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叹双飞羡鸳鸯犹怜孤侠恨残生
诗云: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九阳帝尊)
古彦续道:“西夏士兵诱尹天伯以利,将其骗出营外。我早已等候在外,将尹天伯手到擒来。哼哼,那尹天伯果真贪生怕死,我只不过给他吃了一颗普通的药丸,他便以为是天下剧毒无比的毒药,就乖乖听我调遣了。”
孟浪终于知道谢碧瑶临死之前为何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催人肺腑的悲怆言语。
又听古彦说道:“我让他在宋军的饮水中下迷药,他比狗还听话,老老实实地奉了命。哼哼,宋军见李师师已走,本是群龙无首,待中了迷药之后,昏昏沉沉,又怎能杀敌呢?我早算准了时间,见时机一到,便和西夏士兵一起冲了进去,此时宋军已摇摇摆摆,只有几位高手还能坚持,我就出手了。”
孟浪说道:“崔任贤前辈、嵇岚前辈和谢碧瑶姐姐都被你所杀?”古彦笑道:“崔嵇二人是我所杀,但谢碧瑶是谢游的女儿,我可不敢下手。嘿嘿,谢碧瑶被尹天伯所杀,可尹天伯武功远不及谢碧瑶,也被她打得脑浆迸裂,他夫妻二人也算双宿双飞了。等到空灵老道得知女婿杀死了女儿,那他的表情肯定很奇妙了。”
孟浪说道:“你威胁尹天伯杀谢碧瑶到底有何意图?古彦一字一字地说道:“扳—倒—谢—游,杀—了—老—子。”孟浪惊诧非小,冷冷说道:“你不是他二人的对手,况且你杀了这么多人,武林中人必以你为敌。”古彦哼哼一笑,说道:“他们都死了,有谁会知道真相呢?难道你认为江湖豪杰会相信‘飞天狐狸’的徒弟?”
孟浪说道:“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即使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屈服。”
孟浪握住扶风剑,欲与古彦决一死战。
古彦笑道:“你武功不及我,我又有西夏兵相助,你能只能乖乖交出御风斩秘籍,幸许我会饶了你的狗命。”孟浪说道:“我从不向人求饶,更何况你只是一头****。”
寒风起处,孟浪已捏好剑诀,大踏步向古彦冲去。古彦微微一笑,五虎断魂刀一扬,劈在了扶风剑上。孟浪只觉虎口一震,立时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孟浪一惊,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会接不住你一招?”古彦眼露凶相,哈哈大笑,说道:“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我已学会了御风斩秘籍第三层‘无境之境’。”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孟浪谔谔发怔,说道:“今日我只能死在这里了。荒城野外,白骨累累。我可以和射月妹妹见面了,你动手吧!”古彦说道:“你也算是我够聪明的一位对手了,我会让你死得痛快。”
忽的琴音四起,山谷处走来一位白衣老者,他手里抱着琴,边走边唱道:“恩仇似流水。名利犹浮云。生时不知喜,死时不知悲。碌碌天涯无归处,笑笑人间不留名。”老者忽东忽西,只跨了几步已经到了古彦面前,他脸上毫无表情,双目炯炯有神。
古彦脸露惧色,心道:“莫非有鬼?”老者转头对孟浪说道:“你也知心痛吗?当日你在凤凰山庄肆意杀戮时,你可曾想到他人亦有丧亲失友之痛?”孟浪识得他的声音,惊道:“你就是琴魔!”
琴魔终于出现了?
那老者说道:“我今日不是琴魔,我是宏图帮前任帮主何太极。琴魔只露声不露脸,何太极既露声又露脸。”古彦听他横三竖四地胡说,冷哼一声,自恃自己已修练完御风斩第三层‘无境之境’,大刀一举,便向那老者斩去。老者微微一笑,轻轻抬腿,已远远地退了开。这种武功匪夷所思,古孟二人前所未见,都呆呆地望着老者。
老者又道:“我既是琴魔又是何太极。何太极死了二十年年,今日又复活了,何太极爱管江湖事,琴魔只爱弹琴,不问江湖事。”古彦听了老者这些言语,心念一动,已然明白琴魔便是何太极,何太极就是琴魔。他问老者:“你不是在二十年前死了吗?”
老者说道:“何太极二十年前是死了,可今日又活了;琴魔今日死了,可明日就复活了,何太极只能活一天。(
战乱九荒)当日我见你杀死你的师父,便知何太极有活过来的一天。”他一直将自己看成两个人,一是琴魔,一是何太极。他以琴魔身份出现时,何太极便是死了;他以何太极身份出现时,琴魔便是死了。”
古彦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生怕何太极会杀了他,刚才的那一招,古彦已深知自己远不及何太极。古彦惊惊惧惧地问道:“我杀了那么多人,你都未出手相救。为何我要杀孟浪,你便现身?”
