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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抱着杜流颜,使尽全力去摇晃他的身体,她眼里看到的全是血,杜流颜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染满鲜血,变成极致妖冶的红色,他身体里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血,她伸出手去,按住他受伤的地方,想要止住血流出来,却是徒然,她眼看着自己的手上沾上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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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像缺失了一片一样,不住地抽搐,五年前的记忆再次出现,她发生车祸,身上全是血,她被困在车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来,玻璃碎步扎进肉里,是无尽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爬出车子的,只记得满地的血迹和冲天的火光。
“杜流颜!”凄厉的叫声,听起来很是凄惨,应该是伤心到了极致。
“别死……”这一声声音很低,蕴含着无尽的苍凉,还有祈求。
救护车很快到了,救援人员抬着杜流颜平放在担架上,季烟紧紧握着他的手,与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后,被留在了手术室外面。
季烟撑着头,眼角的泪还没有干,双腿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她抬头看到那鲜红的大字“手术中”,就莫名的心慌,她讨厌来医院,五年期那段沉重与悲痛的日子,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消毒水的味道现在还能感觉得到,冰冷的手术刀在脸上一遍遍刻画着脸的轮廓,直到后来,脸已经换了模样,不再是她自己,她是害怕的,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认得出她,那种永恒的孤单,该怎么排解?
远处传来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不悦的皱眉,这么吵,会不会影响到里面替杜流颜做手术的医生?
她站起身来,想让那人走路轻一点,原来是梦心悠。
一脸急切的样子。
“季烟,果真是你,你就是一个害人精,你害得流颜还少吗?他凭什么要为你作出这样的牺牲,你是不是要害死他才甘心啊?”梦心悠厉声的质问,双手推着季烟的肩膀,让她不住的趔趄着往后退,后背贴到墙面的时候才勉强站稳。
“不是的……”
‘“你还来这儿干什么,你把他害成这样子,怎么还有脸来这儿,他是不会想看到你的,你快点滚!”梦心悠咄咄逼人,季烟努了努唇,却找不到可以辩驳的词,虽然她并不想事情变成这样,但是杜流颜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这一切完全都是因为她啊。
“我要亲眼看到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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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走,你别在这儿,你个害人精,你快走……”梦心悠继续推搡着季烟,想将她推离开这儿,再没有平时半分矜持的模样。
她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季烟,但是杜流颜是因为那女人是季烟,才会这么拼命的,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都是因为被这女人蛊惑了。
杜流颜出事后,她接到了电话,凭着那些人对那个女人的描述,才知道那是张姿娴,她不知道她怎么出的来,前一阵子她买凶杀她,居然被她逃过了,居然还祸害到了杜流颜的性命。
“我不走……”季烟用力甩开她,两人你推我搡的,俨然像一副泼妇打架的样子。
“心悠,这样干吗呢?还有没有礼数了?”男人的声音含着几分沧桑,季烟听得出来,是杜诠深的声音。
梦心悠听到后,松开了与季烟纠缠的手,理了理衣服,踩着高跟快步走到杜诠深面前。
“伯父,你来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流颜才会有性命危险的,她现在还赖在这儿,不走。”
杜诠深顺着梦心悠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季烟,季烟扯了扯唇,压下眼帘,并没有做什么反应,还是有点慌乱的,以往熟悉的人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怕会被人认出,却忘了又有多少人真正能认得出她。
杜诠深也未做什么斥责:“好了,别闹了,流颜还在危险中,我们让他清静清静。”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流颜能够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这个女人是跟着杜诠深一起来的,约莫四十岁的样子,保养得宜,风姿依在,季烟不确定她跟他是什么关系,她当年离开的时候,未见到杜诠深身边有别的女人。却是知道杜流颜的母亲已经去世,但是好像去世的原因另有隐情,再者,外界传言,杜诠深与杜流颜的母亲相敬如宾,伉俪情深,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是楷模呢。
梦心悠嫌恶地看她一眼,并没有搭话,也未在开口,扶着杜诠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杜诠深看了眼季烟,她身上还沾染着血迹,怕是流颜出了事后,就一直跟着到了医院,一直陪着吧。
“你也坐吧。”
季烟点点头,在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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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等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主治医生拿开口罩,对他们说:“差一点就刺到心脏,还好偏了一点,命是保住了。”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季烟跟着推动的病床一起走,送杜流颜去了单间病房。
梦心悠瞥到她还在这儿,不客气的下令赶人。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已经看到他安全了吗?快点走吧,你这个害人精。”
季烟并没有挪动步子,她不想走,想陪在他身边,她看向杜诠深:“我可以留下来陪他吗?”
