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三番战未果遁甲八门死伤休(上)
当“楚云女”三字出口时,众人心中都是一惊,更有甚者,竟然有人颤颤发抖,可想以往楚云女行为之惨烈。(
独步山河)
艳霁心中也是一惊,说道:“李掌门真会说笑,楚云女已消失了十八年,何必用她的名号来压我们凤凰教?难道我们会怕吗?”李关海说道:“我该说的话都已说了,艳霁教主不信,我们只有付诸武力了。”艳霁说道:“李掌门早已使用武力,何必说‘只有’二字呢?自欺欺人吧!”李关海说道:“我两个儿子武艺平平,还望凤凰教继续指教。”
凤凰教听了李关海挑衅的言语,都跃跃欲试,可众人都知道名为对付李三山和李一水兄弟二人,实则是对付李家父子三人。正当局势僵持不下之时,只听到一人冷冷说道:“让我来领教一下李家两位公子的绝艺。”
李关海不觉一惊,那说话之人分明是个男子,想凤凰教全是女子,又怎会有男子呢?脚步响处走出一位生打扮的青年,踏步迈进厅内,背挎一柄剑,步伐轻微,立在李三山和李一水对面。
凤凰教众人识得来着为雅梦之友孟浪,却不知他的武功如何,心中又惊又喜。李三山和李一水依旧侍立,一眼也没瞧孟浪,口里依旧喃喃说着话。因二人声音过于微小,孟浪虽在二人旁侧,只听到二人喃咕着,却分不出所以然,想来二人还在钻研李太白之诗。
李关海抱拳对孟浪说道:“自古君子惯于使剑,昔李太白吟酒舞剑,人称‘诗仙’‘酒仙’。今日见公子使剑,必定也是位谦谦君子。”他言语颇为客气,可仍然忘不了他心目中的偶像李太白。
孟浪并不领情。冷冷说道:“使剑未必就是君子,点苍派武功以剑法为主,却不见得贵派有什么仁义君子。”李关海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口角之争也是英雄出少年啊!”孟浪(lang)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总比你那两个痴痴呆呆的儿子好。”
站在李关海身后的余信陵一直未说话,他听孟浪此言,气愤异常,更为讨好师兄,忙怒道:“小子别不识抬举,我那两个侄子,武功可比你高上千万倍。”孟浪说道:“武功高低,不出手又怎么知道,还请亮招吧!”李关海赞道:“好!有志气,血气方刚的少年就是敢作敢为。”便转身对李三山和李一水说道:“我祖李太白受玄宗之诏时,说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二人齐声说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鬼王的血族宠妃)”二人声调各异,愁喜不一。言罢,猛向孟浪攻了去。李一水以攻为主,李三山以守为主。
孟浪知道他二人的招法玄妙,连连躲闪,不敢轻敌。几回一过,又听得李关海诵诗,这一回念的却是李太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依旧如念《登金陵凤凰台》一样,停顿无序。
李三山和李一水二人招式随音而动,忽更换了阵势,两支短判官笔齐身杀来。孟浪见敌人陡然变了招式,不敢轻敌,忙使出了老子所授的天外飞剑第一层苍天海外。“当当当”几声,兵器相碰之声轰然入耳,紧接着又是李关海的诵诗之声:银鞍……
凤凰教众人都暗骂李关海使诈,可内力不及他,终究无可奈何。“鞍”字停顿良久,“鞍”字后面乃是“照”字。李关海刚欲念“照”字,却听到当的一声,竟是孟浪将李三山左手的判官笔斩断了。李一水见兄长兵刃已断,早乱了阵脚。孟浪却顺手将兵器一抖,长剑又落了来,竟将李一水手中的判官笔也斩断了。如此一来,李氏兄弟三支判官笔已折其二,分明败于了孟浪。孟浪竟在十几回合破了李氏兄弟,虽仗着宝剑的锋利,其剑招之奇也是江湖罕有。
李关海神魂颠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往总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打断别人的兵刃,今日却被别人打断了兵刃。李关海仔细瞧孟浪的宝剑,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颤颤抖抖地说道:“扶风……扶风剑!原来你和楚……楚云女是一伙的,怪不得射月会在凤凰教。”