何太极说道:“因为孟浪比你无情,比你冷酷,比你可怕,只有他才能杀了你。”古彦笑了,他确信孟浪永远杀不了他,便笑着说道:“他武功不及我,计谋又不及我,如何能杀了我?”何太极说道:“能否杀一个人,不全在于武功,更在于谁更可怕,你迟早会死在孟浪手里。”
话音一落,何太极手挟着孟浪,轻功一纵,早来到山谷处。他将孟浪摔倒在地,转身便要走。孟浪冷冷问道:“你为何要救我,我已生不如死。”
何太极并未回身,说道:“很多时候活着不是为了享受幸福,而是为了忍受痛苦。你只能这样活着。”说这些话时,何太极已慢慢远了,可声音还是传了来。
孟浪忙叫道:“何前辈,我……”他话语尚未说完,远远又传来了何太极的声音:“何太极永不会复活了,世上只有琴魔,不再会有何太极。”既而,声迹全无,只留孟浪愣愣地盯着远方……
花谢花又开,两年的时间转然又逝。
西夏国被金国灭了,汴京也被金国破了,李师师最终吞金自逝。
康王赵构在江南称帝,改杭州为临安作帝都,其实不应把杭州改为临安而应改为永安,因为宋王室在临安永安了。
西南的云月教已被赤羽帮、群英门、宏图帮、潇湘派围剿而亡。云月教第二任教主傲雪终于寡不敌众,血溅凤凰谷。
刀神古彦的名号在江湖上越来越响,只要江湖人说道古彦,都伸直大拇指,赞他是大英雄大豪杰。
两年来江湖风雨骤变,空灵道人谢游终日云游四海,他对女儿的长逝并无伤感;“怪侠”老头子终于屈服,肯为老婆子买菜。
塞北百慕派不远处,不二庄如日中天,已号称天下第一庄。不二庄新任庄主神秘异常,普天之下欲见他的人如天上的星星那样繁多,可只有一人能见到他,那便是不二庄的史龙标。
有时活着不是为了享受幸福,而是为了忍受痛苦,孟浪只能这样活着。
两年来孟浪的踪迹已如空空白纸,再也未出现过。很多人都想找到孟浪,因为他们知道御风斩秘籍在他身上。
李鹣已出嫁,她终于如愿地嫁给了尹天仲,可她却难以忘怀以往讨厌万分的“孟浪小恶贼”。
天下豪杰并起,四方豪杰荟萃。
戈壁之上,几排柏杨树挺拔而立,仿如执戟的士兵。
一名满脸胡须的黑衣汉子拉着一名孩童的手,走在这漫天的黄沙上。几排柏杨树顶天而立,将戈壁映衬得有了三分人情味。
那黑衣汉子对孩童说道:“不二庄声名显赫,已是天下第一庄,不再像以前那等一盘散沙了。”孩童搔搔脑袋,奇道:“不二庄为何叫不二庄,而不叫不一庄呢?”那黑衣汉子笑道:“不二庄取名于‘说一不二’,其间有两重含义:一是不二庄以信义为本,向来对人说一不二;二是不二庄武艺绝伦,专门对付恶人,他们让恶人向东,恶人不敢向西,对恶人是说一不二。”
那孩童睁着大大的眼睛,依旧好奇地盯着那黑衣汉子,他不明白这些道理。那黑衣汉子一急,终于想到了浅显的道理,又对孩童解释道:“因为‘二’比‘一’大,所以叫不二庄,不叫不一庄。”孩童又搔了搔脑袋,问道:“为什么不叫不三庄呢?难道‘三’不比‘二’大?”黑衣汉子也被问糊涂了,他支吾了几声,又抬眼望了望无际的戈壁,他开始后悔带着孩童来到塞北。
呼呼呼风声不绝于耳,黑衣汉子转头一看,只见一名五十几岁的青衣男子拍马而行,他身后跟着两名二十几岁的白衣大汉。(
破命斩魂)
三人都乘着马,快如闪电,那孩童指着三匹马喊道:“马儿,马儿!”青衣汉子本以驰骋而去,听了那孩童的言语,忙一拉缰绳,吁—停住了马儿,纵身跃了下来,他身后的两名白衣大汉也停住了马儿,三人一起走到孩童的身畔。那青衣汉子轻声说道:“小孩儿,你肯拜我为师吗?”
那孩童尚未回答,黑衣汉子早抱住了孩童,说道:“不行,他要到不二庄学艺。”青衣男子哼了一声,一脚踢来,正着那黑衣汉子的小腹。黑衣汉子一仰,摔倒在地,他还抱着那孩童,只觉嘴里一甜,吐出一大口血来。黑衣汉子缓缓爬了起来,对青衣男子说道:“你干嘛打人?”青衣男子嘿嘿一笑,说道:“我是宏图帮帮主南宫治,我想打谁便打谁!”
