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至高无尚的身份,是天底下仅次与天子的蓝王,其实说起来不过是祖上积德,若非那点恩情与不好辜负的名声,只怕他蓝王府早已被灭了千百次了。
一生荣宠,繁华不衰,皇室将公主许他做妻,不过是为了将蓝王府的势力稳握在手里,不让蓝王府有机会与外势力苟合起来对付皇室。
娶妻,生子,纳妾,看似风光无限,可他的命运却从未捏在自己手里过,他的人生也轮不到自己做主,甚至蓝王府历代祖先都是如此,对蓝王府的人来说,那点荣宠不是给予他们尊荣,反而局限了他们的自由。
甚至连娶妻这件事,哪怕是平常男子都能选一位自己心仪的女子为妻,而他们却是无耐的,历代的蓝王都是外表风光着,内里却痛苦得死去活来。
他也没有逃脱这个命运,这一切都进行得很自然。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宿命,知道他的人生压根不由他做主,他也选择了认命,妻妾成双,儿女成群,他以为蓝王府就会一直这么下去,忠君为民。
直到那一年,出使西灵回程的路上,那惊鸿一瞥,那个清丽如莲,绝美无双的女子,那双充满着痛苦,无耐,绝望,不甘,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眸子深深映入他的心房,将他平静的心底掀起一丝惊涛骇浪。
她满身狼狈,一袭雪白的衣裙早已被风尘染得失了原来的颜色,发鬓凌乱在风中,即便满脸狼狈,也难掩那满身风华,他的心被深深的触动了。
她受伤了,无力再行走,那一片荒林,在没有马车的情况下想要走出去定然十分的艰难,而且看她的样子,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了,他停下回程的队伍,高骑在马上就那般深深的看着她。
她痛苦的眸色亦对上他的双眼,却始终未开口求救,那一份坚毅,让他内心震动着,他习惯了本份,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好自己的职责便是他为人的目标。
那一次,他却突然想管了,她未开口央求,他道先开口道:“姑娘若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一程”
“我不会感谢你”冷漠的几个字,那是从她口中吐出来的。
他唇角勾笑,这个女子可真有意思,她身边同样虚弱的婢女拼力搀扶着她的身子上了空着的马车,一路上,简短的交流下来,她好像及为不喜欢说话,更或者说,她是讨厌跟他说话么。
从她身边婢女欢儿口中得知,她们是西灵人,正被人追杀着,一路逃到这荒林,着实无力才坐下歇息口气,若不是被他正巧遇到,说不定会落到贼人手中。
他闻言,内心开始有了不平静,如此清绝的女子,那双眸子淡若到极限,到底是谁会这般狠心要杀害她。
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加上她无处可去,婢女的奉劝下,她同意住进蓝王府,他心头竟洋溢着丝丝甜意,这感觉可真好,好似得到了一件心爱的宝贝一般,让他无声窃喜着。
这个女子,自打见她第一面,他就知道自己再无法忘怀了。
时日过去,追杀她们的人再未出现,也许是压根没料到她们会被自己所救下,所以放弃了吧,日子逐渐平静下来,日复一日,他每日习惯性的去墨竹轩陪她说上几句话,哪怕她不开口,他的身影也会如期而至。
令他开心的,她的话也越来越多了,他看得出来,她是打心眼里把自己当成信任的人了。
可是有一日,她突然晕倒了,他很担心,焦急的带着大夫去给她看诊。
诊断的结果却让他如雷轰顶,她居然怀孕了…为何,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自此,他开始沉闷,在婢女欢儿的解释下,他才明白她被追杀的原由,她是西灵的灵女,是钦定的太子妃,与西灵太子殿下自幼青梅竹马,婚期将近,两人花前月下,私定终身也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合常伦。
二皇子因为私心设计谋害太子,整个太子府一片混乱,她们在乱中逃走,护送她们的隐卫为了引开杀手以身犯险,所以他才会如此幸运的遇见她。
西灵太子妃,多高贵的身份,西灵太子他曾见过一面,远看便知道那是人中之龙,绝非池中物,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对那人的女人动心,这一切就好像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奚凌天音讯全无,他也有暗中派人替他调查,得到的结论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所以他一直没告诉她,只为给她一丝期许,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把她放在心里了,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纠结过,矛盾过,钻在自己的牛角尖里无法拔了来,一直问自己,为什么她会是别人的女人,而他却远不如那男子。