孟浪莫名其妙,不知为何李关海口口声声说自己与楚云女是一伙的,不解地说道:“我虽闻楚云女之名,但未见楚云女之面,又怎和她一伙呢?”李关海说道:“嘿嘿,你小子不必装蒜,当年楚云女从西域百毒教遗坛得到三件宝贝:一曰御风斩秘籍;二曰五虎断魂刀;三曰扶风剑。五虎断魂刀被五刀门门主‘一刀**’洛剑魂所夺,扶风剑后来由楚云女交到‘飞天狐狸’褚正侠手里,这是天下共知之事。却不知着扶风剑如何落入你这小贼手里?”孟浪终于知道了一些眉目,原来师父传给自己的扶风剑竟有如此来历,那李关海却不知孟浪是褚正侠的徒弟。
又听李关海说道:“大家一齐动手,闲剿灭这贼小子,倘若楚云女那女魔头来了,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先前李关海言语不失读人风范,可这几句话说得急促非常,仿佛楚云女真的来了。点苍派弟子人人拔起利剑,大有出手共击孟浪之势,却听得凤凰教有人说道:“孟公子为我凤凰教出头,我们誓死保护他周全。(
猎香神诀)”众女都应了一声,立即围在孟浪身旁,防止点苍派群起而攻之。
正当剑拔弩张之事,却听得一个男子恐怖的声音:“我,领教。”随着声音走出一位年纪约四十五岁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貌不惊人,一直在李关海身后,并不言语,现下好不容易冒出一句话,竟是“我,领教”三个字,兼之声音可怖,倒有冲天破雷之象。孟浪仔细打量那中年人,见他生得高大挺武,面容微红,必是武艺精湛之人。
李关海恭恭敬敬地中年人说道:“何劳师兄亲自动手,杀鸡焉用牛刀,让师弟出手就行了。”中年人摇了摇头,对孟浪说道:“小子,比武。”李关海不敢阻扰,向余信陵使了个眼色。余信陵会意,指着中年人对孟浪说道:“这是我二师兄,江湖人称‘言简意赅’姓嵇,讳岚,平时一句话不出四字,所以还有个外号‘字不过四’,可江湖人人敬重他的武功和为人。”
嵇岚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孟浪,好半天嘴上有蹦出四个字:“比武,敢吗?”孟浪正想说话,又见嵇岚后面走出一位五十左右之人,那人脸面消瘦,可目光炯炯有神,宛如黑暗中的明珠,璀璨夺目,光照四壁。那消瘦之人未及答话,余信陵忙走上前来,说道:“这位是我大师兄,便是威震江湖的‘答非所问’,姓崔,名讳上任下贤。”
孟浪早闻“答非所问”崔任贤的大名,素来佩服其为人任侠,喜好打抱不平,孟浪不以大侠自居,也未想过当什么大侠,虽然师父逼迫他危害武林,但其对仁人志士的钦佩之情丝毫无减,况且崔任贤曾单枪匹马闯入十万金军大队,如入无人之境,斩杀两位将军,四位先锋,一时侠名大著,天下举世莫不知。崔任贤性格怪戾,与嵇岚都被江湖人看作是怪侠。
孟浪冷傲,可对这两位怪侠素来佩服,今日竟要和“言简意赅”嵇岚动手比武,是孟浪做梦也未想到的。嵇岚虽号为“言简意赅”,实则言简而意不赅,可他要与孟浪比武却是必然无疑。
孟浪抱拳对“答非所问”崔任贤说道:“久仰高义,今日一见,却无缘坐下攀谈,实为人生一大憾事。”崔任贤说道:“昆宇有一人,上唇顶天,下唇顶地,中间有个大嘴巴。”凤凰教众女子都忘了生死关头,嬉笑不断,心里暗想,他绰号为‘答非所问’,果然是答非所问了。
孟浪亦是一惊,可早有闻名,便问道:“前辈,不知我射月妹妹与楚云女有何关系,为何你们非要抓她不可?”自结义之后,孟浪便称射月为妹,虽临万敌,亦是不该。(
腹黑嫡女)崔任贤笑了笑,说道:“黄河九曲,长江三波,黄河入鲁地,长江飞东海。”依旧是答非所问,音调或沉或仰,字字清晰。
射月在厅外再也担待不住,又见厅内剑拔弩张,一场恶斗在所难免,孟浪身在重围,竟要与当世高手一较高下,不禁想起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连忙走进内,跑至孟浪身边。只听厅内“咦”的声音不绝,点苍派弟子都盯着射月,好像见到熟人一般,原来点苍派弟子日日观察射月的画像,只为抓她所用,今日一见到射月,都不禁“咦”了一声。
李关海和余信陵见射月跑了进来,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异口同声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人现下倒心有灵犀一般,语气语调完全一样,都是大喜过望,便欲动手捉射月。
