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幸运的遇到了救星,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还因为曾把他赶走而背负深深的自责,多少个晚上都睡不好觉;我居然还趴在当事人怀里哭诉,说自己多么多么的想他,多么多么对不起他……现在看来,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我被戏耍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渐渐碎成粉末……
泪水啪嗒啪嗒滴落在纸上,将字体都染湿了。
小莲莲,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呢?是你的报复?还是在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是不是像我这样的人就不配好好活着呢?
我滑座在地,手中的纸也无力的飘落。
原来,我始终都还是一个人……
……
也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屋内也是一片黑暗。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着急切的呼唤:“无忧……无忧……”
是某人的声音。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满脸焦急撞门而入。
“无忧!”
我木然地扭过脑袋,是在叫我吗?
“无忧……无忧……原来你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他惊喜地三两步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声音含着激动颤抖:“知道我发现你不见了有多着急吗?我四处都寻遍了,就差……”
他的声音蓦地顿住,眼神落在地上那张纸上,脸色骤然间变了。
“你……看到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快要听不见。
我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声音冷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惊惶失措地拉住我的手,苍白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无忧,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我甩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泪水已经滚落下来:“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让我觉得恶心!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吼完我扭头就往外冲去,绯月璃迅速一把拽住我胳膊,“你要去哪?”
“干什么……你放开我……我去哪不用你管!……你这个骗子!变态!恶心的人渣……”我拼命挣扎叫骂起来,还张牙舞爪地挠向他的脸,“……老子看见你这张假脸就不爽!你遮个屁啊遮?耍老子很好玩吗?!”
他箍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控制在怀中,却不阻拦我的动作,任由我在他身上又打又抓又挠。
“骗子!人渣!我今天就要揭露你伪善的嘴脸!”无奈在他脸上揪扯了半天,那张脸却依然没甚变化……
我忽然自嘲地笑了……是啊,小莲莲的那张脸兴许是他易容的,这种骗子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真实面容展露给我看呢?呵呵。
他望着我不屑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苍白的脸上硬挤出一丝凄然的笑容:“你莫动,我来。”
说着,扭转过头去……再转过来时,已经是另外一张脸了,一张曾使我魂牵梦绕的脸……
皎洁如仙的绝美脸庞,眉间缀着一朵半开红莲,璀若繁星的眸子,嘴巴像弯弯的月牙儿……却不是小莲莲又是谁?只是脸色很苍白。
我的泪再度汹涌而出,真的是他,果然是他……多么绝美又无害的脸啊,好像天上的神仙……我当初就是被这张脸给迷惑了,甜美的笑容,无辜的表情,可怜的遭遇,样样都是杀手锏啊……我真是笨,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根本就没失忆,一直一直都是清醒的,也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不错嘛,你还真是演技派,可以伪装这么久的……从百媚到小莲莲,又从小莲莲到魔教教主,把我耍得团团转,一定很有成就感吧?”我冷笑着讽刺道。
听了我的话,他的脸色蓦地更白了,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眼中的慌乱更甚,“我……我对不起你……我的确向你隐瞒了事实,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爱?”我再度冷笑,“爱我就是用一个身份给我下了毒之后,再用另一个身份来救我?爱我就是假装失忆来骗我?爱我就是不停的变换身份戏耍我?……是,我知道你很厉害,很牛逼,你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跺跺脚大地都能抖三抖……我惹不起,我只想求你放过我,别再这么玩我了,我只是个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穷苦老百姓,我的生活已经够悲催够窘迫的了,经不起你这样三番四次的折腾!!”我再次疯狂挣扎起来,“放开我!让我走!!……”
“不!不……”他拼命箍住我,仓惶道:“不要走……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隐瞒你,不该骗你,更不该给你下毒……我心里也很后悔,很煎熬……我想过要告诉你,又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我、我……真的知错了……”晶莹的泪珠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打湿了我的脸,“……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用真面目示你,会真心诚意的待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再骗你……”
曾经看到这些眼泪,我便会莫名的心生疼惜,总会忍不住原谅他,可现在,我除了觉得恶心还是恶心!
“哈,收起你的眼泪吧,别恶心我了!别想再凭着三言两语和几滴眼泪逼我就范!……真面目,哪个才是你的真面目?是用毒药控制胁迫我的假百媚?还是装作失忆天使来拯救我的小莲莲?或者是将我逼上无情崖自生自灭的魔教教主?”
冷眼看着他的脸渐渐失去血色,眼眸铺天盖地的染上一片悲凉,我心底一阵爽!“……以前是我笨我傻,现在明白了,你就是个骗子、有伪装癖的变态!小莲莲,只是你伪装中的一个角色,而我只是你试验对象而已……”
“不,不是的……”他马上否认,“小莲才是真实的我……只有那个时候的我才是最快乐,最……”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想听!”一想到小莲莲只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梦,现在美梦已经生生被撕碎,而我,成了天下间最愚蠢最滑稽的小丑,那种被侮辱被戏耍的恨意便一股脑涌来。
我头脑一热,不知哪来的大力,居然一把将他推开,在他还未站稳时,“嗖”地抽出短刀抵在他的脖颈上。
“无忧……”两颗晶颤颤的泪珠从悲戚的美眸中滚落,他现在看起来是那么脆弱,那么的楚楚可怜。
可惜,我已无法分辨是真是假,也没有力气去分辨了。
我听到自己冷冰冰道:“既然现在已经把话都说开了,不妨都坦白一点吧……说!你当初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凄然一笑:“没错,我起初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的,你拿了我的玉佩,那快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要取回来。”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
“还有呢?”
“没了。”
“靠!”我将锐利的锋刃狠狠贴向他的肌肤:“说不说!”
他却满眼悲然地望着我:“无忧,究竟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是爱你的?”
“呸!问你话呢,少转移话题!”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不相信,就割下去吧。”他闭上眼睛,两串清泪滑落而下。
你爷爷的,又跟我玩苦情戏?真当老子不敢割吗?!
我的手猛然迫近,利刃迅速陷入他的肉里,殷虹的鲜血涌出,很快染红了刀刃。我恶狠狠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他唇角弯起,缓缓睁开眼睛,纤长的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幽黑深邃的瞳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无忧,你知道么?这世上唯一能要我的命的人只有你……死在你手中,我甘愿。”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神经病!疯子!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你……”我将刀刃又迫近了一些,双眼狠狠瞪着他,握着刀柄的手却开始颤抖……
曾经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又如魔障般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嘴唇被我咬出了血痕,手却怎么也无法再挪动半分,好恨死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居然还是下不了手……
“好,好……你到现在还是欺负我是吧?好……”我已被气得浑身剧烈抖颤,“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我就不杀你,我先杀我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我抽回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妈的,老子倒要看看谁更狠!
他的脸骤然变色,低吼:“你干什么?!”迅速过来夺我的刀子,我哪能让他得逞?刀抵着脖子迅速后退,“别过来!再过来老子立马死在你面前!”
他吓得立即顿住脚步,脸色惨白地朝我伸出手,“无忧,别这样,快把刀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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