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爱你,你为什么不信呢?
什么才是错误呢?
我反复不停的思索。(
灾后)
后悔结婚吗?……不!我不!妻子是个好女人,我欣赏她的聪慧、明理、大方、开朗,跟她在一起,一直是件很舒服的事。
虽然她没有如火般的魅力,却有似水般的清凉,结婚后的安逸、和乐生活,也一如我当初所料想的进行着。
对这样的新生活,我并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直到三个月后的那一天,我接到一通电话,是她舞团的朋友打电话给我,对我嘶吼「都是你!是你亲手毁了她!是你害死了她!你是凶手!」
初时,我对她的话感到不解,直到我上网搜寻新闻,才知道她在演出时,居然发生意外,她的舞伴没有接好她,让她摔了下来,受到严重伤害,极有可能断送舞蹈生命……
看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如遭电击
这是怎么一回声?
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我的幻想,而不是真实的!
因为当幻想成真的那一刻,竟然是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我曾经这样想过,不只想了一次,而是想了无数次
只要她再也不能跳舞,不再被舞蹈之神所眷顾的时候,她就可以完全的属于我了……
直到我累了!看着她一遍遍成功的演出,我终于领悟,凡人怎么可能敌得过神呢?
尤其在我跟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天,她所跳出的绝美舞姿,我知道那是舞蹈之神向我示威,彰显他的成就。
所以我才会更坚定信念,选择放弃,选择……投降……
可是
难道在我选择放弃时,舞蹈之神也放开了对她的眷顾吗?
否则为什么没有再保护她,让她可以继续跳舞呢?
就在我狂乱、无助的发泄怒气时,一张蓝色纸笺突然飞了出来。
那是她最后给我的讯息在我结婚的那一天。
我一直压着没看,直到那时候
当我看完了,我终于明白。
老天开了我一个大玩笑,根本没有什么重生,根本没有新的机会,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考验。
考验我对我们爱情的忠贞,考验我曾经为我们许下的承诺。(
龙血战尊)
而我失败了,我怀疑她、怀疑我们的爱情,我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逃了开来。
她爱我!她用她的一切爱着我,可我却不相信。
我以为我被孤单的留下,无视她每天用心写的信,我以为她是炫耀,却没想到她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安心,知道她在做什么?发生什么事?
她用尽心力维系我们的爱情,而我却不断地找出方法去伤害、质疑,不停逼她在我与舞蹈之间做个选择……
所以在我自以为饱受伤害时,却没想到我才是真正的加害者。
是的!
是我亲手将她推入痛苦的深崖下,让她粉身碎骨的!
所以她最后那一句找到你的幸福。
或许是祝福的话,但对背叛者的我而言,那是诅咒……诅咒我背叛了此生的挚爱。
从此以后,我不仅无法面对她,更无法面对我许下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妻子。
这就是我造成的错!
我不配得到幸福!我没资格!
汪医生沈默良久。
「你因为罪恶感,所以不敢跟你的妻子……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经营你们的婚姻?」
「……」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立刻跟你的妻子离婚,然后去找你的……挚爱呢?」
「我不能!」
汪医生扬眉。「你的自尊不允许?」
「自尊……」彭皓谦摇摇头。「何止是自尊问题?我还赌上了我的人生!」他仰头看着天空。「当我决定放弃她、跟她分手时,我就发过誓,不管这个选择是对或错,我都不会回头,哪怕最后的结果是错的,我也要睁眼承受,至死方休。」
这……这是什么理论?
好一个至死方休呀!汪医生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自私绝对的!
懦弱绝对的!
愚蠢绝对的!
固执绝对的!