却听得嵇岚说道:“女人,漂亮。”此句自是夸射月美貌,可射月听来心中直打哆嗦,立即花容失色。李关海不知是忌惮这位师兄,还是尊敬这位师兄,听到他的言语,竟也不贸然行动,只是罢手侍立在侧。眼睛直盯着射月,待局势僵硬,立马动手捉住射月。不一会儿工夫,又有二人走入厅内,却是秋池和雅梦,她二人见射月已入了厅内,也跨步进了来。
“言简意赅”嵇岚指着孟浪说道:“武功,平平。”孟浪虽钦佩嵇岚的仁义心肠,可见嵇岚竟然如此无礼,心中愤愤不平的傲气飘然而来,他对众凤凰教女子说道:“你们还是好好保护射月妹妹,让我领教一下‘言简意赅’嵇大侠的高招,不只是徒有虚名,还是名不虚传。”他故意加重了“徒有虚名”四个字的音调,其中暗含许多讽刺之意。
凤凰教女子明白孟浪的用意是要让她们好好保护射月,这样可以一举两得:一则孟浪可以少分忧心,以全心全意和稽岚比武;二则可以防范点苍派弟子乘比武之际,忽施袭击,捉住射月,即便逃离,那时悔之晚矣。
众女子会意,大都围在了射月身畔,只有少数围在艳霁和傲雪身畔,此时傲雪已然苏醒,可受伤着实不轻。
嵇岚点了点头,说道:“好,比武。”自始至此,他每句话果然都未超出四字,倒不枉了“字不过四”的大名。
只听刷的一声,孟浪伸出大拇指弹了一下扶风剑,身随剑声,剑护身行,第一招便使上了苍天海外的第九式“一柱倾天”,孟浪明白眼前这位高手非比寻常,是以刚出手便使出了苍天海外。(
神医弃妃)
刷刷刷,剑声又响,孟浪接连使上了“五丁开山”“破釜沉舟”“刑天执器”三招一气呵成,殊无闲缝,三招既出,剑光绰绰,连孟浪亦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剑招会变得如此沉稳。第一次与不二庄过招时,苍天海外似乎是一套陌生的剑法,虽知其凌厉无比,却无法挥洒自如;第二次与秦催华过招时,只觉苍天海外招式灵比,可未达随心所欲之臻境;现在与嵇岚对敌,剑随心到,剑心和一,畅然无阻。
嵇岚武功之盛,非可小视,他空着手,来回穿梭,不紊不乱,往往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剑招。孟浪刷刷刷,又使了三招,这三招是“霸王扛鼎”“鲁班造械”“子胥鞭尸”,依旧奈何不了嵇岚。嵇岚边退边闪,说道:“剑招,不错。”
无论是点苍派弟子,还是凤凰教弟子,都痴痴凝望,有一种望尘莫及之感。武功修为低的人,见他二人招式迅速,孟浪招招进逼,嵇岚狼狈不堪地躲闪;武功修为高的人,则知道孟浪虽剑招奇特,可内力不高,全仗着扶风剑的锋利击敌,嵇岚躲闪有度,长此以往,胜负必易势。
刷刷刷声响不绝,二十七招过去了,如云如雾,孟浪见苍天海外不能损敌之一毛,不禁愕然,后悔老子授剑招是未能好好修炼。孟浪心有杂念,招式一懈,嵇岚乘隙撇开剑锋,转身一扭,早在孟浪左侧,顺手一击,便要往孟浪小腹上击去。
孟浪大骇,退身已然不及,忙伸出左手,与嵇岚掌对掌。孟浪又欲右手挥剑刺敌削向嵇岚,可立马觉得左掌受力浑厚,连忙运身上的虽有内力,都输于左掌,因此右掌竟无丝毫力气,连剑斗难以拿住,更不用说以剑刺敌了,二人的比试竟成了内力的较量,孟浪虽学了天外飞剑第一层苍天海外,可内力修为并未提升,遇到如此高强的对手,觉得全身就要虚脱,只是靠最后一口气死撑下来。
厅内鸦雀无声,众人都摒住呼吸,观看二人的比试;厅外鸟叫声徐徐传来,悦耳动人,可鸟儿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厅内的这场比试。
只听得孟浪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早已汗水淋漓。嵇岚不仅是言简意赅,内力修为更是炉火纯青,现在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早已胸有成竹,脸上平静如常。
忽厅外传来了笑声,打破了厅内的寂肃,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位男子的声音:“子日‘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
护花神医在都市)’不知我们这算不算‘佚游’?”单凭“子曰”两字,凤凰教众女子已猜得**不离十,那来者必是尹天季。
