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了:我做不到。(
逆天图录)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只是做不到。由此更觉老夫老妻相依为命的重要,时时与丈夫互相鼓励,争取携手多走一程。丈夫老实,不计前嫌为我担忧:“女人通常比男人长寿,你看左邻右舍都剩一些老太太,鲜见老伯伯独活。我若先行,万一灯泡断了丝,你该如何是好?”家务活儿,他也只会换灯泡这一招。我安慰他,并指着草坪上义务清扫落叶的胡瓜老伯:“没事,我会去追他。”
胡瓜老伯八十有三,矍铄硬朗,而且曾经是八级专职电工。
那一天云淡风轻,但对于爱和幸福之类的理解,我实在想不出比天长地久更好的字眼了。
肾虚
某君人高马大仪表堂堂,有****爱子,在家威风凛凛说一不二,妻敬子怕,俨然一派老大风范,一家之主之角色无人可替。
在外人眼里一家人是其乐融融和和睦睦,令人羡慕不己。然而其妻并不这样认为,或许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或许她深有感触也最有话语权。在她眼里他只不过是外强中干虚有其表的纸老虎而已。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某日,该君和妻子逛街,在路上偶遇一伙醉醺醺的社会渣子,见其妻姿色颇佳,顿起歹意,于是有几人上来将其妻围困其中欲将非礼。这还了得,该君见状已是怒火中烧,以三步扣篮之速冲兵临城下,高喊住手!渣子们一看有人前来扫兴,也不禁大怒,双袖一挽露出狰狞纹身,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以此对应。不看则罢,该君已被他们的另类架势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和平解决的好。于是笑脸相迎口口声声的连声道歉。渣子们吼道: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摸过,摸她是她的荣幸,你的荣耀,好歹不知!该君万般无奈只好忍气吞声草草收场。
事后其妻甚为不满,该君忙解释: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他们摸你,你就少不了什么,我若和他们干起来了,肯定是寡不敌众啊,到时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我这是韬光养晦,等我养精蓄锐后才搞他们个屁滚尿流呢。其妻想也是,虽然是马后炮但是也说的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稳定才是大局。
又一日,该君之子被其同学打伤,该君是怒发冲冠紧急赶赴学校与其理论,正想抓住打架的同学训斥时老师急忙赶到,悄悄地对该君说该生他爷爷是李刚。(
火影]我是宇智波斑)不听则罢一听就冒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咱老百姓怎么可以惹得起呢。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于是转身而去。
其妻听说后十分不悦,道:你前怕狼后怕虎还是个男人吗?该君回答:怒上心一忍最高,事临头三思为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妇道人家懂个什么。其妻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这般忍辱负重还能活两辈子吗?该君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妻听罢哑口无言。
其妻道:明天我给你买点六味地黄丸吃吧,该君问:为什么?其妻道:你在退化啊!再不医治恐怕男不男女不女了。
模糊爱情
一、释题
我一直想给“模糊概念”下个定义,可每每想起,总觉一言难尽。
的确一言难尽。
初次离家,再无拘束,原本绷得紧紧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松弛得叫人不适应。松弛到了极至便产生了无聊。而无聊与无眠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往往是同义词——于是有了卧谈会。
这世上内容最丰富,形式最民主,程序最自由,与官僚主义最无联系的会也许只有“卧谈会”了。也正因为如此,这种会上通常最容易迸出思想的火花,产生新鲜事物。“模糊概念”这一概念也源出于此。然而卧谈会又是这世上唯一不需要会议记录的会,所以这一概念由谁于何时率先提出竞无稽可考;在这一问题上想来知识产权纠纷难以产生。