他没有放过自己,也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这种漩涡式处理感情的方贰,弄得自己万劫不复,也连带的把旁边的人拖下水。(
我的老婆是双胞胎)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真是看走眼了。
谁能想得到在那冷静、谦和的外表下,所蕴藏的情感是那样的强烈、炽热竟是到这时才发现。
她低头沉思了半晌后才开口。
「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可以帮助你解决你跟妻子之间的问题。」
「……是的」
「你觉得你妻子知道这一切后,会原谅你吗?」
他沮丧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妳告诉我……她会吗?」他痛苦地望着她。
「在她知道我是如此的自私、卑劣后,她还会留在我身边,还想做我的妻子吗?」
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问,她不禁哑然。
片刻。「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她直直看着他。「你为什么还想跟你的妻子继续在一起?」
彭皓谦呆了一会儿,然后沮丧的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你不想,那就让你妻子走」
「够了!请不要再说下去……总而言之,我的妻子对我……是很重要的存在。」他突地站起,出声打断她。「今天就到这了谢谢妳听完我的过去,接下来,我会再跟妳联络……」语毕,他便转身离开。
凝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
他是在怕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吗?
她面无表情,嘴角扬起冷笑。
男人呀
事情该面对就是要面对,怎么逃也逃不了!
旋过身,她安静的朝来时路走回去,两行泪水则缓缓的从她颊上滑落。
妻子是很重要的存在?!
如果她的丈夫也是这样想,那她的婚姻或许还有救……
游戏结束了,应该要回到现实了。
「妳……回来了……」
丈夫打开门看到坐在客厅的她,露出惊诧的神情。
她微扯嘴角。「你不希望我回来吗?」离家三天,回来一如离去时的毫无预警,丈夫的反应在预料之中。
丈夫沈默了一下,然后将门关上。(
超级神警)「爸妈去参加旅游团,三天后才回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停了一下。「你明天有空吗?星期六还要加班吗?」
「不!不用……」
「那我们明天出去玩一天,好吗?……我们很久没约会了。」说来真的可笑,自从结婚后,两人除了蜜月旅行外,就再也没有单独出去玩过,都是跟一大票家人出游。
丈夫再度露出惊讶的表情。「约、约会?」
「嗯!只有你跟我,暂时……忘掉一些事,我们好好的玩……就当陪我散心吧!如何?」
丈夫沈默了一会儿,黑眸定定凝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真正的想法,但她只是平静的回望他。
「好!那妳想去哪?」
「还不知道,就随兴吧!既然是你陪我,我到哪,你就到哪,可以吗?」
丈夫点点头。「一切依妳」
一切依她吗?
听到这句话,她吞下口中的苦涩。「……今晚,我会睡在书房」在他开口前,举手阻止了他。「一切依我,不是吗?」
丈夫垂眼沈默不语。
「晚安,明早八点见。」
「……好!晚安!」
走进书房,她先将沙发上的软垫掀开,稍微拉动一下椅架,就变成床了。
当初买这种可当椅子的床,原是打算要让客人来时可以有住的地方,现在倒成了她安睡的地方,情况实在有些讽刺。
只是她又如何能再跟个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的丈夫同床共枕呢?
婚姻之于人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一对男女在众人的祝福见证下,立誓要共同携手走一辈子,相互扶持,患难与共。
她相信当人决定要进入人生这个重大阶段的剎那,必定是慎重、甚至抱着某种觉悟的。
只是为什么婚姻到了后来会突然变了质?承诺会改变、被遗忘?
主掌这一切的,其实只有一项那就是人心。
心一旦变了,就是会变,所有的事都会不一样!
她望着走在前头丈夫的背影,看着他一边往上走,一边留心脚下的路,看见有石头,他会往旁边踢开,让跟在他后头走的她,不至于会踢到……
他真的是个细心的男人!这点她无话可说。(
黑煞帝尊)
今天她的约会选择了「爬山」做为开始,结果会停在哪她也还没有定见。
选择这条从未走过的陌生山径,她承认是故意的,不知会通往哪,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但她就是想赌看他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这样毫无计划、理性的冒险行为,对她而言也是头一遭,可她无法压制想做这件事的冲动。
因为她的心已变了,就是这么简单。
丈夫对于她这样莽撞的行为,也没多说什么,默默跟着她,发现路不太好走后,只问了她一句是不是要继续往前走?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没有说话,人大步的走在她前面,留心注意前头的路况。
丈夫是如此温驯听她的话,是因为……想弥补她吗?是想尽力挽救他们的婚姻吗?