只见两人徒步走了进来,果真是尹天季和荆楚楚,他二人“佚游”刚回,却不知发生了何事。荆楚楚见众人聚于阁内,笑道:“怎么凤凰教今日集体在飞凤临阁吃午餐吗?其他姐妹呢?”随即觉得不对,只见无数陌生男子的面孔,料得不若己之所言,忙住了口,和尹天季一起退到了凤凰教那边。
早有一凤凰教女弟子乘着众人凝望嵇孟二人之时溜了出去。她一提冲天炮,顿时五阵轰响在天空中传递,这是凤凰教的暗号,散落在各处的凤凰教弟子闻声纷沓而至,径往“飞凤临阁”奔来。
厅内的点苍派弟子听到炮声,都暗叫不好,连忙手执宝剑,只待掌门人一声令下便上前厮杀。李关海却始终一言不发,心道:“这小子的剑法奇特,却不带半点邪气,必然非楚云女所教,可他的师父是谁呢?”外嗦嗦嗦声响连绵传来,李关海知道凤凰教弟子已来接应,可并不放在心上。
厅内孟浪气力不接,似乎连眨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射月大急,忙推开围在自己周围的凤凰教众姐妹,上前走了几步,一掌击在嵇岚身上。点苍派弟子见射月偷袭,不禁怒气冲天,再转眼看嵇岚,他竟是无动于衷,原来射月的这一掌对其毫无损害。
旁侧的雅梦也是急火攻心,她见射月偷袭不成,自己的功力与射月半斤八两,偷袭也必然是石投大海,无波无浪。雅梦灵机一动,思起荆楚楚扼住自己逼迫孟浪脱裤子之事,脸上露出丝丝笑意,可情不同景亦不同。当时是孟浪要救她,现下却变成了她去救孟浪,人生之境遇真千变万化啊!
雅梦计谋已成,盯着嵇岚的腰下,找准目标,猛地一出手,早将他的腰带提了出来,进而便哈哈大笑起来。嵇岚暗叫不好,只知自己着了道,却不知哪里着了道,忽地觉得下身一冷,接着裤子掉了下来,嵇岚忙撤出掌力,伸手提起了裤子,在撤掌的同时,孟浪只觉手脚酸软,随即倒了下来。
周围笑声叠起,显然是笑嵇岚当众丢脸,更为甚者,点苍派弟子都捂着嘴,想笑却不敢大肆地笑,当稽岚冷目扫来之时,他们忙立直了身躯,脸上摆出严肃的面容。嵇岚羞愧难当,怒气攻心,见雅梦依旧哂笑不止,怒上加怒,他左手提着裤腰,右掌使足了全力,一掌将雅梦打倒在二丈之外,幸好他与孟浪比拼内力,内力消耗未补,饶是如此,这掌也着实不轻,只见雅梦用尽全力将头抬了起来,狠狠瞄了一眼,又将头低了下去。
凤凰教弟子,都停止了哂笑,有几名弟子围在雅梦身边,关切的问道:“雅梦妹妹,感觉怎么样?”虽然她们以往并不如何亲近这位雅梦妹妹,可她刚才当众侮辱了嵇岚,便是给凤凰教出了大大的恶气,因此都对她刮目相待,有种说不清的亲切。
嵇岚脸色惨白,冷冷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外号为“字不过四”,向来一句话不超出四个字,现下一口气说出八个字,也算是武林中千载难逢的奇观了。孟浪用剑撑身站了起来,短暂的休息让他恢复了部分体力,他将目光移向雅梦,脸上满是关切之情,然后慢慢将目光移向嵇岚,冷冷说道:“刚才胜负未分,现在重新比过。”嵇岚单手提着裤腰,另一只手提起上衣,用嘴一咬,撕下了一条长条,他将长条缠绕在自己的腰上,在结头出狠狠打了几个死结,他于方才之事心有所悸,故牢牢打紧腰带,防止再被偷袭。
二人正准备动手,外响声震动,早有一群凤凰教弟子倒退着身子进了飞凤临阁,她们是听了讯号炮前来接应的弟子,可都倒退着走了进来,也是奇哉怪哉了!孟浪顺着她们的眼光瞧去,见走来了一名男子,那男子手执铁扇,正是“铁扇仙”秦催华,他神情自若,有恃无恐。
又听得车轮滑动的声音,一张钢铁铸成的椅车,紧跟在秦催华身后,车上端坐着一位六十几岁的老翁,双腿已断,可脸上飒爽威风,自是一代宗师的风范。椅车两旁各立二人,都头戴狼形面具,却是“雪山四狼”
点苍派众人都面露喜色,李关海、余信陵、嵇岚、崔任贤四人齐声对老者说道:“师父。”四人言辞恭谨,连向来面露傲色的嵇岚与崔任贤也是恭恭敬敬。他四人恭敬已毕,其余点苍派弟子都跪下磕头道:“师祖好。”那老者点了点头,随即抬手,众弟子起身。
老者目光移向凤凰教众女子,待看到射月之时,不禁“咦”了一声,然后说道:“真像!真像!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啊!”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那老者何意。
