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山近来,可谓是鸡飞狗跳,上蹿下跳的好不热闹。
话说自流渊回来,得知花璟同夙倾涯一道住在琅邪山时,用花璟的话来说,也不知是不是跳了冰海龙渊之后脑子进水了还是什么的,竟然赖死赖活地在昔芜屋子右边的地方,搭了间屋子,就此住下。
对此,七夜觉得,九重天上一定有诸多宝贝,夙倾涯那儿宝贝一定也不少。他作为一山之主,理应问他二人收点租子,意思意思一下。
这一日,赶巧是花璟的生辰。
东华帝君带了个身着蓬莱岛,内室弟子服饰的女修踏入了琅邪山。说这女修,名叫七七,便是昔芜她娘亲七夙的转生。而她娘亲这一世,也终于开了窍,大概是因为听闻九百年前的那场仙魔混战,热血沸腾豪情万丈,是以才决定前往蓬莱修仙。
花璟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多少万岁的娘,心情复杂的很是惆怅。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便是白虎精家延年益寿了九百多年的小娘子,终于在白虎精每日的辛勤耕耘之下,二百年前给大胖生了个妹妹。名字依旧是满百天时,花璟给取的,叫阿悄。幸得花璟看这一回生的是个姑娘,手下留情没有说出什么丧心病狂的名字,瞧见花璟张嘴,孩子他爹深怕这位神女给自己闺女取名小胖,对此白虎精实在是感激涕零。
阿悄在满一百岁的时候,偷摸去了初一的储药房,阴差阳错地当糖果吃了几颗化形丹。化成人形之后,性子便越发皮了,有一日还偷跑出山,抢了一只比她大十岁的孔雀男回来。
孔雀男虽然同阿悄年纪相仿,可人家可是靠实力,苦心修行才化成的人形。只因阿悄是只母老虎,占足了种族优势,他打不过她,只好被她带回了琅邪山。阿悄还扬言,要娶他过门,等自己瞧好地方占山为王之后,就给自己当压寨相公。
阿悄不是别人,正是陪墨子靖在幽冥司面壁思过了七百年的明砂。而那孔雀男亦不是别人,正是因前生杀戮太重而被阴若萧扣在阎罗殿消减戾气七百年的墨子靖。
凤音拽着桑青的胳膊踏进花璟小院的时候,便瞧见孔雀男青阳蹲在院子里的一颗婆娑树上,冲阿悄叫了一句:“母老虎!”
奈何老虎再凶恶也不会上树,阿悄姑娘只能叉着腰,站在树下又是跺脚又是瞪眼,指着青阳喊道:“你下来,你有种就下来!咱俩不用法术,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什么叫不用法术?是你不会法术吧?”
“青阳你这个臭鸟!快给我下来!”说完,阿悄便冲过去踹青阳蹲着的那颗大树,嚷嚷道:“你给我下来!下来!”
臭鸟二字,深深刺激了凤音。她走过阿悄身边时,袖中指尖一弹,便给那丫头使了个禁言咒。随后,她佯装羸弱地往桑青怀里以靠,指尖还像模像样的抚上太阳穴,嘤嘤了两声说道:“桑青,他们吵的人家头疼。”
桑青知道她装,转头挑了挑眉道:“头疼就去吃药。”
凤音:“……”
不过多时,司命星君左左,帝君青黐,幽冥主司阴若萧亦是腾云驾雾,来到了琅邪山。
阴若萧一边嗑瓜子一边瞧着敬业的司命星君,仍是低头奋笔疾书写着她的命格本子。看了一眼和东华帝君,墨衣还有七夜凑成一桌抡马吊的青黐,嗤嗤了两声,忽然开口道:“你们一个个出双入对,就我一人孤家寡人?左左,会不会有一天,老娘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也许弯了?”
左左低头咬着笔杆,写到激情澎拜处被阴若萧这么一打断,没了灵感。想了想,抬头问阴若萧道:“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阴若萧点头:“你一直都很危险。”
左左:“……”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啦!老娘行情好着呢!”阴若萧往前探了探身子,胸前的沟壑差点没闪瞎左左的狗眼:“在写什么呢?”
“青黐过几年便要下凡历劫,我在给他写命格本子呢。”左左忽然眼睛一亮,抬头看向阴若萧道:“你说我若是给他排个断袖情深禁忌之恋的戏码,待他回了天阙,会不会不理我了?”
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字,阴若萧目光明亮地闪了闪。她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说:“这倒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依照青黐的性子,八成是一扇子拍死你!”
拍死你三个字,阴若萧说的很有节奏。左左觉得平地生风地有些冷,遂抱着双臂抖了两抖。
花璟正兴致勃勃地坐在一旁拆礼物,看到一个精巧别致的小镜子很是欢喜,遂拿在手中把玩。夙倾涯断了一盘剥好的,如宝石般色泽的石榴子过来放在花璟面前,顺手拿过她手中的小镜子放在一边。十分温柔体贴地说道:“先吃点石榴垫垫肚子。”
“嗯。”花璟点头:“要不要我帮你?”
