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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我只是一个筹码
我仰起脸，望着苍蓝色的天空，泪水夺眶而出，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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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我才透过模糊的泪眼，望着父王。他依旧跪在地上，他那么执着儿卑微的跪在屡癸的脚下，全然忘记了他还是一个王。而这一切都是以为我。
此时此刻，我才忽然想到，地上跪着的这个年迈的老者，不仅是有施国的国主，还是我的生身父亲，她是与我血脉相通，惺惺相惜的父亲。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却是一直在彼此怨恨，彼此仇恨。
我还未来得及感慨，阁楼下，又传来一个浓重的男子的声音：
“我履癸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上到九天的月亮，下到五洋里的神憋。只要我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履癸愤怒地将父王的前襟揪起来，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这老东西最好识趣点！！你若不给，我即刻灭了你的有施国，要了你和所有国人的命，到那个时候，我一样能得到妺喜，你明白吗？”
“……呜……”父王的身躯像是一根枯败的树枝一样，在屡癸粗硕的手指间缓慢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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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王依旧执拗的凝着屡癸，他不妥协，仍然不肯从嘴里出那个“给”字。
“住手！”——我站在城楼上朝下喊了一声。
履癸回过头，见是我，抓着衣襟的手指略微松了松，脸色却是神驰起来。
在他的默默注视下，我一步一步摇摆着腰肢，从容的从城楼上走下来，来到他的面前。
正眼，望上他的眼，淡淡的：
“放了有施国，放了我父王，我跟你走。（
金佛尸地）”我凝视着屡癸的脸，语音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嘿嘿。嘿嘿。”屡癸笑着松开了父王，憨笑着挠挠后脑勺，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我。
我看到他笑的花一样的脸，像是清晨的日光一样灿烂而明媚。
“好，好。”履癸不停的喃喃自语。
父王伏在地上，捂着喉结，本能地大口喘息。
履癸的眼睛，始终不肯离开我。他那一双豹一样的眼睛，一瞬间就陷在我银蓝色的瞳波里。
“你现在退出泽溪之外，明日，我便跟你走。”
我看牢他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对他，。
“是。是。是。”履癸顺从的连连点头。
父王还没表态，他身后的人们就已一个接一个跪倒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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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主为有施千百子民着想！！”——
我冷了冷的勾了一下唇角，事已至此，我又能怎样呢？在残酷的征战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筹码。
裹紧披风，我转身走上城楼，玄色的长裙缓缓拖曳在身后，我的身影在履癸的瞳仁里摇曳，摇曳，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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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坐在窗前的灯影下，很仔细的梳理我的一头长发，梳子划过头发，发出喳喳的响声，光滑的发丝蛇一样的盘绕上我的脚踝，泛着粼粼的光泽。此时，我的心情宛若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涟漪，没有悲伤，也没有怨恨。
暗黄色的烛光将我的身影摇曳在窗纸上，恍惚的微晃着。
一时间，我望着摇曳的灯芯出神，正冥想着，忽然闯进来一个宫女，她慌慌张张的跪倒我脚下，急急地：
“请喜公主去看看国主，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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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什么病？”我停下手，侧目问。
“奴婢也不知，只是两个时辰内，咳血三次，且伴有头晕眼花，心悸不眠……”
“哦。知道了。”
我淡淡的回了一声，没再多什么。将梳子在发间梳理几下，别上一枚发夹，然后站起身，跟着她缓缓走出闺房，穿越几个回廊后，来到了父王的寝宫。
寝宫的门开着。我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便闻到了很浓重的草药味道，我微微咳嗽了两声，走到床边。
“王，喜公主来看您了。”宫女跪下禀报一声，兴许是病的严重了，病床上的人一时间没有及时反应。
“你下去吧。（
花豹突击队）”我吩咐一声，那宫女便碎着步子退出去了。
父王虚弱的躺在床榻上，额头上覆着的湿巾腾腾的冒着热气，听见是我，眼神无力的朝门边斜过来，正遇上我的眼眸。
哀伤，绝望，孤苦，愤怒，无助，……他的眼神一时间复杂的，我有些茫然。
我缓缓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
“咳咳……喜，爹不会把你交出去。趁着今夜那男人还不曾为难你，你……赶快逃走吧！”
父王猛的咳嗽两声，对我着。我想，这，也许是他的下下策了。
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木然，逃？往哪里逃？逃走了这些无辜的人怎么办？他们会以为有施国逃走了一个喜公主，而最后死于非命。……退一步是，即使逃走又能怎样？我已经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无论走到哪里，还是免不了孤单。
纵然我能因为憎恶，不顾骨肉亲情目睹着父王战败而死，但是，我却不能看着成千上万的无辜者，为我身亡。
还不如，随他去。起码，还你保全一些无辜的人的性命。
“喜，不走。”我低下头，放低声音答道。尽管我的声音很，却足以让父王听的清清楚楚。
“咳咳……”父王的身子猛地一震，进而又突兀的咳嗽几声，整个身躯彷佛瞬间佝偻了下去。
彷佛是急火攻心一般，父王噌的一下坐起来，他双目圆睁一脸疑问的望着我，一只手捂着胸口，另外一只手，抵着床角，却还是慢吞吞的虚弱下去，整张脸，苍白如纸。
“为……什么……”
我正了正神，对他：“就算你愿意死，未必你的部下和你的国人都愿意死，这就是我不逃走的原因。”
我的话严重的刺激了他，父王的眼睛里几乎都要迸出火来，他拿手指颤抖着指着我，“你！你,……敖——”
话还未出口，他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翻了几下白眼，就仰面直挺挺的倒在了床榻上。
“怎么了？”——
门咣当一声响动，外面的人听见动静闯了进来，族里最擅长医术的长老扑到父王面前，翻开他的瞳孔望望，又捏捏他的脉搏，按了按父王有些僵硬的身体，便拇指掐住父王的人中，另外一只手急切的伸向空中，高声对下人喊：“快拿救心丹！快拿救心丹！！”
不多时，一个宫女捧着一个药葫芦进来，到处几粒黑色的药丸，长老将药丸塞进父王嘴里，灌了几口水，父王这才缓过来，微微的睁开眼睛。
我忽然觉得很厌烦，便向后退了几步，裙摆委地，对着奄奄一息的父亲跪下。
“喜儿告退，父王保重。”
不顾父王愕然和无助的眼神，我转身跨出木门，离开了父王的寝室。一路上，和奔跑而来的药童，以及诸多忙碌的婢女擦肩而过。
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暗自叹道。一个人的生死，在一场战争面前算什么。
我知道，我即将成为一场战胜的牺牲品，奔赴遥远的夏国。在有施国的子民看来，我是舍身救国，而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敷衍寂寞的游戏，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终究会厌倦的，我也如此，也许到一个新的国家，见了新鲜的人，我内心的孤单和寂寞会少一些。
这样一想，我就不觉得嫁给履癸有什么痛苦，反倒觉得是一种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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