“不可以!”答话的人是梦心悠。
“唉,怎么这么没用规矩。流颜现在需要静养,别吵他。”
梦心悠撇开了眼去,心里早就喷了火。她瞧见杜流颜张了张唇,便附耳过去听。
刚开始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后来倒是能听清楚了,是一个人的名字:“绾绾……绾绾……别离开我。”
梦心悠委屈起来:“怎么还叫她啊,她都死了,你偏偏还惦记着她。”
“季烟,季烟……快躲开,有危险……”
梦心悠嘟着唇瞪了季烟一眼,杜流颜这时候想到的女人一个是他已经死了的老婆,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戏子!
“你是季烟?”杜诠深问。
“我是。”季烟答。
“他现在需要你,你就陪在这儿吧,那笔帐之后再算。”那笔帐显然就是他儿子为了她挡刀。
“司影,我们先回去吧。”那女人点点头跟着他出去,杜诠深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了头;“心悠也走吧。”
梦心悠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季烟去关上了门,坐在床边。
他此刻很虚弱,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着留下一片暗影,季烟用手指抚摸着他没有血色的唇瓣,很干,摸起来有点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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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地用唇瓣代替手指吻上了他干涩的唇,只是轻轻触碰着,眼角流出的泪水却落到了他的唇瓣上。
“杜流颜,杜流颜……”她现在脑海里,心里面只有这个名字,只有这个人,这个人叫杜流颜,曾经那么紧紧地贴着她的生命,煨烫着她的灵魂,他的笑容,让她的世界全部失色,他的温暖,可以瞬间点亮她的光明。
陈越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幕,他饶了饶头,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要不要重新出去,让他们继续,可是刚刚明明敲了门的,里面一直没有声音,他这才进来的。
他尴尬的笑了笑:“杜总他没事了吧?”
季烟已经离开了杜流颜的唇瓣,有些不自在:“嗯,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来看他?”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陈越又尴尬地笑了笑。
“夫人?”季烟吃惊,他为什么这样叫她?
“让我这么叫你吧,我早就知道了您是杜总的妻子了,也就是杜总一直让我找的人,原来杜总的坚持与感觉才是正确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估计大家都不相信您还活着,唯一相信的人就是杜总吧。而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他等到了您。”陈越突然想起刚开始季烟来公司不久,他还对她动过心思,没想到她居然是自己老板的女人,这心思还真是动歪了。
“你知道了啊。”
“这儿有份资料,希望能够帮到你和杜总,杜总他是真的很爱您,这五年以来,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希望你们能够和好如初,一辈子幸福。”
季烟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文件。竟然是五年前她出车祸的真相,原来真的不是杜流颜,与杜流颜他全然没有关系。
那她,一直以来还想报复他,她还那么任性地去伤害他,杜流颜他被自己伤害成了什么样子啊。
心里突然酸酸涩涩的,闷得难受。
“杜流颜,对不起,流颜,对不起……”她轻轻抚上他受伤的地方,只差一点点就刺进心脏,回天乏术,如果他真的……
知道了真相的她,又该如何赎罪?
杜流颜,是不是很疼啊?
“季烟……”
“嗯?”季烟拿开手,凑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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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
“嗯。”季烟咧着唇角笑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楚泽看到新闻的时候吓了一跳,杜流颜居然跟季烟经历了这么一出,首先担心季烟有没有出事,他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杜流颜在她身边,又怎么会让她受伤?
“有没有事?”