夙倾涯摸摸她的脑袋,依旧是温和淡雅,说了句:“一边玩去。”
凤音托着腮,满眼羡慕嫉妒地感慨了一句:“夫复何求啊!”
叶淮心惊胆战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手中的石榴‘嘭’地一声被流渊给捏碎了。流渊此时恨的牙痒痒,那面铜镜可是他亲手做给花璟的!
流渊咬牙:“夙倾涯这个老妖怪绝对是故意的!”
叶淮点头:“嗯,老牛吃嫩草实在是太可怕了!”
莲生捧了茶水过来,瞧见着同仇敌忾的主仆二人,抬袖掩去嘴角的笑意。
“夙倾涯!”流渊提着长离剑纵身一跃,就落到正在后院摘菜的夙倾涯面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夙倾涯理着白菜连头都没有抬,可那感觉分明就是:“我就是故意的,不舒坦,你有本事咬我呀!”
“你整天霸着花璟是几个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长离剑出鞘,流渊道:“是男人的话,就真刀真枪地同我比一场。”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夙倾涯起身,动作优雅,及地的长发被花璟用一根碧玉簪子挽起,说是为了方便打理家务。夙倾涯十分坦然地承认道:“我是男神。”
“……”他说的好友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流渊哼了一声:“无须多言,拔剑便是!”
夙倾涯捧着白菜上前几步,修长的手指将长离剑捻起移到一边。夙倾涯道:“这不是我的风格。”
“你想怎样!”
“不如我们来比些别的?”
“好!”
夙倾涯徐徐善诱:“输的人,今天不准坐花花旁边。”
其实夙倾涯想说,输的人就给我打铺盖走人。但想着今天是花花的生辰,凡事还是和善些好。至于流渊这小子,日后多的是机会整治他。
“好!”流渊点头,收了剑:“比什么?”
夙倾涯抱着白菜优雅地走进厨房:“就来比比厨艺吧……”
“……”
最后二人当真是比了厨艺,一时间,厨房内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一炷香的时辰过后,众人抬头看向眼前的两位大厨,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菜肴,那可真是说是满汉全席都不为过啊!
阴若萧挑着筷子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醋溜鲤鱼,竖起大拇指感叹道:“怕是摘星楼的大厨子都没有这么好的厨艺啊!”
听得这句话流渊眉毛挑了挑向夙倾涯看起。花璟拿了筷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落在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佛跳墙上。她捻起一口尝了尝,说了句:“好吃。”
夙倾涯浅笑着回头望向流渊。
这场比试的结果当然是难分伯仲,夙倾涯觉得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些失策,果然,不能让一群吃货陪着一个吃货当评委。最后的结果是,东华帝君默默地端起饭碗移了个位置,单身狗阴若萧贼笑着也挪了个位置,变成夙倾涯与流渊两个神仙,一左一右地坐在花璟旁边。
一群人酒足饭饱之后,各玩各的。
东华含情脉脉地在院子里指导七七练剑,青黐帝君喝的有些上头,追着左左要看她给自己写的命格。七夜和墨衣顶着时不时飘落的落花,极其风雅地下着棋。阴若萧则支着脑袋睡在一旁,半眯着眼睛看孔雀男与母老虎掐架。
桑青拿了个苹果坐在一旁削给凤音,凤音含笑看了一眼桑青,转头勾住花璟的肩膀,示意她看向不远处争风吃醋的那俩人。
好像是在比赛不用法术摘石榴剥石榴。
凤音转头,笑问花璟道:“我说,阿璟。这两人你更中意谁些?到时候别说我这个当闺蜜的没提醒你,你家那个老头子可是巴望着早日抱个大胖孙子呢!”
花璟倒是一脸无所谓:“阿音,早年我喜欢流渊哥哥喜欢了九万年,到现在还没尝够被人喜欢的滋味呢?”
花璟噗嗤一笑,凤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夙倾涯抬起一脚,将站在同一棵树上的流渊一脚,给踹了下去。只有流渊知道,夙倾涯是在听到花璟说的那声流渊哥哥之后,怒火中烧。
“怎么样?嫉妒了吧?”流渊用传音入密对夙倾涯说道:“辈分上看,阿璟要喊也是喊你爷爷啊?”
“这个嘛……”花璟极为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抬手示意凤音附耳过来,凑着嘴巴在凤音耳边说了三个字。
“夙倾涯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怎么着,你咬我啊!”
“紫极剑阵!”
“……”
“清风引!”
“……”
“奔雷术!”
夙倾涯挑着眉毛忍无可忍,并出两指作剑,薄唇轻启,冷冷说了三个字:“天光斩!”
听到花璟的答案,凤音怔神片刻,随即搂着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风吹花落,岁月静好。
现世安稳最好不过。
-end-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陪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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