终于,他想通了,他是不是别人的女人又如何,那今那人不在她身边,也许不在人世,何不用自己的心去打动她,他虽然不如那人,但他却有一颗真心。
他躲了她许久,因为得知她怀孕的消失让他痛苦许久,他不敢去见她,只敢每日躲在高高的搂台拿着万花筒远远的挑望,她的腹部一天天拢起来,半撑着身子走路看上去很是吃力,除却眉宇间那一抹忧思,她的唇角始终都洋溢着幸福的浅笑,那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再见她,是在她即将临盆之迹,他无法再继续在暗中淡定的观望着他的一切,天知道他每日有多想见她,后院里那些女人得知他对她的特别,也开始不安份起来,为给她一份安宁,他时常让人在外头解决着。
竹篱院下,她一抹素白,笑意清扬如花,迷人双目,这绝美的一幕他深深的记在脑海,他想要面对自己了,他不敢见她,不敢开口,是怕她拒绝。
而这一次,不管她给出的结果如何,他也想要试上一试:“让我做你孩儿的父亲,我来保护你们母子两可好”
她回眸,眸角有一丝鄂然,随即又闪过丝丝了然,却是答非所问的:“好久不见”
他无言,她亦沉默,他在等她的回答,她垂眸,许久,才缓缓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你收留我在府上,已经很麻烦你了,到于孩子,我相信等一切太平下来,一定能找到他爹爹的,待我生下孩儿,身子好些了,我会尽快离开,不再给你添任何麻烦”
他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一试,掩去眸子里那一丝失落,他开口:“不,你没有麻烦到我什么,所以,再不许说离开这种话,在没有找到孩子他父亲之前,你就乖乖的住在这里,哪也不许去,可好?”
他决定了,不管她接不接受自己,他也要默默的守候她,若有一天那个男子真的回来了,那他便放她们母子离去,在这之前,他绝不允许她受半点伤害,外头世道乱,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日子能好到哪里去,所以他是绝不会允许她轻易离开的。
她挑眸对上他:“你何苦这样?”
他相信,他的情她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才有此一问,他唇角扯开一抹浅笑:“我不求你能接纳我,但也别否决我对你的好可否?”只要能默默的在她身边,哪怕她不给半个正眼,便是看着她他也心满意足。
她无言,再未说话,临盆之日,他守在院子外头,看着稳婆们将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他触目惊心,恨不得能冲进去替她受那苦,可是他不能,男女有别,他便是连院子也不能进去,他不能让她产生不满的戒心,他只能默默的着急着。
半日下来,她总算顺利生产了,床角,脸色苍白的她目光温和的看着身边肉乎乎的小人儿,不知为何,他突然就笑了,好像,那个女人与孩子,就是他的妻儿,一种为人父的喜悦感拢上心头,他有过子女,却从没有半丝感觉,这种喜悦,让他心怡。
床边,她虚弱的身子让他心疼,亲自给她熬上参汤,她亦没有拒绝,他知道她是坚强的,为了孩子,她必定会珍惜自己的身子,看她喝下,他很满足,能为她做半点事情,也让他觉得无比惬意。
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们的关系也一直保持在那个尺度上,不温不火,那个粉嫩的小家伙,也深得他心,几乎每日,他都要前往墨竹轩一趟,就算她不与自己说话,那他也要逗弄着小家伙玩上一玩,他待小家伙比亲生孩子要好百倍,某一日,他依旧欣喜勃勃的陪着小家伙玩,欣许是被自己对孩子的爱感动了,她突然开口道:“若是你不介意,让孩子唤你一声义父吧”
他闻言,欣喜到不知所以,就差没落下几丝泪花:“好”
为方便,也为了不让西灵皇室的人有机可查,小家伙暂时随了他姓,说好待她找到那人,便改过来,取名蓝玄昊。
几年的守候,他没有越过雷池半步,她对他的情也止于感恩之上,他知道,那都是因为她心里有人,他也不奢求她的爱,能天天看她一眼,他就很满足了,思念她甚紧的时候,他会落到高楼,远眺着她的身影。
终于,那些他们一直逃避着的事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西灵人找过来了,她的宿命不可避免,西灵帝继位一直没有立后,等的就是她,那条祖训不可废,而西灵人已经再次找来金奚,长此下去,他们迟早会找到蓝王府上。