宏图帮?天下第一帮?便是出了何太极的那个宏图帮?
黑衣汉子呸了一下,骂道:“我听闻宏图帮前任帮主何太极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惜他的传人只会黄鼠狼捉鸡,欺压良善。”南宫治说道:“不二庄是宏图帮的对头,你带这娃儿去不二庄学艺,不是摆明与我宏图帮作对吗?”
黑衣汉子火冒三丈,说道:“你贵为天下第一帮帮主,却仗势欺人,你就不怕传扬出去,遭江湖人耻笑吗?”南宫治暗暗心惊,他最怕被人耻笑,因为“宏图三耻”已让他丢尽了颜面。南宫治已暗下杀机,右手一戳,早点在了黑衣大汉的眉心穴上。这眉心穴是人身三十六(li)大死穴之一,黑衣汉子哼也没哼,随即倒地,已然呜呼哀哉了。
那孩童呜呜地哭了起来,推着黑衣汉子的尸体,哭道:“大伯醒醒!大伯醒醒!”忽觉得背后一冷,孩童缓缓转过身来,见南宫治脸露得意之色。那孩童也是未吭一声,倒在了黑衣汉子的身侧,他的背后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飞刀。
南宫治身后的一名白衣大汉忙道:“帮主武功盖世,顷刻之间打败了江湖两大高手。”另一名白衣大汉忙接着说道:“帮主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南宫治哈哈一笑,纵身上马,向西绝尘而去。这一老一少的尸体便在戈壁处摆着,不时吹来几阵风,带动沙尘,慢慢地掩在两具尸体上。
远远地望见了一座气势恢宏的白色建筑。滚滚黄沙铺地,这建筑仿如海市蜃楼,谁也无法想象如此华丽的建筑会在戈壁上悄然而立。
南宫治吃了一惊,心道:“本以为不二庄徒有其名,难副其实,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于是快马加鞭,向不二庄奔去,无垠的戈壁上留下了浅浅的马蹄印。及至近前,只见两名不二庄守门弟子手执宝剑,侍立在大门左右。
南宫治心道:“以前不二庄都使朴刀,如今怎么都使剑?”为显其帮主之尊,他命身后的两名弟子去报讯,说宏图帮帮主来拜庄。那两名弟子跃下马来,来至不二庄门前。不二庄守门弟子脸色庄重,未等宏图帮两名弟子启口,早已说道:“我们庄主不见外人。”
两名宏图帮弟子本欲发作,可见了守门弟子的庄严面容,已胆怯了三分,诺诺退回。南宫治见了双方的情景,骂了自己弟子一句:“窝囊!”他手提缰绳,一拍马背,直冲不二庄,进入了天井。南宫治甚是奇怪,他虽驾马直冲,可两名守门弟子并无阻拦之意,心道:“难道不二庄已洒下天罗地网,只等我自投罗网?”他抬头一望,见一个巨大的牌匾挂在正堂的门前,上“天下第一庄”五个金色大字。
南宫治心里很不舒服,江湖人都称宏图帮为天下第一帮,可他却没将“天下第一帮”五字冠冕堂皇地挂在门上。所谓人在檐下走,怎能不低头,现在已入了不二庄,只得讲江湖规矩,他跃下马来,抱拳向大堂里说道:“宏图帮帮主有要事拜访不二庄。”他想给不二庄来个下马威,说话之际故意用上了内力,声音便远远传了去。
可不二庄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南宫治又说了两遍“宏图帮帮主有要事拜访不二庄”,依旧没见到人影,整个不二庄死一般的沉寂。以南宫治的脾气,他本会大摇大摆地进入大堂之内,可是不二庄有恃无恐,南宫治一时倒不敢擅入堂内,害怕堂内真有天罗地网。
过了四分之一柱香时间,依旧无动静。南宫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的汗水涔涔流个不停。忽听得咚咚咚脚步声传来,南宫治心里着慌:“难道真的有埋伏?”他抬眼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一名男子领着十几名庄客走了出来,那名男子并未携武器,十几名庄客都携着剑。
南宫治识得那名男子是不二庄的管事史龙标。(
猎色花都)史龙标当下抱拳对南宫治道:“南宫帮主幸驾不二庄,敝庄有失远迎。”南宫治听他言语恭敬,只道他怕了自己,他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为何让本帮主等候多时而不来迎接?”史龙标说道:“我们庄主说南宫帮主人品低微,更无洒脱的气概,是以让我们晚点出来迎接。”南宫治听后大怒,骂道:“你们什么狗屁庄主,竟敢对我不尊。”
史龙标身后身后的十几名庄客本庄严站立,听南宫治辱骂他们的庄主,都欲拔剑厮杀。史龙标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众庄客强忍怒气,都还剑入鞘,恭然侍立在后。
南宫治此时更是盛气凌人,说道:“让你们庄主出来,他不见江湖任何人,我偏要见他。”史龙标说道:“我们庄主并非不见任何人,他所见之人必是德高望重之辈。”他意思是说:“你南宫治德不高望不重。”南宫治岂不知弦外之音,他啐了一口,一掌袭向史龙标。史龙标向后一退,抱拳说道:“我不二庄和人动手从来用剑。既与南宫帮主对敌,不知南宫帮主用何兵器?”南宫治骂道:“你们狗屁庄主号称‘神剑无双’,我偏不信他真是神剑无双,你小子的武功更不用说提了,又何必用兵器呢?我今日就要以空掌夺你的兵刃。”
史龙标说道:“南宫帮主既如此自负,那休怪我不客气。”他伸手说道:“剑!”早有一名庄客将手中之剑递给了他。史龙标对南宫治说道:“请出招!”南宫治也不推辞,一掌直奔史龙标脸面。史龙标往后退了三步,刷的一声,他一剑撑地,头下脚上纵起轻功来,身在半空之时,宝剑一横,直向南宫治刺去。南宫治一惊,说道:“天外飞剑!”
