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和宋聿都不知道,正当宋聿神色古怪地跑出她的房间的时候,孝庄刚好走上楼梯拐角处,准备给潇潇送夜宵,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龙王令:妃卿莫属)
她当即不动声色地,端着夜宵,又下楼去了。
姚远又一次百年难得一遇地敏感发现,最近的宋聿实在心情好得出奇。
比连中三期500万大奖,并意外抽中一栋超级豪宅,外带手上全部股票连续三季度都涨停板还要开心。
现在的他,悄悄打量着坐在他旁边的宋聿,才下课五分钟不到,他已经趴在那儿,痴痴呆呆地笑了不下四十次了。
他皱起眉头,回忆起宋聿最近的种种反常举动。
以往难得出现在教室的他,最近居然每天,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无论什么课都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下准时出现,而且,必定拽着姚远坐到前三排,认认真真上课,仔仔细细记笔记,不仅让姚远立时三刻有了极为严重的下岗危机意识,而且,凭宋同学过人的天资,和现今给老师们留下的浪子回头的极为美好的印象,以往综合测评稳居专业前五的宋聿,似乎很快就有望取代他们的丸尾班长,跃居首位了。
惹得因外形气质均酷似樱桃小丸子班上的丸尾同学,并因而得此雅号的那个叫作王荛的小男生,时不时不由自主地,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推推他鼻梁上厚厚的眼镜,顾影自怜地喃喃自语:“宋聿同学,你一定是故意的,总而言之,我说的没有错吧……”
本来嘛,家里先天性条件好一些,再加上出手大方,得众人拥戴一些,旁人也羡慕不来,但是,居然后天性地,也跟他来抢这个得之不易的,他日日头悬梁椎刺骨才如履薄冰坐上的龙头宝座,宋聿,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并且,姚远发现,宋聿尽管依然颇具孟尝遗风,出手依然大方豪爽,但是,对班里同学的态度明显友善了很多,不复以前那种懒洋洋,爱理不理的模样,居然也逐渐开始有说有笑地在课间跟大家讨论cs里的种种技术性问题或是参与班级活动到哪儿玩的大讨论了。(
都市之浩然正气)要知道以前在课间,对众人的打打闹闹和热烈讨论,他通常只是翻翻白眼,就倒头趴在桌上补眠,上课铃打了都不见得愿意睁开眼。
此外,在三不五时地一起结伴出去打打牙祭的时候,他很疑惑地发现,宋聿也不再矿泉水非依云不喝,咖啡非蓝山不饮,吃东西明显popularize了很多,而且,迥异于以往的,事先会礼貌地征询他的意见,即便有一次,他提心吊胆地说附近好像有一家酸菜鱼店价廉物美,原本都提前做好了看到他那副突然间说拉就拉的晚娘面孔的充分心理准备,谁知道宋同学竟然很愉快地就答应了,而且吃完后居然都一直是一副兴致勃勃回味无穷的样子。
……
他照例又摸了摸下巴。
这次,他有100%的把握,宋聿最近的心情大好和脱胎换骨般的奇迹转变,绝对与他的冰山姐姐脱不了关系。
但是,上次从武夷山游玩回来的时候,他的默默干姐姐在下飞机的一刹那,颇有预见地赠给他四个字的临别箴言:不要添乱。(
豪门权妇)并再三叮咛要他务必牢记。
他一向对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经常在路上碰到或电话联系的,一方面对他耳提面命严加管束,一方面又对他问寒问暖关怀备至的干姐姐既敬畏又颇有亲切感,尽管心里的的确确冒出了无数的十万个为什么,他还是很努力地约束住自己,不去添乱,也从不主动向宋同学询问什么。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向他这个狗头鍕师咨询了。
这个人,当然是宋聿。
而且,隆而重之地,把他请到了好久都没去过的校门口那家咖啡馆里,盛情邀请他继续去喝那里的牛奶共香精一色,money与泪水齐飞的咖啡。
他也一直很怀念上次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于是,欣然应约。
两人坐定后,各自享受。
过了一会儿,姚远从咖啡香的陶醉中回过味来,才发现宋同学似乎已经好久没说话了,因此,有些疑惑地抬头,就看到宋同学正若有所思地,似看非看地对着自己,脸上居然还浮现出一丝丝略带诡异的微笑。
因为,就在此刻,宋聿的心里,别提有多愉快了,因为他的冰山姐姐陆潇潇,在他软磨硬泡了将近一个月后,终于答应,本周六下午,跟他,单独地、正式地第一次……出来约会了。(
从神迹走出的强者)
他应潇潇的郑重要求,不能跟任何人说,那么,就在肚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对着自己说,越说越开心,越说越高兴。
呵呵呵呵,原来那些他偷偷摸摸拿回来的书上说的都不尽然准确,原来电视上看到的也有些不太靠谱,原来——谈恋爱是这样子的啊,就算潇潇命令他这个,命令他那个,甚至有时候不给他好脸色看,但他的心,仍时时刻刻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云朵,晃晃悠悠的,无比的轻松,惬意,而愉悦。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姚远看着,有些奇怪,开口唤道:“宋聿!”
宋聿像是猛然惊醒了过来,朝他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有点走神了。”
姚远有些别别扭扭地点点头,他还不太适应面前这个通体上下礼仪周全得无可挑剔的宋聿。
片刻之后,他就看到宋聿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姚远,帮我个忙,我有事情要问你,但是,你必须要替我保密。”
其实,他对姚远的道德操守一向倒还是蛮放心的,但是,事关重大,不得不额外多叮嘱一句。
果然,他就看到姚远有些委屈地嘟嘟囔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给你说出去过了……”
人家根本是憋在心里都快把内脏憋伤了好不好!