为了让玄昊平安长大,她决定离开,玄昊小子长期在她的怀抱里,及为依赖她,她怕自己离开后会让他变得懦弱,这让她十分揪心,自玄昊慢慢长大,他对小子的态度也是极为不好的,不是他不爱他,却是因为后院女人众多,自知道墨竹轩里住着她的时候,阁三差五的使伴子,还有一次差点因为疏忽而害了她。
他得分心朝堂,她恢复身子后尚且不弱,可是玄昊小子还小,为了不让那些女人将目光放在小子身上,他不得不远离他,这样也可给减少一分危险,几年下来,后院的女人已经逐渐被他处理干净了。
以往有不少人送美人来府上,在他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他照单全收,虽然不曾碰过那些女人,但也算是妾了,几年打发下来,除了留下正妃与两个生过孩子的侧妃外,其余的女子都被他驱逐走,他以为这样便给给她来几分安静。
却没想皇室那位公主居然如此恶毒,若非他的隐卫将她护得及好,怕是不知道已经遇害多少次了,那些个女人,恶毒不说,连带把孩子也带得那般坏,小孩子爱玩,玄昊小子经常偷偷的溜出院子去想要与他们玩,却总是被害,哪怕他对玄昊已经及尽冷落,依然被那些女人惦记着。
他怒了,他想改变蓝王府的命运,蓝王府的人不该是被皇室控制着的木偶,他不该连自己想要娶什么女人都做不了主。
正好借这个机会,她怕她的离开让玄昊变得一撅不振,他便一起合谋,设计出蓝王府满族灭门的惨案,只留下他与玄昊,而她,却被冠上幕后主谋的臭名,林家是他手上接管的一宗巨款贪污案,其中牵扯甚广,在他的周游下,她被冠上林家之女的名头,事出后,林家做为她的娘家而被抄族。
他们合谋演上一出戏,自此,玄昊小子果然不再像以前那般粘人,内心变得孤独,却逐渐强大起来,他的确是被玄昊小子恨上了,他在小子眼中成为了弑母凶手,可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为了给他世子的身份,为了让他不被世人欺负看扁,他亲自谋划着将后院的女人及孩子一网打尽,他是罪孽深重的,手头沾满鲜血,这个罪过,也许上天都不会原谅他的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般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他从未后悔过。
看着玄昊一点点长大,脾气变得越来越臭,冷漠到让人不敢靠近,他知道他是真的强大起来了。
多少年了,他好想念那团肉乎乎的小肉丸子,多想听听他再唤他一声父王,可是他知道,这一切,也许并不可能了,他依旧板着严肃的面也待他,玄昊小子也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们的生活,似乎一直就这么过着,他依旧思念记忆里的人儿,看不到她,能看着她的孩子好好的在自己身边,哪怕玄昊小子对他没有半丝亲情,他也是满足的,在他的心里,这个孩子早已是他亲生的。
玄昊小子脾气很臭,可他知道,是他心里的那抹恨在支撑着他,在他眼里,不管玄昊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他以为玄昊小子这臭脾气是不会再改变了,当年的真相,在他未完全懂事之前,他也是不打算说出实情的,他怕小子冲动意气用事。
直到云楚的出现,那个比寻常女子要机灵的丫头,大殿之上,本着宁王妃的身份居然敢扬言要嫁给世间女子皆不敢嫁的玄昊小子。
这令他刮目相看,他的人生如戏,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在戏里还是戏外,看着臭小子在大殿之上闹腾着,难得看这小子除了冷漠外的另外一面,他决心帮他一把,虽然起到的作用可能不大,但皇帝也不能忽略他的意见,总算,这场赐婚还算顺利。
自玄昊小子成婚后,他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他知道,小子是动情了,他对云楚丫头是不一样的,这让他很欣喜,一个人若是知道爱了,也就代表他是真的懂事了,为了给云楚丫头做饭吃,食指从未沾过羊春水的他居然亲自下厨,还因此火烧了整个蓝王府,这让他大跌眼镜,内心却乐开一朵花。
玄昊小子懂事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下了,他决定把事实都告诉他,哪怕玄昊小子知道后可能会很难以接受,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而且他相信,如今的玄昊小子,能分清事实轻重,不会随便意气用事,因为有他在乎的女人,为了爱的人,他相信玄昊小子做事之前也会思索三分。
