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宏斌对白玉田有许多疑问,但白玉田不承认,他也没办法。方宏斌前期只是认为白玉田的素质很高,知识丰富,现在又增添一种神秘感,而且这种神秘感感觉有些怪怪的。
白玉田从方宏斌办公室出来,脑海里还在琢磨刚才问方宏斌的几句话,白玉田问:
“假如监狱的上级领导找您调查核实有关公款送礼这件事,您会对组织和领导讲实话吗?”
“不一定。”
“为什么?”
“只要相关领导不下台,受伤害的肯定是我,我没那么傻,这种傻事我是不会干的,我有老婆和孩子,我们还要生存,除非。。。。。。”
“除非什么?”
方宏斌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不说这些。我这儿没事了,你去忙别的吧。”
白玉田把干警办公室的卫生全部打扫完毕,刚要回屋休息,被乔三龙喊住:“白玉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白玉田跟在他后面进了屋,看见胡岳琴坐在乔三龙的座位上。
白玉田疑惑地问:“您怎么在这儿?”
胡岳琴装做很的严肃表情回答道:“怎么,我来乔队长办公室难道不可以吗?”
乔三龙替她解释说:“白玉田,你好幸运呀,监狱长为你办减刑,监狱长的千金为你治疗伤口,你不说感谢话也就罢了,你那是什么态度?”乔三龙说这些本想讨好胡岳琴,没想到胡岳琴并未领情。
“什么监狱长、千金的,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看病就是看病,哪儿那么多废话。”她瞪了乔三龙一眼,然后走到白玉田跟前让他坐在凳子上,命令道:“把裤子脱下来。”
白玉田显得有些为难,他看了看胡岳琴,又看了看乔三龙。乔三龙对胡岳琴不敢耍态度,但对白玉田可以毫不客气,他瞪着眼睛说:“看我干什么?让你脱,你就脱。”
胡岳琴蹲下身来,揭开白玉田腿上的纱布,她皱了皱眉头,又揭开脚脖子上的纱布,见此处伤口和腿上的伤口同样有点轻微化脓,她站起身来,用手中的镊子指着白玉田的伤质问乔三龙,“你不知道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吗?伤口都化脓了你还让他干活,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
白玉田赶紧解释说:“跟乔队长无关,是我主动要求干活的。”
“这事也怨我,没有问清是否痊愈了就让他干活,我现在就安排别人替他。”乔三龙讨好似的表态。
“您可千万别,让我回监舍干躺着,没等外伤好利索,我心里的内伤就会得上。请您饶了我,还是让我这样干下去吧?”此话既是对乔三龙说,又是说给胡岳琴听。
乔三龙指了指胡岳琴对白玉田说:“不是我不饶了你,是她不饶我。”
胡岳琴听罢噗嗤笑出声来,“你乔老爷怕过谁呀!还怕我不饶你?”她的多云转晴的变化立马改变了刚才那种紧张气氛,白玉田松了一口气,乔三龙继续讨好说:“咱监狱原来我只怕一个人,现在说老实话,我最怕两个人。”
“哪两个人?”胡岳琴好奇地问。
“一个是你爸——胡监狱长,另一个就是你。”乔三龙用手指着胡岳琴说。
“怕我干什么?”胡岳琴明知故问道。
乔三龙半开玩笑地说:“我怕你爸,而你连你爸都不怕,你说我能不怕你吗?说吧,让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胡岳琴毫不避讳地说:“我让你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再遭罪啦!你看看,好好一个人才进来几天,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了?”她指着白玉田流露出心疼的表情。
乔三龙心里暗暗骂道:“你和你爹都会装好人,让我们做恶人。伙食不好,营养**,又不是我造成的,这事儿应当回家跟你爹说去,跟我说得着吗?”乔三龙心里骂归骂,嘴上仍旧陪着笑脸说:“胡护士,这你可冤枉我了,人们都说在我三分监区的罪犯‘不死也得扒层皮’,但你让白玉田自己说,我为难过他吗?他这工作在我们这里可是最好的。”
白玉田点头说:“乔队长确实没有难为我,我在这儿挺好的。”
胡岳琴并不买这个帐,她仍然不依不饶地说:“我只看结果,白玉田伤口已经轻度感染了,这一事实摆在这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乔三龙面对这样的质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了早点儿把这位惹不起的姑奶奶打发走,思考片刻,他建议道:“这个责任在我,是我没留意,我粗心,下次一定注意。胡护士,你看这样行不行?为了能让白玉田伤口早日痊愈,我派人按时送他去医院换药,你也可以随时来我这里看你的病人,我保证你到我这儿全是绿灯。如何?”
胡岳琴听完乔三龙这番话,尤其是最后“你也可以随时来我这里看你的病人,我保证你到我这儿全是绿灯。”那句话,让她的脸色立刻拨开乌云见晴天,胡岳琴再次用手中的镊子指点乔三龙两下,开玩笑地笑着说:“这话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
乔三龙看见胡岳琴笑了,心里轻松许多,刚想对她救死扶伤仁慈心肠大加吹捧,电话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乔三龙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电话,“喂!你找谁?”当他听到对方的声音,脸上刚刚松弛下来的皮肉一下子绷紧。
对方问:“你屋里有别人吗?说话方不方便?”
“监狱长,我屋里没有别人,只有胡护士在给白玉田换药。”乔三龙把实情告诉给胡禄柏,本以为监狱长听到这两个人在场会毫不避讳地说下去,没成想胡禄柏听得到这两个人在场只说了三个字:“没事了。”
胡禄柏挂断电话生气地骂了句,“蠢猪。”
看着手里拿着挂断的电话杵在那里愣着发呆的乔三龙,胡岳琴问:“谁来的电话。”
乔三龙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随口回答的更精练:“你爸。”
“他在哪儿打的电话,他不是公出了吗?”胡岳琴像是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乔三龙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此时白玉田和胡岳琴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胡禄柏为什么听说我们俩在屋里就不说了?他是究竟在顾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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