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椿已经搬离德福宫三日了,对于我来说似乎周围的一切没有什么变化。(
超级神警)
要说真的有变得地方,无非就是晚上听不到华傭的吊嗓子了。
皇帝几乎日日去百椿的永和宫,太医也不敢有丝毫怠慢,隔三差五的就往永和宫跑,谁都知道百椿盛宠不衰,抢了宁贵妃的风头,若是再诞下龙子,那这宫里便是静嫔独大了。
我迈进永和宫大殿的时候,那涂漆的檀木门槛似乎都被磨得光可照人。
百椿一袭锦衣,侧卧在贵妃榻上,见我来了便想要起身。
我忙迎上去扶住她,这屋中的礼多得要放不下。(
药器神尊)
“璇瑾,不要见怪,都是那些个势利眼送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让人收了去。”百椿说这话的时候,嘴边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如今的她今非昔比,就是宁贵妃见了她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我看这琳琅满目的东西,今日带来的反倒更加不好意思出手了。”
“哪有?你当真要送我东西?璇瑾不论送什么比她们要好上千万倍!”百椿似乎有些惊喜地瞧着我身后,我则双手背后又有些不好拿出来了。
“哎呀,小姐,你便拿出来吧,这几日你为了这个费了多少心思。”春喜看不下去我这扭捏的姿态,一把夺过我背后藏着的东西,递到百椿面前,“哎呀,小姐,你果然不是这块料,百椿姐姐莫要见怪。(
总裁贪欢,轻一点)”
我瞪了她一眼,她立即会意地看着我,“奴婢知错,是静嫔娘娘。”
“在乎这些个称呼做什么,你不是还管你家小主叫着小姐,这不也是不合规矩的。”百椿掩嘴笑了起来,并无不悦,随即瞧向了春喜手里托着的东西,“哎呀,璇瑾,这是你绣给我的?”
那香囊上绣的是双子图,花了我好几个日夜,可绣出来的却和百椿的不是一个水准,百椿的针脚细密,我的针脚有疏有密,参差不齐,中间还漏了好些针,今日是腆着张厚脸皮,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拿过来的。(
展搜中文网)
“这比起你的可是差远了,我生来就干不得这些细活。”我有些羞愧,百椿却拿着端详了许久。
“璇瑾,虽说绣得不够齐整,但那俩小娃娃可真是水灵灵的叫人煞是喜爱。”百椿由衷的赞叹,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不过,这香气,似乎……”
“被你闻出来了……”我拿出自己随身佩戴的香囊,与它放在了一起,其实我的内心是极不想这样做的,因为那更衬托我绣品的拙陋,“这香气很好闻,我让春喜去问了太医,让太医按量给我配的香料。”
百椿不知为何突然脸色变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是哪个太医竟能配出这等香料,这可是我娘当年自己研制出的,连我都不知道秘方,这样我便好去问问。(
贴身医王)”
“是太医院的杨太医,杨太医看了似乎有些惊讶呢。”春喜抢先回答,我狐疑地看了百椿一眼。
“璇瑾恐我要对不住你了,太医说我的胎儿现在还不是很稳,怀姙期间不可以带香囊燃香的。”她似乎有些疲惫地扶了额头。
“这就是我的一个心意而已,你要带,我还不乐意,这么难看的绣品……岂不是毁了我的面子……”我尽量让她放宽心,“如此你便休息吧,我日后寻了空再来看你。”
带着春喜离开永和宫时,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宁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婷织,正稳步向永和宫走来。(
伊昔红颜)
见了我似是极不情愿地请安,未等我说话,便又迈着步子进了永和宫。
“小姐,这人真是讨厌。”春喜朝她的背影皱了皱鼻子,而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是想知道,宁贵妃派婷织来找百椿是为了什么事情。
回到德福宫,见娴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在我屋子的门槛上,低垂着头,手里似乎抱着什么。
而彦兮依旧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只是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我看向彦兮,彦兮的眼睛朝娴月怀里瞥了瞥,似乎暗示我,罪魁祸首在娴月怀里。
我用手抬起娴月的头,那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
“小主,都是娴月的错。”
我这时才看清她怀里抱着的东西,是一盆君子兰,应该是一盆已经快要死了的君子兰,那顶上的几簇本开得鲜艳的黄花竟全蔫了,似乎是生命走到了尽头,而它的叶片竟开始腐烂了。
“那两盆呢?”
娴月没有说话,指了指屋子,我疾步走进房间,那两盆跟这一盆一样,从根烂到叶片,只是一夕之间竟能变成这样。
我用手抚了黄花,那花竟然结结实实地挂在花茎上,还没有半点坠落的痕迹。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力拔了花茎,竟发现了一个令我哭笑不得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我当宝贝似的养着的东西竟是假的,不仅是花,连花茎也是假的,竟全部都是用胶粘上去的。
是谁竟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亦或是谁竟有胆子犯下这等欺君之罪。
我抱起这两盆花,毕竟是君子兰,却被人糟践了。
我让春喜和娴月那俩丫头去木槿花下挖个坑,我想亲自把它们埋了,君子兰,死也该死得有尊严。
当我将它们从盆中拔出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瞥见盆中埋着的一角白色,我抽出那角白色竟发现是一块绢纱,我当即把它收入怀中,让春喜和娴月把那三盆君子兰埋了,我则独自进了屋。
关上门,我从怀中掏出那绢纱,绢纱薄如蝉翼,那上面绣着一轮皎洁圆满的明月,一座宏伟的府邸,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驾着一辆马车似是要出行,左上角还绣着两句话,‘忽闻远客来,白雪踏歌声’,本来我不懂其意,后来再仔细看,右下角竟有一朵小小的莲……
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是父亲,竟是父亲……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彦兮。
“小主,您关着门是要歇息了吗?用不用奴婢进来服侍?”
“不用了。”我将绢纱藏好,方才开门出去。
进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收到父亲的消息,如此这样,父亲必定是安好的,我这一趟进宫便没有白进。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