果然如他所料,知道真相后的小子像疯了一般,在大雨中淋到深夜,最后还是云楚丫头出马才将小子搞定,他想,近年来,他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没与那丫头为敌,想想云上天的下场,他就知道那丫头绝非池中物。
短短的日子里,她简直让玄昊小子彻底的改变了,他期待已久的那声父王,也终于从玄昊口中唤了出来,小子面对他的时候,逐渐的少了几分冷意,整个人变得温暖起来,这让他内心暖意浓浓的。
唯一的遗憾便是,心里的那个人儿,自始至终没有半点消息,他知道西灵帝后来立后了,传言中,西灵帝立的皇后就是落竹,可是这位皇后的真面目,却是没有半个人见过,他派去的人也打探不到半分消息,她离开后,也再无半点音讯传回来。
他不得不怀疑,这立后一事,根本就是西灵帝故意布置出来蒙蔽世人双眼的,落竹是不是已经遇害了,没有见到她的人,他是怎么也心难安的,内心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那就是她定然很不好,或许真如他猜想,她已经遇害了,这些年他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他告诉自己西灵的皇后就是落竹,可是没有她的消息,他的心从未安定过,带着期许与忐忑。
玄昊小子要去找她了,他很希望他能找到她,知道她安好,他就满意了,若能有机会再见,他想,这辈子他就再无遗憾了。
没令他失望的是,终于传回了他的消息,西灵后居然真的是她,这让他非常意外,毕竟没有哪国的皇后能从不出现在世人的眼里,他感谢上天让她好好的活着。
西灵大乱,新帝登基,得知新帝是奚凌天的时候,他的心都漏掉了一拍,苦涩的笑意连绵在嘴角,他回来了…
那他们是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而他,却连惦记她都很奢侈,身在风云天下,云楚丫头开创的新颖之地,这里的一切都令他心怡着,也一度让他惊讶,甚得他欢喜,可是如今再面对着这一切,他却觉得毫无意义,好似整个世界都黯然了。
打开信纸的下一夜,他那颗死灰的心又燃烧起来了,原来,奚凌天不再是奚凌天,而是千年前的神将,这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他却信了,因为她离开了,若那人依在,她绝不会离开…
云楚丫头把她的去向告诉了他,他激动得就差没落泪,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起程去寻她。
虽然没有明确的地点,但他依然是雀跃的,他终于又有机会见到她了,这让他怎么不开心呢。
寻找过多少地点,他已经记不清了,两个多月下来,他几乎每日都在路程上,处处打听她的消息,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偏远的小山村内,腐旧的房屋可以看出来这地方条件好不到哪里去,隐隐可见行人匆匆,人不多,却透着一股仆净的气息,个个脸上带着喜意,他下马,将马儿栓在柳树上,抬步入村口。
简洁的篱笆小院,农风十足,门外却悬挂着欢庆的灯笼,房梁上还悬着一些蒜球及一些家常用的东西,看上去及为简仆的院落。
那素白的身影,三千青丝被玉竹簪束在脑后,大雪扑满的雪地里,她那抹身影如雪中仙,深深映入人心,让人不自觉为之沉迷。
他的眼光迷离了,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夹,这些年他好像老去不少了吧,可是她却依旧年轻,眉宇间那股淡淡的忧思令他心疼无比。
似是发现了他的存在,正在雪地里剥开素雪采着青菜的她突然转过身子,被冻得通红的手中还捧着一把刚扫去白雪的青色。
四目相对的瞬间,无言…却又是激动的,他高兴得不知所以,所有的言语也无法形容他此刻激动人心心情,他又见到她了,时阁十五年…听着不长,对他来说却晃若几个世纪般漫长的年头。
她轻笑,笑颜依如从前般绝美,让人不自绝为之沉伦,清细的嗓音依旧,如动耳的旋律:“你怎么也在这?真巧”
“是啊,真巧”他像个大男孩般的挠了挠头,有些无措,他想象过他们再见的无数个场景,她可能会不理他,或者恼他怒他,想象过他们再见后说的每一句话,没想到却是这般的淡然,好似关系一直很好的朋友,才隔数日不见一样。
这种淡然的感觉真好,她请他入内,里头还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她说,她是路过这里了,见到位老人晕倒在路边,便在农庄里留宿两日,顺带替老人调养下身子,她亲手为他倒上杯冬酒:“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我们正准备吃年夜饭,你也一起吧”
他点头,讪笑着:“我、差点都忘记今日是年夜了”一路风尘,他压根记不得是什么日子,心里只有一个期待就是找到她,他就说今日气氛怎么有点不一样,家家户户都挂着喜庆的灯笼。