他识得这是天外飞剑“女娲采石”与“西子捧心”两招,也知史龙标下一招便是“东施效颦”,他死也忘不了这三招,当年在凤凰山庄之时,孟浪就是用这三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他当众出丑。
自从那次之后,南宫治时时想着这三招的破法,今日乍见,他依旧吃惊不小,身体摇摇摆摆地躲了这三招。史龙标三招过后,忽的收起攻势,抱拳说道:“我们庄主只让我用这三招,既然胜不了南宫帮主,我便是输了。”南宫治怒道:“你让孟浪出来见我,我曾败在他的剑下,今日我要和他算总账。”史龙标说道:“我曾认识一名名叫孟浪的的朋友,不过他两年前已经死了。”南宫治奇道:“死了?你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给你什么小册子?”史龙标明白所谓“小册子”乃是御风斩秘籍,便说道:“原来南宫帮主是为御风斩秘籍而来,那你找错地方了,不二庄和孟浪扯不上关系。”
南宫治哼了一声,说道:“江湖传言:不二庄庄主‘神剑无双’就是孟浪,我见不到你们庄主之面,绝不离去。”史龙标脸色很平静,说道:“我们庄主不是孟浪,孟浪已经死了。”南宫治狠狠地说道:“那你们庄主叫什么名字?”史龙标说道:“南宫帮主是明知故问了,我们庄主自然叫‘神剑无双’了。”
南宫治冷笑道:“谁不知‘神剑无双’是他的外号。他的本名到底叫什么?”史龙标心平气和地说道:“‘神剑无双’便是我们庄主的本名。”
“你奶奶的,你们不让我进,我便硬闯了。”门外响起了一声霹雳,却是“奶奶的”钱世良的声音。进接着进来三人,当先是钱世良,后面跟着乾坤双侠。“奶奶的”钱世良自言自语道:“奇怪,我说要硬闯,他们为何不拦我?这不二庄真够邪门!”史龙标迎了上去,说道:“钱掌门也是为御风斩秘籍而来吗?”
钱世良骂道:“奶奶的,我不稀罕什么御风斩秘籍,我是为孟浪小子而来。刀神古彦大发英雄帖,说不二庄庄主‘神剑无双’会以真面目视人。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孟浪。”史龙标说道:“钱掌门也找错地方了,我们庄主不是孟浪,孟浪已经死了。”钱世良暴跳如雷,一拳打在史龙标胸前。
史龙标一动也不动。钱世良一拳虽未用内力,可势头不小,史龙标竟哼也未哼。钱世良奇道:“你为何不躲闪?”史龙标恭敬说道:“我们庄主不让我和钱掌门动手。”钱世良一拍大腿,骂道:“奶奶的,你们庄主难道看不起我们?”乾坤双侠一直未吭声,其中孙乾心细,他仔细揣摩史龙标的言语,忙问道:“你们庄主难道难道知道我们会来?”
史龙标说道:“我们庄主料事如神,他说今日宏图帮、紫云派、黄山五绝门,群英门等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会有人来,只有五刀门不会有人来。”孙乾奇道:“为何五刀门不会有人来?”史龙标答道:“因为古彦是五刀门的门主。”他的话音刚落,黄山五绝又闯了进来。
在场的众人都啧啧称奇,难道“神剑无双”能料事如神?他到底是什么人?
史龙标又与黄山五绝问讯。(
倾世权相)如今卞流云成为黄山五绝门新任门主,柳迎松、姚玉石、罗飞泉、穆天雪四人都立在她身后。
史龙标领众人入了大堂,那大堂内宽敞明亮,桌椅无数,足以容纳五百号人物,又见一块平板横发在大堂之内,平板被红色锦帐罩着。卞流云甚是不解,问史龙标道:“这个平板有何用?为何要用锦帐围住?”