季烟拿着手机到走廊上,又轻轻地关上了门,才接听,怕吵到杜流颜。
“我没事儿。”
“他呢?听说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阿泽,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他很不好很不好,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好像一碰就会碎一样,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楚泽止住了季烟的话。
“他不会怪你的,你也别想多了,是他自愿的,别辜负他的心意,他只是想让你好好的。”
若是换了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他也希望她能好好的。
“是这样的吗?”
“当然。”
挂了电话后,楚泽点一支烟,送到唇边,烟雾缭绕,在空中虚无缥缈,他总觉得,经过这次后,季烟跟杜流颜之间一定会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是他所不能再插足的。
他将吸了一半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他的路还很长,他还需要去报仇。
林晚拎了些生活必需品包括一些换洗的衣服过来,季烟之前已经与她通过电话,告诉她发生的事了。
她被她吓得不轻,季烟最近一阵儿是不是霉神光顾啊,霉事一大堆,什么都往她身边钻,改天有必要带她去辟邪了,虽然她也不是很相信这些玩意儿。
“诺。东西我给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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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季烟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小包,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林晚极度不爽。
“这时候宝贝了,之前还不是一屑不顾的?”
真是损友啊!季烟哀叹了声,拉她出来。
“之前错了,我现在知道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了,不是他,原来不是他。”
“知道错了,就对人家好点,你要是再错几次,几个杜流颜都不够你折腾的。”
“嗯,知道了。”季烟赶忙应下。
“哦,我最近不在那儿,出去呆个几天。”
“嗯。”林晚也不在打趣她,这妮子难得没有嘲笑她跟庄浩岚,估摸着真的知错了,心里难受着呢。
送了林晚离开,又陪着杜流颜呆了会儿,看了看自己还沾染着他鲜血的衣服,季烟拿着林晚送过来的换洗衣物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干爽爽的衣服。
坐在床边,一直紧紧握住杜流颜的大掌,感受着他的温度,渐渐睡意来袭,她沉沉睡去。
梦心悠离开医院后,就与杜诠深分开了,并没有回家去,她还有件事情没有弄懂,张姿娴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是她第二次进监狱,为的是探看同一个人。
比起那几天见到的张姿娴,她今日看起来状态更不好,估计是犯了罪,一方面自己心里也难受,另一方面来自杜流颜那边的施压与关照,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还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会救我的吗?到现在也没个影,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张姿娴冷冷的笑,她心里早就明白了梦心悠在打什么算盘,这女人像一条毒蛇,恶毒的很。
“你自己不是有本事逃得出来,还给了杜流颜致命的一刀,还需要我来救你吗?”梦心悠姿态提高,怪这女人自作孽,她要是真的能杀死季烟,也算除了她的心头之患,那么她会感激她的,但是现在季烟非但毫发无伤,还连累了杜流颜差点去死,她不恨她才怪。
“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杀我,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着急着逃出去,我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得被害死在这牢房里了。”
那晚,有人照例送来饭菜,平时的饭菜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而那晚的饭菜却相当不错,她还以为是谁发善心了,赏赐给她一顿丰富的大餐。
她太激动,端着碗的时候,手居然在发抖,一不小心将菜抖了出来,自己还在惋惜,低头却见那前来吃饭的老鼠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着身子,然后一动不动了。
她吓了一跳,将手上的饭菜赶紧扔了,饿一顿没事,但总不能这样被冤枉的毒死吧。平静下来的的时候,她也想过,会是谁来害她,杜流颜吗?不可能,他要是想对自己动手还用得着把她送进牢里,估计直接找个地方解决了,都不一定有人管,而且,他那样的一个人,根本不屑于此。
想来想去,能想到的人只有季烟了。她们结的仇挺深的,她多次借故针对她,甚至对她耍阴谋,在背后搞了手段,她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人,会对这样对待自己的仇人还不计较,所以只能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几天后,她参加了劳改活动,这方面,杜流颜并没有跟监狱里的人有所交代,所以大家还是把她当做普通的犯人一样对待,带着她一起进行劳动。
中午,趁着大家都在睡觉的档儿,她萌生了一个想法,她要逃出去,虽说梦心悠答应要来救她,可是这么个等法啥时候才是个头。
她逃得时候,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顺利,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抓住的,这样轻易地逃出来,她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她。
她在暗处跟踪了季烟几天,终于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原计划刺死季烟后,她没有想要活着,只是想着大家同归于尽,出了心里的这口恶气就好,谁知道,横生节支,杜流颜居然不怕死,为她挡刀。
想到这里,她目光再现愤恨之色。
“有人要害你?你知道是谁吗?”梦心悠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表情掩饰,假装关心地问道。这件事她做的绝密,应该不会让人发现才对啊。
“除了季烟,还能有谁?”张姿娴是一口笃定的语气。
梦心悠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她没发现啊,居然还以为是季烟,这女人怎么这么傻?
