样。
那不是她,不是原来的薇迪,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犹如白玉般粉嫩小巧的瓜子脸,簇黑弯长的眉毛,干净澄澈的碧绿眼眸,深邃精致的五官。颊间微微的红,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乌黑飘逸的长发垂及腰际仅以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水蓝色绘着不知名花纹的长裙裹紧在身上,显出她虽然娇小,但已隐隐透出韵味的身姿。
“黑色,幸好头发还是黑色的。”她喃喃地道,在还是薇迪的时候,她就有着二分之一的东方血统,她当时就靠着那与众不同的黑发黑眸在校园里过得如鱼得水。她深爱着这神秘的颜色,也向往着那神秘的国度,本来她准备在毕业之后,就离开英国回到父亲的祖国,可惜,一个毕业前的旅游,把她送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不知名的国家,不知名的人物,除了语言,其他都让她无所适从。
“不不不,温蒂,你适应得很好,大家都认为你是真正的温蒂。”她忍不住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又将镜子重新遮了起来。她需要找点别的事情来让她放松心情,而那个当初随着她一起来到卡明斯的铁箱子,就成了她的目标。
箱子应该是被火烤过,原本表层的图漆已经被熏得面目全非,就连打开的把手也是一片焦黑,所以她费了些劲,直到双手变得好似在火堆里抓摸了一样,箱子才被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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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些精致的饰品,紫宝石项链、水晶头冠、玉石烟斗等等,以及一些书和信件。她去洗了洗手,才敢碰那些脆弱的纸片。
拿起其中一封信,上面写着“玛格丽特·德鲁·克里斯蒂安收”,温蒂的母亲被人称作玛格丽特公主,那么后面这一长串的自然就是她的姓。温蒂将信打开,先看了落款,是个名叫“德鲁·科瑞哈多·克里斯蒂安”,这个名与玛格丽特的姓相同,按照这个国家的取名方式,这个人应该是玛格丽特的父亲,也就是安德里安曾经提过的德鲁亲王。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不过是同玛格丽特说了些家常,又同她说了母亲病重的事情,希望她做好准备,但是念她有了身孕,所以不用特意回去,若是想念母亲,就到神的教堂里去替他祈祷之类的琐事。
“原来玛格丽特跟商人私奔以后,还同德鲁亲王有着消息上的联系。”她将信装好,换下一封。
连着看了好几封,内容都是些家常话,不外乎是说她的母亲病情好转,她哥哥又做了哪些令人生气的混账事,或母亲已经病逝让她莫要伤心,但最后一封,却引起了温蒂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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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德鲁亲王交代,因为近来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他已经事先立下了遗嘱,除了爵位传给她大哥里米以外,还给她留了大半的家产,希望她能在他还在世时回去接受遗产,否则他担心她那两个混帐哥哥恐怕会有不当行为。
她又往下翻了翻,发现这箱子里的东西很是齐全,不仅有玛格丽特与德鲁亲王的信件、还有她当年作为公主时的首饰、夏洛特·雷尼尔的烟斗和喜爱的东方书籍、甚至还有之前那位温蒂的日记本。
而从文字里可以看出之前的温蒂是个性格很单纯的小女孩,她在日记本里记录着自己的喜好、兴趣、开心的事情与不开心的事情、被母亲夸赞或者与朋友的小别扭,幸好如此,这让温蒂受益匪浅,这样,她就了解了很多温蒂才知道的事情,应该就不会轻易被人揭穿了吧。
“奇怪了,为什么会把所有人的东西都装在一个箱子里,而且是不易毁坏的铁箱……难道是玛格丽特早在大火之前就有所防范?”
“德鲁亲王来信说给玛格丽特留了大半家产,希望她回去,而就在不久之后,雷尼尔一家就在大火中化成了灰烬,而从这个奇怪的箱子里又似乎看出了玛格丽特对将会发生的事情所做的防范……”她理了理思绪,怎么看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悬念,就算以她这个局外人来看,也觉得这事情不单纯,恐怕那两个名义上的舅舅,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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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玛格丽特的哥哥不满德鲁亲王把遗产分给妹妹大半,所以趁德鲁亲王病逝之后就杀人灭口谋夺家产?而玛格丽特因为收到父亲的信件所以先有了防范,可惜到最后也没有避过这一劫?看起来有可能,总之以后防着那两人。”她不得不把事情往坏处猜,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温蒂,与那所谓的舅舅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必须防范所有可能存在的坏人,不然可能将来客死异乡都没人知道。
她又胡乱猜想了一些可能性,直到脑袋瓜开始隐隐作疼,这才作罢,躺会床上去闭目养神。
这一闭眼,她就陷入了混乱的梦境,直到路易士来敲门叫她吃饭,她才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一躺居然就不小心躺到了夜幕降临,而想要再次回想方才的梦境,却是连一丝一毫也记不起了。
“难道,我所经历的二十一世纪只是一场梦?或者我现在所经历的才是一场梦?”她狠狠地揉了揉额角,分明能觉得疼,但她却莫名地觉得不真实,“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到底谁是谁的梦?”
