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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的青春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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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胡子乞丐被抓去后就成了被研究的牺牲品,科学家们对他剖膛挖肺,还割开了他的肌肉做仔细研究,然而科学家除了在他的体内发现某些致命的化学物质外一无所获。(重生之唯你独宠)不久后,就宣布长胡子乞丐为了人类的科学实验而牺牲了。然而科学家们一致认为:长胡子乞丐是被那些致命的化学物质夺去了生命。

    科学家们大约是正确的,那种化学物质不光夺去了长胡子乞丐的命,也渐渐地夺走了其他人的性命。

    自从工厂的机器再次轰隆隆地响起来后,人们几乎认为生活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除了黑漆漆的絮状物依然不断地往下落,蓝色的烟雾还在空气中残留有香味外,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然而不久后,就有人被陆陆续续地从工厂里抬出来,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死翘翘了。

    据悉,他们都是在观看工厂爆炸的时候跑得最快的。

    在他们死后,医生便在他们的体内发现了和长胡子体内一模一样的化学物质。

    后来经过专家的论证,体内有这种物质的人:必死无疑。

    至此,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慌渐渐在人们中间蔓延开来,就连前来旅游的外来人口也都视小城为死亡禁地。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小城就陷入到了一种混乱的状态中。就连一向遵纪守法的人们也想在混乱中捞一笔,于是工厂里的铁制品一夜之间就消失殆尽。

    我常常待在子里,然后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外面的一切都乱得滑稽可笑。人们不断地到工业区搬运铁制品,然后一摞摞地藏在小巷子里,就像是蚂蚁搬家一样。实在闲得无聊而又不想捞一笔的人便都走到1999上搞游行示威去了,口号是:把工厂撵出城关镇,把县长挂在旗杆上暴晒两天。

    县长闻风丧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有一天,我正和丝丝趴在窗台上,琢磨着这个滑稽的世界。随后我们便看到一支偌大的车队从1999上风驰电掣般地驶过,朝着县政府大楼的方向去了。(我叫布里茨)那支车队足有十几辆车,比县长的车气派多了。

    后来终于得知,是上面的领导下来了。小城人民如坐井观天,丝毫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早已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

    一天,我们“一家四口”正在客厅里吃饭,忽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记得自从老妈离开后就只有常叔一人到过我们家,难道是常叔?我想。

    老爸起身去开了门,没想到进来的是县长。县长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没有梳理了一样。一见到我们正在吃饭,他便毫不犹豫地自己走进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跟我们坐下吃起来了,一边吃还一边淌着眼泪。

    我见了县长的狼狈样,无比惊讶,然而鉴于辈分的问题也不好问他是怎么回事。

    后来还是老爸开了口,问道:“张县长,你……咋成这样了?”

    县长夹了一块白菜放进嘴里,一听到老爸说话就立刻泣不成声。

    “我……我他妈不是县长了我。”

    县长说罢,嗖地一下把白菜吞到了肚子里。

    随后我们都没有问县长问题,只见他狼吞虎咽般地把所有菜都一扫而尽。

    县长吃饱后就心满意足地坐在沙发上,然而忧伤的表情还是在脸上表露无遗。

    县长坐下后就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胃将食物消化。

    良久后,县长才缓缓地说道:“上面的领导下来后就将我停了职,原本他们还想追查我的轿车和存款的来历,幸好我认识其中一人,在我花了所有的存款后终于使得他们不再对我的轿车和存款的来历追查到底,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穷光蛋了。”

    县长说罢,就又忧伤地哭起来了,拿起沙发上的一块垫子不断地擦着眼泪。

    见到县长如此面貌,我也心生怜悯,想以前他拿着高音喇叭大喊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落魄的。(凤凰涅槃之豪门女神

    忽而,我又感慨起人生如潮涌般的大起大落,直是心酸不已。

    到了晚上,县长就说他已经无家可归了,让老爸留给他一席之地,一张沙发就可以了,他可以在沙发上躺一晚上。

    其实,想到以前县长将我从派出所拯救出来,我是无比感激的,于是我让他睡到我的子里。可是他不肯,说:“沙发就可以躺一晚上。”

    其实你应该知道,县长的无家可归其实是真的无家可归。他自从迷恋起穿梭在窑子间后就一直没有讨到老婆,也没有儿子。只有在人们谈论起薛小虎很有可能是他的儿子的时候他才忽而觉得自己似乎真有孩子。

    到第二天我们起来的时候,县长已经离开了,还在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写道:我从你家抽屉里借了五百块钱,我得去找我的孩子,等以后我有钱了再还给你们。

    在家里“关”了几日后,我终于憋不住了,骑着威龙便朝1999驶去。这次丝丝没有跟着我,所以我把速度开到了最快,以至于撞到人后都还没来得及听他骂一声“王八蛋”后就“滚”得很远了。

    如今的小城乱极了,我忽而意识到黄爷爷说过的一句话:“这世道要乱了。”

    我继续往前走,发现无处不在的特巡依然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对我怒目而视。

    我毫不理会,继续走自己的路。

    此时的1999已经被游行“造反”的人挤满了,口号声和口水飞得满天都是。

    由于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我终于被人们包围在中间,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加入到“革命”的行列。

    我以最低的速度跟人群走,发现除了最前面的人把口号喊得震天响以外,其他人大约都是凑热闹的,他们径自在底下谈论着与“造反”不相关的事情。

    比如某些人就在谈论前几天的收入,有人说:“前天晚上,我一个人就搬了五百斤铁,娘的!发达了。(军婚,染上惹火甜妻)”

    只听另一个不屑地说:“我搬了一千斤!”