史龙标说道:“卞门主有所不知,我们庄主议事之时,便坐在帐内的平板上。”众人都暗暗称奇:“难道‘神剑无双’是名女子?她也要效仿武则天垂帘听政?”
不一会儿工夫,潇湘派、群英门等大大小小的门派陆续赶到。果然并无五刀门弟子来此。群雄都在座椅上交头接耳,议论不停。有的道:“听说‘神剑无双’是名女子,她生的貌似天上的嫦娥,曾有一百二十八名采花大盗想劫他的美色,最后刷刷刷几剑,她将一百二十八名采花大盗下面那东西都割了下来,让他们永远采不成花。”有的道:“不是!这‘神剑无双’就是孟浪,他修炼御风斩邪功,弄得满头白发,是以不敢见江湖中人。”还有的道:“听说‘神剑无双’是天竺人,乖乖,天竺可了不起,一百年前来了位百毒圣君,如今又来了位‘神剑无双’,他二人都是顶呱呱的人物。”这些人乱七八糟地说话,只为一时取乐,其实他们大都为御风斩秘籍而来,很希望“神剑无双”便是孟浪。
两年前孟浪隐迹江湖,江湖欲寻孟浪之人不计其数,他们为争夺御风斩秘籍,明争暗斗,死伤无数,可谁都未见过孟浪的踪影。后来江湖纷纷传言不二庄庄主“神剑无双”就是孟浪,人人欲查个究竟,可他们忌惮不二庄的声势,不敢轻易行动。如今收到古彦所发的英雄帖,群雄纷纷响应,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向不二庄赶来。
一名群英门弟子当先站了起来,说道:“两年前,魔头孟浪平白无故地消失,他杀人如麻,曾在凤凰山庄杀死无数武林同道;后来峰城之战,三千宋军全军覆没,也是孟浪大魔头投降西夏所致。我欲为武林同道报仇雪恨,为大宋子民惩处叛国贼,两年来我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每每想起孟浪大魔头逍遥法外,恨不能生食其肉。我一直不停地探寻孟浪大魔头的下落,又重新回到峰城,终于找到蛛丝马迹,又多方打听,寻迹至长白山天池。天池那个美呀,简直让人身临仙境。我在天池畔到处寻探,始终未见过孟浪大魔头的踪影,却见到两座坟墓立在湖畔,一座墓碑上刻着‘爱妻楚氏射月之墓’,另一座墓碑上刻着‘挚友雅梦之墓’,两座墓碑右下方都篆着‘孤独侠孟浪立’六个小字。我仔细瞧那些字,都是用锐利无比的宝剑所刻。我只知道孟浪有‘大魔头’的外号,却不知他有‘孤独侠’的外号,想来他已黔驴技穷,故自称‘孤独侠’。”
群雄一片哗然,一位潇湘派女弟子站起来说道:“‘楚氏射月’肯定指楚云女的女儿。楚云女是大魔头,她的女儿是狐狸精,时常与孟浪大魔头勾勾搭搭。”
原先那位群英门弟子接着说道:“我当时也这么想,并未听说孟浪与楚射月成亲,可孟浪大魔头称楚射月小魔女为‘爱妻’,可知那孟浪定是好色之徒了。出于对死者的尊敬,我没有掘了那两名妖女的坟墓,不过让两名妖女的坟墓立在天池之畔,倒真是辱没了天池的盛名。”
堂上有人附和:“对!等有机会,我就到天池将那两座坟墓掘了。”
那名群英门弟子看了看说话之人,又续道:“我离开天池,又经多方探寻,来至塞北。本以为在塞北便可捉住孟浪,但事不如愿,我在塞北找遍了所有的绿洲,可孟浪的踪迹全无,我只得作罢。哼哼,听闻‘神剑无双’就是孟浪大魔头,我们今日一定要看看‘神剑无双’的真面目,若他不是孟浪大魔头,那便罢了;若他是孟浪大魔头,嘿嘿,我们所有人一起动手,将其碎尸万段,为武林同道报仇!”
堂上众人齐声说道:“为武林同道报仇!为武林同道报仇!”其实他们都明白此行的意图不在于“为武林同道报仇”,而是在于御风斩秘籍,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当真是谦谦君子,善于言辞了!
有些事大家都明白,可没有人愿意或没有人敢于说出口。
声音甫息,人群内立起两个人,一位是紫云派掌门人“奶奶的”钱世良,另一位是“怪石”姚玉石。钱世良骂道:“你们奶奶的,都说孟浪小子是大魔头,御风斩是魔功,可你此行真的为江湖同道报仇吗?还是觊觎御风斩秘籍?”