“赶上就是缘,吃饭吧,菜虽然不多,也没有蓝王府的丰盛,你也将就一下吧”她替两位老人乘上饭,也不吝啬给他乘上一碗。
这让他受宠弱惊,这桌上的菜色虽然清简,可都是她在厨房里忙碌下来的,他怎么会不喜欢,不多言,用行动证明他对这顿饭有多喜欢,狼吞唬咽的毫无形象,害得两位老夫妇直让他慢点,甚至还带着同情的目光,好像在说,瞧这人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会饿成这样。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顿下来,他吃撑了,头一次在她面前这般没形象的,让他觉得分外尴尬,看着被一扫而空的碗盘,讪讪道:“真是不好意思,主要是这饭菜太好吃了,让我吃了还想吃”
她也并不见外,嘴里边吐着轻言细语:“你若还未吃饱,我再去烧个菜好了”
“不、不必麻烦了,我已经饱了”他连忙开口阻止,她的话让他欣喜,他也的确是吃饱了,而且他怎么好意思再让她下厨,很是尴尬的解释着。
浅笑着将碗筷都拾下去,看他失措的模样,她唇角笑意越发的勾人,很是无耐的,像看大孩子一般的眼神,眸底满是清明之色:“若说麻烦,那我欠你的岂不是永远都还不清”
“你没欠我什么,往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他不希望她带着内疚对他。
她浅笑轻应:“嗯,那就再不说了”
顿了顿才道:“你也是”
这话真是让他欣喜到极点,她会这么说,是代表着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吗?竭力掩饰着内心那抹激动,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我来帮你”他开口,想帮她忙。
“好”出乎他意料外的,她居然没有拒绝,这真是让他惬意三分。
没有哪一刻让他这般轻松自在过,能再看到她的一颦一笑,这是他做梦都想着,却又不敢想的,如今居然都实现了。
她待他比从前亲近了两分,两人更像亲密的朋友,无言亦相知的朋友,他们相处的很自然,他倍她走遍多个地方,看尽江山大好风光,体会每一分民间疾苦,他们是同行的,唯一的是他一直保持在她身后五步之遥,他不强求她能够爱上他,心思依如从前,只希望一直这么的跟在她身后,哪怕是五步之遥。
时日渐转,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能陪在她身边的每一日都是及好的,除了玄昊小子与云楚丫头生产之时他们有回府住过一段时间,因为小丫头太受欢迎,西灵帝后两人争抢着抱也就算了,钟离家主也来凑热闹,加上南宫景与秦若水,带小丫头的事还真是轮不到他们,她心结未全解开,短暂的呆了段时间,便再次踏上行程,他自然也是要选择同行的。
又是一年夜,已经几个月不曾回来过了,小丫头也五个月大了,宫门口,她轻灵的身影挑目对上巍峨的宫墙,浅浅一笑,如冬日初阳暖人心肺,眉宇间少了从前的那几抹忧思,显得及为释怀。
她突然转眸对上他,唇角勾起一丝轻笑:“你打算一直跟在我五步之后吗?”
他先是一愣,再是狂喜而来,她会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可以更加的靠近她一步,带着丝不确定:“我…可以吗?”
“随你”随口丢下两字,她转身,有着少女的俏皮,亦有着女人般成熟的韵味。
他紧步追上,终于没再走在她五步之后,与她并肩而行,身侧的她,唇角是勾着浅笑的,他的心亦如少年般雀跃,她是打算慢慢接纳自己了吗?打算给自己一次机会了吗,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心情。
唯一坚定的信念就是,不管她爱不爱他,他都会一直一直在她身边,永不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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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很心疼蓝王呃,所以给他写了个番外,希望他能幸福。
其它的番外,还有亲们想要看的吗?有想看的麻烦你们留个言哦,
这阵子实在有些疲惫,我也不知道写了会不会有人看,所以看亲们的要求吧,若是有想要看的,就在书下边发个评论,我看到就会抽时间写的,么有想看的,偶也不想动了,谢谢各位拉!
ω?ω*ω.|d!μ*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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