又听到那老者朗声说道:“请问哪一位是贵教艳霁教主?”艳霁朗声应道:“本人便是,不知前辈有何见教?”余信陵大声喝道:“大胆,见到我师尊为何不跪?”艳霁笑道:“自古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虽是个女子,也不会轻易向人下跪。”
那老者说道:“罢了,罢了!信凌,你不可对艳霁教主如此无礼。”艳霁本有一肚子怒火,听得老者言语谦和,倒也不立即发作,忙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老者笑道:“老夫退隐十八年,你不知我的姓名也就罢了。可你凤凰教上任教主菲灵却是老夫的晚辈。老夫复姓司空,草字敬武。”
只听“啊”的一声,艳霁长大了嘴巴,眼睛直盯着那老者。司空敬武在十八年前可是响当当的名字,凡是江湖上走动之人,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以卧虎潜龙功名贯四海,江湖人称他为“在天飞龙”,可江湖传闻此人早已归西,今日一见,艳霁心中着实难安,一瞬间“绝人洞”“楚云女”“大理五狂”等字样引入脑海。
江湖十八年相传:司空敬武的五个徒弟“大理五狂”与楚云女在大理绝人洞外大战三天三夜,后来武林人士只在绝人洞看见“大理五狂”的五具尸骸,楚云女却不知踪影,就在那一年“在天飞龙”司空敬武也离奇死亡。
艳霁回想李关海与嵇岚的武功家数,果然是是师从司空敬武的卧虎潜龙功。十八年前威震天下的一代枭雄,现今却变成了瘸子,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艳霁定了定神,笑道:“我凤凰教今日真是蓬荜生辉,一日间便来了‘晴天一雷’余前辈,点苍派李掌门,‘言简意赅’嵇前辈,‘答非所问’崔前辈,更让我吃惊的是连江湖上那个赫赫有名的‘在天飞龙’司空前辈也光临敝教,看来我凤凰教今日横竖都是亡了。”
司空敬武说道:“老夫绝无此意,凤凰教也是西南的大教,我点苍派只欲与凤凰教联手,共同抵御敌人。”
司空敬武本是点苍派掌门,后因事故断了双腿,无心管理点苍派日常事务。他的大徒弟“答非所问”崔任贤也二徒弟“言简意赅”嵇岚性格怪异,难以胜任掌门之位;他的四徒弟、五徒弟、六徒弟、七徒弟、八徒弟合称“大理五狂”,与楚云女交手时全部殉难;他的九徒弟“晴天一雷”武功平平,又缺乏计谋,因此他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三徒弟李关海,自己则潜心闭关修炼疗伤。十八年过去了,他知道楚云女会卷土重来,故也随点苍派众人来到凤凰教。
艳霁说道:“共同抵御敌人?你是说楚云女?可我凤凰教与她无怨无仇,为何要强出头与她作对呢?不过我倒是听说‘大理五狂’曾伤她数掌,我看点苍派是怕了楚云女。”
司空敬武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你以为凤凰教不招惹楚云女,便可平安无事吗?当年楚云女妄图称霸武林,打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旗号,她铁骑到处,无数掌门帮主俯首称臣;若说个不字,门派立即被灭,往往是一派上下全无活口。”艳霁心道:“此言不虚,若楚云女来到西南,凤凰教难以逃脱被灭之灾。”
艳霁眼光一转,只见秦催华手执铁扇,口露淫笑,甚是可恨可怒,便对司空敬武说道:“原来你早收服了‘雪山四狼’和‘铁扇仙’,上次他们来捉射月,必是你的主意了。”司空敬武说道:“他们都被老夫制住,焉有不服之理?至于他们去抓射月丫头,也是我的主意。”
司空敬武思索片刻,又道:“老夫本来早可以将射月丫头捉来,都怪秦催华这小子****误事,在贵教犯下了滔天罪行,露出了蛛丝马迹,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秦催华原本口角有微笑,听了司空敬武的这些话后,忙跪倒在司空敬武身前说道:“主人,看在我为您效力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说话哆哆嗦嗦,脸上满是恐怖的面色,可这些话终于被他一口气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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