她咬紧下唇,暂时不让这事浮上心头。
可当她望着丈夫的背影,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信任这个背影的!在他的身后,似乎可以不用害怕任何风雨和危险。
脑海中不禁浮现他们结婚后没多久,到绿岛去玩的情景。
两人都参加了浮潜,她不太会游泳,但因为身上有穿救生衣,所以能够很放心的去浮潜,欣赏绿岛尚未被人为严重破坏的海底生态。
海底美景教人目不暇给,看得很过瘾,但还是得仰起头换气呼吸,偏偏动作笨拙,一不小心整个人就会翻倒,这时在身后的丈夫,总会及时扶住她,让她可以稳住身躯,当知道丈夫就在身后注意着她、守护着她,令她觉得好快乐、好满足,确定自己得到了一个好的伴侣,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人……
忆起这段过去,她目眶不禁红了。.
为什么一定要有变量呢?
为什么他的心要改变呢?
如果他不变,他们一定可以继续相扶相持的走完这一辈子。
她真的怀念那段时光,真的好希望可以再一次拥有……
她相信这辈子再也不会像爱丈夫一样爱着其它男人,而他为什么不能……爱她呢?
「要不要在这边歇息一下?」走在前头的丈夫突地停下脚步说道。
她抬起头,前面的山路空出一大块平地,地上还有几块突出的大石头,的确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已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而她竟只专心于自己的思绪,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了那么久……
她无异议的同意。(
妞非在下)
丈夫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给她。「先喝口水吧!」
她安静的接过,正要喝时,却发现他没有动静。「你呢?有水吗?」
「就这一瓶,妳先喝。」
她将水递回去。「你先喝吧!你都已经满头大汗了,我还不渴。」说到这,她才注意到两人上山的装备有多么的不齐全,她除了带钱包以外,其它什么都没有,偏偏更糟的是,这山路不知道通到何处?要走多久才会离开这座山?
他看了看她。「妳先喝,我再喝。」
这人……吞下叹息,旋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滋润了微干的喉后便立刻拿给他,见他喝了一口就旋上盖子,并缓慢地将水吞下,虽没明说,却也知道他是在省水。
原以为自己是不了解这人的,但多少还是清楚的,生活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从一些小动作就可以知道其心思。
也或许就是知道太深了才会清楚的感受到藏在他心中深处那块无法触碰的禁地,才会知道他立了道多高、多厚的墙在他们之间……
思及此不觉慨叹,站起身。
「要走了吗?」
她没吭声,在心中琢磨着,到底要继续往上走,还是往回走呢?
开始观察周遭的景物,从他们休息的空地看下去,才发觉他们已爬得颇高,可以清楚看到底下的景致。
出人意料的赏心悦目,所以如果再往上走,是否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呢?
「走吧!」待休息五分钟后,他们便又继续往上爬,依旧是由丈夫领头。
沉静游荡在他们之间。
丈夫突然停下来。「没路了!」
什么?向前趋站至丈夫的身边,看到前面的路况,不禁吓了一跳。
难怪这条山路没什么人迹,前面的山路大概因为土石流的关系,消失了一大块,完全无路可走,而且也不晓得拖了多久,一直都没修……
不知怎地,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心又黯淡了下来。
这是不是一种警示?
告诉她他们没有未来?!
瞪着那断掉的路,不禁握紧拳头,直直朝塌陷的边缘走过去。
「文瑾,不要靠过去,那里危险。」丈夫伸手欲拦住她,却被她挥开挡掉。
一靠近,发现情况比想象中严重,滑落的山路,不像被水冲的,倒像刀削似的割下了一块,秃伶伶的,下方数十公尺处可见乱石堆栈,成了名副其实的「崖」。
她立在那边垂头不语,全身盈满说不出的沮丧,此时丈夫走到她身边。
「我们……往回走?」
这话刺得她全身发疼!