    人群继续朝前面涌去,良久后终于到达县政府门口了。然而人们到了目的地后才听说县长已经下台了,所以失去了“革命”的对象,终于都不欢而散了。

    人散了之后,我又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道路上穿梭着,只见各种各样的车拉着警报朝我的身后驶来。我以为是抓黑社会分子的人来了,没想到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不屑一顾,径自朝前方驶去。

    为了以防万一,我便朝另一条路上开始自己漫无目的的旅行。

    路边不时蹿出一些孩子,虽然是超生的,但我一点撞死他们的想法也没有。他们的家长见状,赶紧把他们拉了回去,以免“小命不保”。

    虽然天空依然飘落着那些絮状物,偶尔也还会传来人的死讯,不过这里的人们依然自顾自地生活着,仿佛“一切世事皆与我无关”。

    之后我就到了吴明的家里。

    在微弱而寒冷的阳光下,吴明家的房子仿佛在荒草之中瑟瑟发抖。

    他家的大门敞开着,从外面望去里面空空如也,想必能卖的都被他老爸卖掉买酒喝了。

    我停了车后就朝吴明家走去。

    吴明一听到威龙的吼叫声就知道是我来了,于是从子里走了出来,对着我笑眯眯的。

    我看见他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那只铁盒子。

    我问吴明:“你拿着那只盒子干么?”

    吴明看了看手里的铁盒子,虽然难受却故作坚强地笑了笑,说:“我想燕子了。”

    “那就去找她啊。”

    吴明沉思一会儿,说道:“可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www.oioj.net

    “你不是说她去了上海吗?”

    “其实……我只是这么认为而已。”

    为了让吴明不再想起那些伤心事,我就不再谈论燕子的事情。

    我问吴明:“你对我们城管队的未来发展大计有什么建议?”

    我想事业应该是男人最该讨论的问题了,儿女私情都是次要的。当然我只是听别人这么说而已,其实,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可以为她牺牲了一切,包括事业和生命。

    吴明笑了笑,说:“我没有什么建议,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成为一个黑社会。”

    吴明说罢,以一种表示歉意的眼神望着我,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愿意当一名黑社会,我希望能够像其他同学那样天天上学,上完学就考试,考完试接着上学,多好啊!然而怎奈我被迫踏上了江湖这一条不归路,走出去就不能回头了。

    “我也是。”我对吴明说。

    我们相视一笑。

    随后吴明就邀我到他家坐下,他老爸喝醉了酒躺在旁边的地下,吴明叫我不要介意,我说:“不,我怎么会介意呢。”

    随后,吴明和我坐在一起谈了很多问题,包括宇宙的形成和那些两个头的老鼠是如何产生的,最后我们还彼此对小城的领导交换了意见,意见颇为一致:领导肚子一般都很大。谈到此时我们便开心地大笑起来了。

    我想,假如不是黑雾笼罩的话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瞭望星空,研究宇宙是怎样形成的。

    虽然是晚上,但那些黑色絮状物依然不时地向下飘落,几乎就在一周的时间里,整个小城都被这种黑尘铺满了。按照专家的说法,想必来年的土豆就能长到十公斤重了。

    我和吴明谈到很晚才回家去了。

    我到家里的时候,老爸和那个臭女人已经睡了,只有丝丝还在等着我。(傻王爷的绝色小嫡妃)她守着茶几上的饭菜,看着电视上新县长上任的新闻画面。

    新县长是个胖子,说话冠冕堂皇,总显得自己高高在上。

    丝丝也不问我去哪里玩来了,叫我坐下吃饭。

    “是,长官。”我说了一句,就把茶几上的饭菜舔得干干净净的。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县长上任后就把第一把火烧到我们家来了。

    新县长上任后就说要“维稳”,要把破坏社会治安的破坏分子消灭。不知道是谁告了老爸一状,说老爸是卖白粉的,所以便把老爸抓去了。

    其实老爸被抓老妈早就有预料,曾经老妈就是因为劝他不住才愤而离去的。

    那天晚上,我们依然像往常一样沉默不语地坐在一起吃饭,当时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正播放着我们小城的大灾难画面。后来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正欲去开门,老爸就将我拦住了,然后我把带到他的卧室里。当时他神情十分凝重,但我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后来老爸从抽屉里摸了一张东西出来放在我的手心里,我一看是一张银行卡。

    老爸说:“我全身的家当都在里面了,有机会去上海找你妈。”