堂上众人对其怒目而视,恨不能生吞其肉。(
断魂英雄)
“怪石”姚玉石接着说道:“谁要与孟浪过不去,就是与我黄山五绝门过不去。”他言语阴阳怪气,听起来倒有七分恐怖三分可笑。自从孟浪助黄山五绝与空灵道人谢游化解了恩怨,姚玉石就将孟浪视为知己,誓同生死。
众人都目视他二人。南宫治忽起身说道:“如此说来,你二人定知孟浪的下落了。快快招来!”群雄也鼓噪起来:“快快招来!快快招来!”甚至有人操起了家伙,拼杀一触即发。
史龙标忙道:“请诸位休要争论。谁在不二庄动手,就是与我不二庄为敌。”群雄一听,纷纷收起了家伙,他们对不二庄有三分忌惮。沈席作不二庄庄主时,群雄视不二庄为草芥。如今情势已大不同,不二庄庄客人人武艺高强,谁也不愿意随便开罪不二庄。
呼呼呼,白影一闪,只见那红色锦帐里多了两人。群雄纷纷惊愕,他们只看到了白影,却不知是何人入了锦帐。那不二庄庄客起身跪倒,口中叫道:“庄主!”参礼已毕,史龙标领着不二庄众庄客站了起来,立在两侧。
群雄知是不二庄庄主“神剑无双”来了,都向锦帐处望去,只模模糊糊见到锦帐里有两个人影,却看不清二人的面貌,见影辨形,知其中是一名男子,他怀里搂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绾着云髻,一柄宝剑放在他二人面前。群雄不知道那名男子是不二庄庄主,还是那名女子是“神剑无双”。只听得那名男子说道:“射月妹妹,我晚上给你梳妆。”
射月妹妹?楚射月不是已经死了吗?
南宫治心道:“难道死人也能复活?”
那名女子说道:“多谢庄主,贱妾求之不得。”现下群雄终于知道那名那名男子便是“神剑无双”。“神剑无双”展目一望,忽又对那女子说道:“射月妹妹,他们都是来捉你的,他们要要挟你娘交出御风斩秘籍。射月妹妹,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那女子说道:“贱妾不怕,贱妾陪在庄主身边。”“神剑无双”又道:“路璐她要杀你,你快躲开。路璐是坏人,你斗不过她。”他忽地全身发颤,汗水涔涔流下。那女子不住地替“神剑无双”擦汗,焦急地说道:“庄主,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的,有你保护,没人能伤害我。”她言语中满是柔爱之意。
群雄心中都是同一个想法:原来是个病秧子,却被捧成了江湖高手。
“神剑无双”忽然哭了起来,说道:“我保护不了你,我也保护不了雅梦,我斗不过古彦。”那女子紧紧靠在“神剑无双”的怀里,柔声说道:“庄主别自责,贱妾很感激你。”“神剑无双”忽又笑道:“射月妹妹,还记得我们结拜之时吗?那时我们在凤凰山庄,那里有许多美丽的花儿,就像你一样美丽。”
群雄都惊疑不定,这不二庄庄主时哭时笑,怎么也不像冷酷无情的孟浪,不过听他言语,好像已将自己当成了孟浪。
那女子哭道:“是!贱妾永远不会忘记。”“神剑无双”轻声说道:“射月妹妹,你怎么哭啦?是不是生我气?我知道错了,我以前只顾李鹣,没好好关心你,不过我改了,我会好好爱护你,你不要生气啦!你喜欢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带你去。你不想见你爹和你娘,我们就躲起来,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俩。还有,所有人都是恶人,他们都想捉你,都要逼你说出御风斩的练法,他们也找不到我俩了。”
那女子点头道:“嗯。贱妾和庄主去一个没人能认识我们的地方,只盼庄主能早日康复。”“神剑无双”又道:“你娘亲的武功当真厉害,我打不过她,不过你也不能将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那样很危险。”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贱妾不会了。只要庄主待贱妾好,贱妾死也不怨。”
“神剑无双”忙捂住她的嘴,说道:“不准提‘死’字。”疏而他手一缩,喃喃说道:“你不是射月妹妹!射月妹妹已死了,雅梦也死了,所有关心我的人都死了。”他不断地重复“所有关心我的人都死了”,说得惆怅满腹。那女子见他伤心,忙道:“不是,贱妾关心庄主!贱妾不是射月,贱妾是秋宛儿,求求庄主不要作践自己,好好活着。”
“神剑无双”不停地说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他仰头望着天,又狠狠地说道:“我有三个仇人,第一个是孟浪,第二个是古彦,第三个是老天。我要将他们三个碎尸万段。”
秋宛儿忙道:“庄主,你斗不过天,你骂老天,老天会报应你。宛儿不怕死,可宛儿不想让庄主死。”“神剑无双”说道:“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只想射月妹妹。射月妹妹,射月妹妹……”
秋宛儿无奈地走出了锦帐,她双眼流着泪,转入了后堂。
南宫治见秋宛儿虽生的容颜俏丽,可确实不是射月,心中疑惑慢慢消去。那“神剑无双”不停地说“射月妹妹”“我要报仇”,声音凄然入耳,让人暗生怜悯之情。
紫云派掌门人钱世良站了起来,骂道:“奶奶的,孟浪小子,你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神剑无双”看了钱世良一眼,问道:“你是谁?”
