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期将过未过,冬的寒冷之气便已袭来。(
萌军舰娘)
这几日,缠绵于病榻中的云王妃的步轩园倒真个应景,冷冷清清。除了王妃的陪嫁婢子阿雨阿雪,连个来问安探视的人也无。
整个云王府上下,家仆侍婢们很是默契地见了阿雨阿雪便连连躲避,便是逃不过了也对两人所言漠然不理。
云王妃落水后发烧患风寒昏迷近十日后,醒来的第三日,与美人日夜温存玩乐的云王终于耐不住什么似地,只身迈入步轩园。
“名珠蒙尘恨,常使泪满襟……”
皇甫辰走近步轩园的主屋时,便听到这阵阵声音清雅的诵诗声。
分明幽怨失意的诗句,在这落落淡然的声音里却听得另一番滋味。(
鬼藏人)
“咳咳……咳咳咳……”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忽又淹没于一阵咳声。
“小姐……小姐您莫动,有阿雨和阿雪在,”一个略微带着哀伤的声音响起,“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和婢子们讲……”
“阿雨姐姐说的是,大夫也嘱咐过了,小姐的身子还要一段时间才好得起来,”另一个声音随之附和道,“需多多休息不可下床的……”
“咳咳……你们不必担忧我……罢了,我有些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小姐……”
“退下吧。”
听到那叫他痛恨得只想掐死的女人第一次用如此平静淡然的口气说话,皇甫辰站在门前,心下生出几分怪异。(
九阳帝尊)
然而,心中一丝浅淡的愧疚在忆起自己心爱的颜儿如今的处境时,瞬间便化作满腔的怨恨。
都是这个女人,死活要嫁给自己,竟央求她爹容霸天从中作梗!若不是她嫁到云王府,颜儿又怎会心灰意冷,断然同意入宫?想到颜儿美目含泪,辗转承欢于自己最敬重的皇兄身下……他又满是酸楚。
如此,他做什么对她愧疚?
屋门从里面轻轻推开又合上,走出来的两人正撞见皇甫辰,低声惊诧道:“王爷?”
声音刻意地压低着,很是怕惊扰到屋内的人。(
暴君的流氓小樱桃)
皇甫辰敛了苦涩的情绪,脸色又阴沉起来,“去做你们的事吧。”
见阿雨和阿雪惊疑不定地对自己福礼,离去后又不忘担忧地回头看一眼,皇甫辰心中讥嘲,倒真是两条忠心的狗。还懂得把自家主子受委屈的事传之于众……想要借此博得百姓们的同情,还是想败坏他的名声?
仿佛能够预料到那女人看见自己后惊喜激动的目光,皇甫辰厌恶地皱了皱眉。强压下想要转身就走的**,足有一刻钟他才推门而入。
皇室之人向来最重视名声。到底江山社稷,民心为本。没有百姓的拥护爱戴,怕离这皇室离换姓不远了。所以,皇甫辰不得不来找容月做一番警讯,叫她懂得“安分守己”。
步轩园因季候的原因花草凋零,皇甫辰又吩咐过下人们,这几日无论有什么事都不得迈入步轩园,故而院子显得冷清却也不为过。(
武魂)只是他没料到主屋也会如此冷清。
在他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步轩园也算是不错的居处。里面很是雅致,有不少摆设。毕竟是皇兄指婚,他虽恼恨也不能赋了体面,就将步轩园给这女人了。
可如今……那些新奇的摆设都不知哪里去了,整个屋子略显空荡。
唯一叫人看着舒服些的大抵就是床榻了。浅紫的幔子软软地垂落着,上面绣有几只花蝶,一眼便能明了这用来做幔子的料子多么稀有珍贵。
透过幔子,隐约看得见一个女子卧床而眠的轮廓。皇甫辰毫无小心翼翼之意,大步走近。
女子忽然惊醒,一瞬坐起来,又想起什么似地叹息一声。(
死亡街机厅)似在自嘲,又似在感慨。
“阿雨?咳咳……回来可还有什么事?”
“阿雨?”
容月有些疑惑地拢拢衣裳,掀开了床幔。也不知怎的,或是尚不适应新的环境罢,自容月穿越而来这三日,很是嗜睡。不到半刻钟便能被困意牵着入梦。当然这也有让她满意的好处:每次醒来,精神便强了一分。
容月暗嘲自己的迟钝。堂堂修罗暗杀的首领,竟把自个儿的警觉性降得如此之低。直到有人脚步沉重地走近才惊醒。
再过几日一定要好生锻炼自己的暗杀术……虽然她昨儿便能下床自行走路了,但碍于计划,还要迟上几天,她这病才可“好多了”。
容月一边胡乱地想着,一边抬眸望向来者。若是阿雨阿雪,不会不回答她的话。那么,谁还能来这步轩园?
见容月面色润红,双眸蒙雾,疑惑地看着自己,皇甫辰心中一紧,错开了目光冷然道,“你的两条狗倒是忠心的很,在城里四处散播紫烟推我落水一事,好败坏我的名声,为你打抱不平?”
皇甫辰能允许自己厌恶痛恨的女人做他的王妃,不过是想狠狠折磨容月,要她亲眼看着容家因她而灭罢了。叫一个人生不如死地活着,方是最残忍的惩罚。
想到这里,他忽又目光阴骘地盯着容月明艳动人的脸庞,一字一句仿若起誓,“你们容家欠我皇甫辰的,我必连本带利讨回来。”
容月早在打量了皇甫辰几眼后就知晓了他的身份。
嗯,同那段记忆里的样貌分毫不差。又一次懒洋洋地打量几眼,容月桀然一笑。
“皇甫辰?你比我想象中要少耐心。”
从容地起身,仿佛看不见皇甫辰森冷中不乏惊诧的目光,容月为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慢饮着。
这女人是在装病!皇甫辰怒气升腾,却忽然意识到容月的反常。
没有料想中的画面……这女人仿佛镇静得很,对自己再没了从前的懦弱与爱慕,连称谓都变了。只几日的功夫,一个人再如何改变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罢?仿佛换了个人般。
皇甫辰心中生疑,怒气平息了下来,“你在装病……怎么,想耍什么把戏勾引我?”
“勾引?”容月放下茶杯,轻嗤一声,“随你如何揣测好了。”
顿了顿,她又漫不经心道,“皇甫辰,你既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容家欠你的,那么……你的宠妾推我落水,你又陷害容霸……我爹意图谋反的债事,我是否也该向你讨一讨呢?”
皇甫辰只觉自己一点也看不穿眼前浅笑怡然的人儿,这叫他气恼,更叫他疑窦丛生。
“你……不对,你不是容月。你是到底谁?”
容月蓦地笑了,“与你坦诚又何妨?我自然不是你所了解的那容月,可我也是容月。”
“你便当作从前的容月死了罢,如今的这个容月,是一个全新的容月。”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