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男开车,田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只好坐在后面。(首发)
我开始对这两个人有些反感了,也许是因为他们不像别人那么好说话,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相互之间没有信任,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虽然知道这很危险,但是信任并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我也不信任他们。
车子不知道朝着什么方向前进,我并不在意了,我想,不管朝着什么方向,如果是向外走,我们就能走出沙漠,虽然不一定是库尔勒或者民丰县,也有可能是和田或者孔雀河,但是不管是那里,我们有足有的食物和水,有足够的汽油和备胎,所以我任凭他们开车。
当然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们会先走向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不过这也不要紧,我们有可能会遇到幽灵湖或者探矿所,无论到了那个地方,我都有了方向感,到时候我可以告诉他们从那个方向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由于先前一直在车子里的病床上睡着,现在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只能无聊的看着车窗外连绵无尽的沙丘。
王若男突然说:“晓林,你哥他们还好吗?”
我说:“我哥还好。”
王若男说:“其他人呢,你还见过什么人?”
我说:“十年前你们那支考古队,除了我哥,我没有再见过别人。”
王若男说:“你哥现在在哪里?”
我说:“北京吧,他一定很想见你们。”
王若男说:“十年没见了……”
我说:“出去之后你们就可以见到他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那份档案。”
王若男说:“希望如此吧。”
炎热的天气使得我们脸上都流下了汗珠,我热得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但是王若男和田军好像一点没觉得热,他们身上仍旧穿着衬衫和外套,这使我感觉很怪异。
车子一开就是八个多小时,天将黑的时候,我们把车子停在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四周都是十多米高的沙丘,可以挡住晚上刮起的冷风,我们准备今晚就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了。
车厢里只有一顶帐篷,我们三人合力先将帐篷搭好了。然后田军从车厢里拿出三个猪肉罐头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个。
我们坐在帐篷前的沙子上各自打开罐头吃起来。
田军说:“龚研究员,十年前的事情你当真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一边吃猪肉罐头一边含糊的说:“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段,不是很清楚。”
田军说:“那份档案藏在什么地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王若男立刻阻止田军说:“你不要这么逼他。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虽然我们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我说:“你们发病会怎么样?”
王若男说:“神智全无,口鼻流血,见到任何人都会攻击他,每次发病都说明我们距离死神又近了一步。”
田军看着我,说:“我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好好想想,十年前你去过一些什么地方,是不是你把它藏在研究室的某处了。”
我回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我想到了那份文件,装在一个文件夹之中,外秒包裹着一层层黑色的油纸,我把我把那个油纸袋藏在了幽灵湖底那个研究室中的某处。
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说,我那样藏东西实际上就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时幽灵湖底的研究室正在运用我们研究的成果做实验,后来探矿所底下的研究室被我哥炸了,所有的文件数据灰飞烟灭,他们都在找我藏起来的综合性研究成果的文档,然而他们搜遍了探矿所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我想等见到我哥再商量取出文件的事情,按照欧阳博士的话说,婉楠、张枣、刘小美、马俊云、孟云、程帅、王小花他们七个人都是克隆人,他们接近我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那份价值连城的研究档案。
婉楠都是假的,我不知道我还可以信任谁,所以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已经知道档案下落的真相。
田军和王若男明显也很想得到那份档案,他们并没有掩饰,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是可信任的。我对田军说:“你不用问了,我真的想不起来。”
田军有些生气,很快吃完猪肉罐头后站起来,说:“我出去走走。”
王若男说:“别走远了,早点回来。”
田军一摇一摆的向远处的沙丘走去,王若男看着他的背影,说:“你别介意,他心里很着急。”
我说:“我比你们着急。”
王若男说:“我看到你的手了,那是黑暗病毒控制你的身体进行进化的一个典型特征。你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
我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王若男说:“老师告诉我的。他们有已经进入到第二阶段的人。”
我惊讶的问:“你说‘他们有’是什么意思?他们在用人做实验吗?”
王若男说:“他们用克隆人做。”
我浑身一震,没想到这种事情真的就发生了,我很难想象现代社会之下隐藏着这种疯狂的,挑战人类伦理道德底线的实验室。
我又问:“第二阶段成熟期的人是什么样的?”
王若男说:“不像人,不过他们身体的变异只会在某个时间段,平时他们还可以压制病毒,让自己保持人的样子。”
我没再说话,看了一眼我的手掌,我发现手掌上的黑色毛发真的已经退掉了很多,指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缩短了,或者说,消融了,现在我的手看上去终于像一只正常的手了。
王若男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吃完罐头,我说:“你有手机吗?看看有没有信号。”我的手机被欧阳博士没收了,逃跑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想到要把手机要回来。
虽然现在手机有信号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但是我还是想碰一碰运气。
王若男拿出手机看了看,说:“没信号。”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沙漠上吹起了寒冷的夜风。王若男缩了缩身子,说:“天冷了,今晚我们三个睡一顶帐篷吧。”
我说:“不用,我睡车子里就可以了。”
王若男说:“随你。”她站起身来走进了帐篷,里面亮起了移动小台灯的光芒。
看到灯光,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疑惑,这一次我们三人是逃出来,按到底来说,我们就算劫了一辆车,车上有一顶帐篷已经很出乎意料之外了,居然还有小台灯,当然,也许这又是另一个巧合。
我爬到车顶上躺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沙子干燥的味道不受控制的强行钻入我的鼻孔,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
现在刚刚入夜,沙漠中的风还是温热的,仰面躺着,睁眼就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我很享受这种时光。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一声隐晦的叫声,那声音听起来极其痛苦,仿佛正在经受着扒皮抽筋的酷刑一般,令人听了,浑身都是一阵酥麻。
声音传来的地方就在几十米之外的黑暗中,要不是因为我爬得这么高,加上声音顺风送来,只怕我根本察觉不到。
这荒漠中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人了,我想到了田军,他刚刚说要出去走走,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算起来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声音难道就是他发出来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