“奶奶的”钱世良又骂道:“你奶奶的,我还欠你三条命!来,来,来。今日我俩就大战三百回合,我捉你三次,再放了你三次,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他又想起了以前的报恩方法。
“神剑无双”冷冷地说道:“两年前我已经杀了孟浪,你要报恩,就来杀我吧!”此言一出,群雄都“啊”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南宫治忙问道:“那他身上的御风斩秘籍呢?”“神剑无双”脸色平静,说道:“那本害人的秘籍被我烧了,你要为秘籍报仇,也来找我吧!”群雄此时更是惊讶,他们大都为御风斩秘籍而来,听了“神剑无双”的言语不免大失所望。
刷的一声,白光一闪,南宫治早抽出了宝剑,说道:“我看你到底是不是孟浪!”剑随声到,那一剑直向“神剑无双”刺去。只听当的一声,那南宫治连连后退,下盘终于稳不住了,砰地摔倒在地。
群雄只听到拔剑之声,却不知为何南宫治会摔倒在地。那南宫治心里却明白,当他用剑刺“神剑无双”时,“神剑无双”手一扬,一道剑气就将他荡了回来,他站立不住,便摔倒在地。南宫治吃了一亏,他缓缓爬起身来,抱拳说道:“‘神剑无双’不仅是神剑无双,内力也是无双。我败了,就此告辞。”便引着两名弟子走远了。他每次战败之后,都毫不停留。
群雄望着南宫治离去的背影,都暗暗吃惊,这南宫治虽远不及其师何太极,但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被“神剑无双”一招击败,而对方始终端坐锦帐之内,看来这“神剑无双”果真是神剑无双了。
或许刀神古彦可以与之匹敌。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古彦。此次英雄帖是他所发,怎么没见到他的踪影?
“神剑无双”说道:“你们有谁想为孟浪或者御风斩秘籍报仇,便请上来赐教,否则恕我不奉陪了。”
钱世良骂了一句:“奶奶的。”便欲上前相搏,早被乾坤双侠拦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又见白影一闪,锦帐内早没了人影。群雄更是诧异,此等轻功当真是世所罕见。众人见“神剑无双”已走,都诺诺而退,他们本为探清不二庄庄主真面目而来,可谁也没瞧清他到底是不是孟浪。戈壁上留下无数马印,群雄都怅然南返了。
戈壁。柏杨。黄沙。
傍晚时分。三匹马儿急速而来,为首一人。少女打扮,十七八岁的模样;她后面跟着一名少妇打扮的女子,那少妇只二十一二岁;最后面是一位生,他也只十七八岁。
三人停在不二庄外。生说道:“鹣姐姐,这里就是不二庄了。”那少妇就是李鹣,少女是荆楚楚,生却是尹天季。当下李鹣点了点头,说道:“难道孟浪真是不二庄庄主?”
荆楚楚说道:“鹣姐姐,那孟浪已消失了两年,你还找他干啥?况且你已嫁给了天仲哥哥,难道还想让那孟浪缠着你?”尹天季瞪了荆楚楚一眼,说道:“孟兄是鹣姐姐的朋友,她当然要打听他的下落了。”他现下终于不“子曰”“君子”说个不停了。
自从尹兆凌、尹天伯、谢碧瑶三人死后,尹家已日渐凋零。尹天仲、尹天季兄弟二人都在金国,并无南返之意。那尹天季虽是生,常读“忠君报国”之类,可荆楚楚在金国,他也就不过分注意圣人之教了。那李鹣在金国听闻不二庄庄主便是孟浪,是以不惧千里之劳,与尹天季、荆楚楚二人同来不二庄。
尹天季对两名门卫说道:“劳烦两位大哥通报,说李鹣、荆楚楚、尹天季三人求见庄主。”两名门卫两色庄重,瞧也未瞧他一眼,一人说道:“我们庄主谁也不见。”这可惹恼了荆楚楚,她说道:“我们可是你们庄主的朋友,你怎么对我们不敬?”那门卫两色依旧平静,说道:“我们庄主自称‘孤独侠’,他没有朋友,只有三个仇人:一是孟浪,二是古彦;三是老天。”
荆楚楚哼了一声,说道:“那我只能闯庄了。”她大摇大摆地往庄内走,手上已运好了力道,只待门卫出手,便举掌相迎。说也奇怪,那两名门卫视若无物,眼睛眨也未眨,任由荆楚楚出入不二庄。荆楚楚心里奇怪,不知为何两名形同虚设,不出手阻拦自己。思及于此,她又大摇大摆地从庄内走向庄外,又从庄外走向庄内。如此走了四五遭,两名门卫始终动也未动。
荆楚楚大喜,走出庄外,对尹李二人说道:“我们只管讲马儿牵进去,他们不阻拦我们。”尹天季说道:“这样不好!他们虽不阻拦我们,可也说了他们庄主不见客。我们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还牵着马,那是对庄主的大大不敬。”
荆楚楚说道:“管他呢!谁让他们不阻拦我们。”她当先牵马走了进去,还分别对两个门卫做了个鬼脸。那两个门卫也不理她,依旧丝毫不阻拦。尹李二人无法,也紧跟着牵马入了庄内。
史龙标早领着几名庄客迎了上来,抱拳说道:“三位远来是客,还请入客房休息。”他命三名庄客将三匹马儿牵至马棚。荆楚楚不认识史龙标,她说道:“喂,叫你们庄主出来见我们。”史龙标说道:“我们庄主说不愿意见荆楚楚姑娘、尹二少奶奶和尹三公子。”荆楚楚奇道:“我们没照过面,你怎么认识我们三人?”