因此,我可以放开胆子,以极其客观的语言下一个明确的定义。
模糊概念是特指大一新生的恋情在真空情况下产生的一个或几个单恋对象。其具有客观性又具有不稳定性与不明确性。
首先,这一概念只属于恋情真空者;据不完全统计,这一群体约占大一新生总数的%。(
电脑中的幻想世界)
高中生转变为大一新生,伴随着很多质的飞跃。
恋爱问题就是其一。
高中生谈恋爱往往是“官方”(校方)禁止的,禁止的理由往往充分而有力——很霸道的力——这种力量会从四面八方向你压过来,留给你自己思考的空间小得可怜,好像你用不着思考。
大学生谈恋爱“官方”则采取“不禁止不提倡”政策,对这个问题都有点孔老夫子对鬼怪的态度——置之不论。于是,四面八方的力量壁垒一夜之间不复存在。这一剧变比苏联解体给我们的影响更大。
壁垒解体,留给自己思考的空间急剧膨胀,但一时之间没有新的填充物,于是空间又大得可怕。长期不用的恋爱思想开始作无规则的布朗运动。运动,发展,产生新鲜事物——“模糊概念”。
写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笔墨也在作布朗运动,似乎有点离题。理论阐述往往不如事实受人欢迎,我竟忘了这一点。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躬行者不会觉浅,他们的感受往往很复杂。
二、老大
老大无疑是一个躬行者。
老大是团支,又是“煽情”高手,在班级历次重大或
不重大活动中你都可以听见他充满激情的四川普通话加cins nglis的演讲。但你都别指望听清多少,一是“语言障碍”(对于中外人士),二是听众的笑声和掌声往往盖过他的声音。
老大的年龄不是秘密又是秘密。
不是秘密,因为谁都知道他是咱班年龄最大者,“老大”之尊称由此得之。
是秘密,因为无论是九七年的金秋还是九八年的初夏,每当问其年龄,答案一律为二十二。(
官场之财色诱人)
老大是“帅哥”。他的身材虽说不可与中国第一名模特胡兵相比,但也所差不多——何况他也曾有儿小时的模特生涯。国字脸,棱角分明,一头乌黑靓丽又微卷的浓发;眉毛生得谦虚,羞涩得不愿多长;但——双明眸却生得很大方。但最值得我羡慕的还是他那双宽宽的双眼皮,鬼斧神工——现实中没有鬼神,所以再高明的美容师也割不出这么好的双眼皮。
这双眼皮与大眼睛的组合可谓是最佳拍挡。如果说双眼皮是ros,大眼睛无疑jack。(见《泰坦尼克号》)
现在jack正盯着我。
“格老子!你不要一天到晚……”
老大身体前倾,脖子伸得老长,国字脸涨得通红,唾沫星伴随着四川话从他那双薄嘴唇间喷射而出。
为了避让咄咄逼人来势汹汹的唾沫星,我不得不向后仰,腹肌都有些酸痛。
以前他这种激情全班同学一起分享;然而现在只我一个人享用,我倒有点受用不起。
他现在如此激动,源于两件事。
一是关于年龄,班上办学籍卡时我方才发现老大生于1973年。
二是关于“模糊概念”。
三、推理
“老大”因为“年事已高”,对于“模糊概念”之类问题十分成熟;成熟得不愿或不屑提及。
然而终于在一个春风醉人的夜晚,“老大”两瓶啤酒下肚;在春风与酒精的共同麻醉作用下,“老大”含糊地吐露了一丝心声,“这几天晚上我老梦见她,唉,她……”
原来如此。“老大”的内心深处客观存在这一个“模糊概念”!
她是谁?作为“老大”的好兄弟,我认为我确有搞清楚这一问题的必要。(
我的老婆是双胞胎)
所以今天夜半时分,打亮“应包灯”,我开始向老大“开诚布公”。首先,我将目前颇为严竣的局势向他作了汇报:“老大,你已经24了,大学4年一过,你可就28了,男大当婚……”
然而,平时好慷慨激昂的老大顿时慷慨激昂起来,颇有点“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气概,唾沫横飞中将一通“格老子”“龟儿子”“自己挖坑自己埋”之类标准“川骂”抛给了我。好在我与老大平日相熟已久,肝胆相照,我尽悉他的招数;耐心等其气力衰竭,唾沫干涸,再发挥专业本领(青少年工作)对他悉心开导。
“大学生谈恋爱是正常的……”——为他打消顾虑。
“感情归属是人的高级心理需求……”——给他拔高。
“你一表人才,说不定有人正暗恋你……”——给他打气。
水滴石穿,在我细致入微的思想工作下,老大冷静下来,若有所思,深沉了许多。
“晤……这个……你说的不是没道理……”
好,大方向上已没有问题了,剩下的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老大,既然如此,你说你的‘模糊概念’是谁?”
单刀直人,直切主题,正中要害。
老大一楞,脸又上涨得通红,双眼保持瞪大状,眼神却颇茫然。他沉思了数分钟,后来似乎下了决心,脑袋向我凑过来,用播“午夜心桥”的语调对我说。“其实我对咱班上一个女孩有过模糊的感觉……”但突然他又后悔了,马上颜色一振,正色道:“那是刚开学的事,那时大家都不熟嘛!心情又闷,所以有模糊感觉,现在已经没有了。”然而他说得既不理直也不气壮。
欲盖弥彰!