她扯了扯唇角:“哦,确定是她吗?”
“不确定,但是我除了跟她结仇,应该没有别的人了。”张姿娴认真的想了片刻,除了季烟,她真的想不到会是谁了。
“你现在还关心这个?你快点把我弄出去,本来我还有望,杜流颜不会要我的命,但是现在,我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估计我性命也不保了。”张姿娴急促地催她,事情确实已经到了紧迫的地步了。
“嗯,我在计划着了,很快了,你再等等,别那么着急。”梦心悠继续耐心地劝导。
“你要是再不快点,你就把你跟我是同盟者的关系告诉她,到时候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张姿娴恶狠狠地威胁梦心悠。
“嗯。”梦心悠带着真诚的笑容,微笑应下。这蠢女人,怎么不蠢死?她以为杜流颜还会见她,她是在死前都别想了,就好好地呆在牢房里吧,而且她的死期也快了。
从监狱出来后,她又折回去了医院,在病房外的玻璃向里面看,并没有进去,季烟紧紧握着杜流颜的手,靠在他肩头睡的很香,她晶亮的眸子变得晦涩,写满不甘心,凭什么她这么多年的守候,依旧无果,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随随便便的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女人赶走,只有她才是最应该也是最适合站在杜流颜身边的女人!
窗帘被风吹起,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给两个紧紧依偎的人蒙上一层金色的薄纱,这样的画面安静而又恬适。
宛若最寻常的样子,两个深爱的人这样亲昵地相靠。
阳光有些刺眼,杜流颜先是皱了皱眉,感觉肩头有些酸涩,然后胸口很疼,像是被什么利刃穿过一样,刺骨的痛。昨日的事慢慢在脑海回放,有个女人拿着刀指向季烟,季烟傻傻地愣在那儿,她没有闪开,那她有没有出事呢?
他猛地睁开了眼,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却牵动了伤口,他“嘶”的一声叫了出来,疼的厉害,又躺回床上。
后来是他帮她挡了刀啊,他还记得,当时那小女人一脸担忧的模样,想起来,就觉得欣慰得很,她能为他担忧了,这是个多好的进步,这说明很快他们就可以跨越五年时间的鸿沟了,再回到从前的美好,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昨日发生了那件事,搞砸了他跟她的结婚纪念日,并且害得他约她的重点都没说,他的绾绾啊,一直以为是他狠心联合梦心悠害了她,她怎么会这么想呢?他拿了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那个偏执的傻女人应该就会相信了吧。
他转头,却看到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女子,欣喜激动之情油然而生。此刻酸涩的肩头,也只觉得那是一个幸福,再酸涩也是值得的。
绾绾?
她居然一直在这里陪着他吗?
他静静地望着她的脸,这张脸虽然很陌生,但是只要是他的绾绾就行。她睡的很熟,昨天也吓坏了吧,他突然想骂自己一顿,谁让自己流那么多血,肯定吓到她了。
他伸出手去,慢慢抚摸着她的脸,很嫩滑,如他记忆里的一样,只是这样亲密的接触,他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过了。
她轻轻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痒痒的,热热的,像一根鹅毛一样轻飘飘的,杜流颜情不自禁地慢慢凑近她,准确地攫住了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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