史龙标笑道:“我们庄主说今晚尹二少奶奶、尹三公子和荆楚楚姑娘会来拜庄,又将三位的容貌告诉了我。是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三位。”李鹣眼睛忽地一动,说道:“是了,这位庄主肯定是孟浪,不知他这两年过得如何?”
史龙标领着三人转过几个天井,穿过几个厅堂,远远地望见两座雕像碧玉辉煌,耀眼夺目,立在厅榭之内。仔细一看,只见那两座雕像雕着两名女子。庁榭外花草园圃,秀美无双,旁边竟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荷花盛开。
李鹣心道:“塞北水源稀缺,不二庄却能将厅榭装饰得宛似江南,可见下了不少功夫。”史龙标领着三人走近了那有雕像的厅榭,荆楚楚忽道:“你们仔细瞧这雕像的两名女子。”李鹣仔细一瞧,见雕像与真人一般大小,那发髻、服饰都雕得栩栩如生。这两座雕像全由美玉雕琢而成,闪闪耀眼。李鹣心道:“这可奇了,这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美玉?”
再瞧那两名雕像女子的面容,见第一名女子眼睛犹宝石修刻而成,秀美无双,笑笑嘻嘻;第二名女子体量苗条,眉目含情,娇羞可人。荆楚楚说道:“这不是雅梦姐姐与射月姐姐的雕像吗?不仅模样极像,两人的性格更突显得淋漓尽致。”李鹣点点头,说道:“不二庄庄主果然是孟浪。”尹天季说道:“这叫做‘天道最公,人能苦心,断不负苦心’,鹣姐姐多方寻找,终于有了孟兄下落。”
却听得史龙标嘿嘿冷笑道:“三位要找孟浪,那绝计走错地方了。孟浪两年前被我们庄主所杀,这是我亲眼所见。”三人心中都是一惊。李鹣问道:“那你们庄主为何要在这里雕射月和雅梦的雕像?”史龙标说道:“这两名女子,一名是庄主的妻子,另一名是他的挚友。二人都是被孟浪与古彦所杀,两年前我们庄主便杀了孟浪。”李鹣几乎站不稳了,她悲苦地说道:“难道他真的死了?我总共打了他六巴掌,他从来都不还手。”
荆楚楚扶着李鹣,说道:“你不要相信他,他胡说八道。”又听史龙标说道:“三位是孟浪的朋友,这件事千万别在我们庄主面前提起。庄主他嫉恶如仇,孟浪是他的仇人,他若知道三位是孟浪的朋友,恐怕三位难以活着回去。”三人听了,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他们三人随史龙标来至客房,选了三间住下,不提。
李鹣在房里怔怔发呆,她当真以为孟浪已死,思起过往称他为“孟浪小恶贼”,心中好是难受。可时去不复返,人死不复生,今生今世恐怕再难遇到孟浪了?
得不到的难道永远是最好的?
忽然一阵箫声入耳。这箫声如怨如诉,情凝箫中,让人肝肠寸断。李鹣呆呆地听着,她仿佛觉得有人在向她怨诉。可这吹箫之人到底是谁?难道是不二庄庄主“神剑无双”?李鹣转过无数念头,她的情感已融入这箫声之中。
忽地箫声戛然而止,李鹣若有所失,她很想再听到那箫声。可外静悄悄的,李鹣仿佛坠入了无比黑暗的深渊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失落、迷茫都袭入心来,她开始思念那个遥远的“孟浪小恶贼”了。
李鹣怅然无助,走至窗外呆呆立着。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月亮慢慢挂在了半空。李鹣随眼一瞧,只见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坐在远处的草丛之中,他手里拿着一根箫,身旁放着一柄剑,抬眼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李鹣只能看到此人的背影,不过觉得好是熟悉。
哆哆哆,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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