于是我顶着唾沫的威胁,笑着凑近老大。(
九龙斩天)
“这么说,你的‘模糊概念’在咱班上?”
“这……过去曾经嘛!”
“既然是过去的事,现在说也没关系。”
“这不行,那只是一瞬间的……模糊的感觉。”
“这个‘模糊概念’到底是谁?”
“哎呀,你龟儿子不要一天到晚罗罗嗦嗦,像个女人婆!干啥!”老大又有慷慨激昂的倾向。
“好,好,你不用告诉我她是谁。”硬的不行,必须改变策略。逼供不成改诱供。
“你不说名字可以,不过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她有多高?”
“晤,大概到我下巴。”
“哦,大约有一米六;她体型?”
“也就和我差不多。”
“哦7这么娇小的身材,怕是南方人口吧”我欲擒故纵。
“对!”这次回答倒干脆;可他那双感情丰富的大眼睛出卖了他:我分明见到一丝狡黠的得意。
“哈,我猜她一定是北方姑娘!”
老大面如赤布,厉声:“你自己挖坑自己埋!”
“开个玩笑嘛,don’orry。”先稳其军心,再循循诱导。
“她是长发还是短发?”
“长发。”
“文静型还是活泼型?你爱激动,估计她可差不多。”
沉默——算默认。
“双眼皮吧?”他横眉。
“她生日是上半年还是下半年,我想应该还没到,一定是下半年。”他立目。
无须再问,不能再问了。这里随时会有校园暴力事件发生,即使此时我是在中国。
不过他越激动,说明我离真理越来越近。
好,把所有信息集中处理一下。“模糊概念”:女,一米六左右,身材娇小,北方人,长发,活泼……突然,一个模糊的女孩形象在我的脑海晃过,忽又闪电般清晰起来。
脑海里的闪电顿时通满全身。
是她!怎么会是她!?
四、自己挖坑自己埋
那还是开学的第一天,人地生疏的我站在陌生的校园里。我应该是这个校园的一部分,可我觉得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一无所有的旁观者。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她。
她在一群女孩子中间,但我只记住了她。
我的审美能力一向很难,我从不会被蒙娜丽莎的微笑吸引;但这次我却被她的笑容吸引了。
她冲我一笑,可爱的笑容;友善,天真,纯洁……个笑容竞可以包含这么多东西。我也对她一笑,笑容里包含了“模糊的感觉”。
如果我还认为自己是旁观者,那我至少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旁观者;我拥有她的笑。
但是现在!老大的“模糊概念”竟是她——我的“模糊概念”!
mycod!我脑子一片空白,耳边悠悠地飘过一首歌。“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
怎么办?但愿老大真的没了模糊的感觉;可这又分明是他搪塞。但愿老大的“模糊概念”不是她;可分明他与她频频接触,有说有笑……
顿时,我有两个感觉:
一、老大的双眼皮突然变得无比可恶,无比丑恶。
二、我是个天下第一号傻瓜。
然而我的无言给了老大再次冷静思考的时间。也许是我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开导发挥了作用,他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
“唉”,他长叹一声,仰面倒在床上,喃喃自语。可我再没心思听下去。
以后的日子里,没等我从沉重打击中清醒过来。老大已开始行动了。
他将座位搬在“模糊概念”身边,后来把整个人搬到她身边:无论是在教室,饭厅,还是操场和校园小径。
他越来越注意形象:用男士洗面奶洗面,用定型喱哩水喷头,前后购回领带四条……
他的激情全班同学仍可一齐分享,但比以前略少了一点;毕竟有时只给一个人享受。
行了,行了;他的“模糊概念”算是清楚了,不光他清楚了,全班同学也清楚了。
他不再有“模糊概念”了,因为那已变为“清晰概念”了。
某一天,老大再次伸长脖子凑近我,大眼睛感激地盯着我,喷着唾沫对我说:“我还真得谢谢你,多亏你开导我,后来我也想清楚了……”
他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感谢的话,感情十分真挚!
他的双眼皮还是那么美,我还是羡慕。
我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似乎喃喃说了一句标准“川骂”。
“格老子!我这是自己挖坑自己埋!”
五、附记
我说的是故事。
老大没有具体的名字,因为他不止一个名字。
“我”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因为“我”也不止一个名字。
名字太多,不知该用哪一个。
但故事应该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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