缓缓的,她拾起头看着他。「我问你如果……再过三分钟,我就要从这里把你推下去,你有什么话要说?」
丈夫没有被她的话吓到,坦然迎着她的逼视。「……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妳觉得这是我应得的,我无话可说。」
总是这样!就是因他这样的态度,才会让她如此感到无力。
「你……至少该给我个答案吧?我们的路还能走吗?还有得走吗?我们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丈夫再度沈默下来。
风声、虫声、鸟鸣声包围着他们,换在另一种情境,或许会觉得特别,甚至可以让人感到平静,可现在对她而言,那都不是她想听的。
「我……先回答妳另一个问题……」丈夫话才刚说完,身体突地往前倒,她骇了一跳,反应极快的拉抱住他并同时往后退。
「天!你、你在干什么呀?」她表情狂乱的瞪着丈夫,一副他疯了的样子。
丈夫摇头轻笑。
「就是这个样子」丈夫缓缓转向她。「妳不会推我下去,只会拉住我,不让我掉下去。」
她瞪着他,他到底想说什么?
丈夫稳稳的回视她。「我知道我可以信任妳,将我跟我的家人……都托付给妳!」
她傻住了,这并不是预期的答案,甚至现实得……很伤人。「所以……你娶我,是出于很理性的算计,知道我可以持一个家,知道我会照顾老小吗?……你真的很自私!」气到不知该怎么骂人了。
丈夫垂下头。「……是!我承认」
「娶我……是觉得我方便好用吗?可以为你……为你做牛做马?」愈说愈气,声音大到似乎整个山头都会回音。
婚姻固然现实,也是爱情的坟墓,但她不禁怀疑,在婚前存在他们之间的情感……从头到尾根本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在听完彭皓谦的故事,更怀疑自己是否曾真正爱过?
他真的很过分!她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娶妳,是因为我希望妳成为我的安全栅。」
冷不防丈夫丢出这句话,恍若一盆冷水浇熄了她愈来愈炽烈的怒火。
什么……安全栅?
「要承认自己自私、怯懦,真的不容易……但!是我的确是。」丈夫深吸口气。「妳知道吗?……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往悬崖下跳,嘴巴说可以,但事实上却感到很害怕、很恐惧,可是当你的同伴愿意陪你往下跳时,『不敢』这两个字是没勇气说出来的
「世上就是有我这种人,喜欢按部就班,喜欢一切都在控制之内在这点,我跟妳是一样的。」丈夫闭上眼。「婚前我曾失控过,结果却是惨烈骇人……不仅严重伤了自己,也伤害了我的家人以及其它的人……不能再来一次!我真的承受不住!所以我需要妳!我需要妳……」
丈夫语气中的痛苦令她哑然,他从未如此将自己的无助赤裸裸地揭示在她的面前,而那一句句的需要更像利针般直直剌进她的心坎里。
丈夫需要她……
需要她……
凝视着丈夫,头一次不是透过一道墙,也不是某层面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以前,她的老师曾经对她说过这么一段话
关于谈恋爱
你以为自己爱的是这个人,其实不然。
你爱上的有可能是这个人所创造出的形象,或者是你在这个人身上所创造出的形象。
所以,当两个人在谈恋爱时,至少会有四个人参与,甚至是更多的「人」……
那时,只是约略明了这段话的意义,可现在她明白了,因为不就活生生的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丈夫是她的憧憬,从初见时,她就把自己对男子理想对象的条件全都加诸在他身上,而丈夫也正巧扮演他想扮演的角色一个全新出发的角色,所以她是跟梦想中建构的男子结为夫妻……
结婚后,朝夕共处,在一起愈久,面具自会剥落,白马王子变成现实的男人……
她自问,在这场婚姻中伤她最深的是什么?
那就是信任基础的岌岌可危,她不信任他,源自于不了解……或者是那面具下渐渐显露的真实令她心惊、陌生。
她是真爱他?还是只爱她想要的呢?
乍闻他说他信任她,她也不禁困惑,在丈夫眼中,她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她真的困惑了。
而所谓的安全栅……
丈夫所冀求的,是否是……?
垂下眼。「……你是真的想维系这个婚姻吗?」
丈夫轻轻叹息。「我想……妳呢?」
「还是想要我继续扮演安全栅吗?」
「……」
「如果我不想担任这样的角色,我也想要像洪水般把你淹没、让你失控,你愿意吗?」她扬眉挑问。
「……」
不说话?!是否真吃定她不会这样做?沉默片刻。「不能再逃避了!沈默不能再是应付我的手段,所以等今天结束之后,再说吧」
丈夫深深的凝视她,然后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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