“雷尼尔小姐,您起了吗?公爵已经在餐厅里久候了。(
召唤万岁)”见她半天没动静,路易士又敲了敲门。
温蒂狠狠地摇了摇头,把混乱的思绪摇了出去,才应道:“我即刻就出来。”
见她踏出房门,路易士忙迎上去,见她脸色不好,忙问:“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也许我该给您叫医生来瞧瞧?”
“不,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没有不舒服,只是下午睡得太久,活动一会儿就好了。”
“若真的没事才好,如果公爵殿下知道您生了病一定会很难过的,我只希望雷尼尔小姐有什么不舒坦都告诉我,千万别客气,让我们为您服务并不失礼。”
“我会记得的,多谢你。”
用晚餐也仍然是那个饭厅,而这个房间里此时点满了烛火,就连壁炉也被烧得通红,所以房里一点也不昏暗,反而通明而又温暖。
“在如此舒适的地方用餐,可着实是个享受。”她理所当然地享受安德里安的绅士礼遇,坐下,等着开饭。
今晚的餐前小吃是一份奶油牡蛎,开胃菜是大虾鱼子酱、海贝松露高汤、水煮三文鱼配奶酪柠檬汁,正菜是薄荷酱烤牛排、黄油胡萝卜豌豆杂烩、水芹烤乳鸽和一道西芹芦笋沙拉,餐后甜品是水果面包圈,配酒她没有动,但应该是葡萄酒。
如此丰富精致的餐点,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很难吃全,何况是在交通往来各种不便利的时空,由此可见这安德里安的公爵身份是极其高贵的。
“这实在是太美味了,厨师一定是个很棒的天才。”洗手漱口,温蒂还是忍不住开口赞美道。
安德里安挑了挑眉,道:“路易士,给厨房赐赏。”
“的确,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人,理应得到奖赏。”
“能得到你的赞美,才是他们做这些事情所为的最大成就。”安德里安往后靠在椅子上,冰蓝色的眸子看着她的脸,“希望以后你不会再吝啬你的赞美。”
接触到他仿佛带电的目光,温蒂微微有些羞赧地低头,上帝啊,这男人为什么这么会说话,明明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外甥女,虽然是关系其实一表三千里,但怎么他的一言一语却好似带了挑逗似的。
“我当然不会吝啬,我想,这世上没有比对别人进行赞美更为美好的事情了。”
“自然有,那就是承受别人的赞美。”
“这我可不认同,毕竟承受的赞美越多,就会承受越多的压力。”
安德里安挑了挑眉,问:“所以你喜好赐予别人压力?”
温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的话,的确有这个意思,自己先说最爱赞美别人,又说承受赞美太多是一种压力……虽然安德里安理解得太过刻意,但也让她无法辩驳。
辩无可辩,她只好柔声撒娇:“安德里安舅舅,温蒂年纪小,说话总会有些不妥当,舅舅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挑我的错。”
“在自己家里,挑你的错处当然只是为了让你下次言语更为谨慎。”他饮尽杯中的最后一口酒,“作为一个淑女,必须句句经心,否则若是不小心有失妥当,被有心人听去了,恐怕会损坏你身为淑女的名声。”
温蒂自然明白,在这种古老的时代,一个女人的名声是极为重要的,稍微一些不好的话传出去就可能会被冠上言辞刻薄、愚蠢、甚至浪荡的污名。所以她虽然不知道刚才那句话传出去会闹出多严重的后果,但也不得不提高警惕,引以为戒。
“谢谢安德里安舅舅的提醒。”
“相对这个谢谢,我会更希望你能好好跟教养命妇学习那些礼仪教条,毕竟没有人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对你进行提醒。我吃饱了,你慢用。”
温蒂噤了声,看着他起身走出了饭厅,跳跃的烛光拉长了他本就修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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