    我当时没有明白老爸的意思,我只觉得鉴于我们父子之间的奇异关系,发生这样的奇异的事情也是无比正常的。

    我接过银行卡后就又回去继续吃饭了。

    老爸去开了门,随后一群警察便蜂拥而至将老爸摁在地上。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将茶几上的盘子朝他们扔过去,顿时其中一人的额头上就鲜血直流了。

    丝丝在一旁不知所措。

    “去厨房拿刀来。”我对丝丝说,丝丝这才如若解了穴般地朝厨房跑去了,不一会儿就将一把锋利的菜刀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朝摁着老爸的警察冲去,随后便把菜刀砍在了压住老爸手臂的警察的肩膀上。他“啊!”地大叫了一声,你应该知道过年被杀的猪就是这样叫唤的。随后他就从人堆里滚了出来倒在地上,立刻淌了一地的鲜血。

    其他人见状,纷纷过来对付我这个黑社会小****,不过我一刀在手,他们谁也不敢冲过来,反而是我先冲过去。我这一冲,就将前面的警察吓跳开了,似乎纷纷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不过在我的打架生涯中,我学会了很多经验,就是永远不要忘记你身后的敌人。

    你应该知道,果然有一个警察笨得想朝后面对我下手,我反身一刀砍下去,正好砍在他的手背上,顿时握在他手里的手铐就当的一声掉到地上了,他也杀猪般地“啊!”了一声。

    此时老爸正在地上****,但是他的脸被警察死死地压住了,我丝毫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不过老爸没有反抗让我很难过,我以为即使在被抓之前也要挖出几个人的眼珠子——就是这样的,谁叫我是黑社会。

    后来由于寡不敌众,我终究被几个警察摁在了地上,他们还用一根细小的绳子将我两手的拇指绑在一起然后拴在沙发的脚上。就这样,我眼睁睁地望着老爸被他们抓走了,我看着老爸的眼里留下了难得出现一次的眼泪。同时,我的眼睛也湿润了,后来,我眼里的一切就他娘的像一片汪洋大海。

    在老爸被带走的时候我们没有说上一句话,长久的冷漠让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事实就是这样:当你失去了某些你认为毫不重要的东西的时候,你才会恍然发觉他其实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老爸被带走后,那个臭女人也跟着跑出了门去,不断地问老爸钱都放哪里去了。

    听得出来,老爸没有说话。

    警察都走了后,丝丝才恍然发觉该是把我从沙发上解下来的时候了。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整个子都变得乱糟糟的,那个警察的鲜血还留在地板上,慢慢地向四周散开。

    丝丝是个坚强的女孩,不过我现在瞧见了她的第一次哭泣。

    不多时,那个臭女人便回来了,气愤地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摔在了地上。然后她又回到房间里将老爸的东西翻了个遍,连老爸放东西的抽屉也被摔出门外来了。

    看得出来,她要找的东西已经不在,想必就是老爸给我的银行卡。

    老爸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在小城传遍了,人们无不称赞新县长的丰功伟绩,认为王大贵就是城关镇的一个大毒瘤,新县长现在简直就是为人民除了害了。

    虽然王大贵被抓了,不过王若西尚在,对于小城的人来说,这个小毒瘤也是不容忽视的,长大了后也一定祸害群众。于是人民群众为了斩草除根,以除后患,纷纷拉出横幅在1999上游行抗议,喊道:“打倒黑社会分子,打倒王大贵父子。”

    事情闹大了以后,就连一向不通时事的我的兄弟们也跑到我家来了,让我出去躲一躲。

    我说“不用”。

    他们执拗不过,就让我小心一点,别让人抓去了。

    我说:“要是要被抓的话,在老爸被抓的那天就一同抓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们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也是。”

    其实,在城管队所有人当中,真正关心我的人大抵就只有吴明了。他听到老爸被抓后就常常跑来看我,还说出了一些安慰人的话。这种话可不像是吴明说出来的,他总是把这种安慰人的话说得十分别扭,我真担心他以后怎样哄媳妇,你应该知道女人就是要靠哄。

    自从老爸被抓去后,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填住了,这和失落是两种完全相悖的感觉。

    虽然外面的人打着“打倒王大贵父子”的口号,但是我依然丝毫不忌讳出去溜达两圈。

    我到街上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人们对我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是一贯的怒目而视,即使我开车撞到了他们的屁股,他们也没有“拿王若西而诛之”,只是悄悄地骂了几句而已。

    这样的感觉让我愤怒了,几乎也麻木了,于是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也只是待在家里;停放在外面的威龙或许早已经蒙上一层层厚厚的灰尘。

    在这个偌大的空子里终于只有我和丝丝两个人,虽然那个臭女人偶尔也会来一次,但在吸完药粉后就又离开了,仿佛这里已经成为她吸毒的驿站。

    在老爸离开以后,丝丝就把我当作一个小孩子,她常常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安慰我,给我讲笑话,还扮作小老虎来逗我。有时候我会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不过大多数时间我还是沉默不语。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趴在窗户前往外看的习惯了,我忽而觉得自己已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人。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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