宋聿又似带歉意似带安慰地冲他笑笑,“我知道,但是,因为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所以……”
姚远的好奇心立马被吊得高高的,“什么事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自大一入校以来,认识这位宋聿也有两年多了,说起来也算知交好友,还真的从没见到过宋同学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呢!
只见宋聿十分诚恳地,姿态放得很低地,“姚远,你知不知道,跟女孩子第一次正式出去约会……去哪儿比较好?”
姚远“扑哧……”一声,口中咖啡喷出老远,不仅桌上一片淋漓,就连对面的宋聿身上,亦不能幸免。(
与校花同居:高手风流)
但是,这一次,他不无惊骇地发现,宋聿居然眉头皱都没皱,只是拿出餐巾纸象征性地擦了擦,便重又专心致志地盯着他,脸上一副静候指教的专注神情。
姚远张大嘴巴,他今天……没有重听,也没有幻听吧?而且,他歪歪脑袋,努力算了算日子,再算了算,还是确信,今天离上一个,抑或是下一个愚人节,都还早着呢!
一向被公认为系上最有女生缘,也当之无愧于此定论的,身边女生如飞蛾扑火般,来来去去不计其数的宋聿宋同学问他,第、一、次、约、会、到、哪、里、去?
他突然觉得有些滑稽,感觉就像一个大学教授问一个小学生:“请问,这个高阶函数应该怎么解?”
但是,他不敢笑,也不能笑,因为,对面的这个教授级的情场高手,其情之殷殷,其意之切切,上天可鉴,极其可鉴,绝对可鉴。(
腹黑嫡女)
他只得装模作样地,又摸摸下巴。
他这个还从无福分上爱情沙场历练过的小小新兵哪里知道啊,但是,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约会嘛,还不就是那几个地方?
“餐厅啊。”他耸耸肩,是人都要吃饭的,边吃边聊,进展应该更快一些。
“不行!”宋聿一口否决,上次那家法国餐馆带给他的伤痛还历历在目,每次路过都恨不能绕道走。
那么,“公园啊游乐场啊什么的。”很经典的地方啊,一向是电影迷的姚远犹记得里面一些经典场景,那些曲径通幽的树林,烟波潋滟的人工湖,或是浪漫的旋转木马,等等等等,直让人心生无限向往,而且,但凡国内外文艺大片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不行!”那是一个差点让他前功尽弃,同样带给他极其不愉快回忆的地方。
还有,“带她去看恐怖片啊,说不定,她一紧张,就会……”姚远内涵颇丰地呵呵笑了起来。
“也不行……”还叹了一口气,这一招他早就用过了,对那个天赋异秉的陆冰山,一点用都没有。枉费素有洁癖还极其怕热的他,大夏天的,驻扎蹲守在那个又小又破又没有空调的碟片店里那么多天,差点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痱子。犹记得当时,那个胖胖的长得很像范伟,口才也不逞多让的店老板还口沫四溅地夸下海口,说他们家的恐怖片品种之全,内涵之惊世骇俗,场景之精彩绝伦,找遍d市也找不到第二家,根本就是骗人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提的狗腿建议统统被打了回票,姚远挠挠头,实在没辙了,他也叹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宋聿,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这么难伺候啊?”
根据他一直以来的观察和推断,唯一可能的人选,似乎就是陆潇潇师姐,但陆师姐看上去那么一副温文高雅有涵养的淑女模样,跟这个宋同学只字片言中勾勒出来的人物,好像完全搭不上边靠不上谱啊。
就只看到宋聿似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叫你帮忙想想,你就只管想,问这么多干吗?”
姚远反倒释然地点头,直到现在,这个宋聿才总算正常一点。
这种说话口气和肢体动作,才是他一向所熟知的宋聿。
于是,他继续尽心尽力地安坐不动,陪公子读书。
又枯坐了好久,两人继续冥思苦想中。
突然,姚远脑海里灵光一现,“宋聿,还有一个地方——”他打赌宋同学一定会感兴趣。
宋聿抬起头,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姚远又喝了一口咖啡,清清嗓子,卖关子似的,老半天,在宋聿明显已经越来越不善的逼视目光下,才慢条斯理地道:“d市南山最著名的情人谷你忘了?”
事实上,他也忘了,还是突然间,想到大约在一年前,他偶然间看上了一个外语专业的女孩子,死缠硬磨要求约会,人家当时倒是答应得好好的,到头来,却还是放了他鸽子,当他事后咽不下这口气去质问对方时,人家女孩子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俏脸微仰,下巴微抬,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有人比你早一步,约我去情人谷了!”
一副将情人谷看得如同迪拜那家举世唯一的帆船形六星级饭店般神圣的模样。
一听此话,宋聿居然也摸了摸下巴。
是啊,d市情侣们的天堂,青山绿水的情人谷,无数神仙眷侣们心目中的圣地,他怎么就忘了呢!
该死该死,都怪最近乐晕了,一直都有些心神恍惚的,而且,还真的从来没去过,所以,居然想不起来。
于是,姚远很满意地看到宋聿两眼放光,极其兴奋地伸出手来,紧紧握了他一下,“谢谢你,姚远!”接着,就向外奔去,当然,顺便还是把账给结了。
姚远还来不及把想要说的话说完,“宋聿,你还没告诉我……”
宋聿早就奔出门外,踪迹全无了。
姚远叹了口气,又挠挠头,这个宋同学,不谈恋爱则已,一谈就如此惊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过,到底,宋同学要和谁约会呢?
最最最可能雀屏中选的,应该是……陆师姐吧?但是,根据他刚才的话,又不太像啊。
想得脑袋都快破了,和上次一样,他也还是想不出来个子丑寅卯。
算了,还是喝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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